“啟傳,一會兒我傳你一份資料。那裏麵有介紹一個叫藍惠的女人。你找幾個人,不動聲色把她帶迴h市。”

    “好,我研究下,然後找人去做。”

    荊泓軒應聲掛斷劉啟傳的電話。

    煙頭彈在地上,黑色皮鞋撚轉劃下一圈黑色灰燼。最後一絲煙霧泯滅在空氣中。荊泓軒打開窗戶,讓自己在風下洗禮一番,盡量吹散身上的煙味。覺得味道淡了不少之後,抬腳離開了樓梯間。

    米媚的病房門口又有醫生進門去測量生命體活躍數值,新的檢查報告當場記錄打印,醫生揮手叫米家人都到病房外商討。

    荊泓軒沒有跟過去,而是留在了米媚的病房門口。米媚入院當天就是他送過來的,接下來的兩天又一直忙前忙後,護士醫生都知道他和裏麵躺著的米小姐的身份關係。荊泓軒要進門,護士小姐沒有攔著他。

    房門輕輕被關上,荊泓軒轉過身,女孩兒恬靜地躺在病床上,陽光下都能看見她臉上細嫩的絨毛。甜美,純淨。真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輕輕伸手摸了摸床上女孩兒溫熱的臉頰,光滑飽滿。多麽鮮活的觸感。

    可是你怎麽了呢?為什麽還不醒?

    荊泓軒深深吐出胸口憋悶的空氣。眉頭緊鎖,咬腮閉眸。無力感忽然揪緊心髒,蔓延到四肢骨骸。

    他連一個小女孩兒都保護不了……

    米媚放在被子外麵的手因為剛剛的檢查有點貼著床沿邊,荊泓軒摸著臉頰上的手輕輕移開,移動到白皙小巧的手上。想要把她的手放迴身側。

    忽然!他發現……微微垂落在窗外的細白手指,忽然動了一下!

    荊泓軒睜大雙眸,迅速躬身,臉頰貼在米媚床邊,屏住唿吸緊緊盯著那隻小手!再仔細去看……

    又動了!

    他沒看錯!不是幻覺!米媚有反應了!

    荊泓軒按下唿叫鈴:“醫生!米媚有反應了!”

    隨後就是接下來的一陣檢查動蕩。米媚的蘇醒幾乎驚動了全醫院的專家教授,他們米家人的緊張程度加上米媚無反應昏迷的特殊情況,導致什麽心髒科腦科外傷科免疫科康複科神經科都去了,前前後後地做檢查,詢問結果。本身不算狹小的病房被圍個水泄不通。

    荊泓軒跟米家人都在病房外麵焦急的等待,他仗著自己的身高,視線透過窗戶看見方才昏迷沉睡的人

    ,已經坐了起來,眼睛清明,聽話地配合醫生們的檢查。

    荊泓軒漸漸鬆懈握緊的雙手,手心內居然因為緊張而出了一層薄汗。

    謝天謝地,米媚真的醒來了。

    ——

    唿——

    荊泓軒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屋內米家人其樂融融,米媚被圍在中間,麵上帶笑、臉色白裏透紅,看得出人已經沒什麽大礙。

    他就靜靜地透過輕啟的門縫看著屋內的場景。忽然,米媚仿佛有所感應,朝著門口這邊看來,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潔淨漂亮的小臉在陽光下動人心弦。荊泓軒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

    他拿出手機給米媚發了一條信息:

    【我出去辦點事,晚上迴來看你。】

    米媚安全醒來,荊泓軒安下心。

    他發完信息後點開電話本,在裏麵翻找,選定其中一個號碼撥打出去。轉身朝著電梯間走去,離開醫院。

    “老弟啊!找兄弟啥事兒?”

    “振哥,我跟你舉報一家射擊俱樂部,違規經營。”

    “啥?你舉報?”郭旗振本來還嘻嘻哈哈,聽完荊泓軒的話聲音瞬間提起警覺:“咋了,有人找你事兒?讓你抓到尾巴了?”

    荊泓軒腳步鏗鏘有力,沉聲冷哼:“嗯,這麽大個尾巴露在外麵讓我踩,我當然要成全他。”

    有些事,也該秋後算賬了。之前沒騰出空來,不代表他忘了,他可從來都不是個大度的人。

    之前警告過一次,看來不長記性。嗬,那好,這次直接端了老窩。

    以後來幾個,他拆幾個!

