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全軍覆沒,渭河浮橋再次失守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長安,就如同一道道驚雷,驚得長安官民魂飛魄散心驚膽戰!長安城進入戰時狀態,四門關閉,任何人沒有皇帝的聖旨都不能隨便出入,各軍官兵登上城牆戒備,仿佛頃刻之間長安城的上空便戰雲密布了!原本繁華熱鬧的長安街道一下子變得蕭條起來,路上行人寥寥,大部分店鋪關張,寥寥幾家酒家雖然還在營業,卻門可羅雀!

    尹張二妃少有的臉上失去了笑容,顯得憂心忡忡的模樣。張妃禁不住擔憂地道:“真不知道太子他是怎麽搞的!開始的時候不是打得很好嗎?怎麽突然之間就被那遼王打得全軍覆沒了?渭河浮橋再一次失守,這一次的情況恐怕比上一迴更加嚴重啊!”尹妃氣惱地道:“我看太子他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誌大才疏,根本就不是那遼王的對手!我真不明白他為何要如此貪功冒進?就守好長安不久可以了嗎?”張妃皺眉道:“陛下現在正與諸位大臣商議對策。……”尹妃沒好氣地道:“商議有什麽用?如今要度過難關,隻有秦王趕緊率軍迴援!”

    禦書房內,一片愁雲慘淡。李淵在上首來迴踱著步,十分焦躁不安的模樣,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聳拉著腦袋站在下麵,一副鬥敗了的公雞模樣。

    就在這時,老太監趙永匆匆奔了進來,稟報道:“陛下,前線有緊急軍情傳來!”

    李淵停下腳步,眉頭皺得更緊了,道:“宣!”趙永應諾一聲,立刻奔出了禦書房,揚聲喊道:“陛下有旨,宣軍差覲見!”守在各處的太監一路把李淵的旨意傳到了宮門口。正在等候宣召的軍官趕緊奔進了宮門,一路奔來了禦書房。見到李淵,立刻拜道:“小人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李淵不耐煩地問道:“究竟有什麽緊急軍情?”軍官抱拳道:“不久前斥候來報,遼軍主力部隊已經兵臨渭河北岸了,另外遼王正率領騎兵從東邊渡過渭河浮橋,柴將軍請示是否將守在南岸的軍隊即刻撤入城中?”

    李淵心中一陣惶恐,稍作思忖,看了一眼眾大臣,問道;“諸位愛卿,你們怎麽看?”

    劉文靜立刻抱拳道:“渭河浮橋失守,柴紹再率領兵馬守在南岸並無任何意義,反而有可能被遼王騎兵截斷退路,應當立刻退入城中。”

    李淵點了點頭,立刻對那軍官道:“你立刻迴去傳我口諭,令柴紹即刻率軍迴返城中!”軍官應諾一聲,急奔了下去。

    李淵掃視了眾大臣一眼,憂心忡忡地道:“敵軍恐怕不久就將兵臨城下,諸位可有退敵之計?”眾人麵麵相覷。裴寂抱拳道:“陛下,為今之計已經別無善法,隻能嚴令秦王立刻迴援關中!如今情況急迫,必須嚴旨令秦王立刻馳援關中,不可再有任何遷延了!”所有人都點頭附和,認為為今之計除了嚴令秦王趕緊迴返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劉文靜抱拳道:“與其嚴旨敕令,不如動之以情!”

    李淵稍作思忖,疾步走到書案後麵坐下,提筆寫了一封書信。隨即拿起書信遞給裴寂,道:“即刻發個世民!”裴寂上前來,躬身接過了書信,匆匆去了。李淵望著門外怔怔出神,局勢發展到如此地步,令李淵感到這好像就是一個不真實的噩夢一般。突然之間,李淵終於明白了世民之前不止一次對他說過的話,那遼王果然是不世出的蓋世梟雄啊!麵對他,決不可有絲毫僥幸心理,否則等待著自己的就是可怕的結果!一念至此,不由得看向李建成,心裏禁不住埋怨他怎的那樣沉不住氣而貪功冒進?若無他五萬兵馬全軍覆沒之事,局勢又怎可能演變到如此這般的境地?!

    涿郡。又是一天的惡戰結束了。涿郡城就仿佛在驚濤駭浪之中隨時都會徹底崩塌的一座孤島,竟然又停過了一天,簡直可說是奇跡了。此時,城牆山下,屍體枕積,血水將遠不能灰白的城牆給染成了一片片斑駁的醬色;飛樓箭塔在烈烈燃燒,屍堆血水之中,還有人再艱難地蠕動著;夕陽西下,映照山河,天地之間一片慘烈的氣氛!

    唐軍退迴了營壘。李世民在眾將的簇擁下進入了大帳。李世民摘下頭盔扔到了案桌上,氣惱地道:“沒想到遼軍竟然還能堅持!?”旁邊的李靖也經不住皺眉道:“確實出乎意料!原本以為今日必然可以破城,卻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遼軍的堅韌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程咬金忍不住道:“那些遼人雖然是敵人,不過都是好漢!”

    李世民麵露思忖之色。李靖朝李世民抱拳道:“秦王,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急躁。今日雖然未能如願破城,不過戰鬥打到了這個份上,攻取涿郡隻是遲早的事情了!”李世民點了點頭。轉過身來,掃視了士氣有一點低落的眾將一眼,微笑著問道:“怎麽了諸位?難道你們覺得自己不如遼人嗎?都泄氣了?”眾將一聽到這話,紛紛瞪大了眼睛流露出不服氣的神情來,程咬金高聲叫道:“哪個不如遼人?他們是好樣的,咱們也不是孬種!明天定要攻破涿郡!”眾將紛紛叫喊起來,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氣一下子變得高昂起來了。李靖不由得看了李世民一眼,眼中流露出欽佩的神情來。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軍官匆匆奔了進來,將一封飛鴿傳書呈給李世民,道:“秦王,陛下又發來了飛鴿傳書!”

    現場安靜了下來,人人都皺起了眉頭。這段時間攻打涿郡遲遲無法建功倒也罷了,最煩人的卻是朝廷屢屢發來詔令,令他們退兵,簡直不勝其煩!程咬金眉毛一揚,一副想要罵人的樣子,不過最後卻還是忍耐住了。

    李世民結果傳書看了一遍,突然麵露震驚之色,隨即竟然淚流滿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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