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憂傷你不懂,你的柔情我記得

    門開了,手捧著鮮花一個美麗的少女閃進來,火紅的衣裙擺動著,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萬花叢中的牡丹也不過如此,病房裏立刻隨著她的到來也顯得富有生機,還有誰會如此呢!當然是月月。淡薄的她會有如此改變,簡直難以相信。我揉揉眼睛,生怕看錯,嘴巴微張,想要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這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想不笑都難。月月做了我該做的事,輕輕的搭了件衣服給小姨,小姨還是醒了,望著月月眼中滿是讚賞,還有成功者的喜悅。還有一絲驚訝!我有一種感覺,是小姨征服了這個執拗的孩子。月月的手很自然的伸過來,小姨緊緊握住順勢一躍而起,動作利落的叫人做舌。恢複常態的小姨,和剛才的萎靡簡直是判若兩人,變臉的絕活小姨是發揮了極致,可見明星也不易呀!月月哼著小曲,插著花,那樣子可愛極了。

    “怎麽這麽有時間來,不用照顧你爸爸。”小姨看著她,雙手抱著及肩膀站在她身邊問。月月噘起了嘴,滿臉的不高興。

    “我擔心姐姐,更何況他有那個女人照顧,我在那反而礙眼。”小姨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走過來捋了捋她的頭發,露出了她的臉。

    “不錯呀!這個樣子,才是我們可愛的小公主,才可能做我的助手。”月月從小就喜歡那些歡化妝類的東西,還很崇拜小姨,兩個人這麽合拍倒也不是難事。

    “就是缺點什麽。”我躺在床上忍不住插話。小姨仔細的看了看,忽然拍了下頭,從包裏拿出東西,幾縷頭發加上發帶經過小姨的手搭理,月月看上去更加多了幾分俏皮,把她那少女的可愛盡顯出來。然後在摸摸她的臉,她倆的樣子看起來要多曖昧有多曖昧,我笑了起來。還沒等她們有所表示,我率先開了口。

    “我隻知道小姨的粉絲多,追求的男人多,可卻不知道小姨小姨還有一種能力。”

    “什麽能力?”在一旁的月月忍不住好奇的問。聽見月月的問話我的臉上露出了壞笑,小姨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哼了一聲。月月也意識到了掉入了我的陷阱,可是後悔已經來不急了。

    “少女殺手,而且絕對是有殺傷力的那種,百分之二百的那種,要不我們的月月怎麽會中招呀”

    “好啊!姐姐。”

    “死丫頭,病好了。居然消遣小姨。”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很有默契的一起衝過來,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我床邊撓了我的癢癢。

    我大叫著:“我錯了,不是少女殺手,是男女通吃。”病房裏傳來了笑語聲。

    “是誰這麽大本事,男女通吃,要不要老少通吃呀!人沒到,笑聲到了,月月的臉色一變,眉毛皺在了一起,鼻子哼了聲,就知道是誰來了。門被推開了,身穿白色套裙馮姨挽著孟叔胳膊走了進來。月月雖然不喜歡馮姨,對她有千分的不滿,萬分的不願意,但是看見了孟叔,還是不有自主的走過來打招唿。

    “爸,你怎麽來了。”月月橫了一眼馮姨,不滿之色易於言表。伸手攙扶著,與其說是攙扶不如說是從馮姨手裏搶奪,真是個任性的小女孩,孟叔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馮姨,馮姨神態自若的點點頭,及時鬆了手。從馮姨身上看不出絲毫的不滿,充分的體現了她的寬容和大度的繼母情懷。我不止暗歎一聲,月月到底是年輕呀!終究不是馮姨這個商場老將的對手,那麽她就注定是會失敗的。想到這裏我抬頭,有一種目光也向我看來,是小姨,沒想到我們想到一起去了,我們會心一笑。孟叔走到沙發邊,很自然的甩開了月月的手臂,坐在了沙發上。

    “我還沒有病的走不動,要人扶的地步,如果真的有那天,你們這樣對我,我到是很高興。”

