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解釋道:“我這一次的主要任務自然是那顆曠世東珠。不過也會順便采買貂皮人參和一般東珠,沿路還會物色聰明嬌美的女子以供府邸使用。那些女孩子便是要進入楊府充當奴婢的。”張浪恍然大悟。

    李豐道:“兩日前,我的人偶然聽見陳昌和他的手下秘密商議事情,他們應該就在最近就要動手了!唉,他們若是動手,我也不知能不能逃過一劫?便是逃過了性命,可是失去了東珠,我又有何臉麵去見楊大人啊!我原本以為這一迴是劫數難逃了!”看了一眼張浪,一臉慶幸地道:“天幸遇上了張兄弟,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張浪早就有所預料,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必有所求,自己和這個李豐素不相識,他會如此熱情地對待自己自然是有所求了。笑道:“我說你怎麽對我一個陌生人這麽熱情,原來是這麽迴事。”

    李豐連忙起身,朝張浪深深一拜,無比歉意地道:“在下也是沒有辦法了啊!如今我是內憂外患,不知該如何是好!我見張兄弟氣宇軒昂武藝不凡,或許,或許可以救我!”

    張浪連忙把李豐扶了起來,道:“別這麽拜我,弄得我怪不自在的!”李豐無比真誠地懇求道:“求張兄弟救我性命!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報答的!”

    張浪道:“別這麽說,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我當然要幫你。”

    李豐大喜,又拜了下去。張浪趕緊把他拖了起來,沒好氣地道:“我說你們這的人怎麽都這毛病,動不動就給人下跪!”李豐一時沒聽明白張浪的意思。

    張浪調侃似的問道:“你就這麽相信我?不擔心我也是來者不善?”

    李豐一愣,隨即道:“張兄弟這話我可,我可真沒法迴答啊!”隨即堅定地道:“我現在已經沒得選擇,若張兄弟不是老天派來幫我的,那我也隻好任命了!”

    張浪看了一眼李豐,見他神情真摯而無奈,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隨即思忖道:“你說的那個陳昌,就是今天白天那個很囂張的吊眼男?”

    李豐點了點頭。

    張浪坐迴了座位,摸著下巴道:“照你說的,陳昌就是對方安排的內應啊。”

    李豐點了點頭,道:“定是如此。”隨即有些氣惱地道:“此人是最近才來到府中的,我對他一點不了解,本來我是不願與他同行的,然則大總管卻一定要安排他做我的副手,我也不好拂逆了大總管的意思,卻沒想到竟然會出這麽大的紕漏!”

    張浪問道:“你沒有向附近官兵求救?”

    李豐搖了搖頭,皺眉道:“我是想要派人去求救的,可是這些天都在荒郊野外行進,我擔心派人離開會引起陳昌的警覺,進而迫使他們立刻就發起進攻,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這些天都在荒郊野外行進?”張浪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以他現代人的思維,在路上連續多日都不見人煙實在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李豐不明白張浪的意思,解釋道:“八日之前我們離開了永昌縣,這幽州一帶人煙稀少,路上除了像這樣的驛站很難有村鎮可以歇腳。”

    張浪問道:“那你為什麽不立刻折返永昌縣?”

    “是這樣的。在當時來說,返迴永昌縣要八日,而前進的話到涿郡隻需要七日,而且涿郡有羅藝將軍的駐軍,隻要趕到涿郡,我們就安全了。”

    張浪搖了搖頭,道:“你錯了。對方遲遲沒有行動,顯然是因為還沒有準備好。對方很容易就能夠預測到你們的目的地是涿郡,要是我的話肯定會在你們的前方預設埋伏等著你們鑽進來再一舉收拾你們。兩日前,你們如果立刻折返迴永昌縣,肯定會出乎他們的預料,等他們收到消息再來追趕,你們應該已經返迴縣城了。那時你們依靠縣城防守,再派人向羅藝將軍求援,有很多大機會安全渡過這一次的危機。”

    李豐愣了愣,急忙道:“那我們現在折返!”

