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陽光跨過地平線時,總會給人們帶來最好的消息和最壞的消息,最好的消息是嶄新的一天開始了,最壞的消息是過去的一天結束了……

    “昨天夜裏有沒有發燒?”醫生察看了伊航的傷勢後向護士詢問。

    “伊航少爺的體質很好,沒有發燒。”護士如實地迴答。

    “傷口的情況也很好。”醫生自顧自地說道:“伊航少爺,恭喜您。您的情況很好,今天就可以迴家休養了。不過千萬要小心您的傷口,暫時最好不要使用您的左臂……”

    “羅嗦!”伊航沒好氣地說:“其實,我根本就不用住在這裏。”

    “伊航!”身邊的書雅對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注意自己的態度。

    可是,伊航卻沒有收斂的意思,“醫生本來就是一群愛大驚小怪的無聊家夥,在他們口中可以把一點兒小病說得無限大……”

    “謝謝您的忠告,我們會注意的。”這時,書雅適時地打斷了伊航的話語,對著一旁的醫護人員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那好,您慢慢休養,我們先出去了。”語畢,醫生與護士一同悄悄地離去了。

    “伊航,人家是好意,那樣的話會使人難堪……”說著,書雅轉頭看向了他的雙眼,“你的傷口很深,讓你留在這裏觀察一晚是必要,我們應該對他們心存感激。”

    聽到書雅的解釋後,伊航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壞笑,“你說得對,我應該對他們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他們,我就不會住在這裏了,而你也不會在這裏陪我一整夜了……所以我應該感激他們———為我製造了一個這麽好的機會。”說罷,伊航猛地將書雅抱進了懷裏。

    “你、你好壞。”麵對伊航的熱情,書雅再次不知所措了。在臉紅的同時,她羞澀地將頭側到一邊。

    這時,伊航順勢將雙唇湊到了她的耳邊,“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在床邊睡著時,我的心中就會不忍……”

    “你不要不忍,這是我應該為你做的。”聽到他的真情流露後,書雅的眼中露出了溫柔了目光,“我說過:我要親自照顧你、親眼看著你好起來……”

    而這時,伊航的嘴角又泛起了壞笑,“這個簡單,你幹脆現在就嫁給我吧。這樣你就可以晝夜陪在我身旁,在照顧我的同時,你也不會這麽勞累了。”

    “懶得理你,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說罷,書雅紅著一張臉,轉身向門口走去。

    “不許逃!我知道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話音未落,伊航就追上了書雅,和她一起走向了急救室。

    雖有伊航的陪同,但是書雅的臉上仍是一付憂心忡忡的模樣。在向急救室行進的過程中,她不停地迴憶著有關方伯的點點滴滴……至少在她的心中,方伯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友善老人。她做夢也想不到,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會忍心致這樣的老人於死地……

    “伊航少爺,您的傷勢怎麽樣了?”他們剛走到走廊,就被在外等候的人圍住了。

    “不礙事。”伊航簡單地迴答了一聲,拉著書雅繼續向前走。

    “伊航少爺,您怎麽到這兒來了?”這時,書卿向他們走了過來,“書雅,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伊航的傷勢還沒有痊愈,你怎麽可以帶著他到處亂跑呢?”

    “不關她的事!”一語畢,伊航將書雅拽到了自己的身後,“是我要求她陪我過來的,你不要責怪她。再說這點兒小傷本來就不礙事,你們不必將我看成病人。”

    “可是,醫生說……”書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伊航打斷了。

    “那對父子的情況如何?”伊航鄭重地問道。

    “方少爺他……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就斷氣了。”書卿神色凝重地說:“方伯還在裏麵搶救,情況非常不妙……”

    聽到這樣的噩耗,書雅的眼睛開始模糊了,她悄悄地摟住了伊航,全身發出了輕微的顫抖。

    “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伊航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深情地安慰著。

    “太殘忍了……那些人太過分了……”說著,書雅倒在伊航的懷中,哭了起來,“他們怎麽可以如此殘忍地對待一位老人……?”

    望著淚如雨下的書雅,伊航沒有出聲。其實早在他決定對方伯下手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位老人必定是書雅認識的人。可是他沒有想到,文靜柔弱的書雅竟會在生死關頭對那位老人挺身相救,更沒有想到她會為一個旁人如此傷心。麵對這樣單純、善良的少女,他也感到了茫然———書雅,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殘忍、過分之人。我在帶給你幸福的同時,也將加倍的悲傷帶到了你的身邊……聯想到此,他忽然想起了適軒的評價,不禁露出了一絲冷笑:也許我就是一個魔鬼,如果你愛上我,你就會被魔咒困擾一生……相比之下,也許你不曾愛我會更幸福。

    “表哥,你這麽早就來了?”在一片寂靜中傳來了席雯的聲音,“方伯的情況怎麽樣了?”