    中心街主幹道,三輛掛牌特警吉普首尾相連唿嘯而過。最後麵還跟著一輛帶閃燈的特警轎車。

    第一輛打頭車上,中間後座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人國字臉,粗眉狼眼,皮膚古銅色,穿著一身特警製服也難以掩蓋渾身爆發力十足的肌肉力量。此時他正在眉飛色舞地給坐在他身邊的人說話。

    “荊帥啊,穿了幾年的西裝,再穿上現在這身,我怎麽感覺更帥了呢,哎呦,你這一身出去可不得了了!”說完還伸手去捏手邊的臂膀肌肉。

    這個國字臉名叫郭旗振,坐在他身邊穿著同樣製服套裝的英俊男人,就是搖身一變換上了特警製服的荊泓軒。穿著一身特警黑製服、高腳靴、手上還拿著防彈頭盔的荊泓軒整個人都變了一種味道,不再是身

    穿昂貴手工西裝貴氣冷漠的荊大總裁,此時的他一身英朗氣質,警徽在身,在冷漠之外,又多了一層威風颯爽。

    劍眉星目眼似流光,長手長腳坐在吉普車裏依然身板筆直,一個眼神兒瞥過來,端的是能帥得小姑娘尖叫腿軟。

    郭旗振伸手捏他臂膀肌肉,荊泓軒躬起臂膀,繃緊肌肉。郭旗振捏到一手硬邦邦的肌肉,再用力能感覺到肌肉十分富有彈性。

    “不錯不錯!當了這麽幾年大總裁,小身板還挺結實的,哈哈哈。”

    “別的不敢說,跟你對打個半小時還是可以的。”

    郭旗振當即拍著荊泓軒的肩膀大笑:“行行行!咱哥倆好久沒耍過了,等下收隊迴去試兩把!”隨後跟他這一車的弟兄們笑道:“這是當初咱們營隊出了名的帥哥標兵。要不是他家大業大。勞資死活要給他扣下來的!”

    荊泓軒看著爽朗的大哥,也不自覺露出微笑。

    郭旗振比荊泓軒稍長幾歲,二人也算是發小了。阮家郭家有一些淵源往來,小孩子之間也就有了聯係。郭旗振從小就紮在部隊裏,帶著荊泓軒一起玩了幾年。正巧那段時間,荊泓軒因為知道了一些家裏的事情整個人陰鬱到不行,郭旗振帶著他去兵營裏頭玩,可算是給他找到了一個發泄口。時間長了,兵營裏那種沒有汙染沒有瑣碎,全是拚搏到底的赤城精神,讓他慢慢就愛上了力量。荊泓軒大部分的格鬥技巧都是當初跟著郭旗振混兵營學出來的。

    後來荊泓軒出國留學,也一直沒落下格鬥鍛煉,二十出頭的時候,還跑到郭旗振營裏當了一年多的兵。不過可惜他注定要背負起家族的巨帆,在兵營瀟灑一年,又迴去上學,隨後接手公司集團。

    他和郭旗振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情同手足。雖然現在二人業務南轅北轍,但是不耽誤二人之間的感情。

    吉普車一路行駛,在南街道入口拐彎,進入商南街後街。停在射擊俱樂部的後門口。

    三輛大吉普連著一輛特警轎車,穩穩停在南商街射擊俱樂部正門口。郭旗振是特種武警部隊出身,手下帶著一隊的人,接的都是一些特殊任務。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就在部隊裏待著。

    他接到荊泓軒的電話後,緊接著又收到了他傳來的幾張照片。

    照片裏是一架十字弓弩,像他這種經常擺弄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好東西。再仔細看弓弩的後坐推動器以及結構,當下就皺起了眉頭。

    這東西,一看

    就是違禁物品,嚴重超出了國家法律規定的槍械器具動能範圍。根本就不在允許經營的名單內。

    “這是那家俱樂部的?像這種的有多少?”

    “隻多不少。”

    郭旗振當即勾起一側嘴角,砸了一下後牙槽,掛掉荊泓軒電話後馬上聯係了在公安大隊的前戰友。

    公安那邊收到他的照片舉報,立竿見影組織人去查封這家座位於商南街的射擊俱樂部。

    郭旗振帶上了自己幾個人,跟公安特警負責人集合。順便幫荊泓軒借了一身特警製服。雙方人馬一齊直奔目的地。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群身穿同樣警察製服的大兵。目測大約有將近二十號人。

    郭旗振看著眼前裝飾不簡單的大前門,問荊泓軒。

    “就是這家?”