    張浪搖頭道:“現在不行了,風險太大。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應該差不多已經在前方布置好了,否則還有五日就能抵達涿郡,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了。如果這個時候折返,對方收到消息肯定會立刻追擊,”看向李豐,“你們這麽多沒有戰鬥力的人,這麽多的貨物,根本就跑不快,半路上被追上,結果不會比中埋伏好多少。”

    李豐不知所措,“那,那該如何是好?”

    張浪想了想,問道:“那個陳昌手下有多少人?”

    李豐連忙道:“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護衛都是他的人。”

    張浪點了點頭,問道:“你沒想過先除掉這個陳昌和他的手下?”

    李豐歎了口氣,道:“我不是沒想過。隻是,隻是那陳昌武藝高強,我擔心不僅不能消滅他們,反而會令我手下的護衛損失慘重,到時麵對真正的襲擊者就沒有抵抗能力了。”

    張浪笑道:“等真正的襲擊者出現之時,陳昌這些人難道就不是敵人了嗎?到時候難道還有什麽差別不成?”

    李豐不由得瞪大眼睛,啞口無言。

    張浪道:“你的處境確實就是內憂外患。現在要做的是立刻除掉陳昌他們這個內憂,到時候麵對襲擊者或許還有一些生機。”

    李豐連忙起身,朝張浪大禮拜了下去,無限希冀地道:“全靠張兄弟救我了!”隨即無限誠懇地道:“張兄弟若能救我脫此大難,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張浪見他又跪了下去,不禁翻了翻白眼,不過此時此刻他算是見慣不怪了。思忖片刻,對李豐說了他的計劃。李豐麵露驚喜之色,隨即卻又憂心忡忡地道:“張兄弟此計甚妙!隻是,隻是那陳昌武藝不俗,張兄弟有把握對付他嗎?”

    張浪想到那個吊眼男,笑道:“那樣的家夥,肯定沒有問題!”

    李豐見張浪如此信心滿滿,也不禁放下心來,隨即又擔心地道:“還有一事,張兄弟的計策雖妙,可是,可是隻怕陳昌的那些手下不會按照張兄弟預計的那樣行動,那樣的話隻怕……”

    張浪見李豐如此擔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擔心。我的預測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真出了問題,那就是老天要你的命了。”

    李豐傻傻地看著張浪。

    張浪道:“你立刻按照我剛才說的去布置,我去對付那個陳昌。”李豐吃了一驚,問道:“難道現在就動手?”張浪笑問道:“難道你覺得太突然了?”李豐有些緊張地道:“是,是有些倉促了!我覺得明日或者後日似乎要好一些吧?我們也好趁此時間準備一下。”張浪笑著搖了搖頭,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隨時都會發動襲擊。在我們耽誤時間的這段時間如果對方動手了,我怕你會後悔。”李豐心頭一驚,不過卻覺得張浪說的有道理,猶豫了一下,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就照張兄弟的意思辦!”隨即揚聲喊道:“來人!”

    守在門口的兩個護衛立刻進來了,其中一個就是先前領張浪過來的那個叫做昊辰的護衛,另一個名趙旭,他兩人都是李豐的親信,也是楊府的高階護衛。兩人一起朝李豐抱拳道:“大人。”

    李豐對趙旭道:“趙旭,你跟著張兄弟,一切都聽從張兄弟的。”趙旭抱拳應諾。

    張浪站起身來,對李豐道:“我去了。”李豐連忙站起,抱拳道:“全靠張兄弟了!”

    張浪笑了笑,轉身出了房間,趙旭緊隨而出。

    兩個人從房間裏出來,張浪停下腳步問道:“陳昌現在在幹什麽?”

