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已過,葉黛暮一行人終於又啟程迴到上京。


    “辛苦了。我給你們帶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待會自己去拿吧。”葉黛暮笑著,對留守的一眾侍女說。


    “多謝陛下。”小侍女們的眼睛都亮了。


    盧淑慎等人開始歸置東西。葉黛暮照例被排除了,她要是敢去幫忙,那些人八成要跪下來哭給她聽。沒辦法,葉黛暮隻好帶著一兩個小侍女四周逛起來。隻是在外麵呆兩個月,便覺得長生殿的感覺有些陌生了呢。


    不過,那是在葉黛暮挖出土裏的酒壇子之前的幻覺啦。她趁著盧淑慎她們正忙,開心地帶了鋤頭去院子的角落裏挖,拿出一壇子梨花白。嘿嘿嘿,這是謝璿走之前跟她說的。


    那家夥在這院子裏埋了不少的好東西。當然盧淑慎是知道的,不過,就是沒跟葉黛暮說。葉黛暮嘟嘴,這兩個人還要吵到什麽時候啊。總覺得有種夾在婆婆和媳婦之間的感覺。


    “好了,走,咱們再去禦膳房偷點好東西,我想想看哦。要是有烤羊腿什麽的就好了。”葉黛暮說著說著,便已經掉口水了。


    小侍女兩個你推我,我推你,既想阻止葉黛暮,陛下做這等事情,有礙禮教,她們要是不說,盧大人知道了,說不準會狠狠訓責她們。可是她們又覺得好像這也沒什麽的,在家中的時候,她們也是做過這種調皮的事情,再說這可是陛下,是她們的主子,又有什麽做不得的。兩相矛盾,她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葉黛暮看她們倆的小動作,隻覺得有趣,想了想,還是笑著說。“好啦,你們去一個和淑慎說吧。我不為難你們。另一個跟我去禦膳房。”


    兩個不過十歲的女孩子咬著下唇,鼓足勇氣,才迴答道。“迴稟陛下,妾去禦膳房幫陛下去拿就好了。陛下,想要什麽?”


    雖說用的是宮廷的敬語,由著兩個孩子說來,竟有些童趣的意味。葉黛暮故意捉弄她們。“哎呀,竟敢反駁朕的話。這也太大膽子了。”


    兩個小侍女立即嚇得臉色慘白,一下子便要跪下去請罪的時候。徐蘇英從旁邊繞了過來,笑著打趣。“別跪啦,陛下在說笑呢。”


    小侍女們大著膽子去看葉黛暮,發現她果然如來人說的那般,笑得前仰後翻了。徐蘇英笑著打發她們走,讓一個去和盧淑慎稟告,另一個去禦膳房看看有沒有配酒的小菜。然後轉過頭,微蹲身行禮,和葉黛暮說。“請陛下安。”


    “哈哈哈……安好,安好,安好。姒兒,你怎這麽快就來了?”葉黛暮抱著酒壇子,還在那裏笑個不停。


    “陛下,您還真是喜歡捉弄人啊。”徐蘇英笑著說了這麽一句,又收了笑意,再說下去。“那也不是我的家,不過是個放牌位的地方,我又什麽好久呆的?若不是陛下您不願我以侍女的身份入宮,我才不要迴去一趟。”


    “好啦,不要抱怨啦。”葉黛暮知道她並非是抱怨才會如此說的。否則她安慰對方都來不及,怎可能落井下石。“何況那地方太小,怎能容得下朕的田舍人呢?別說牌位了,就是放雙靴子都嫌太小啊。”


    徐蘇英果然被她的恭維話給逗笑了。“陛下說什麽呢。”


    “若是我能做成千秋帝,便給你們立碑,怎麽樣?他徐家容得下這能治一國天下的士才嗎?”葉黛暮正色對她說。這是她的承諾。


    她要是能夠名流千古,身旁必定也要書寫她們的名字。


    “願鞍前馬後為陛下盡綿薄之力。”徐蘇英興奮地對著葉黛暮行禮,臉頰都便成了紅通通的。


    “允諾。”葉黛暮說完這句,兩個人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完笑語,徐蘇英收起笑容,嚴肅地對葉黛暮說。“陛下,此次我是帶了一個重要的消息來的。”


    “下次先說這個吧。”葉黛暮一把拉住她,一邊用手臂夾穩酒壇子,開啟了瘋跑模式。“快點,進去說。”


    進了大殿,葉黛暮先讓人去把盧淑慎喚來。盧淑慎匆匆放下手邊的事情,淨手便跑來了。她跨進門檻之時,還有些氣喘籲籲呢,氣也來不及喘勻,便開口問道。“陛下,我來了。發生了何事?”


    “等你來呢。姒兒說她帶來了重要的消息,我想不必說兩遍,才先把你叫迴來的。若是可以,等會便也透露給青盞她們,若是太過重大,那還是隻我們知曉便好。”葉黛暮立即示意徐蘇英說話。


    徐蘇英整理了自己的語言,才鄭重地開口道。“家兄出發去汴州之前曾留了三個人給我。我派她們盯住父親的書房,想盡一切辦法拿到他所有的訊息。昨天我入得家門,便聽說有一王府的人來給父親送信。我便讓這三人去打探,務必要知道那封信說了些什麽。”


    葉黛暮立即想到的是長樂毅王。這年頭其他宗室都暗中不動,就看誰先出手,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隻有長樂毅王,他就是想名正言順地登上這皇位,也得等到海枯石爛,葉姓之人都斷絕了才有可能。因為,他是東山公的後裔。


    “如何?”葉黛暮緊張地問。


    “信上說的是王爺重病,隨時可能藥石罔效。”徐蘇英看葉黛暮的表情立即意識到自己漏了關鍵點。“陛下,不是長樂毅王。”


    葉黛暮立即收起了笑。“不是長樂毅王?”真是可惜。但是宗室裏的王爺也不少,就算哪個去世了,對於沒見過他們的葉黛暮來說,就隻是一張哀悼的旨意的事情。


    可是很不幸,這個消息還真就和葉黛暮息息相關。


    “是西平懷王。”徐蘇英剛說完,葉黛暮就歎了口氣。就知道老天不會讓她那麽好過的。為什麽偏偏是他呢?


    如果是別的什麽王爺,葉黛暮大概要去翻一下族譜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唯有這西平懷王是用不上了。任誰也不會忘記,戳在自己後麵的那根矛,雖然沒有戳進肉裏,但是存在便叫人隱隱作痛啊。


    沒錯,西平懷王葉庭安乃是葉靜姝之後的皇位繼承人。也就是說,如果葉黛暮無子嗣死亡後,玉真郡主再死亡,下一任皇帝就是他了。乍然聽上去,他的死亡和葉黛暮沒什麽多大關係。


    但是想想葉黛暮上位前爭鬥的那慘烈狀況,也該知道,皇位的變更從來都不隻是皇室內部的事情,而是世家和皇權之間的爭鬥啊。


    現在的局麵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


    而西平懷王的死,將會讓平衡被打破,整個局麵將會滑向哪一邊,完全不能預料。


    一出大戲,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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