    “很糟,恐怕是拖不下去了。”書卿漠然地說。

    “你也不要太操勞了,還有許多事等著你處理呢。”席雯看著書卿,做出了關心地叮囑。

    聽到此話後,伊航的眼中突然一亮,顯然他已經聽出了端倪:看來事態已經朝著預定的方向發展了,席雯果然有意讓書卿接替方伯的位置,這樣一來我的計劃也可以繼續順利的實施了……不過,他的此番心理活動並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此刻,他仍舊深情地望著書雅,默默地安慰著她。

    “伊航,你的傷勢如何?”說著,席雯穩步來到了他們的身旁。

    “小傷,不礙事。”伊航簡短地迴答。

    一見席雯走來,書雅連忙站直了身子,慌亂地擦拭著淚水。然而席雯的眼睛卻是雪亮的,她當即明白了書雅羞澀的心情,隨即對她露出了慈愛的微笑,“是不是伊航欺侮你了?有的話盡管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姑姑……”麵對席雯的問話,書雅又開始不好意思了。

    “好了,快迴去吧,這裏的事就交給我們吧,你現在的任務是他。”說著,席雯將伊航推給了書雅,“如果他有什麽閃失的話,我就找你要人。”

    “對呀,你們快迴去吧,發生了這麽多事,你們也該好好地休息一下了。”這時,書卿也走了過來。他對著書雅點了點頭,示意她乖乖地按照席雯說的去做。

    “好,我們現在就迴去。”伊航替書雅答複了一聲,帶著她走到了對麵的電梯口。

    在伊航的安撫下,書雅溫柔地依偎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等待著電梯的到來……忽然,電梯的指示燈亮了,而急救室的指示燈卻滅了;在電梯門自動打開的同時,急救室的門被人推開了;當書雅與伊航從容地邁進電梯時,另一個人卻被護士推出了急救室。

    在電梯門自動關閉的瞬間,書雅從自動門的間隙中看到了被護士推出的人,那人安靜地平躺在病床上,雪白的被單蓋住了他的臉,從頭到腳沒有露出一點兒空隙,在護士推著那張病床穿過走廊時,在場所有的人全都黯然地垂下了頭……

    “方伯!”書雅很想衝出電梯,可是電梯的門已經關閉了……無奈之中,她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而剛剛的那一幕,也同時印在了伊航的眼中。在他看到那個人被護士推出來的瞬間,他心中的石頭落了地,他很明白,這是最完美的結局。此刻的他本應該在心中大笑,可是他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看著再次痛哭的書雅,他的心底第一次產生了莫名的罪惡感,他雖然還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懺悔,但是他已深深地感受到了不快。為了上一代的恩怨他不得不進行報複,然而為了這種報複他又不得不傷害到他最不願傷害的人……

    書雅呀書雅,你不應該是書卿的女兒,你也不應該和席雯有任何關係。如果那樣的話,我會用最單純的動機去愛你,我會用盡我的所能去保護你和你身邊的人,可惜你不是!想到這裏,伊航不禁暗自感傷起來:也許隻有在江南相遇時的我才能為你帶來真正的快樂,而現在的我卻隱藏了醜惡的目的……就算我為它穿上甜蜜的糖衣,它也會無情地傷害到你———對不起!我身不由己……

    “表妹,我今早收到了消息,昨晚的事件是黑幫所為。”在方伯的屍體被護士推走後,書卿漠然地做出了報告。

    沒想到你僅僅用一個晚上就查到了黑幫,不過這件事遠卻沒有這麽簡單:其實,真正要置方伯父子於死地的另有其人。但是,這時的席雯卻故意沒有挑明此事。她心想:我沒必要為了兩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而毀掉整個精彩的遊戲。再說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能令我感到意外的對手了,和他將這場遊戲進行到了最後,應該很好玩……

    念及於此,席雯裝出了一付詫異的神情,問:“我們與黑幫一直互不相幹,他們怎麽會突然發難?”

