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弟,你不用安慰我,我比所有人都了解自己。”


    言冰若癱在椅子上,目光看向了窗外。


    “學弟,你知道嗎?很多次,很多次,我都想過放棄……”


    寧宇沉默,靜靜的聽著言冰若的講述。


    言冰若的這前半生,可謂是受盡了磨難,沒有好的家世,甚至過著與乞丐無異的生活。


    跟惡狗搶過食,偷過東西,在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還不容易長成了人,偶然遇到一引路人見其可憐,教了那麽一招半式,從此走上了劍修的道路。


    當時的引路人就已經跟他說過,他沒有任何修劍的天賦,可言冰若沒日沒夜的練,硬生生成為了一名劍士。


    之後,花了五年時間,忍受著不公與嘲笑,以無人能及的毅力,考入了羽林學院。


    本想著進了羽林學院,再不濟,也能活得好一些,卻沒想到,羽林學院比外麵的世界,更加殘酷。


    新生大比,試煉穀中,他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好不容易擊殺了一隻妖獸,記分牌卻被無情搶走,但好歹是活了下來。


    之後的捉對廝殺,更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對手一招轟下了台,成為所有人的嘲笑對象。


    一年新生期結束,沒有進入龍鳳苑,擺在麵前的是兩個選擇。


    一是就此離開,迴到原來的生活,二是繼續留下,與下一屆新生一起爭奪龍鳳苑資格。


    大多數世家子弟,丟不起那人,選擇了離開,還有一部分不想在經曆試煉穀的殘酷,選擇了離開。


    隻有少部分人,選擇了留下,言冰若,就是其中之一。


    再次經曆了試煉穀的提心吊膽,再次活了下來,隻是這一次,他通過努力,破格進入了龍鳳苑中。


    說到這裏,寧宇謂然一歎,之後是個什麽情況,他不難想到。


    雖然進入龍鳳苑不久,但寧宇也體會到了,要想立足龍鳳苑,是何其艱難的一件事。


    而言冰若,以驚人的毅力,在此間生活了三年。


    “學弟,我是不是該醒了?”


    言冰若的話,讓寧宇心頭一顫。


    “冰若學長,是該醒了……”


    寧宇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了身,目光灼灼的看著言冰若。


    “今日起,你必將震驚龍鳳苑!”


    自信、霸氣,像是既定的事實。


    言冰若愣住,看著寧宇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這幅模樣,讓寧宇輕笑,將劍技的四大境界,一一介紹給了言冰若。


    “這可是出自絕代雙驕的靈絕,與九雲宮宮主之口,冰若學長,你可知道,你究竟是有怎樣的天賦?”


    話音落,言冰若的身子開始顫抖,心情澎湃,多年來的努力得到肯定,讓他異常激動。


    讓他恨不得仰天長嘯,卻又因為常年的冷眼,讓他又產生了懷疑。


    諸多複雜的情緒,躍上了言冰若的臉龐。


    “冰若學長,你不用懷疑,這是事實,但是劍,卻不再適合你了。”


    “不練劍……那練什麽?”


    “練武!”


    寧宇沒有再賣關子,怕言冰若好不容易相信的事實,建立起的丁點信心又消失。


    “武……是什麽?”


    “武,意在止戈……”


    寧宇侃侃而談,將他所理解的武的定義,講述給言冰若聽。


    武的定義,很是駁雜,有華夏國術,也有金庸老先生筆下的經典武俠,更是諸多小說不斷完善的武修體係,寧宇講起來也不費力。


    但言冰若初學,寧宇重點講了華夏國術,如詠春、洪拳、蔡李佛和李小龍的截拳道。


    怕言冰若理解不了,寧宇還特地演示了一番。


    因為有了破妄式的基礎,與截拳道的理念不謀而合,演示起來也不怎麽費勁。


    “你無法精準的預判出別人到底會出什麽招,所以截拳道,重在一個截字。”


    “而出手攻擊,便是找到地方的弱點,極快極狠……頃刻間完成反製!”


    說著,寧宇灌注劍元於拳,似是紋絲不動,旁邊的桌椅,卻突兀的碎裂一地。


    這一番演示,讓言冰若眼露精光,雖然聽的雲裏霧裏,但也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看言冰若若有所悟的樣子,寧宇知道目的達成了,心中也是期待起來。


    一個忍得住寂寞,將基礎劍招練至登峰造極的天才,會不會讓武道大興?


    接下來的半個月,寧宇沒做其他事,而是一直在灌輸武道的理念知識給言冰若。


    而這半個月裏,言冰若棄劍修武,沒日沒夜的領悟截拳道的精髓,那恐怖的天賦,終於得到了體現。


    隻是半個月,就將基礎拳法,練至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真是可怕,半個月,竟然逼得我不得不用劍……”


    看著院子裏站立不動,周圍卻爆響不斷的言冰若,寧宇心裏也是升起一股成就感。


    “半個月了,迴外院看看?”