    “瞧!瞧!你住這個死老頭,孩子一片心情,你到不領情,真是老糊塗了,這幾天住院住的脾氣漸長,真那你沒辦法,別忘了我們是來看玉兒的,可不是看你發脾氣的,月月咱不理他。”馮姨一臉嬌慎。孟叔病了嗎!在看孟叔臉色的確有點蒼白,一臉的憔悴,在想想這病房,難道這是孟叔的房間,我早該想到,看向小姨,小姨點點頭。

    月月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沒有說話,隻是緊咬住嘴唇,手握的緊緊的,臉上的委屈和不憤一覽無遺。默默的退到一邊整理著桌上擺著的花,但我卻看見了一顆珠淚從眼裏滾出。 孟叔不在吱聲,也隻有馮姨能製的了孟叔,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馮姨說完坐在了我的床邊,摸摸我的頭,樣子很溫柔,盡管我知道有虛偽的成分在裏麵,但是內心很享受,真希望時間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我的心一陣刺痛,多久以前曾經有一個人做著相同的動作,可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曾經的一切都已無複返了,我歎了口氣。

    “歎什麽氣呀!你不知道你剛進來那會有多嚇人,胃腸感冒,加上風寒,要多危險有多危險,幸虧你小姨在你身邊,又把你送來的及時,要不可怎麽得了,別說這辛醫生技術還真不錯,老頭子你還真有眼光,要不然該歎氣的就是我們了。”馮姨說完向孟叔微笑,眼中柔情似水滿臉都是崇拜。

    “都老夫老妻了,要不要這麽大秀恩愛呀!”小姨邊倒水邊走過來遞給他們一人一杯水。馮姨接過水輕輕的抿了一口,放在了一邊。

    “那你趕快找個好人嫁了吧!”馮姨拉著小姨的手,那樣子如同教導孩子一樣,有種慈母的愛,小姨雖然微笑,但我還是從小姨眼裏捕捉到了那份迷茫。無論是誰,都有自己的弱點,每個人都難以逃脫,小姨是這樣,我是這樣,所有的人都是這樣。

    “我倒是想呀!可惜···小姨談了口氣,滿臉的委屈,但是笑容卻是不減。沒人識得我這個金香玉。”

    “那是他們沒眼光。”

    “是啊!現在這個社會有眼光的不多了,像我爸爸這樣有眼光的人更是少,所以有機會跟我阿姨學學吧!”月月站在旁邊靠著牆搭著話,臉上帶著嘲弄的笑容。對於不了解內情的人都不會認為月月的話有什麽不妥,可是對於熟悉內情的人都知道她的話真對的是誰,沒錯是馮姨,馮姨在好的脾氣還恐怕也控製不住,她的臉色變了變,看了一眼孟叔,微微一歎,沒有說話。孟叔可沒有那麽好的脾氣,聽了月月的話,在也忍不住,把手中的杯啪的一聲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水也灑在了地上。

    “夠了,越來越過分了。”說完站了起來,馮姨走過來,扶著孟叔,用手撫摸著他的胸口。

    “幹嘛呀!孩子也沒說錯話,是在誇獎我能嫁給你這麽好的人,證明你是有眼光的人,難道說錯了嗎?是不是你想的太多了。”馮姨的確是個厲害的主,轉眼間化解了所有的不愉快。孟叔的臉色有所緩解,但是餘怒末消,看了看表。

    “小李是怎麽搞的,辦個出院手續還這麽慢,該不是你···”

    “你說的話就是聖旨,可是你也不該這麽急呀!是不是應該多養幾天。”這時門開了,有兩個人走進來手裏還拿著花和水果籃走進來放在了地上。

    “那位是林小姐,請簽收。”小姨接過微笑著遞給了我。我愣愣的接過來,疑問充滿了心頭。

    “誰讓你們送的 。”