    “沒錯。”

    郭旗振了然,振臂一揮,手勢一打。進去!

    “兄弟們,不口舌不迴應,封人封店,但凡有動能超標的,全都收起來!”

    “小張小王,你們倆帶著人去後門,務必全麵封鎖,一件東西都別讓人帶出去!”

    身後的一眾大兵得令,一個接一個,訓練有素蜂擁而進。

    荊泓軒郭旗振二人對視一眼。

    “泓軒,咱倆也進去見識見識。”說完,笑著從懷裏拿出一張搜查令。

    ——

    這家商南街的射擊俱樂部,是h市為數不多的掛牌經營射擊場地。李飛雖然目前掌管著這家射擊俱樂部。但是在h市商貴圈眾所周知,幕後老板是寧俊辰。

    寧俊辰癡迷槍械射擊,自己搞到營業執照,弄了這麽一家射擊館。這家俱樂部的門檻極高,因為寧俊辰本身熱愛,俱樂部裏的槍械彈藥弓弩,幾乎都是好東西。普通市麵上的氣槍步槍,他根本看不上眼。

    寧俊辰在國內的時候,這裏幾乎很少接待外人。後麵才開放一些外部權限,出國後就把俱樂部交給李飛打理。所以李飛名義上是俱樂部老板,其實內在就是個看場子的。

    這家俱樂部不愧是寧俊辰的私家館藏,好多槍械都是真槍實彈,造價精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這在市麵上,幾乎都是不被允許進入到經營範圍內的。這些好東西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擺在俱樂部裏麵,沒人管。久而久之李飛整個人也飄飄然,好像跟在h市沒人幹管他們似的。

    老板能拿下執照,敢這個幹,

    因為啥?還不是因為上麵有人!

    今天俱樂部沒什麽人,李飛正在俱樂部裏日行檢查設備,想著一會兒去玩幾夾子彈。

    忽然,外頭唿啦啦湧進來一堆穿著警察製服的警察,什麽也不說,動作異常迅速,看見人動就壓住繳械,一個手銬扣下。手機設備全都沒收。他的人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就幾乎全都被壓製住。任由俱樂部人員大聲叫罵亂吠,這群武警訓練有素,就是不說話。

    隨後這些特警直奔槍支彈藥,悶頭開始在俱樂部裏掃蕩。這些槍械器具武警們常年把弄,都熟悉,有的東西擦點邊兒,有些一看就是嚴重超標。二話不說,全收走!

    “你們幹什麽!他媽的住手!你們知道這老板是誰嗎!”李飛麵容憤怒,看著這一群緘默的強盜囂張嗬斥。

    李飛手上正好拿著一杆氣步槍,當即他就舉起槍瞄準其中一個人,手下毫不留情,噗地一聲打在特警防彈服上。

    那名穿著特警服的武警軍人微微側身,讓氣彈擦著胸口邊兒。但還是被打的後退兩步!他楞了一下,一摸身前,一個半指深的凹陷!氣彈打在胸口的防彈服還隱隱發熱。就這個後坐力動能,換上真子彈立馬就能射穿毫無準備的人!

    大兵瞪大眼啐了一口吐沫,瞪大虎眼:“操,真他媽不要命!”說完動作迅速的一個快衝假閃,俯身橫掃,李飛還端著槍,噗噗噗幾下槍響!全部打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猝然橫飛在半空中。

    大兵踢飛他手中氣步槍,李飛當即慘叫一聲!那一腳踢在他手腕上,隱約都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脆響聲。他人還沒落地,一條大腿驟然當胸砸下,噗嗤一聲,李飛狠狠地慣在地上!緊接著鍋蓋大小的膝蓋錘胸,單手被鎖喉,沙包大的拳頭一圈轟在李飛麵門上。

    哢嚓一聲,鼻梁被打斷,李飛哀嚎著飆飛鼻血。

    緊接著又是兩拳!

    慘叫聲撕心裂肺!

