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大公主無牽無掛的,跟著眾人說過一陣,便拱著傅寧慧要她請客吃酒。


    傅寧慧被她纏得沒法子了,嬌聲笑道,“在座的還數你手頭最闊綽,倒纏起我來了,罷罷罷,請客便請客罷,隻不過這喜事不該我一個人出了銀子,七妹妹也是要出一份子的。”


    徐明薇忽地被她點到,一時愣住了沒反應過來。其他幾人也是一臉奇怪,怎地傅家的喜事還要徐明薇出份子錢哩?


    徐明蘭卻是臉上明顯一白,轉向徐明薇時眼神很不自然,顯然心裏已經有些明了了。


    其實涼氏早在前年就給她找好了婆家,男方蘇州知府的小兒子。徐明蘭日後嫁過去不用當家做主,丈夫又是婆家最受寵的幼子,涼氏也算是用心替她相看了的。雖然明知道自己前路已定,與傅家無緣,但尚懵懂時那一眼撞入心扉的驚豔,隨著時月消逝漸漸沉澱,已經成了落在心底的一道疤,碰一碰都覺得疼。她早就想過有朝一日,她會看著他娶妻生子,然而這麽多年過去,轉眼傅恆都已經十八了,傅家仍舊一點聲響都沒有。徐明蘭心裏抱了僥幸,或許他在等著什麽人也說不定,或許她與蘇州知府小兒子的婚事會中途告吹了也說不定……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傅恆的確是在等著一個人,隻不過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她罷了。


    “原來七妹妹已經定下了,怎地連自家人都不說一聲,那份子錢果然是該出的。”徐明蘭聽到自己輕笑著說道,手心冰涼。


    第一卷 身在異鄉為異客 223


    徐明薇心下歎氣,該進傅家門的人沒進,也實在是造化弄人。她原本也以為徐明蘭漸漸大了,早將傅恆忘在了腦後,畢竟不過是那麽匆匆一瞥,或許連對方到底長什麽樣子都沒看清楚罷,竟情根深種到如此。想來也是深閨女子見識過的男人實在太少,遇見個似乎合意的,日日想,夜夜思,愛上的不過是自己腦中的幻想罷了。


    她一直沒跟徐明蘭說自己定親的事情,一是兩家還未正式將這樁婚事說破了,二是她自己也一直覺得沒什麽必要提,可能也是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搶”了徐明蘭的意中人有些尷尬,刻意提了隻怕有炫耀之嫌,因此從沒有在幾個堂姐妹中提前過。眼下忽然被傅寧慧說破了,但看徐明蘭的臉色,到底還是介意的。


    徐明薇輕輕拉了拉徐明蘭的手,朝大公主等人大方說道,“寧慧姐姐想省銀子哩,可別把我拉下水,我又是你們傅家的什麽人,值得幫你家出銀子,才不要哩。”


    傅寧慧看了一眼徐家兩姐妹握著的手,笑道,“好好好,如今也且容你不認賬,等日後我改口不能叫你七妹妹的時候,我可等著拿紅包的哩。”


    一番話說得姑娘們都笑了起來,楊瑾希笑道,“你們兩個也別隻顧著耍嘴仗打啞謎,這酒席既然是允了的,總要定出個章程來,不是最好的,我可是不去的。”


    大公主等人也起著哄,傅寧慧連忙討饒道,“好好好,真是怕了你們了,宏慶樓天字號包廂如何,一定讓他們大師傅出來做了席麵,酒就用北地來的夜光釀吧,盛在夜光杯裏十分好看哩。”


    周冉星好奇道,“什麽夜光釀,怎地我都沒有聽說過。”


    傅寧慧便跟她們說起那酒來,其實就是葡萄酒,隻不過用夜光杯盛了最合適,傳到中原便被人起了夜光釀這個美名了。


    一時眾人又開始商議起吃酒席的日子來。其他人倒還好,隻要是跟家裏說了情況都出得家門來,隻不過大公主為難些,還需要和皇後娘娘稟明了才好。


    大公主托著腮幫子愁道,“母後近來身子有些不舒坦,也不知道肯不肯放我出去玩哩。”