    “不知道。”知道問了也是白問,迴答的倒是幹脆,我苦笑了一下,擺著一張苦瓜臉,心想這人還真會拿我這窮苦人開心,該不會是那些····我想到了我的同事。馮姨含笑看著小姨,眼神中在暗示小姨連一個孩子都有追求的對象,還不趕快抓緊,要不然孩子可要結婚在你前麵了,你的麵子往哪放。小姨明白馮姨的意思,很有默契的攤攤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那神情分明在說誰讓她年輕呢!在說她有不是別人是我的外甥女,有人追求是好事。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笑著,然而隨著我手機鈴聲接起電話的瞬間的一聲浩兒,吸引了在場的所有目光。電話時浩兒打的,東西是浩兒送的,因為他在醫院看見了父母,他不想麵對他們就找了人過來送東西,可是隨著我無意中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就得麵對自己的父母。我把手機遞給了孟叔,孟叔的臉色很難看,沒有去接,馮姨接過電話,走出門口,不知和浩兒說些什麽,掛斷了電話。馮姨剛提了浩兒兩個字,孟叔的怒氣就上來了,毫無風度的吼起來。

    “別跟我提哪個畜生。”我第一次看見孟叔發這麽大的火,尤其是當著馮姨的麵。

    “可是他在不好也是我們的兒子。”馮姨的眼中那份無奈一目了然。

    “在國外什麽也學不會,浪費那麽多錢,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真是慈母多敗兒呀!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的公司要是交給他,早晚得敗光。”孟叔真是氣糊塗了,不顧那麽多人在場,把自己的家醜都接出,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不滿,和對兒子的失望與傷心。馮姨沉默了,低著頭,眼裏含著淚,一份委屈的樣子,可是就是一會功夫,她抬起頭。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你的心髒不好,可不要生氣了,要是你有個什麽的。我可怎麽辦?孩子的是慢慢再說。”馮姨的臉可變的真快,轉瞬間就流落出小鳥伊人的嬌態,把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的所有感覺都發揮的淋漓盡致。月月冷冷的哼了一聲,我的心一跳,擔心月月又要說出說什麽不中聽的話來,不用自主的看了一眼月月,心想這老天保佑這時候千萬不要火上澆油了。

    “浩兒真的有那麽不堪嗎?”月月的話無疑像一個定時炸彈,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是啊!誰都沒想這個時候月月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馮姨的緣故,這對姐弟平時見麵也很少不交談,冷漠、疏離沒有改變他們原有的親情,有時候反而形式默契。這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是誰也改變不了的。馮姨掩飾不住內心的差異,孟叔也停住了腳步,倆個人一個表情,都被一個人吸引。月月沒有看他們,仿佛在躲避什麽,她的眼光望向遠方,仿佛陷入了另一個世界,陽光的照射下火紅的衣裙是發出耀眼的光芒,浴火的鳳凰得到重生,這是我能想到的。

    “獨自漂泊的日子很難,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天空不容易,有時候耳朵聽見的也不一定是事實,但隻要有一顆感恩的心就夠了。”月月想暗示什麽,又想訴說著什麽,這種似懂非懂的感覺侵入了每個人的心,馮姨望望月月,又看看我仿佛另有所悟。

    一個年約20多歲長相帥氣小夥子站在那裏,臉色紅潤,額角冒著汗,可以看出他奔跑的痕跡,他不是別人,正是孟叔的司機小王。因為他曾經當過兵,在部隊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事,又很勤勞很有吃苦精神,所以孟叔很喜歡他。可能是他注意到了病房的氣氛有些壓抑,用低低的略帶怯懦的聲音請示。

    “孟局車已經停在樓下,現在要走嗎?”聽到這樣的聲音我很不舒服,為什麽好好的人要變成這樣,這也許就是辦公室裏的通病吧!

    ”走,現在就走。“孟叔說走就走,還真看不出病人的樣子。馮姨遲疑了一下,拉了一下孟叔的衣角,用眼睛示意一下,孟叔迴頭看了一眼馮姨,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態,但看到了馮姨的表情,馬上明白了馮姨的意思,點點頭。馮姨走到了裏間從裏麵拿出了幾兜水果。

    “小王,辛苦你了,這水果你拿迴去吃,小王麵有難色,馮姨注意到了小王細小的變化,臉上的笑容不變,微微的歎了口氣,又接著:我和你孟叔兩個人老了,吃不了那麽多,就當你心疼我們幫我們分擔,剩下的一部分留給那些孩子讓她們也孝順一下我們,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馮姨的確很厲害,說話滴水不漏,把所有的麵子都照顧到了。看著她挽著孟叔走出了門迴頭含有深意的一瞥,我仿佛聞到一種陰謀的味道。

