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的壽宴一直進行到了深夜,終於酒闌燈灺人散。不過賀若弼、張浪以及另外幾個大將軍卻被楊素留了下來。幾個人聚在後廳,楊素依舊興致很高的樣子。

    楊素在主位上坐下,見眾人都站著,便笑道:“大家不必拘禮,都坐下吧。”眾人謝過,依照官爵和年歲的高低依次坐了下來。

    楊素掃視了眾人一眼,微笑道:“諸位不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就是我的門生,與我可說是自家人。有件事情我需要和你們通通氣。”眾人都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楊素頓了頓,道:“陛下雖然已經立了太子,但這位太子實在讓人失望!生活奢靡不說,還迷戀女色不理朝政大事!不久前我大隋平南大戰,人人可說是出了一份力,卻隻有這位太子殿下毫無建樹!我身為朝廷重臣,不得不為大隋的將來考慮啊!若是讓這樣太子將來繼承大統,對於大隋對於天下百姓隻有大害!而晉王殿下,禮賢下士,受百姓愛戴,平南之戰擔當主帥又立下了蓋世功勳,可謂人傑英主,若是由晉王殿下繼承大統,便是天下之福了!”

    眾人聽到這裏,都明白了楊素的意思,一個身材高大卻氣質儒雅的大將立刻抱拳道:“越公公忠體國,我等無不欽佩!隻要越公一聲令下,我等唯越公馬首是瞻!”此人名叫風揚,是右驍衛大將軍。眾人紛紛附和。

    楊素見賀若弼沒有表態,不禁眉頭一皺,問道:“若弼為何不說話?”

    賀若弼抱拳道:“越公,末將覺得此是皇家私事,我等身為人臣,實在不好參與其中啊!若是一個弄不好還有可能招來殺身滅族的大禍!”

    楊素不悅地道:“我等身為人臣,不僅肩負江山重任,更加肩負著天下百姓的身家性命。怎可為了自身安危而置如此重任於不顧!”

    賀若弼無言以對,抱拳道:“越公所言極是,是末將錯了。”

    楊素展顏一笑,道:“你有此顧慮也是人之常情,何須道歉。”隨即神色變得嚴厲起來,對眾人道:“從今天開始,諸位要與我一條心,共同輔佐晉王殿下。這不僅是為了朝廷,也是為了天下蒼生!”眾人抱拳應諾。

    楊素又與眾人說了些閑話,感到有些困倦了,於是便讓眾人退去了。

    眾人離開越公府邸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在大門口,相互之間告辭,各自迴家去了。張浪卻和賀若弼走在一起,因為兩人的府邸相鄰,迴家在同一條路上。

    此時夜深人靜,街道上除了他兩人和他們的隨從之外,一個人都沒有。兩人並肩而行,眾隨從則牽著他們的馬跟在後麵。

    賀若弼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道:“越公決意輔佐晉王,實在令我擔心啊!”

    張浪問道:“大哥是覺得不該廢長立幼?”

    賀若弼擺手道:“你大哥可不會有那種迂腐觀念。隻是那晉王過於奸猾,若是做了太子,實在難說是國家之福啊!太子殿下雖然生活奢靡,但還算有節製,雖然喜好女色卻並未因此荒廢自己的責任,將來做了皇帝雖然說不上有多優秀,但也壞不到哪裏去,什麽樣的情況都看得到。不像晉王殿下,實在讓人難以預料他做皇帝後會是怎樣的模樣!隻怕到時一改如今這副謙恭克己的嘴臉,而肆無忌憚來!這種事情曆史上出現過許多次!”

    張浪是知道這段曆史的,聽了賀若弼的話,不禁點了點頭。其實在張浪的心中,楊廣固然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楊勇那個連楊廣都鬥不過的家夥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張浪到了此時依舊還是一種後世局外人的心態,楊廣也好楊勇也罷,誰做皇帝對他來說都沒差,不過他很感激賀若弼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因此賀若弼支持誰他便也支持誰。

    張浪思忖道:“大哥說的對。不過就目前來說,我們根本就做不了什麽。太子是否能夠保住現今的地位隻能靠自己。太子如今的地位之所以有所動搖可以說都是他自己造成的。現在陛下還未廢黜他太子之位,可見陛下對他還是有所期待的。隻要太子從現在開始小心行動不要授人以柄,最終繼承大統應該問題不大。”

    賀若弼點頭道:“兄弟你說得很有道理!”隨即道:“我得找高熲好好談談!”

    “高熲?”

    賀若弼笑道:“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高熲的兒子娶了太子的女兒,兩家是姻親,由高熲將咱們的想法轉訴給太子再好也沒有了。”

    張浪驚訝地問道:“太子的女兒多大了?居然就嫁人了?”

    賀若弼一愣,隨即明白了張浪的意思,笑道:“太子可不小了!女兒去年嫁人的,今年十六歲了吧。”

    張浪不禁在肚子裏道:乖乖!十五歲就嫁人了,這在現代世界可是違法行為啊!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不知不覺來到了賀若弼的府邸前。兩人抱拳告別,賀若弼等進入府中,張浪等則繼續前行,也迴到了自己的府邸中。

    春光爛漫,大慈恩寺內遊人如織,張浪身著一身便服跟隨湧動的人潮走進了慈恩寺中。抬頭四望,隻見人頭攢動香煙繚繞,卻不知該到何處去和張出塵相會。

    就在這時,一個小沙彌來到了張浪的麵前,合十行了一禮,問道:“請問施主可是叫做張浪?”

    張浪心頭一動,點頭道:“是我。”

    小沙彌道:“一位女施主命我來請施主,施主請隨我來。”說著也不等張浪迴答就轉身朝右側的那道側門走去了。張浪跟了上去。

    張浪跟著那個小沙彌走進了那道側門,一入側門,好像凡塵的喧囂之聲瞬間遠去,這裏環境清幽不見半個人影,完全不像前麵那樣的熱鬧喧囂。

    張浪心裏泛起了嘀咕,叫道:“小師傅!”

    那小沙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施主有何事?”

    張浪看了看周圍清幽的環境,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小沙彌道:“這裏是敝寺款待貴客的院落。”

    張浪心中恍然:原來是款待貴客的地方,難怪看不見遊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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