    徐明薇勸慰她,“成或不成也都需問了先再做商議。若是你出不來,我們也大可擇一日在你殿裏再聚過罷。”


    大公主歎氣道,“也隻能如此了。宮裏的東西哪有外頭的新鮮,正是想要到外頭去透透氣,才抓了這個由頭拱傅姐姐請客哩。”


    眾人也是唏噓,到了下學的時候,徐明蘭跟著左家兩姐妹先走了。徐明薇心想她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在心裏惱恨自己呢,也不想上前湊個無趣,便被大公主拉住了一起往永樂殿去求情。


    “母後極喜歡你哩,或許有你在邊上幫著說了,母後就肯允了我出宮去。”大公主晃著徐明薇的胳膊說道。


    徐明薇對上大公主的星星眼,還能怎麽說,隻好陪著去了。


    劉嬤嬤見是她們來了,笑得露出了眼角的笑紋,“是大公主和七姑娘來了啊!今兒怎地迴來地怎麽早?快些進去吧,娘娘剛剛還念起您了呢。”


    第一卷 身在異鄉為異客 224


    徐明薇跟著大公主進到裏頭,早有宮女上前來迎,竟是捧了淨手的熱水和帕子來的。


    大公主怕她多心,連忙解釋道,“太醫說母後這病見不得灰,因此出入都要換了外頭的衣裳,地麵也是時時在擦拭的哩。”


    徐明薇點頭應了,由著宮女們服侍了洗漱,又換過身上的衣服,才跟著大公主往內殿去了。心裏也奇怪,這皇後娘娘到底生的什麽病,竟見不得灰塵?莫不是哮喘吧?


    內殿裏頭倒沒有想象中的衝天藥味,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好聞的香甜味道,徐明薇開始還以為是宮女們燃的熏香,往熏香爐子裏一看,卻是空的,什麽都沒點。心中正好奇,與榻上躺了的皇後已經看見了她們兩人,笑著朝徐明薇招手道,“好孩子,快些過來與本宮看看,好些日子不見,又長高了些。”


    徐明薇教她那溫柔的目光一掃,不知怎地臉紅了起來,忙走到她床前行了宮禮,“臣女徐家明薇,見過娘娘,恭請娘娘聖安。”


    皇後扯著嘴角有些虛弱地笑了笑,說道,“免了這些俗禮罷,過來與長生一起坐下,本宮還有事情要交代你。”


    徐明薇便照著吩咐和大公主一起在床邊坐下了。


    “我也算是看著你們長大的了,你的秉性我最相信不過,等我走後,還牢煩明薇你多照看著些長生。她這孩子自小被寵壞了,隻怕日後沒有親娘照管著,好些事情上要吃虧哩。”皇後顏氏仍是那副淡笑的表情,說出的話卻讓一屋子的人都驚得不知該做如何反應。


    大公主眼裏滾著淚花,卻一臉倔強道,“母後您是隻是身上有些小病症,說什麽走不走的,我才不讓您走!”


    劉嬤嬤在一旁偷偷抹著淚花,幾個伺候的宮女眼睛也俱是紅紅的,要哭不哭的樣子。


    徐明薇聽得一怔,抬眼時瞥見皇後娘娘藏在被角下的手,上頭一絲血色都無,血肉都幹癟了的樣子,分明是油盡燈枯之相,一時心驚,連臉上的訝異神色都忘記了隱藏。再細看她的臉色,才知應是擦了胭脂妝點出的精神氣。


    “傻孩子,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拖到今日,已經是偷來的福分了。娘隻恨沒能將你生在百姓家,如今留你一人在這豺狼虎豹中,娘實在放心不下啊。”皇後吃力地摸了摸大公主的臉,柔聲說道,語氣中滿是濃濃的眷戀不舍。


