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齊人笑著搖頭:“他是壓根不知公子的存在,又如何得知公子手裏有材料?公子雖然未必懂煉丹,但是也應該明白,這材料越多,煉出丹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在下對於將手裏那一份材料煉製成丹藥是一分把握都沒有,找誰幫忙都一樣。但是若和公子的材料一起……”


    男子一擺手:“哼。我估計,我這四份材料,能夠有一份成功,那也是僥幸之極的事了。便加上給你那一份,成功率也不會大上多少。你讓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不成自然沒話說,若是成了,丹藥又歸誰?”


    包齊人笑道:“是。這件事情好說得很。成了一粒,自然是公子的。若是僥幸再成一粒,那……嘿嘿,在下就厚著臉皮,沾點光了。”


    男子沉默,過了良久才道:“你是生意人。虧本買賣是不做的。你來找我,想必是有幾分把握的。我隻是有些不信,他真能用五粒丹藥的材料煉出兩粒丹藥來?這可是築基丹,不是什麽迴氣散,紅花丸。”


    包齊人搖頭道:“我哪裏有‘幾分’的把握?隻是想著湊份兒,多一點成功機會而已。而且,公子要把材料變成丹藥,總是要找人幫忙的,終不成自己來?這城中的煉丹好手,可沒一個及得上他。”


    男子這一次倒沒有再考慮多久,隻是略想了一想便點頭道:“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便和你一起去找他。不過在他麵前,你可不要露了我的底。”


    包齊人笑道:“是。這個在下省得。”


    賓至如歸客棧內。墨衝眼看著月亮越升越高,子時將近,心中不由暗暗焦急,這包齊人怎麽去了這麽久?馬上就要到子時,包齊人若再不迴來,煉丹的事就得推到明天了。正著急之際,有人推開客棧大門走了進來,正是包齊人,墨衝一喜,正待招唿,卻發現包齊人身後還跟了一名黑袍罩體,頭帶鬥笠的怪人。


    隻聽包齊人笑道:“墨兄弟,等得心焦了吧。唉,這個,稍微遇到了點麻煩,耽擱了一些時間,抱歉得很。”


    墨衝笑道:“抱歉是不必的。這位朋友是……”


    包齊人笑了笑,道:“這位朋友不願透露身份。兄弟你也別問了。”


    墨衝一聽,頓時明白,此人必然就是包齊人築基丹材料的原主人,包齊人現在把他帶來,看來是已經把他說動,自己很快就要有好幾分煉丹材料送上門了。


    果然,包齊人的下一句便是:“這位朋友已經知道了墨兄弟的煉丹手段,所以……啊,你懂的。他也想找墨兄弟煉丹,便是我白天裏托你煉製的那些。”


    包齊人的話剛說完,那黑袍人就走上前,將幾個小布包交到墨衝手裏,用又幹又啞的聲音道:“四份。”


    墨衝心中一喜,四份?太好了!如此一來,自己就有五份材料在手,配合玉衡宮裏的靈氣、地火,煉製成功三粒,甚至是四粒,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包齊人這時候上前,將墨衝拉到了一邊,低聲道:“兄弟,你老實和我說,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墨衝沒有說話,偷眼去看那黑袍人。那黑袍人居然識趣得很,直接走出了客棧,在門外大街上站著。見此,墨衝這才開口道:“築基丹效用非凡,在下又是第一次煉製,老實說,心裏沒多少底。五份材料,有一粒丹藥出爐,在下是可以打包票了,但是到了第二粒,這把握就隻剩五成了。剩下的,自然都拿來獻祭,沒什麽可說了。包兄若是不放心,小弟將材料奉還,也就是了。”


    包齊人臉上陰晴不定了一陣,一咬牙,道:“哼!五成把握,那是對半開,我還有什麽不敢賭的!”


    墨衝從門縫看了門外的黑袍人一眼,低聲道:“包兄,他誰呀?反正他也是孤身一人,又是在城外,不如……”說著,並掌如刀,做了往下斬的動作,道:“這樣一來,包兄固然有一粒丹藥可用,在下也有了幾分機會。”


    包齊人一聽,頓時麵色一變,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此人……此人的真實身份,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但是,他身上帶有一份南梁國六大派的聯合文書!文書內容,不敢說。我也是見了這文書,生怕惹禍上身,這才把他救活……哦,這事不提也罷,總之,此人不好惹。不過墨兄弟放心,我若是僥幸也得了築基丹,築基成功後,一定會盡力為你尋上一枚築基丹,咱們兄弟兩個一起笑傲江湖,豈不痛快!”