    小姨走了,因為我肚子餓了,我告訴小姨讓她晚點迴來,小姨笑了,沒有說話。我想她明白我的意思,小姨為了我已經幾天沒有休息了,原本漂亮的臉蛋,很注重保養的小姨憔悴不堪,眼窩深陷,衰老了許多,這對於愛美又怕老的小姨是多大的打擊,我希望看到的小姨不是如此,休息未嚐不是好事,雖然我很希望小姨陪著我,安慰我那脆弱的心,但我不能太自私。

    遠離了喧鬧,霎時間靜了許多,繃緊了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隨之而來的困倦也一點點的滲透我的身體,我睡著了。

    就這樣點滴,吃藥,愛睡覺,讓我沒了沒有時間觀念。隻是覺得自己好累,閑暇的時候,也會和護士,醫生聊聊聊天,倒也過得快意。

    這一覺是我有史以來最安穩的的一覺,沒有做夢,沒有時間觀念,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之中,覺得一雙細長的帶有絲絲涼意的手握著我,不用睜開眼睛,我就知道手的主人是誰?沒錯是小冰。以前我總誇獎小冰的手怎麽生的,又細又長,不彈鋼琴真是可惜了,唯一不好的就是這手總是很涼,讓人很不舒服。小冰總是這樣解釋,誰讓我沒人疼呢!所以她一有機會就喜歡握著著我的手,說是找到有人疼的感覺了,我曾取笑她,如果你這毛病要是不改,會讓人誤會我們是同性戀呢!她的迴答更是幹脆,等我找到能夠溫暖我的人,你就解放了,我想如果她找不到人,豈不是一輩子都吃定我了。想到這,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小冰用力的握住我的手,一陣刺痛,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醒了還裝睡,是要付出代價的。”小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印入了我的眼簾。什麽事都瞞不過她,為什麽她不能糊塗點,時刻都那麽清醒,要是我有她一半聰明就好了,我有一種挫敗感。一個人的命運是上天注定的,如果妄想改變,就會注定要付出血的代價,小冰就是這樣的人,我盼望她糊塗,然而有誰知道這後果卻是斷送了她的一生,命也!時也!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想我願意讓她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清醒。

    “想什麽呢?怎麽不說話了?”聽見小冰的話,我才迴味過來,為另外掩飾我的窘迫,我故意揉揉手,裝出很痛的樣子。

    “你夠狠,知不知道這很痛,欺負我這個病人是有罪的?”我嬌聲說。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生病以後,我變喜歡耍嬌了,自己都覺得奇怪,也許是太希望有人溫暖我那顆受傷的心吧!

    “知道痛就好,身體的疼痛總好過心痛,是吧?”我無語,手很自然的撫摸在心口,好像看到剛剛愈合的傷口有撕裂了一樣,真的好痛。真的忍不住想流淚,所以不敢去看小冰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睛總是那麽明亮,讓人一下就洞穿心底,小冰什麽事都瞞不過她似的,這也難怪,有一個心思縝密的老板,就會有一個不同反響的下屬,加上和張姐之間的關係,還能有秘密嗎?我也不想瞞她,最能傷害我的人,是我最重視的人,5年的感情,不光是老板、下屬、師徒、更多的是那種情誼,為什麽我總是想到她呢?正想說什麽,門吱的一聲開了,月月拎著飯盒走進來,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一屁股就坐在我的床邊。

    “累死我了,我不管了,剩下的交給你了。”小冰遞給了她一張紙巾,她擦擦汗。

    “我的姐姐,你可真能睡,看看天都黑了,肚子不餓呀!”月月打斷了我想要說的話,看著她一個嬌小姐,什麽都不會幹的人為我服務,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幸福。小冰把飯菜擺滿了一桌,還真有點迴家的感覺,她做完這些看了看我,我躺了很久了,也應該走走。

    “你行嗎?”