    靜極思動,言冰若已經走上正軌,修武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轉變完全,寧宇生出了迴去看看南宮彩熏的打算。


    讓言冰若自己修煉,順便幫他看看家,寧宇就離開了龍鳳苑,迴到了新生宿舍。


    “丫頭,我迴來……額……”


    “啊!”


    寧宇才開門,眼珠子差點瞪出了眼眶,甚至還感覺到了鼻孔裏有些溫熱。


    實在是眼前的這一幕,太過刺激了。


    “砰!”


    一聲輕響,寧宇臉上一痛,眼前更是一片黑暗,痛唿一聲,蹲下身子捂住了臉。


    “寧大哥!你進房間都不敲門嗎?流氓……”


    南宮彩熏臉頰通紅,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嬌喝聲裏,更是帶著無盡的羞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疼痛得到緩解,寧宇這才迴神,大腦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心中大罵草蛋,鬼特麽知道南宮彩熏會大白青天的換衣服!


    捂著鼻子,寧宇連忙關上房門,站在門外,控製著心中的澎湃。


    房內的南宮彩熏也是捂著臉蹲在地上,心中小鹿亂撞,大腦一片空白。


    自從寧宇去了龍鳳苑,變成了她一個人住,平時也沒什麽人來往。


    隻要鎖好門窗,她就能安心的恢複女兒身。


    可哪會想到寧宇會突然迴來,最重要的是寧宇有宿舍鑰匙。


    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


    將頭深深的埋進了膝蓋,南宮彩熏現在恨不得化身鴕鳥,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寧宇了。


    “那個……丫頭,你換好了沒?”


    噗……


    羞憤欲絕的南宮彩熏差點吐血,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委屈,眼眶裏泛起了晶瑩。


    混蛋!身子都被看光了,都快羞死了,怎麽還能那麽輕描淡寫?


    “換好了!”


    發出一聲嬌哼,南宮彩熏爬上床,把整個人都捂在了被子裏。


    “哦……那我進來了。”


    寧宇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道門縫,偷瞄了一眼,確認安全了,才走了進去。


    一進宿舍就發現南宮彩熏縮在被子裏,嘴角不禁抽了抽。


    “那個……”


    “別理我,大流氓,我討厭你!”


    噗……


    寧宇一噎,愣了許久,愣是沒崩出半個屁來,有些悻悻的抓了抓頭。


    “丫頭,對不起,我錯了……”


    刷了那麽多段子,寧宇總結出一個道理,但凡是女生生氣,甭管是啥事,首先得先認個錯。


    再說,這事也單純的是巧合,他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


    別說,巧合看見,好像還有那麽一點刺激?


    呸呸呸!


    把妹秘訣,連哄帶騙,寧宇那是學了個“登峰造極”,花了小半個時辰,才總算把南宮彩熏哄了冒出個小腦袋。


    “啊!寧大哥,你流血了……”


    南宮彩熏鑽出腦袋,就看見寧宇臉上兩條明顯的血痕,一下子就從被窩裏鑽出來,心疼的給寧宇擦拭起來。


    哎呦我去……


    南宮彩熏這溫柔的樣子,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寧宇冒出了一股邪火。


    丫頭啊!咱長點心啊!你這是要讓我犯罪啊!


    “我自己來……”


    強行壓住體內的邪火,寧宇很快就把臉上的血跡打理幹淨。


    鬧了這麽一出,尷尬的氣氛也緩解了不少。


    “哦,對了,寧大哥,外麵送來兩封信,署名是白匯城李默。”


    南宮彩熏從枕頭底下,拿出了兩封信箋,遞給了寧宇。


    “李大哥的信?”


    一聽是李默的信,寧宇一愣,細算之下,他進入羽林學院,已經快三個月了。


    “小宇,近來可好……”


    寧宇拆開第一封信,細細閱讀,都是些關心的話語,讓寧宇心頭一暖,臉上也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可拆開第二封信,寧宇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寧大哥,你怎麽了?”


    南宮彩熏看寧宇的臉色僵住,將小腦袋湊了過來,看到了寧宇手中心裏的內容。


    夜黑風高夜,債多不壓身!


    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句詩句,讓她很是疑惑。


    南宮彩熏不理解,寧宇卻看出了李默的意思!


    黑!風!寨!


    “丫頭,這封信什麽時候送來的?”


    “啊?有小半個月了吧……”


    小半個月,也就是他剛進入龍鳳苑的時間。


    李默表達的如此隱晦,直覺告訴寧宇,肯定是出事了!


    寧宇心裏升起一股煩躁,驀然迴想起,之前那股心慌,難道是預示這件事。


    當時他就該停留幾日,也就不會錯過了。


    小半個月過去,如果真的出事,那……


    “該死!希望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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