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南城門外一片離愁別緒。

    “掌櫃的,你可要常迴來看看我們啊!”祈雨一臉愁容,抱著端木的包袱不撒手,可憐兮兮地說道。

    青竹在一邊翻著白眼:“你是豬啊!掌櫃的現在已經是皇子了,哪有那麽多時間來看你!你應該去求我們東家偶爾給我們放個假,我們去玉穎看掌櫃的。笨死了!”

    “就你聰明!你聰明你怎麽連炒菜的時候連鹽和糖都分不清啊?!”祈雨不甘示弱,兩人又掐上了,早已偏離了主題。

    紫蘇難得早起,表情隨意地將一個大包袱丟給墨錦陽:“這是幹糧,夠你們吃到玉穎的了。”

    端木曄輕聲道謝。

    “有空就迴來看看,淩霄那丫頭,總讓人不放心!”紫蘇輕聲說道,聲音隻有他們倆聽得見,端木微愣,然後淺淺笑了笑。

    “那個家夥!怎麽還沒來!不能喝酒還逞能!”紫蘇看了看四周,不見冷橘生的影子,不滿地抱怨,“昨天還跟紀言拚酒,簡直不要命了!”

    “橘生認識紀頌嵐?!”端木驚訝地打斷,若他沒有記錯,紀言現在應該是工部尚書,朝廷命官,冷橘生向來不喜與官場的人打交道,怎麽會和他喝酒?

    “豈止認識,他們倆可是稱兄道弟呢!也不知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好了,該啟程了。”淩霄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拿過祈雨抱在懷裏的行李遞給端木曄,“一路小心!”

    端木點點頭,剛要上馬,卻聽得遠處一個少年的聲音:“端木公子請留步!”

    眾人迴頭看,一頂暗紫色的轎子匆匆朝這邊移動。端木曄淺笑,原想悄悄告辭,卻還是被發現了。

    停轎之後,一柄折扇從轎子裏探了出來,接著一個紫袍男子走了下來,唇角帶著淡淡的弧度,正是鳳池。

    “公子這就走了?怎麽連送別的機會都不給我?”鳳池笑著道,語氣卻有些咄咄逼人。

    端木曄扯了扯唇角,道:“公子哪裏話!公子自有要事在身,住在這裏的日子就已經很打擾了,豈敢讓公子費心送我!況且實在是家中有些急事,無華隻得匆忙啟程,辜負了公子的好意,實非無華本意!”

    “如此,倒是在下小人之心了,”鳳池臉上淡笑依舊,眸中卻是毫不避諱的銳利,“端木公子,在下可是很期待我們的三年之約呢!”

    端木聽他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笑道:“公子安心等待吧!無華定會赴約,到時,還望公子不忘對我的承諾才是!”

    “那我就祝公子馬到成功,三年後梅花盛開之時,我定備下美酒,以期與公子笑談風雲!”豪氣幹雲,端的是君臨天下的氣魄。

    端木曄拱手道:“三年後,無華定來赴約!”

    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鳳池看著馬蹄踏起的煙塵,唇角微勾,端木曄,朕倒要看看,三年後,你能如何。

    策馬奔騰,端木曄恣意地體味著許久不曾有過的快意,揚鞭輕甩,馬兒奔得更歡。

    “殿下,前麵好像有人。”墨錦陽是習武之人,眼力很好,遠遠便看見一個人站在屬下,“是個女子。”

    “嗯,我看到了。”端木曄已認出了樹下那人,輕輕勒住馬韁,馬兒乖巧地減緩了速度,在那棵樹前停了下來,原地踏著蹄子。

    女子看清兩人,匆匆跑到端木曄的馬前跪下:“彩香公主侍女沉香,拜見二皇子殿下!”

    “你就是沉香?”端木曜曾經來函告訴他,十年前,也就是他失蹤的第五個年頭,父皇喜得一女,取名端木香,不過孩子尚在繈褓,便被燒死在明月宮,麵目全非。隻不過照他得的消息來看,他那個素未謀麵的小妹並沒有死,而是有人偷梁換柱,將她帶到了鳳凰國中,隻是一直不得其具體下落。

    “小婢正是沉香,當年公主也是小婢帶走的,”沉香坦白道,“隻是沉香從未有過加害公主之意,帶走她也是情非得已,望殿下恕罪!”