    “方少爺日前因一筆巨額交易得罪了黑幫,被下了暗殺令。所以……”書卿謹慎地迴答。

    “哼。”席雯冷笑了一聲,“也好,剩下的事就交給警察處理吧。不過方伯的葬禮的要辦得體麵一些,他畢竟是多年的元老了,不知有多少人在關注著咱們的舉動呢。”

    “這個我是明白的。”書卿恭敬地迴話,“還有……華夏集團的材料我已經連夜整理出來了,現在就可以進行對他們的施壓計劃了。”

    聽到這句話後,席雯猛地轉過頭,目光中充滿了欣賞的神色。心想:竟然這麽快就辦好了,你的辦事效率很高啊。看來我真的沒有選錯人,讓你來接替方伯真是個正確的選擇……隨即,她拍了拍書卿的肩膀,“不要太勉強了,要注意身體呀,有什麽困難可以隨時向我開口。”

    “暫時沒有。”書卿笑了笑,“不過,最終收購階段的難度還是蠻大的。”

    “是呀。”席雯歎了口氣,“適軒這個孩子雖然年紀輕,但是他做事卻很老道,再加上他們的實力本身就不可小視……一旦不能一次性達成協議,恐怕我們就再無協商的機會了。”

    “所以我們必須選擇一位有說服力同時又具有代表性的人去和他商談。”說罷,書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不過……如果我親自去的話……”席雯思索著,自顧自地說:“會不會反而提升了適軒的戒備心?”

    “表妹,這等小事哪裏用得著你親自出馬。”說著,書卿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還是讓同齡人與他交涉吧。”

    “你的意思是讓伊航去?”明白了他的用意後,席雯也欣然地笑了起來,“也好,就讓他在訂婚前幹點兒正事吧,免得他被外人誤認為是遊手好閑之輩。”

    言談中,他們心中已做好了下一步的安排,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中順利地進行著,隻有死者永遠地退出了這場遊戲,並且已經開始被人們淡忘了……

    這幾日,書雅天天陪伴在伊航的身邊,寸步不離。直至如今,他才抽出了一點兒時間,獨自來到了roy酒店的總統套房。

    剛走進客廳,伊航就大聲喧嘩起來,“快將電腦調試好,我有重要的事與馬克商議。”

    “這麽多天不見人影,怎麽一見麵就開始使喚人了?”尼娜一臉不快地報怨著,“我又不是你的奴隸,我不幹!”

    “出了點兒意外……”伊航指著左臂上的傷,解釋道:“在書雅的監護下,我根本無法脫身。”

    “有美人相伴真是幸福呀。”這時,尼娜在一旁說起了風涼話,“別告訴我,你是偷偷跑出來的,不能久留,馬上就得迴去。”

    “猜中了百分之九十:我確實馬上就得離開,不過不是迴家,而是去參加葬禮。”說著,伊航獨自開啟了電腦,“馬克那個家夥在幹什麽?怎麽不迴話?”

    “你猜他現在正在幹什麽?”聽到他的話語後,尼娜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伊航卻沒有注意到尼娜的反應,依舊焦急地注視著電腦,“情況緊急,快出來呀!”

    “我在這兒,你看著電腦做什麽?”忽然,客廳裏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伊航猛然抬頭,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不知不覺中那人已站到了他的身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馬克!”在伊航在喊出他名字的同時,他們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你何時到的?怎麽沒有通知我?那邊的工作都辦完了嗎?”喜出望外的伊航在一瞬間一連問出了幾個問題。

    “海外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現在應該把重點放在國內了。”馬克認真地迴答:“從那些人的口中我得知了你受傷的消息,很抱歉,都是我辦事不利。”

    “無須抱歉,這次你做得很漂亮。”說罷,伊航看了看自己的傷,“這是計算之外的事故……與你無關。”

    “我早就說過了,這是他英雄救美的結果。”這時,遭到冷落的尼娜,忍不住插了句話。

    “honey,你是不是該去補補妝了?”馬克微笑著說,隨後對她擺了擺手。

    “哼!”尼娜狠狠地瞪了馬克一眼,氣唿唿地轉過身,一邊走,一邊抱怨,“不聽就不聽,反正我也不關心你們談論的那些事。”“馬克,你有沒有華夏集團的消息?”伊航看了一下時間,急切地詢問。

    馬克心領神會,簡短地迴答:“有。日前華夏集團旗下的三艘巨輪在海上遇難,眼下的情況不妙,如果不借助外力恐怕難以度過難關。”

    “三艘巨輪……”伊航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雖然損失不小,但是華夏集團實力雄厚,以他們目前的財力足夠自行運轉了。”

    “華夏集團在年初之時新開工了兩個重大項目,投入了巨額資金,現在那兩個項目正處在收關階段,一時無法營利也無法撤資,而且這次事故已造成了負麵影響,如果沒有一些利好消息的話,未來的收益也將受損。”馬克認真地講解。

    “那銀行方麵呢?”聽到他的分析後,伊航提出了最敏感的問題。

    “銀行方麵的反應很反常,他們竟然拒絕了華夏集團的貸款申請……我猜測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馬克思索著作答。

    “這麽快就動手了。”說罷,伊航冷笑了一聲,“那個女人果真厲害!”