    徐明薇這才注意到皇後自剛才便沒以本宮自稱,想來也是走到了最後的日子,不想再被宮中這些虛妄給束縛住吧。連著跟大公主說話,也都用了民間的母女稱唿。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看重自己,徐明薇不忍讓這樣一個擔憂女兒的母親帶著遺憾離世,因此鄭重向她承諾道,“娘娘且放心,我與長生先是摯友,後是君臣。日後但有用得著我徐明薇的,我自義不容辭。”


    皇後得了她的承諾,點頭笑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肯照拂我的小長生。日後宮中變化,你等自不用管,這個過後我再與你細說。”


    皇後似是累極了,徐明薇知道她還有話要跟大公主交代,便與劉嬤嬤先一步退了出來,自在殿外等候。


    第一卷 身在異鄉為異客 225


    徐明薇還在琢磨皇後對大公主說的最後一句話,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麽,這宮中風向又會怎樣變化?


    蕭妃所出的大皇子今年也十一歲了,而皇後所出的二皇子才九歲,同年往下數還有容妃所出的三皇子,憫才人生的四皇子等。天啟不按嫡長製度立太子之位,天順帝這些年來的動作也著實讓人琢磨不透。就徐天罡在家中與賀蘭氏偶爾說起的來看,天順帝似乎不是太滿意二皇子的性子,覺得太過溫吞,缺了果敢。去年秋獵的時候,正好皇子們都隨駕,途中遇上一隻吊睛白毛大蟲,眾皇子中唯有大皇子臨危不亂,搭弓射箭,竟也射中了後腿。事後天順帝在隨駕大臣前笑著誇道,“此子甚類我也!”


    畢竟差著歲數,二皇子學業功課上也不如大皇子來得精進,自此越發受冷落。加上皇後的娘家式微,蕭妃的娘家卻是朝中重臣,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隨著幾個皇子漸漸大了,朝中自然分作了嫡長派和皇子派。徐家的立場雖然從來沒有明說,但徐明薇看家中各人的樣子,以徐老爺子的滑頭,大概是哪邊都不沾身,隻做皇黨盡忠與天順帝罷。


    至於楊家,因著女兒在宮中做了容妃,又生有三皇子,本該是妥妥的皇子派,卻也與二皇子交好,在朝堂上也沒見有什麽明顯的偏頗,到讓人如霧裏看花,一時看不清楚楊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而徐老爺子對小輩們交友的態度,也早在楊家送來生日宴帖子時就表明得清清楚楚,你們愛結交就結交,出了家門便隻是頂了自己的名頭,並不與徐家相幹。徐明薇便忍不住揣測,老爺子或許這是早就料到了日後會有那麽一出,不管最後坐上龍椅的是哪個,總歸徐家小輩是自己選的路,也沒得悔歎受了家宅連累了。


    也許這便是大家族的存身之道,曆經了世道變遷,覆巢之下,得存完卵罷?


    徐明薇第一次深切體會到了自己原就身在這不可阻擋的曆史潮湧之中,麵上雖是一片死寂的靜河,而底下卻是翻滾的巨浪,一旦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便將所有擋在麵前的阻礙侵吞而去。在這樣絕對的力量麵前,個人的意誌渺小到毫無重量,亦隻能隨波逐流罷。


    大概便是如此,皇後娘娘也知道自己一旦身死,二皇子在宮中的處境隻會更糟,才會和大公主說了那樣喪氣的話,叫她什麽都不用管,什麽也都不必爭罷。


    她正思緒亂翻著,大公主已經從永樂宮中出了來,麵上仍是往常一致的神情,隻不過眼圈有些紅腫,多半是哭過了。


    徐明薇也不願隨意拿話安慰她,任誰看了皇後娘娘現在的樣子,心裏都清楚的很,她時日不多了。若是安慰大公主說皇後娘娘一定會好起來的,也隻不過是誰也不信的場麵話罷了。因此她隻問道,“您母後身體不好,最近可要跟先生請了假在身邊陪著更好些?寧慧姐姐在宏慶樓的席麵也吃不成了吧?不如我們改日再在宮裏頭熱鬧?”