    “你還真以為我是個千金小姐,弱不禁風呀”我嘟噥著嘴說。月月伸手扶著我,我看了看,沒有拒絕,別說躺了很久了,腿還真的沒勁,但很快就好了,我走進洗麵間,有水衝洗了一下,別說清涼了許多,緩緩的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望著桌上的飯菜,我再也抑製不住蠢蠢而動的食欲,吃起來,別說小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看來她真想做個賢妻良母了,難以想象這樣的小姨會是什麽樣子,我仿佛看見了擠著圍裙,麵對哭鬧的孩子憂喜參半,忙得團團轉的小姨,她會不會後悔呢!我的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她們吃的很少,隻是呆呆的看著我的舉動,我想她們一定很奇怪我的舉動,有事沒事得偷偷笑,是不是病傻了吧。我才不管她們怎麽看我,吃完了,一推,好飽呀!站起身來伸個懶腰,舒服。心滿意足地看著常指使別人的人被我指使的團團轉,心中的那份得意就別提了。真佩服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有的領導才能。她們對視了一眼,看著我雍散的樣子,無可奈何,不知什麽時候她們站在我身邊,盯著我,我故意不去看她們,走到窗前,望著天空中的明月,發現今晚的月色是如此的美麗,不知是我的舉動感染了她們,還是她們沉寂在美麗的夜空當中,誰也沒說話。站的有些累了,我有躺在了床上,看來真的體格真的不如以前了。

    敲門聲打破了這寂靜,隨著一聲:“進來”雅晴和幾個同事走了進來,她們的到來,多少讓我有些意外。我坐起來,一個枕頭塞到了我的身後,我向後靠去很舒服,感激的向小冰笑笑,小冰沒有說話,隻是想我努努嘴。這是我才注意到屋子裏的他們,他們站在那裏愣愣的,臉上的表情各異,是好奇和驚訝!還有那種不屑,嫉妒、羨慕。我在心裏忍不住歎口氣,一絲哀愁湧入心頭。作為同一個戰壕裏出來的我,怎能不明白他們內心的想法,想我一個小小的導遊,在能賺錢,又能富到哪?這樣規格的病房,後麵沒有靠山支持,誰相信呀!太家都是老江湖了,心照不宣。可是有人卻毫無顧忌的表現出來。

    “哇!林姐,綁上那位有錢的帥哥了”?話說完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她自己才感到後悔,很尷尬。書讀多了,會發呆,但同時也是最可愛的,婷婷並沒有她名字那麽美麗,長得很普通,紮著馬尾辮,胖胖的圓臉,架著一副近視鏡,不怎麽愛說話,她是經人介紹來實習的,沒想到來這才幾天,居然變的愛說話,旅行社還真是鍛煉人的地方。我感慨,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的這份純真還能保持多久。

    “幹嘛都站著?坐呀!你們是姐姐的同事吧!謝謝你們這麽忙還來看姐姐,吃水果吧!”月月端著洗好的水果一一遞給他們,打破僵局。接過蘋果的雅晴坐在了我身邊,眼睛卻盯著月月,若有所思,仿佛似曾相識。我當然知道雅晴是見過月月的,隻是記不清了,唯一讓她覺得似曾相識的的感覺是因為經常往局裏跑,見過孟叔,女兒長的都很像爸爸,特別是月月的眼睛,特別像孟叔。她當然是有所懷疑,隻是不敢肯定。

    “你是···”她把懷疑變成了現實,終於還是問了。

    “是妹妹,不過不是親的卻勝似親的。”雖然解釋的不盡然,但也不能再問,掩飾自己的情緒,咬了口平果,裝作天真的樣子。

    “好甜,這水果真不錯。”不知她有意還是無意,臉上有著淡淡的微笑。

    “那當然,這是進口的,剛才那個小妹妹不是說了嗎!我姐姐綁上有錢的帥哥了,而且還是個老帥哥。”說話的是月月,她可真是得理不讓人啊!一心維護我,說完了也不管別人如何去想,笑了,而且還偷偷的向我眨著眼。我明白月月的意思,拿自己父親開玩笑,不知道馮姨在這,會有什麽感覺。小冰可能也和我想到一起了,她用胳膊輕輕的碰了我一下,嘀咕一句:“虧這丫頭想的出,真是跟啥人學啥人。”說著也向我擠擠眼,笑了起來。他們兩個還真搞怪,真是一個師傅出來的。不知誰咳嗽一聲。