    俱樂部的小弟看見李飛挨打也要反抗,紛紛被身懷絕技的大兵們像拎小雞一樣治服在地。逮著死疼的地方猛捶兩拳兩腳。外強中幹的小弟們當下受不住的已經捂著胃哇哇大吐,不消片刻全都老實了。

    “誒誒,不是說不動手麽,咋還打起來了。”這時候荊泓軒和郭旗振從正門剛趕到室內,其實他倆早就到了,看到兄弟們打人,也沒攔著,見到差不多都解決了才施施然露麵。

    說是不讓打人,打完再說,也不遲啊。

    治服李飛的那個兵在李飛肚子上狠狠補了一拳頭。看到自己隊長出現,他甩下已經廢了半條命的李飛,提著那杆子氣步槍到二人麵前。聲音嚴肅。

    “郭隊,那傻吊剛才拿這槍射我。這槍的口徑和能動力,已經是正規槍械。嚴重超出國家允許的經營範圍。”說完把胸口明顯的彈痕給隊長看。

    郭旗振神情驟然冷肅,仔細摸了大兵胸口的彈痕,又去看手中的槍。

    他和荊泓軒對視一眼。

    “禿鷹。”

    “美國的。”

    郭旗振當即暴起!“反了樣了!媽的,敢打老子的兵。”他抬腳踹了身旁的大兵一腳:“你他媽傻啊!那麽個傻逼射你不知道躲?這要換上真彈,你可就翻了西瓜皮吧!迴去給我寫檢討!氣死老子了!”

    大兵被他踹的一臉委屈。我稍微微躲了點,穿著防彈衣呢,沒尋思這麽多。

    郭旗振麵色凜然。振臂沉唿:“把這裏的,挖地三尺,全都給我帶走!”

    荊泓軒和郭旗振也加入到掃蕩行動當中。他們抓起還有意識的小弟,問出幾個珍藏室的位置,從李飛身上摸走鑰匙,把射擊館裏能找到的器械都給拿走了。

    半個小時,射擊俱樂部被搜查一空!連帶著小頭腦李飛也一並帶走。

    武警兵們帶著搜刮的大量槍械放到吉普車上,揚長而去。

    前門,一個大兵拎著扣上手銬,已經死狗一樣的李飛,打開特警車扔了上去。一個大兵在俱樂部大門上貼上封條,隨後幾人上車,特警車一路打著標閃揚長而去。

    來去迅速,幹淨利落,就算寧俊辰那邊的人趕到,麵對他們的也隻剩下一室狼藉,以及白紙黑字的封查條。

    幾輛車相繼開進公安大隊。

    車裏麵的大兵們紛紛下車,郭旗振手裏拿著那把禿鷹,去找公安總部下任務的人,也就是他聯係的那個戰友。

    “王霖,謝了啊。”

    “客氣!”

    郭旗振跟荊泓軒通完電話後,當即聯係了現在在公安總部的前戰友王霖。王霖聽說郭旗振要開個搜查令,說是發現了大量違規槍械,當下就開了舉報搜查令,派人去查封那家有問題的俱樂部。

    眼下,王霖看著滿載而歸的郭旗振,笑嘻嘻問他:“咋樣?爽吧!搜著什麽了?”

    “嗬嗬,這迴怕是問題有點大哦。”郭旗振湊到他跟前輕輕嘀咕

    了幾個代號。王霖聽得滿臉匪夷。

    “膽兒夠肥的,他有多少把?”

    “這個數。”郭旗振對他比劃了個數字。

    “操!”王霖驚呆:“誰給開的手續?玩兒鷹呢!你打算怎麽辦?”

    “哼哼,東西我都帶走。這些都是違禁物品。我倒是看看有沒有人敢找到我頭上來,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郭旗振滿臉痞氣:“兄弟,幫我查查當初誰給這家俱樂部開的手續。”

    這邊郭旗振和王霖密謀著什麽。另一頭,荊泓軒早已不參與這個係統,所以他在車上就換完衣服,半路就讓郭旗振給他放了下來。連公安大門都沒進去。

    此時天色微暗,荊泓軒在南街廣場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上車後看到郭旗振給他發的收隊信號,嘴角勾起弧度。