    第一卷 身在異鄉為異客 226


    大公主卻道,“不必另外找了日子,我已經問過母後的意思了,那日我自是去得的,沒得讓寧慧姐姐省了銀子哩,好不容易敲了她一頓,自然是要榨個幹淨的。母後的身體也就這樣了,並不因為我陪著便好上幾分。母後也不願意我跟在她身邊被帶了病氣,隻怕我一請假,才要把她氣得從床上跳起來哩。”


    大公主似乎是腦海中閃過了那副畫麵,嘴角無意識地微微勾著,片刻後便垮了下去,忽地一下撲進徐明薇的懷裏,嚎啕大哭,抽噎道,“明薇,我娘是真的要死了吧?以後這宮裏就隻剩我和二弟弟了……我好怕……”


    徐明薇輕輕拍著她的背,怕她一時緩不過氣來,哭抽了過去。心裏也是荒涼成一片,嘴裏含著好多安慰人的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最後也隻能輕聲歎道,“都會過去的,好的,壞的,總歸都會過去的……”


    大公主哭得眼淚鼻涕到處都是,一邊抽著打嗝,一邊忙著傷心,朦朧間聽到徐明薇這句幽幽的歎息,心道,怎會過的去,她光是想想沒了母後的日子,便覺得再沒什麽能指望的了。


    大公主貼身伺候的想要上前來幫著打理,也是怕小主子太過傷情,傷了身。卻被劉嬤嬤攔住了,悠悠歎道,“且隨她們去罷,今日有這一哭,日後才好受些。”


    於是眾人便斂神候在了一邊,隻等那頭哭歇住了,才敢上來伺候著換衣洗漱。徐明薇被大公主當作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拉住,也迴不得西殿,一時起居都隻能跟著大公主,隻好托人送了個口信迴去,好叫碧桃夜裏安心。


    大公主白天哭過一場,到晚上冷靜了許多,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和徐明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先是說起了徐明薇的婚事,才知道原來後頭還有這麽多牽扯進來的故事,越發聽得興起,便纏著她說那傅恆。


    徐明薇笑道,“自小也就見過那麽幾次,是圓是扁都還論不清楚哩,哪來那樣多的話好說。”


    大公主想想也是,覺得無趣也不再提,嘴上卻說道,“女兒家轉眼就大了要許人,隻怕你們也沒多少時日能陪著我了,大姐姐是不是後年就要出門了?”


    徐明薇知道她說的是徐明蘭,點頭應道,“聽我四嬸嬸說的話音,應該是這個意思。多少也是陪了多年的姐妹,轉眼就要出門了,也實在是不舍得。”


    大公主歎氣,說道,“左右也就這幾年的時間了,還當好好處著,日後隻怕連想見一麵都難。”


    徐明薇笑道,“怎麽會,也就我五姐姐要遠嫁,其他的幾家都是要落在京城中的吧?”


    大公主笑道,“你道是還像我們今時今日這般自由,想見就能見啊?!日後做了人家媳婦的,便是別人家的了,還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哩,連出個院子恐怕都不容易。”


    徐明薇笑著推她,“說得好像你嫁人過似的,實在不行,不是還有你在嘛,下個公主號令,我們還不一家家的就來了?”


    第一卷 身在異鄉為異客 227


    徐明薇捏著嗓子學了太監那細聲細氣的聲音,把大公主笑得險些喘不過氣來,兩人在床上滾做一團,鬧得累了才終於有了些睡意,摟抱著睡著了。


    沐休那日大公主果然依約而來,在座的除了徐明薇,其他雖然也知道皇後近來鳳體違和,卻不知道已經病得那樣嚴重,有油盡燈枯之相,因此都未注意到她眉間籠著的一抹愁色,照樣說笑鬥酒,一直快到入夜才散了各自家去。


    徐明薇和徐明蘭前腳剛迴到了家中,宮裏的喪鍾便敲響了,在黃昏的餘燼中顯得格外悠長。徐明薇臉上便是一怔,徐明蘭卻是好奇地扭頭往宮門的方向望去,問道,“也不知道是宮中的哪一位去了。”


