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休紅是裁決神宮的裁決首座,戰力極強,這些年與人交戰,從未敗過,死在她手裏的帝級強者,恐怕比絕大多數人一輩子見到的還多,但即使是這樣,她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因為對方是武院後山的大師姐。


    那個高大老人,殺上昆侖時,無人能擋,給凰族留下了恥辱,也留下了深深的畏懼。


    而淩波櫻,正是那個高大老人的第一個弟子。


    裁決首座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唿出,伸出右手,手掌向上,說道:“請。”


    這個請,自然不是請客吃飯,也不是請你離開,而是請賜教。


    葉休紅很緊張,也很興奮。


    淩波櫻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看向眼前這名一襲紅衣的裁決首座,說道:“你很強。”


    葉休紅微微一愣,能獲得武院後山大師姐這麽高的評價,哪怕是她,也不由得有些欣喜。


    但接下來,淩波櫻卻搖了搖頭,“但還是不夠。”


    不夠什麽?自然是不夠強大,不夠打敗她。


    葉休紅愣怔片刻,重新燃起鬥誌,“不試試又怎麽知道?”


    “我不喜歡打架。”淩波櫻微微搖頭,進入武院,頭也不迴地向後山走去。


    “你不和我打,我便去殺了敖風古!”葉休紅憤然轉身,下一刻,猛然停下腳步。


    她的身旁,有無數櫻花飄落。


    現在已是深秋,如何會有櫻花?


    櫻花紛紛灑灑,如同一場花雨,絢爛無比,美麗非常。


    下一刻,這無數的櫻花花瓣,突然停止飄落,懸浮在葉休紅身體四周,一動不動。


    葉休紅剛剛邁出步子,一片櫻花旋轉飄落,她邁出的右腿上,頓時出現一條深深血痕。


    葉休紅瞳孔驟然一縮,懷著憤怒和不甘,將腿收了迴來,看向山道上那個人影,眼神複雜。


    這名凰族的的裁決首座心裏清楚,如果對方願意,能在第一時間將她殺死,而她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武院後山的大師姐,居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


    “沒想到淩波櫻強大到如此了。”


    看門老大爺打了個哈欠,將武院大門關上。


    敖風古下了山,來到翼城,買了兩匹馬,連夜向西邊趕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迴頭,既然大師姐在,自然會讓他無後顧之憂,哪怕對方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裁決首座。


    風在耳畔唿嘯,背負長劍的年輕男子,禦馬向西狂奔。


    西邊有座山,其名為昆侖。


    敖風古沒有走官道,因為一旦出了武帝山,他能依仗的就隻有自己,隱匿行蹤,以最快速度到達昆侖,才是最重要的事。


    雖然前路多艱,但他已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他也不是沒想過讓大師姐和兩位師兄出山,可一旦那樣做了,便意味著武院向凰族的宣戰,沒有老師同意,他不敢也不能這樣做。


    更何況在內心深處,不管是救凰冰羽,還是複仇,敖風古一直認為這是他自己的事,沒必要拉武院或者說武者聯盟下水。


    敖風古一路向西,星夜兼程。


    ……


    押送凰冰羽的車隊,已經在昨日來迴到昆侖山腳,上山的路上,不斷有凰族的民眾過來,群情激奮,若不是有聖院執事維持秩序,又有裁決神宮的騎士們震懾,恐怕那些憤怒的民眾,早就把馬車活活拆了。


    那輛車廂上篆刻著金凰飛天圖案的華貴馬車中,瞿妮嫲撐開窗口的簾布,看著外麵憤怒的人群,說道:“看見了沒,這些人,原本都對你無比尊敬,現在卻恨不得親手殺了你,凰冰羽,你後悔嗎?”


    凰冰羽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盡管成為階下囚,她依然美麗無比。


    如同這一路行來,不管瞿妮嫲說什麽、做什麽,她都像是沒聽到沒看到,絲毫不加理會。


    她是凰冰羽,自然有自己的驕傲,哪怕淪為階下囚,也不肯低下高傲的頭顱。


    “保護殘龍,便是叛族大罪,一旦進入裁決神宮,受到審判,你就隻有死路一條。”瞿妮嫲嘲諷說道,“為了幾條龍族餘孽,或者說,為了一個敖風古,值得嗎?”


    這一次,凰冰羽終於有了反應。


    她搖了搖頭。


    瞿妮嫲一愣,就聽凰冰羽聲音漠然說道,“你錯了,我是保護了殘龍,但我沒有叛族。”


    “哈哈哈哈!”瞿妮嫲像是聽見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不由得大笑起來,下一刻,就變得無比猙獰。


    “保護殘龍,還不是叛族?你看看,你看看外麵,看看那些族人,他們的親人、同門或者是朋友,慘死在龍族手裏,許多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而你,凰族的第一聖女,居然在保護殘龍,保護那些手裏沾滿了我們族人鮮血的仇人,你居然還說沒有叛族?!”


    瞿妮嫲一把勾過凰冰羽的脖子,惡狠狠地將她的頭貼在窗口,“你看,你看啊!看看這些族人!看看他們的痛苦,看看他們的憤怒,你還敢說你沒有叛族嗎?”


    凰冰羽坐直身子,聲音依舊漠然:“我對凰族,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瞿妮嫲抄起桌上的一碗茶潑過去,哼道,“你根本沒資格說忠心兩個字,你這個叛徒!”


    凰冰羽臉上掛著茶葉,頭發也淩亂,衣服也濕了,看上去很是狼狽,但她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眼中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她伸出手,擦掉臉上的茶水和茶葉,淡漠說道:“你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既然是戰爭,就會死人。我們對龍族發動戰爭,就應當承擔戰爭帶來的損失,你兒子主動上了戰場,就說明他早已有了赴死的覺悟,你現在的樣子,像一個失了智的瘋子,你兒子若是在天有靈,恐怕也會失望。”


    “我兒子?在天有靈?哈哈哈哈!”瞿妮嫲大笑起來,笑的很是猙獰,“哪有什麽在天有靈?哪有什麽轉世輪迴,死了就是死了!我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便是要為他複仇,殺光所有龍族!誰擋我,我便殺誰!”


    她眼神兇厲,像是一隻要擇人而噬的惡鬼。


    馬車外麵,裁決神宮的騎士隊長看了一眼馬車,微微皺眉,對左右說道,“加快速度,今晚務必要將犯人押到裁決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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