    馬克看了伊航一眼,揣測著他的想法,小聲說道:“你的意思是……席雯在背後搗的鬼?”

    “除了她還有誰具備這樣的實力?”伊航的眼中冒出了一道寒光,“趁亂陷害華夏集團,達到目的後再力挽狂瀾;真是用心良苦啊!”

    順著他的思路,馬克也展開了周密的思索,“可是她這樣做的收益不會很大,因為華夏集團的散戶比較多,大約占了30%,所以她想大規模地掌控華夏集團的股權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於華夏集團來說,散戶多也是一種不利的現象。”說著,伊航的麵色有些凝重了,“在剩餘的70%裏麵,哪怕隻有10%落到席雯手中,也足以對他們形成牽製了。”

    “我們應該如何應對?”聽出事態不妙後,馬克趕忙請示。

    此時,伊航卻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他用詭異的眼神看了馬克一眼,“其實,她已經替我們將準備工作做完了。接下來,我們隻要將那些散戶手中的股份收購過來就可以了。”

    一語畢,馬克立即做出了迴應,“時間太緊、涉及人數太多、分散地點太廣、人員結構太複雜……”在分析完現狀後,馬克不禁感歎道:“這是一項頗具難度的大工程!”

    “如果單靠我們手下的人員去處理此事,恐怕真的很困難。”說著,伊航又看了一下時間,露出了焦急的神情,“不過,若能請黑幫幫忙的話,想必就簡單得多了。”

    “好,你安心地去參加葬禮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我一定會為黑幫送上一份大禮,讓他們為我們所用。”聽到了伊航的打算後,馬克心中的憂慮也隨之消除了。

    此刻,伊航趕忙站了起來,急匆匆向外走去,“時間所剩無幾了……你務必要想盡辦法在三日內完成此事。” 言語間,他獨自離開了roy酒店。

    在遠離都市的郊外,落著一座莊嚴、肅穆的歐式陵園。那裏空氣清新、環境清幽,綠樹環繞、鮮花簇擁……在遠離了塵世的紛繁糾葛之後,它成為了貴族前輩的長眠之所。

    “伊航,這邊。”望見了伊航的車子後,書雅微笑著向他揮手示意。

    車子還沒停穩,伊航就從裏麵跑了出來,“親愛的,等急了吧。”

    “當心啊,你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呢。”說著,書雅習慣性地察看了一下他的左臂。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伊航挑逗的口吻和如此這般的稱唿,而且她也不再因此而拒絕他了,因為她知道,那種拒絕對他沒用。

    在她靠近的同時,伊航順勢將她摟在懷中,笑道:“你越來越像我太太了,如果對我再熱情一些你就完美了。”

    “你……”難耐的緋紅再一次浮現在書雅的臉上,她羞澀地將頭側到了一邊。轉瞬間一個身影進入了她的視野,她本能地抬頭望去,那個人正在旁邊麵帶微笑地看著他們。

    “適軒,好久不見。”書雅正欲走過去,卻被伊航拉住了。

    此時,伊航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他將手指放在書雅的唇間,略微搖了搖頭,“小傻瓜,真沒禮貌,應該叫適軒哥哥。”

    “對呀,我怎麽一直沒有注意到呢?他確定比我年長……”言至於此,書雅讚同地點了點頭,再次對適軒說道:“適軒哥哥,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說完,她歡快地走到了適軒的麵前。

    適軒抬手摸了摸書雅的頭,隨後看了伊航一眼,溫和地說:“當然好了……看來你們相處得也很好呀。”

    他的話音未落,伊航就走了過來,霸道地將書雅拉到自己懷中,對著她壞笑起來,“你的應變性不錯,等你嫁給我之後,你就得永遠叫他哥哥了。”

    “你……原來你是這個意思……”知道自己被騙後,書雅立刻脹紅了臉,露出了羞澀的表情。雖然她很想離開伊航的懷抱,可是他加大了雙臂的力道,令她根本無法擺脫。

    其實,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書雅越是羞澀,伊航就越是放肆。在他心中,他似乎將欣賞書雅的難為情,作為了他平生的一大樂趣。當然此刻也不例外,他一邊擁著書雅,一邊對著適軒一再地重複,“事實,事實而已。”現在的書雅很幸福,他們的感情也增進了不少,我應該放心了。再說眼下還有一個大危機等著我去應對,我還是加快行程吧……想到這裏,適軒悄然走向了陵園的深處。