    “起來吧!”端木曄下馬,道,“你先迴去,好好照顧公主,暫時不要暴露身份。”如果可能,以她現在在封玉寒身邊的便利條件,對玉穎是很有些裨益的,隻是,若是被那個人知道的話,大概會生氣的吧!隻要碰到有關她的事情,端木便有些左右為難。

    “沉香還有事相求,”女子抬起臉,用乞求的目光看著端木曄,“希望殿下能夠饒過李銘瑄。”

    “就憑你還想跟我談條件?”端木曄嗤笑,“沉香,你是不是覺得我看起來很好說話?”聲音冰冷,全然不同於剛才在城門外與淩霄相別的人。

    沉香的臉色有些冷凝,道:“沉香自知罪孽深重,但是若不是沉香偷了藺亦平的解藥給殿下,獨孤公子現在可能就已經不能走路了!”

    “你還敢說?!”端木曄有些生氣,的確,那天若不是一封飛鴿傳書贈來解藥,淩霄現在可能已經雙腿殘疾了,“若不是淩霄給你的解藥,你拿什麽去救上元宮的主子來立功?你該多謝謝淩霄還能那麽信賴你!”

    “我……”端木曄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沉香哪裏是他的對手,不過兩句,她就已經啞口無言了,乞求的話卡在嗓子裏,說不出來,卻也不願就這麽吞迴腹中。

    “罷了,李銘瑄的命我先留著,若是能為我所用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你可就別怪我了。”端木曄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藺亦平的下場,你應該是知道的。”

    沉香打了個寒噤,低頭道:“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對了,你迴京之後,給我細心留意冷橘生,如果有什麽異常,立刻傳書向我稟報。”端木曄突然想起紫蘇的話,心裏總覺得遺漏了什麽。

    “沉香明白了。”

    端木曄不再說話,隻打了個手勢讓墨錦陽跟上,馬鞭微揚,絕塵而去。

    朝陽已顯全貌,沉香看著漸去漸遠的兩個身影,心中一絲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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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廂,鳳池看著端木曄的身影消失之後,微微牽動唇角,笑得燦爛。

    紫蘇原本沒精打采的模樣在看到他的笑容之後一下子清醒了,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幾乎沒有再做他想,紫蘇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道:“這位公子,可否賞臉,去我那裏坐坐?”

    鳳池這才看清女子的模樣,眉目清秀,雖比不上淩霄的絕色,但是也算是上等美女了。於是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姑娘如此盛情,小可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還甩開折扇,搖了兩下。

    紫蘇臉上的笑容更是奸詐,淩霄在一邊看著,竟不知怎地將她與聊齋中那勾魂攝魄的狐狸精聯係在了一起,剛想上前去提醒她注意形象,兩人已經並肩離開了。

    “怎麽會這樣?”淩霄苦笑,欲哭無淚。

    銘語見她一臉無奈,拉了拉她的衣袖,道:“獨孤大人莫要如此,吾皇心裏還是裝著你的,和那位姑娘隻是逢場作戲罷了!陛下說了,今天要召您侍(和諧)寢呢!”

    淩霄先是一臉驚愕,然後騰地紅了臉,微垂眼瞼,輕聲呢喃:“這個人真是……討厭……”

    顧盼之間的風情,將那小侍從迷得七葷八素。心中暗叫還是自家主子有魅力啊!再迴神,淩霄已經離開,隻有侍書站在他身邊,一臉不耐煩地瞪著他:“你還不快點迴宮啊!慢死了!”

    銘語微赧,小步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道:“侍大人……您……您今天早上對我說的話……是……是真的麽?”

    “什麽話?”侍書直視前方,心不在焉地問道。

    “就是……就是……你說……說喜歡我的話……”小銘語的臉已經紅透了,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最後竟像是蚊子哼哼一般了。

    侍書頓了腳步,撇撇嘴角,一臉壞笑地低頭與他直視:“銘語,其實還有一句話,我早就想告訴你了……”

    “什……什麽?”銘語羞怯得不敢抬頭,侍書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更像是火燒一般的紅。

    侍書勉強忍住笑,但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今天是愚人節啊!我說的話怎麽能信?!哈哈……”

    某蘇歪歪:呃~各位大大表pia我,真的隻是小小地惡搞了一下,分隔線後麵的大家都可以忽略不計了~(*^__^*) 嘻嘻……呃~啊!啊~表砸了,偶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嗚嗚……輕點砸呀……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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