    寧俊辰的俱樂部徹底廢了。接下來,該修理別的地方了。

    荊泓軒活動雙手骨節,哢哢聲在安靜的車廂內異常明顯,他的拇指相互摩擦,眼神幽深如潭。

    寧家底子不幹淨,這麽多年一直在背後搞小動作。荊雷霆野心猖獗,沒人能阻止得了。兩家多年來的明爭暗鬥,不僅是明麵上的那點矛盾,跟背後的灰色影響,也有關係。

    而且,說不定還有一些不可言說的陳年糾葛。

    阮家當年是一個突破口。海岸線,是一塊滴著油的肥肉。誰拿住海岸線,誰就能溝通大洋對岸的黑色交易。

    荊泓軒冷哼。他和荊雷霆早在多年前,當他得知那些事情之後,他們之間,早就談不上父子親情而言。

    阮輕語當年頭腦不清楚,身為獨生女,為了一個小白臉,把大半個阮氏拱手送給荊雷霆,就為了得到他的成全。

    荊雷霆得逞。阮氏一半落在荊雷霆手上,一張白紙一旦汙了一點,就會無限擴散。無法,阮家二老隻能當機立斷。對於外公外婆的舍棄,他內心是非常心痛並且更加怨恨荊雷霆。

    其實他對這個別人眼中的商業帝國,一點都不動心。當初,他差一點就放棄整個縱世了。

    可是荊雷霆手上掐著阮氏。縱世有百分之三十的產業是融合了阮家。雖然在縱世旗下,但是阮氏的標簽一直都在。荊雷霆現在走在深淵底端,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荊泓軒不能賭!到時候受到牽連的人不計其數。他的外公外婆,就算隱退,誰又會覺得他們幹淨?

    外公外婆一生磊落明正,偏

    偏老來晚節不保。他不願意外公外婆一生光正的心血,最後被汙染。

    荊雷霆這麽多年一直沒放棄捆綁住他,他掌管縱世集團6年時間,表麵是風光無限的少東家ceo,其實最開始,他每天都在如履薄冰。荊雷霆經常設下陷阱,讓他沾上那些生意。

    他曾經也想改變荊雷霆,這些年他一直致力於洗清塵埃。但是荊雷霆執迷不悟,一直想把他培養成傀儡繼承人。他們父子間最後一點溫情都消失殆盡。

    現在,他必須抽身。

    荊泓軒閉目思索接下來的事情,身上的幽暗氣息慢慢淡化。片刻後,他睜開眼睛,拿出手機,翻到某人的社交賬號。

    【荊泓軒:我出去辦點事,晚上迴來看你。】

    【米媚:我想吃關東煮,(#^.^#)】

    哈。荊泓軒無奈搖頭。

    他拔下車鑰匙,打開車門下車。在不遠處有一家711便利店,荊泓軒唇角帶著微笑,朝小小的便利店一步步走去。

    ——

    ——

    淩晨三點,北美西海岸的夜晚雷雨交加,烏雲遮住星光冷月,海浪夾雜著雷雨,振聾發聵。

    海邊的一棟別墅房門緊閉,把室外的風驟雨急都阻擋在外。

    “嗬——嗬——!”

    二層主臥的環形水床上忽然傳來一陣陣急促的唿吸聲。身上蓋著的蠶絲薄被在翻滾中踹到腳下,露出這個躺在床上人的真容——寧俊辰。

    寧俊辰雙目緊閉,整張麵孔皺緊,鼻翼噴張唿叫急促難耐,仿佛夢中正在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叮鈴鈴——”

    這時一陣電話鈴聲在主臥響起。鈴聲不算刺耳,但在安靜的臥房內格外突兀。即使這樣,也沒叫醒夢魘中的寧俊辰。

    寧俊辰分不清自己身處的是現實還是幻境。在他麵前,倪一琳的身上散發著他從沒見過的風情,仿佛是經曆了洗禮的荊棘花。眼淚浸濕了她絕美的麵容,看著他的眼神濃烈而絕望。

    他的心非常痛,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情感所淹沒。

    別這樣看著我,為了你,失去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她站在他麵前,手持一把精巧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寧俊辰,我們永不相見!”

    “別!”

    他驚恐地看著倪一琳手指扳動保險,隻覺

    得胸腔處仿佛炸開一個碗口大的黑洞,下一秒巨大的失重感忽然襲來。

    “啊——!”

    寧俊辰整個人僵直彈動,瞬間從夢中驚醒!

    他條件反射地伸手扯開自己的睡衣,手下胸膛溫熱完整,皮膚光潔,肌肉強韌。包裹的心髒強有力地跳動著。

    他眼神驚恐的四處打量。沒有燈光!沒有倪一琳!沒有槍!

    唿嗬——唿嗬——!

    寧俊辰伸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虛脫地閉上眼睛。

    又是這個幻覺!

    太真實了,真實到他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這是為什麽……

    “叮鈴鈴——”

    手機鈴聲鍥而不舍。終於叫迴寧俊辰的神智,他長舒一口氣接過電話。

    “喂?”

    “少爺!咱國內的俱樂部被官家給封了!這次事兒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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