    墨衝笑了笑,道:“哈哈,在下一定盡力而已,有一名築基前輩當靠山,那可是美事一樁呀。”


    包齊人也笑了起來,道:“我們這便出發吧?不是做哥哥的心急,隻是門外那家夥見我們說話說這麽久,怕要疑心了。”


    墨衝笑道:“也是。那就走吧。”說著,二人一起出了客棧。門外的黑袍人一直靜靜站著,眼見二人出來,當即是一言不發,跟在了他們後麵。到了城中第六十七號地火房外,包齊人自然又少不得是一番叮囑,自是勉勵之語,不必細表。


    入了地火房,激活了防護禁製,墨衝當即便進入了玉衡宮。他也早想見識一下築基丹。不過,墨衝也有段時間沒煉丹,自然不敢一上來就拿築基丹的材料下手,好在包齊人倒是沒忘記墨衝讓他換的濟元丹材料,墨衝便開了爐,先把濟元丹的材料煉成了丹藥,這才將目光落在了幾包築基丹的藥粉上。


    ‘我說外界怎麽會有人有築基丹配方,原來還是從六大派流出來的,就是不知道那黑衣人是哪一派的修士。’


    將藥粉包抓起來看了看,墨衝笑了起來,他第一次煉丹,煉製的也是藥粉包。不過,在修仙界,將煉丹材料弄成藥粉包倒是很尋常。畢竟配方不能拿出來賣,但是煉製成丹藥再賣,自己又要承擔很多風險,不如把材料磨成藥粉,叫人看不出配方,再賣出去。當然,這些藥粉裏大多都參雜了一些與丹藥配方無關、又不會對丹藥藥性產生的材料,用來迷惑眾人,叫人沒辦法從藥粉裏分析出真正的丹方。


    “管他是哪一派的。材料不錯就行。”墨衝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沒看出什麽端倪,當即也不去再浪費時間,將其中一個藥包打開,將藥粉倒入丹爐,加入露水調和,然後開始全神貫注的煉丹過程。


    數個時辰之後。墨衝看著身前漂浮的三顆淡藍色丹藥,臉上露出了複雜至極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語道:“築基丹果然是名不虛傳,第三粒丹藥居然險些失敗,隻煉製成了下品。我全心應對之下,五次煉製失敗了兩次,成功的三次中還有一次是下品丹藥。這可還真是破了我煉丹最壞的記錄。”


    歎了口氣,墨衝將三粒築基丹中品質最好的一粒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剩餘兩粒則隨手抓住,放進了一個石盒。這兩粒是給包齊人他們的。他們怎麽分就隨便了。做完這一切沒多久,墨衝在玉衡宮的時間也到了,當即被傳送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墨衝懶洋洋地推開了地火室的石門。而石門剛剛這麽一打開,就有一人急切道:“哎呀!墨兄弟你總算出來!這……這結果怎麽樣呀?”這人自然是包齊人。原來他們二人一直就守在石室外,此時包齊人兩隻黑黑的眼圈表明,他這一也不光是在等待,而且是受著煎熬。一旁的黑袍人雖然有鬥笠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是看他輕輕顫動的嘴唇,顯然也是緊張之極。


    墨衝笑道:“幸不辱命。二位請看。”說著,從懷裏摸出了石盒,在他二人麵前打開。


    二人一見到石盒裏兩顆藍瑩瑩的丹藥,頓時齊唿出聲:“築基丹!”話語出口,二人立刻發覺失言,連忙掩住了口,轉頭去看四周。幸好。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到這裏的人不是煉器就是煉丹,自然是早進去地火室了,也沒人像他們這樣守在地火室門外的。


    “這……這……這真是太好了!”包齊人語音顫抖。他的一顆心自從墨衝進入地火室就懸了起來,也直到此時,才落迴了原處。兩顆築基丹中,有一顆品質不佳他當然也看出來,但是,品質再差,那也是築基丹呀!別的丹藥再好,那也是沒法比的。


    當即,包齊人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精致的玉盒,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撚起了較差的一枚築基丹,看他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那築基丹是活物,生怕自己弄疼了它一般。將丹藥放進盒子裏,包齊人在上麵加了幾道禁製,又貼了四五張符籙。這才珍而重之地收入懷裏,口中對那黑袍人笑道:“公子,在下也不敢爭先,較差的一粒,自然是在下的了,這一粒成色較好,請公子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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