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黛暮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你這是開啟時代追星的潮流啊。


    “不過,我對他絕無私心。”盧淑慎立即表明自己的態度。她是堅決站在陛下這邊的,堅定不移的那種。“不過,陛下,我倒是覺得這謝瑕也許可以拉攏過來。”


    葉黛暮立即眼睛一亮,這若是能成,便是文伐的上上策啊。“你為什麽這麽覺得?”


    “因為他是俠肝義膽之人,平生最恨那些為禍蒼生之徒。”盧淑慎立即將自己收集到的點點滴滴全都倒了出來。


    葉黛暮無語,迷妹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之一。現代的小姑娘肯定也要對你甘拜下風了,人家追偶像頂多追偶像的信息,你倒好,連人家家裏十八代都盯著不放了。厲害。


    “你怎能確定?”葉黛暮可不相信人設這種東西了。幼安簡直是個反麵典例,當初第一眼見他覺得他高不可攀,如今想來,她真是個傻子。


    “我曾與他交談過。”盧淑慎這麽一說,葉黛暮便認可了。


    “好,那我們派人去和他接觸吧。派誰去好呢?”葉黛暮犯了難,她的人太少了,而且大部分她的人都在宮裏,總不能給這謝瑕送個姑娘吧。恩……也不是不可以。


    說不準姑娘家更容易降低對方的警惕心。葉黛暮思慮半天,才對盧淑慎說出了口。“你說我這辦法是否可行?”


    “陛下,真是好主意。隻是人選。”葉黛暮糾結了半天才厚著臉皮說出了口,但是她顧慮的那點東西,在盧淑慎這裏根本不算什麽。


    此時的女子,別說是做探子,便是做妾也不過是一個很正當的途徑。在盧淑慎看來,葉黛暮這主意也還沒有將那女子往絕路上逼迫,有什麽不可的。否則那些鄉野之中典妻賣女的人早該拿去問斬了。


    葉黛暮和盧淑慎兩個人商量了半天,才定下一個人——箏鳴。箏茗本是專替葉黛暮管首飾衣服的,後來青盞更親近陛下,便由青盞掌管了這些重要的東西。現在青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便又迴到了箏茗手中。


    這姑娘不怎麽會親近葉黛暮,故而不常常出現在葉黛暮麵前,隻會一味地做事。葉黛暮和盧淑慎卻知道這姑娘可靠。她長得很漂亮,雖然眼睛不太對,夜裏常常看不清東西,但是做的事情又小心又仔細。


    青盞掌握著宮中的情報網,其中很多線索都是這位箏茗姑娘提供。不過,背後做事的有她,但露臉的卻一般不是她。因為這姑娘常常默不作聲地做事。要不是迴想起來要細數,葉黛暮還想不到她。


    “奇怪了,明明是有這麽個人,你說起來,我也記得她做了許多事情。但是你不說,我怎麽一點也想不到她。”葉黛暮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這倒是不奇怪。陛下要知道,這宮中的女子慣會的伎倆便是爭奇鬥豔,哪怕是侍女也將此做了本能。陛下如今來想,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哪幾個?”盧淑慎做了女相,眼界自然不同,笑著將其中的奧秘揭露在了葉黛暮麵前。


    “青盞、語嫣、青筠、霽曦、緋柒。”葉黛暮毫不猶豫地報了幾個名字,然後就猶豫起來了,剩下的人是有些不熟悉。


    真是奇怪了,隻要有事,這幾個姑娘就能替她把事情辦了。她也便想不到其他人。她這殿中的侍女起碼也有二三十人,但是她想到的也不過是這幾人,可見這幾個姑娘的手段了得。如今想來,有些令她頭皮發麻的恐懼。


    “陛下,不必害怕,這不是什麽害人的手段。”盧淑慎憐惜地望著陛下。若她還是陛下的侍女長,這等內幕,她是絕不會告訴葉黛暮的,還會瞞得死死的。


    但如今她乃陛下的女相,自要讓陛下看清這些視線的死角。做侍女,她可以寵著陛下;做女相,她就該勸誡陛下。再說在宮中,這等手段算得了什麽呢?


    這宮中什麽妖魔鬼怪、什麽陰狠毒辣的招數沒有啊。便是叫人死的不明不白的事也夠填滿城外的護城河。這皇宮本就是吃人的地界,光鮮亮麗的背後是累累的白骨。


    什麽樣純良的姑娘進了這宮中,想要活下去,便隻能順應這黑暗的法則。


    就如同霽曦這樣,本是上京一個普通姑娘,家道中落不得不入宮。葉黛暮也覺得她比起其他人更天真呆傻。可是她偏偏能在這麽多人之中突出,讓葉黛暮有印象,可見她也並非常人。


    葉黛暮愣了愣,反應了半天,才說。“你說的對。”世上的人千千萬萬,怎能一概而論。覺得她們天真的人是她自己,又不是她們要欺騙她。


    哪怕是她自己,不也掩飾著自己的本性活著嗎?得了,誰也別埋怨誰了。


    “接下來怎麽辦?箏茗會願意嗎?”葉黛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頭疼。她不能做一個昏君,也不想去欺負一個弱女子。若是箏茗不願,她是絕不會擅自做主送她去謝瑕身邊的。


    “謝瑕乃是玄公之子,也是才貌雙全,風流倜儻的人物。別說是去他身邊做個說客,便是送她去給他做妾。她肯定也不會拒絕的。”盧淑慎笑著說。對這時代的女子,這便是個好出路了。


    “還是別了。她要是做了謝瑕的妾,你說,我們是信她,還是不信?”葉黛暮說的在理。盧淑慎也懂。


    葉黛暮見說服了她,立即鬆了一口氣。太好了,萬一真要那麽做了,她絕對會良心不安到睡不著覺的。她們不在乎的事情,她在乎啊。她想做的不就是讓女子也能挺胸抬頭地做自己,這麽做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嘛。


    “陛下,您喚妾何事?”箏茗被青盞喚來,還有點懵。陛下向來都想不到她,她也沒打算在陛下麵前露臉啊。


    “我知道你不怎麽喜歡見我。”葉黛暮笑了起來。她懂箏茗的心理。


    “陛下,妾不敢。”箏茗立即求饒。這可是個頂大不敬的帽子。雖然她知道陛下不是那樣的為人,可是她也有些害怕。


    “沒關係。但是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做得很好。所以我想讓你去做一件事。”葉黛暮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怎麽心裏總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啊?感覺自己不是在做什麽好事。


    “陛下,妾願意。”箏茗什麽都不問便答應了,草率地叫葉黛暮奇怪。


    “我什麽都不說,萬一是叫你為我去死,你怎麽辦?”葉黛暮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觀察這個姑娘。茶話會上她說得也算熱鬧,可是也不出眾,平平淡淡的,這便是葉黛暮對她的全部印象。


    “不會的。妾知道,陛下不會的。”箏茗毫不猶豫地迴答道。“若是妾的死能幫到陛下,妾也是願意的。”


    她不願親近陛下嗎?不是的,在她心裏,這天下之君的位置隻有陛下。她是多麽仰慕陛下啊。可是她不能。因為她知道當自己得到的太多,那便是她這枚釘子被那個人啟用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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