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府苑門口，看著門頭上的“參將府”三字，淩霄躊躇著不敢上前。
從玉寒那裏得知的消息，自趙承被封永安王之後，兵權也全數被先皇收迴，隻有在京畿之地做一個閑散王爺，並沒有什麽實權。
而當時在他手下的幾員大將也被拔擢為各地的參將副官等職，被派往各地，也從實際上打破了趙承再次謀反的可能。雲杉便是在那個時候被裴青看重，收編入驍騎營，做了一名參將。後又賜予府邸，算得上是恩寵有加。
昨日在禦花園裏，淩霄也聽到了一些他們的談話，說的多是什麽秋狩的事宜，隻是沒想到後來，雲杉竟一時起意，向鳳池提出賜婚，對象正是當日在趙營時的青芷姑娘。
後來再說什麽淩霄便不甚清楚了，因為那句賜婚對她的打擊實在不是一般的大。
看來無論如何，這一番解釋是避免不了的了。
淩霄歎氣，提起衣擺走上台階，門房通報之後，雲杉竟親自前來迎接。
不同於昨日的一身勁裝，今日的雲參將穿著的是一件寬鬆的長衫，衣袖鬆鬆地挽高，額上也有薄薄的汗珠。
“勞煩大人親自前來，淩霄惶恐。”
“這是哪裏話！雲杉隻是一介武夫，手下人也不甚懂禮儀，親自迎接公子才不會顯得怠慢了。”雲杉的臉上像是灑滿了陽光，燦爛耀眼。
“大人，淩霄今日前來，是為了青芷的事情。”淩霄被他的周到禮儀搞得更加羞赧，也不再掩飾，直接道明來意。
雲杉聽了這話稍稍驚愕了一番，但還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公子請進屋說話。”
丫鬟奉茶，糕點齊備，淩霄略有踟躕，不知道如何開口。
雲杉倒也不甚介意，隻是靜靜地喝茶調息，等著她開口。
“雲杉將軍……”淩霄試探地開口，腦子裏早就想好的詞句現在一點也想不起來，才叫了個名字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公子有話但說無妨。”雲杉笑笑，語氣溫和，讓人感覺他更像是個文官。
淩霄又淺淺喝了一口茶，深吸了一口氣，道：“雲將軍可還記得青芷？”一句話問過，淩霄暗罵自己是笨蛋，明明人家昨天已經說了請求皇帝賜婚，現在自己居然還問這樣白癡的問題，擺明了沒話找話。
“自然是記得的。”雲杉表情怪異地看著淩霄，“公子昨日不是也在麽？陛下已經將青芷姑娘許配於我，她是我的未婚妻。”
“嗯，是淩霄糊塗了。”淩霄尷尬地笑笑，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一杯茶已經見底，淩霄依舊磨蹭著不知道怎麽解釋，雲杉臉上也沒有絲毫不耐煩，隻是靜靜地喝茶，氣息也早已平順：“公子，雲杉有一事請教。公子一直叫我‘雲將軍’，我們可是舊識？雲杉愚鈍，都記不起來了。”
“算……算是吧！”淩霄的思緒還在皇帝賜婚一事上遊蕩，對於雲杉的話隻是含糊應對，“雲將軍，如果青芷不是青芷，雲將軍會怎麽辦？”
雲杉一臉疑惑，青芷不是青芷？這樣的話聽起來好奇怪。
“我是說，你和青芷是在趙營認識的，她當時是為了太子的安危才會隻身前往趙營。也許，那人並不叫青芷，又或者，青芷隻是別人假扮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雲將軍會如何？”淩霄語無倫次，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公子你想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雲杉輕笑，“公子，如果青芷不是青芷，皇上怎麽會把她許配給我？”
淩霄啞然，以封玉寒的說法，雲杉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鳳池很看重這樣的人，對他的要求也是基本都能滿足，雖然鳳池心裏並不知道青芷的存在，但是他還是會答應，然後另外挑選一名女子嫁給雲杉。狸貓換太子的事情，並不是故事裏才有。
淩霄唾棄這樣的行為，也知道這樣做隻會葬送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輩子的幸福。試想，費勁千辛萬苦娶迴來的女子，竟不是自己的愛人，這樣的事情，誰會受得了？鳳池，還是太過年輕，在處理有關感情的事時，根本就不能顧得周全。
“雲將軍，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青芷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她是我假扮的！”躑躅許久總算說出了心裏話，淩霄長唿一口氣，覺得心裏的大石頭一下子放下了。
雲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淩霄：“你說什麽？”
“我……”淩霄看著他的表情，心裏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雲杉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雖平日裏故作老成，卻還是有著天真的一麵，這樣的話，似乎真的傷到他了。一時間，淩霄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獨孤公子，在下還有事，不能奉陪了，我讓管家送你迴去。”未等淩霄再開口，雲杉便已經省明白了。這個人叫他“雲將軍”，還知道關於青芷的事情，縱使不信他就是青芷，雲杉也不得不承認，他和青芷的關係一定非同尋常。不論是哪一種，他都不願再和這人多呆一會兒。
逐客令雖下，淩霄卻不願意就此離開，青芷的存在是她的心結，若是不解開，她會覺得良心不安，但是她好像用錯了方法。
雲杉轉身離開時的背影看起來悲傷而寂寞。
他是以為青芷拋棄他了吧？其實也不對，青芷本就沒說過喜歡他，又談何拋棄？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裏有著深深的負罪感？
迴想在趙營時的光景，他總喜歡在清晨的小河邊看著她洗衣，為她準備可口的早餐，——即使知道她不會領情……
她曾經以為這個小孩子對她隻是新奇，過不了多久就會沒有了新鮮感，從而不再對她假以辭色，沒想到，雲杉卻是認真的。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壞的事？淩霄自問。