    趙旭冷笑道:“那家夥剛才抓了一個女孩到自己房間去了,還能幹什麽好事。”

    張浪心頭一動,暗道:“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來,利用這件事情倒比我原計劃倒賣貨品起紛爭殺人要好得多了。”一念至此,當即問趙旭:“陳昌的房間在什麽地方?”趙旭不解地問道:“張大哥問這做什麽?”張浪把他的計劃說了一遍,趙旭驚得瞪大了眼睛,隨即興奮起來。張浪問道:“陳昌的房間在什麽地方?”趙旭連忙指著左側的那幢木樓道:“二樓正中間的那一間就是他的房間。”

    張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二樓中間的房間點著燈,燈光將兩個人影映照在窗紙上急速的晃動著,好像是一個男人正在追一個女人,女人哭喊求饒的聲音正從那裏傳來,和著陳昌猖狂的大笑聲。張浪罵了一句,立刻朝那邊去了。趙旭趕緊追了上去。

    房間裏,李豐問留下的那個叫昊辰護衛道:“陳昌在幹什麽?”護衛氣憤地道:“他剛才抓了一個奴婢進自己的房間。這家夥真是猖狂!”這時隱隱約約有女人的哭喊聲和陳昌猖狂的笑聲從門外遠處傳來,李豐皺了皺眉頭,罵道:“這個混賬,竟敢動府內的奴婢,當真是有恃無恐啊!”

    昊辰氣憤地道:“大人,咱們得給他一點教訓才行,否則這家夥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豐卻擺了擺手,示意昊辰附耳過來,低聲交待了一番。昊辰眼睛大亮,一副興奮至極的模樣,道:“太好了!早就該收拾那個混蛋了!”李豐有些擔心地道:“希望不要出差錯才好。”隨即道:“快去準備,成敗在此一舉。”昊辰抱拳應諾,匆匆去了。

    住在左側木樓的基本上都是陳昌的手下,看見趙旭和白天遇到的漢子匆匆過來都不禁感到詫異。眼見兩人直入二樓,雖然感到莫名其妙,卻也不好阻攔。

    兩人來到二樓,直到陳昌的房間外,這時裏麵傳來女人的哭喊聲:“求求你!你,饒了我吧!”隨即便是陳昌邪惡的笑聲:“嘿嘿,小綿羊,你跟了我包你將來吃香的喝辣的!”幾乎同時,呲啦一聲傳來,好像是衣衫被撕破的響聲,女人的驚叫聲同時響起。

    張浪罵道:“他媽的!”隨即就一腳蹬開了房門,哐當一聲大響。房中的兩個人嚇了一跳,正精赤著上半身的陳昌慌忙轉過身來。

    眼見張浪和趙旭出現在門口,不禁勃然大怒,喝罵道:“沒長眼的狗東西,滾出去!”

    張浪瞥了一眼蜷縮在角落裏衣衫不整秀發絮亂正瑟瑟發抖的女人,隨即看向陳昌,冷笑著大聲吼道:“他媽的,你竟敢動我看上的女人!我跟你沒完!”樓下陳昌的那些手下們聽到樓上傳來的叫罵聲都不禁嚇了一跳,隨即卻都嬉笑起來,一人嘲笑道:“那小子簡直不知死活,竟敢跟陳老大爭風吃醋!”另一人嘲笑道:“我看要不了多久,那小子就會被頭兒給開膛破肚了!”

    陳昌見張浪竟敢衝自己叫囂,登時氣樂了,抓起放在桌上的長刀走到張浪麵前,罵道:“小畜生,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跟我沒玩!”

    張浪眼睛一眯,突然動了,好似獵豹撲食一般,整個人一躍而上,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左手就已經箍住了對方拿刀的右臂,同時右手軍用匕首電閃而出直捅入了陳昌的胸膛!陳昌幾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感到一陣劇痛猛然襲來!不由得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見插入自己胸膛的匕首!抬起頭來,看見了對方那比寒冰還要冰冷的眼神,突然之間無限恐懼湧上心頭,“你……”牙縫裏好不容易迸出一個字來。張浪冷冷一笑,抽出匕首,把他一推,陳昌慘叫一聲仰麵摔倒在地,就此嗝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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