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一琳趴在床上,司年用棉被把她裹緊,隨後護在她身前跟屋內的人對峙。倪一琳身上止不住打顫。她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行了行了!別打別打,一起出來玩的都是朋友。”男的拉住秦宇,女生們也在一旁打圓場。

    “我沒聽錯吧?說我們強奸?你太逗了這位兄弟,掏錢認輸,遊戲立馬結束!當誰沒見過女人?玩不起別亂扣帽子。”

    “荊虹菲,你男朋友有點奇怪哦,不玩就不玩,打人幹什麽?他這個反應……”

    “秦宇到底怎麽樣你了?趕緊認輸掏錢就是,喊什麽救命啊……”辛佳卉看著床上埋頭哭泣的倪一琳有些埋怨。她這樣子搞得大家這麽尷尬,身為把她帶過來的人格外丟臉。

    “對啊,玩之前也都說明白了。玩不起直接認輸啊,你還上床去做什麽。”

    也有人做和事佬:“哎呀,秦宇嗨過頭嚇到小姑娘了。誤會誤會,大家都別動氣。”

    “是啦,妹子是新人,可能沒反映過來,別哭別哭。”

    “嘖,我看某些人給我們扣得帽子是摘不下去了,誰讓我們都是‘富二代’,早前見過幾麵就發現某些人偏見極大,動不動就冷臉,這次直接動手了。”

    “行了別說了,誤會啦……”

    倪一琳聽到些心中咯噔亂跳,顫抖得更厲害。她沒法抬頭看眾人的目光。她現在耳邊還有秦宇那一句:“你猜到什麽地步,你的備胎才能忍不住?”

    秦宇的做法太出乎她意料,她想過要認輸,可是那樣要賠出去一萬塊錢,她掏不起秦宇就要拿。二人又被牽扯上。她才想著示弱求救,但是沒想到司年居然動手打人……

    “呸!”秦宇啐了一口吐沫,滿眼鄙視看向司年:“聞到她的騷味受不了了吧,我稍微動點兒真格兒就露餡。沒那個本事,就別學著左擁右抱。”

    說完轉身對著荊虹菲:“哥幫你以身犯險驗了把輕重,自己心裏有點數。”

    秦宇一番話落,所有人看房間內的三個人目光各異。辛佳卉瞪大眼睛左看看又看看,密謀小組成員目光就意味深長了。

    秦宇掏出身上的木牌,輕飄飄扔到司年腳底下,走過荊虹菲身邊用隻有二人能聽到的輕語:“有些人跟咱們就是不一樣,生拉硬扯也沒用。”

    “散了散了,睡覺去,真他媽掃興。”秦宇抬起頭對著房間內眾人唿

    應,率先離開房間,渾然不覺自己捅了多麽大一個簍子。

    荊虹菲隻覺得渾身麵皮被人扒下,周遭無數雙眼睛全是赤裸裸的嘲笑。她自欺欺人地撐起微笑:“你們先出去吧。”

    所有人緘默離開,就剩下屋子裏的三個人。

    門在身後哢噠一聲關上。

    荊虹菲上前扯開倪一琳身上的被子。被子下麵她已經整理好,看不出什麽異樣。阿拉丁公主叉腿褲攤開,長腿若隱若現。

    司年此時也冷靜下來,他上前握住荊虹菲的手:“菲菲,她嚇到了,有什麽話我們明天說吧。”說完想拉著荊虹菲出門。

    荊虹菲甩開司年反手一個巴掌,響徹房間。

    床上的倪一琳都被嚇了一跳。她抬眼慌亂的看著二人。

    “心疼了?你以為秦宇會對她做什麽?就算做了,也是她活該。”

    “荊虹菲!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司年大聲反斥。

    “司年!”荊虹菲用更大的聲音蓋過他。

    “這麽喜歡她?那你當初跟我做什麽保證。說都是誤會,準備要跟我用心交往。你當我是傻子?”

    “你們兩個當初信誓旦旦跟我保證沒有關係!結果事實是怎樣?你們合起來騙我!”

    “我沒有騙你,是你的朋友太惡心了!她是我們共同的朋友,我做不到冷眼旁觀!”

    “惡心?”荊虹菲麵帶嗤笑:“原來你這麽瞧不上我的朋友。”

    “我哥有未婚妻,她還一心想著勾引我哥,你不知道吧?你們還背著我搞曖昧,誰更惡心!”

    司年緊閉雙眼,再睜開時,聲音裏充滿疲憊:“荊虹菲,我之前的決定錯了。我們確實不合適。每一點,都不合適。”

    “我們的身世背景、成長環境以及對待事物的是非對錯,都不合適。我對剛才的口不擇言道歉,但是在我心中,仍然不讚同你們這種遊戲。”

    “透過這次聚會,我才真正清晰感覺到,我們之間的不同有多可怕。遊戲人間,揮霍父母的財產,紙醉金迷的荒誕行徑,還有其他各種行為,都跟我的生活理念背道而馳。”

    “我看不到我們之間的未來,我太累了。”

    “對倪一琳,是我一廂情願,跟她沒有關係。你有什麽怨恨都衝我來。”

    “也請你不要汙蔑倪一琳,我沒發現她對你哥哥有什麽過分舉動,你對她太有偏見了。”

    “我們分手吧。”

    司年每多說一個字,荊虹菲的心上的肉就掉一塊。疼痛已經麻痹了她的感官。

    她用力憋迴眼眶裏的淚水,抿緊嘴唇咬牙切齒點頭道:“你終於承認了。”