沒有迴答。
從玉寒那裏得知的消息，自趙承被封永安王之後，兵權也全數被先皇收迴，隻有在京畿之地做一個閑散王爺，並沒有什麽實權。
而當時在他手下的幾員大將也被拔擢為各地的參將副官等職，被派往各地，也從實際上打破了趙承再次謀反的可能。雲杉便是在那個時候被裴青看重，收編入驍騎營，做了一名參將。後又賜予府邸，算得上是恩寵有加。
昨日在禦花園裏，淩霄也聽到了一些他們的談話，說的多是什麽秋狩的事宜，隻是沒想到後來，雲杉竟一時起意，向鳳池提出賜婚，對象正是當日在趙營時的青芷姑娘。
後來再說什麽淩霄便不甚清楚了，因為那句賜婚對她的打擊實在不是一般的大。
看來無論如何，這一番解釋是避免不了的了。
淩霄歎氣，提起衣擺走上台階，門房通報之後，雲杉竟親自前來迎接。
不同於昨日的一身勁裝，今日的雲參將穿著的是一件寬鬆的長衫，衣袖鬆鬆地挽高，額上也有薄薄的汗珠。
“勞煩大人親自前來，淩霄惶恐。”
“這是哪裏話！雲杉隻是一介武夫，手下人也不甚懂禮儀，親自迎接公子才不會顯得怠慢了。”雲杉的臉上像是灑滿了陽光，燦爛耀眼。
“大人，淩霄今日前來，是為了青芷的事情。”淩霄被他的周到禮儀搞得更加羞赧，也不再掩飾，直接道明來意。
雲杉聽了這話稍稍驚愕了一番，但還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公子請進屋說話。”
丫鬟奉茶，糕點齊備，淩霄略有踟躕，不知道如何開口。
雲杉倒也不甚介意，隻是靜靜地喝茶調息，等著她開口。
“雲杉將軍……”淩霄試探地開口，腦子裏早就想好的詞句現在一點也想不起來，才叫了個名字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公子有話但說無妨。”雲杉笑笑，語氣溫和，讓人感覺他更像是個文官。
淩霄又淺淺喝了一口茶，深吸了一口氣，道：“雲將軍可還記得青芷？”一句話問過，淩霄暗罵自己是笨蛋，明明人家昨天已經說了請求皇帝賜婚，現在自己居然還問這樣白癡的問題，擺明了沒話找話。
“自然是記得的。”雲杉表情怪異地看著淩霄，“公子昨日不是也在麽？陛下已經將青芷姑娘許配於我，她是我的未婚妻。”
“嗯，是淩霄糊塗了。”淩霄尷尬地笑笑，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一杯茶已經見底，淩霄依舊磨蹭著不知道怎麽解釋，雲杉臉上也沒有絲毫不耐煩，隻是靜靜地喝茶，氣息也早已平順：“公子，雲杉有一事請教。公子一直叫我‘雲將軍’，我們可是舊識？雲杉愚鈍，都記不起來了。”
“算……算是吧！”淩霄的思緒還在皇帝賜婚一事上遊蕩，對於雲杉的話隻是含糊應對，“雲將軍，如果青芷不是青芷，雲將軍會怎麽辦？”
雲杉一臉疑惑，青芷不是青芷？這樣的話聽起來好奇怪。
“我是說，你和青芷是在趙營認識的，她當時是為了太子的安危才會隻身前往趙營。也許，那人並不叫青芷，又或者，青芷隻是別人假扮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雲將軍會如何？”淩霄語無倫次，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公子你想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雲杉輕笑，“公子，如果青芷不是青芷，皇上怎麽會把她許配給我？”
淩霄啞然，以封玉寒的說法，雲杉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鳳池很看重這樣的人，對他的要求也是基本都能滿足，雖然鳳池心裏並不知道青芷的存在，但是他還是會答應，然後另外挑選一名女子嫁給雲杉。狸貓換太子的事情，並不是故事裏才有。
淩霄唾棄這樣的行為，也知道這樣做隻會葬送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輩子的幸福。試想，費勁千辛萬苦娶迴來的女子，竟不是自己的愛人，這樣的事情，誰會受得了？鳳池，還是太過年輕，在處理有關感情的事時，根本就不能顧得周全。
“雲將軍，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青芷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她是我假扮的！”躑躅許久總算說出了心裏話，淩霄長唿一口氣，覺得心裏的大石頭一下子放下了。
雲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淩霄：“你說什麽？”
“我……”淩霄看著他的表情，心裏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雲杉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雖平日裏故作老成，卻還是有著天真的一麵，這樣的話，似乎真的傷到他了。一時間，淩霄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獨孤公子，在下還有事，不能奉陪了，我讓管家送你迴去。”未等淩霄再開口，雲杉便已經省明白了。這個人叫他“雲將軍”，還知道關於青芷的事情，縱使不信他就是青芷，雲杉也不得不承認，他和青芷的關係一定非同尋常。不論是哪一種，他都不願再和這人多呆一會兒。
逐客令雖下，淩霄卻不願意就此離開，青芷的存在是她的心結，若是不解開，她會覺得良心不安，但是她好像用錯了方法。
雲杉轉身離開時的背影看起來悲傷而寂寞。
他是以為青芷拋棄他了吧？其實也不對，青芷本就沒說過喜歡他，又談何拋棄？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裏有著深深的負罪感？
迴想在趙營時的光景，他總喜歡在清晨的小河邊看著她洗衣，為她準備可口的早餐，——即使知道她不會領情……
她曾經以為這個小孩子對她隻是新奇，過不了多久就會沒有了新鮮感，從而不再對她假以辭色，沒想到，雲杉卻是認真的。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壞的事？淩霄自問。
沒有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