    “林姐,我們早上才知道你生病的,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麽季節,忙呀!太後不知是不是天熱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火氣特旺,看什麽都不順,還時常被訓,別提多慘了,緊趕慢趕的總算把這一天的工作幹完了。才看到太後一個笑臉,容易嘛?”說話的是小平,一臉苦相抱怨著。

    “小平,你就不要抱怨了。臨走前太後不是有旨嗎?雅晴宣旨。”

    “我今天有事,就不去看她了,你們替我捎份心意,過去看看她也是一樣的。”這是雅晴學張姐的話,我知道她很無奈,因為必定是身份不同了。

    “哈哈太後還是很惦念你的。” 說完大家都笑起來,房間裏,因為有了笑聲變的熱鬧起來,可是我卻聽到哼的一聲,是小冰,她的臉上沒有笑容,我知道她在想什麽,被人利用了,還這麽高興。  這時手機響起,每個人都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手機,我沒有動,隻是靜靜的聽著,因為我知道這是我的手機,我在我的手機的名單中設置了不同的鈴聲,雖然有時候也會是同一首歌,但我總能分辨出那是誰的電話。罪魁禍首是從一白色的兜子裏發出的,那是我的,月月看著我,我沒有說話,月月翻弄著,也許我的兜裏太亂了,她找了半天,才拿出來,看了一眼,遞給了我。

    “是阿姨。”這是她遞給我手機時說的話。接過手機,沒有馬上接起,隻是用力的握著,手機顯示的號碼跳入我的眼裏,聽著這首讓我熟悉的歌《我在用心的愛著你》,內心矛盾極了,多少次夢中盼著,又有多少次失望,自己也不知道,渴望親情,又被它折磨。小冰忍不住碰碰我。

    “接呀!”這時才感覺手很疼,是握得太緊了,也太用力了,手心裏都是汗。接起手機,遙遠而又陌生的聲音傳過來。

    “玉兒,是我---媽媽。”

    我的手抖動了一下,艱澀的叫著:“媽媽。”是啊!多久沒有聽到這熟悉又陌生聲音,多少次夢裏唿喚著醒來時發現淚已是滿襟,才知道自己多麽可笑,試著去忘記,試著去適應沒有媽媽的日子,原本認為自己可以這樣堅強,可是一個電話,竟讓我不能自製,所有的努力都在霎時間崩塌。那邊停頓了一下,可能意識到了我聲音的變化。

    “玉兒,別這樣,聽說你病了,我真的很擔心,本來想過來看你,可是臨時又有個合同,很重要的,所以要過幾天看你。”我冷笑一下,又是這樣,從小到大,事業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小時候每次聽見她這麽說,我都會歇斯底裏的大叫,發泄內心中的不滿,可是現在的我已經長大了,已經學會了控製自己的情緒,一次次的失望變成習慣時,也鑄就了我的冷漠。沒曾得到,何談失去,我幹嘛還要那麽執著。

    “沒事,小毛病,好了,不要過來了。”原本的吵鬧沒有了,媽媽歎了口氣,好像如負重氣。

    “你懂事多了,我冷笑著,心想這就是你眼裏的懂事,你從來就不了解你的女兒。過幾天過去我會讓秦秘書到醫院把帳結了。”我笑了,真的想問,錢在你眼中真的那麽重要嗎?但我沒有說出,因為我說什麽都是無用的,但是我還是應該有我的驕傲和自尊,任何人也不能踐踏,媽媽也不行。

    “不用了,雖然你女兒不是那麽成才,但是這點藥費我還是能負擔的起的。”我沒有再去聽那邊說什麽,便掛斷手機。此刻我才發現身體裏僅存的力氣一點點的被掏空,酸軟無力的靠在枕頭上。臉上的笑容不減,我在心裏暗暗在想媽媽,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從小到大你不是一直教育我們要堅強,所以我做到了,你就注定要失去我們的愛。也許你根本就不需要,也習慣了沒有我們的日子,那麽你就孤獨的終老吧!我仿佛看到了母親流淚的樣子,一種報複的快感,席卷了我的心,使我不自覺的咬住嘴唇,一股血腥湧入嘴裏,我卻不知痛。

    “林姐,嘴出血了。”我拿了一個紙巾,擦擦嘴角邊的血跡,依舊笑著,我怎會這麽容易受傷。

    “這就是不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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