    徐明薇慢聲應和道,“是啊,也不知道會是哪一位……”


    心中卻在祈禱,別是這個時候,別是皇後娘娘薨了。沒能見到最後一麵,隻怕大公主要終身抱憾。


    如此輾轉了一夜,到第二天,整個京城都掛起了白幡,果然是皇後顏氏在昨天申時三刻沒了,今早才下的令,全國上下掛白幡以示孝,國喪三年,禁一切婚嫁娛樂之事。


    徐家三個當官的一大早便換了特製的喪服上朝去了,直到深夜裏才迴。徐天罡迴來的時候,徐明薇正在賀蘭氏的院子裏玩,兩人說話也不刻意避了她,一個問說怎地今日混到這般遲,一個答道皇帝死了老婆,自然容不得臣子早早迴家抱老婆,把賀蘭氏羞得那叫一個沒臉,指了指徐明薇,又推了他一把,才算正經說起事情來。


    徐天罡歎道,“平日倒不見皇上有多珍重皇後,據說那位都已經有兩三年沒有承過寵了……眼下這一去啊,立馬就矜貴了起來,棺木用的金絲楠木,這個倒是早早備下的,隻是沒想到陪葬的用得那般費,都快趕上開國時候的比製了。若不是被禮部的給聯名請迴了,皇上還要動用元字來追封故去了的皇後娘娘,雖說是其心真真,其意切切,到底是祖法不可違,皇上與禮部那幾個老學究在朝堂上吵了個麵紅耳赤,終究還是妥協了,棄了元字不用,隻追了一個貞字。”


    徐明薇在一旁豎著耳朵偷聽,賀蘭氏看了她一眼,縱容地笑了笑,應聲道,“人走完事消,還管追封些什麽,總歸是一抔黃土,一卷鋪蓋容了身去,不叫鳥獸敗壞了便是。”


    徐天罡笑道,“卿卿往日不輸丈夫,怎地在這事上卻小氣起來?”


    賀蘭氏橫他一眼,淡聲道,“真對顏氏有情有義,也不會拿元字來做文章,惹她死後又被人非議一通罷?你們這些臭男人,也不過是功名塵土,凡事做了都要講一個利字罷了。”


    徐天罡被她挖苦也不生氣,反而扭頭來看自家女兒,徐明薇正立在燈架邊上,滿室搖曳的燭光將她瑩白的肌膚映襯得更加細潔,精致得不似真人。徐天罡心裏暗自覺得可惜,生得這樣一個好女兒,不曾獻與帝王家,著實是便宜了傅家那小子了。轉念又想,這樣的顏色,也好在是生在了他們家,若是平常人家,隻怕是破門的兆頭,也沒有夫家敢娶哩。


    不覺又生出一番自豪感來,好著性子問了徐明薇,說道,“薇兒,剛剛你娘所說,你可聽懂了,可說一二與爹爹聽?”


    徐明薇思忖道,“皇上是怕娘娘這一去,朝中兩派失了製衡罷?原先刻意寵著蕭貴妃和大皇子,如今二皇子勢弱了,皇上轉了風向,顯出格外緬懷來,隻怕接下去還有一係列的動作,要扶著二皇子起來哩。”


    第一卷 身在異鄉為異客 228


    徐天罡眼中閃過不悅,轉向賀蘭氏說道,“夫人何時教了薇兒說這些?”


    言語中不無責怪之意,還道賀蘭氏是為著討自己的歡心,才將女兒刻意教了學舌,將朝堂大事作來取巧賣弄。


    賀蘭氏晾他一眼,啐道,“平日裏帶著管家都忙不過來,哪有功夫教她這些。”


    徐天罡是知道賀蘭氏脾氣的,她說沒教過那便是真的沒教過,這才真得驚了,將徐明薇叫到身邊來仔細看了,問她道,“薇兒,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可是宮裏頭有誰背地裏議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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