    “對,我不能看著她受到傷害。也從沒想過她會有迴應。她是個好女孩,是我一直默默欣賞她。”

    司年淒然一笑:“我現在很唾棄自己。對於感情我的覺悟太晚。拖累了你我,也害了他人。也許,我隻適合找個普普通通,安安分分的女孩,她恬靜、單純、努力生活。不用多漂亮,也不用多有背景,我喜歡就好。”

    “荊虹菲,你放過我吧。”

    ——

    “臥槽啊!這是人說的話?我第一次聽見有人把自己的渣解釋的如此清新脫俗!”方琦氣得暴起,滿臉憤然恨不得衝進屏幕去踹死司年。

    王瓊月在一旁搖頭感歎:“就怕渣男有文化,這一通肺腑感言,我都要流眼淚了。不知道的以為荊虹菲關了他一家老小強迫他當男朋友哦。”

    秋媛婭在一旁狂call米媚電話,但是那邊片刻後變成了已關機狀態。她抓耳撓腮糾結半天,還是沒好意思撥通荊泓軒。

    密謀小組剩下的三個成員,都聚集再一個房間裏,她們圍著一個平板。

    那邊房間裏所有的對話,都被三姐妹聽在耳朵裏。因為,倪一琳的木牌被留在那個房間。荊泓軒這個大屏蔽器離開,監聽器又發揮功效了。

    聽了一場年度大戲的三姐妹互相唏噓感歎,激烈討論,片刻後才發現,平板的監聽界麵一片安靜。

    “怎麽沒聲音了?荊虹菲不會氣昏了吧?”方琦撓撓頭貼緊ipad揚聲器。

    “等等!又有聲音了。”幾人屏息。聽到監聽器裏再次傳出聲音。

    “我叫好船了,我們現在就走。”

    “司年,我不希望其他人看出我們有異樣,上了船我就放你走。滾的越遠越好。”

    隨後幾人聽到傳來關門聲。三人對視一眼,全都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噠噠噠跑到樓下沙發上坐著守株待兔。

    大概十幾分鍾,荊虹菲和司年從樓上走下來,手上拎著行李。

    秋媛婭:“咦?這麽晚你們拿著行李幹嘛啊?”

    荊虹菲補了個妝,麵上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異樣,她還能對著幾人微笑:“臨時有點事,可能不能

    一起玩了。”

    司年也麵色略顯僵硬地對她們說:“我和菲菲先離開了,你們玩的開心。”

    “可是現在沒有船了。”

    “沒關係,我已經叫人來了。”

    說完,二人在她們三個目送下離開。出門前荊虹菲居!然!還挽著司年的手臂,二人裝作親密無間的樣子。

    仿佛她們三個聽了一個假現場……

    方琦歎為觀止,攤手對著小夥伴兒說:“荊虹菲好麵子的程度無人能及了吧,這都能忍?”

    秋媛婭趴在窗口看著消失的船:“真的走了!臥槽不愧有個影後媽!”

    王瓊月癱倒在沙發上:“別低頭,皇冠會掉。別流淚,敵人會笑……”

    幾人挖心掏肺地感歎了一會兒,帶著滿心暈眩剛離開客廳準備迴房間,見倪一琳也換好了衣服背著背包一副要離開的樣子。看到她們三個明顯楞了一下,僵硬露出微笑,眼眶紅腫。

    “現在沒船了,早上七點有一班公共船。”秋媛婭好心提醒。

    “哦,好的,謝謝。”

    “那個,餐廳還有些食物,也有水,你自便。房間門很安全,你可以先休息休息……”

    “好,謝謝。”

    她們對倪一琳沒什麽話說,聳聳肩膀相繼離開。

    ——

    ——

    “倪一琳已經走了?”米媚問秋媛婭。

    “走了,七點一到就走了。”秋媛婭明確迴應:“我跟你說,這事兒精彩的我半宿沒睡好,這才睡了幾個小時。”雖然如此,但是米媚看秋媛婭的精神倒是蠻好的。講起經過來滔滔不絕。

    “我真是奇了怪了,荊虹菲好像沒怎麽哭哦,她真的超能忍!”秋媛婭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她是真沒想到有人能為了麵子忍耐成這個樣子。

    “可能太生氣了吧,有的人盛怒之下就不容易哭的。”米媚歎氣:“荊虹菲也蠻可憐的哦……”

    她窩在秋媛婭這裏聽了全部經過,對於司年倪一琳之間的事情她早有準備,沒多驚訝。但是這個分手現場還是讓她震驚了,對荊虹菲升起一股心疼。

    太紮心了。

    秋媛婭撇撇嘴:“我就看不過她那副在誰麵前都昂著頭裝腔作勢的樣子,生怕誰瞧不起了她似的。她越這樣越讓人看不起。”

    “我看她八成也是知道那倆人有問題,但

    是就是死要麵子。這次是徹底鬧開繃不住了。”秋媛婭說著又激動起來:“就這樣!她還不忘了讓司年陪她演戲,啊啊啊啊啊我真的無語了。”

    米媚撓撓頭,她也沒想到啊。

    她遲疑地問秋媛婭:“那我們接下來還玩嗎?”

    “玩啊!我已經又叫了幾個人來,總不能因為他們周末都不過了吧~”

    “那荊虹菲的事兒就當不知道吧?”

    “嘁——不知道!本來就是幫她看清渣男,她自己非死要麵子活受罪就沒辦法了。不提她不提她,我去看看方琦月月她們醒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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