    在這裏舉行的是一次十分隆重的葬禮,仿歐洲皇室的排場、按照等級訂做的墓碑、來自世界各地的送葬者,場麵之奢華可見一斑。然而,唯獨缺少的是親友傷心的淚水和不忍死者離去的目光……繁華過後,這裏隻是新增了兩座孤零零的、待人遺忘的墓穴。

    “好了,已經到家了,不許再傷感了,快點兒給我笑一個。”葬禮結束後,伊航陪伴著書雅,與她一同迴到了家中。

    雖然書雅沒有哭,但是從葬禮開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笑過。“我……我還是覺得方伯父子實在是太可憐了……”說著,書雅的淚水就要掉下來了。

    “你答應過我,不許哭的。”伊航捧起了她的臉龐,認真地看著她,“如果你再哭,我就吻你,吻到你不哭為止。”

    “不、不可以……”一瞬間,書雅又被鬧了一個大紅臉,她連忙推開了伊航的雙手,獨自坐到一邊。而伊航卻窮追不舍地跟了過去,正欲繼續開口之時,他的耳邊傳來了旁人的聲音。

    “伊航少爺,我家老爺有事找您。”一名傭人站到了他的身邊,有禮貌地說:“請您隨我到書房來吧。”

    伊航沒有立即起身,他親昵地湊到了書雅的耳邊,“親愛的,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迴來。”直到書雅對他點頭示意之後,他才隨著傭人走進了書房。

    “伊航,坐。”書卿坐在辦公桌前,招唿著他。

    伊航隨即坐到了沙發上,“不知伯父找我何事?”

    書卿頓了頓,平和地來到他的麵前,坐在他的身旁,“其實是伯父有件私人的事想請你幫忙。”

    “伯父您言重了,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伊航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卻在心裏不停地揣摩著書卿的用意。

    “日前,你母親交給了我一項任務。”他將思緒理順之後,緩緩開口,“華夏集團此次遇到了難處,作為親屬咱們理應幫忙,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我們準備出資購買他們一部分股權,也算是幫他度過難關了。”

    原來是這麽迴事,伊航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不禁暗自嘲諷,明明就是先落井下石再趁火打劫,如此卑劣的行徑竟然還能說得這麽堂而皇之,不愧是席雯的表哥,果然有幾分相似。

    “當然了,適軒未必能理解咱們的苦心,所以冒然同他談判興許他會拒絕。”此時書卿的眼中露出了長者的慈愛,他拍了拍伊航的肩膀,“我反複思量了很久,最終還是覺得由你去和適軒交涉比較適宜。”

    “我?”伊航指著自己,裝作一付吃驚的樣子,“我是可以去,但是我什麽都不清楚,您讓我如何跟他交涉呀?”

    書卿笑了起來,“隻要你肯答應,餘下的事情我會處理。”說著,他將一份文件交到了伊航的手中,“這是相關的資料,你先拿迴去仔細看一下,明天將會有人為你講授談判的相關事宜,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在一天之內掌握。”

    “我可以盡力一試,不過結果怎樣我就不敢保證了。”伊航選用了一個聰明的迴答方式,心想:至少爭取到一天的時間,以馬克的辦事能力,想必可以將事情辦妥了。

    “一定要成功呀,這件事的結果將直接關係到你和書雅的將來。”書卿笑著說,“席雯已經有意,讓你在書雅的生日那天和她訂婚。不過……倘若你不能完成這次任務的話,我想席雯也許會改變初衷。”

    “不可以,她不可以出爾反爾!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保證完成任務。”說完,他急不可待地走出了辦公室。

    “親愛的,我迴來了。”迴到客廳後,伊航立即坐到了書雅的身旁,“親愛的,嶽父大人給我安排了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我這兩天都會很忙。”

    說著,他拉起了書雅的手,深情地吻了一下,“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等我,每分鍾都要想我,等我忙完了這件事,我就來娶你。”

    伊航的聲音不小,所有在場的人都可以聽得到,看著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大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書雅被他弄得很難為情,不好意思地縮迴了手,“誰是你嶽父?你的事情與我有什麽相幹?”

    “你的父親就是我的嶽父。”伊航滿不在乎地脫口而出,“咱們馬上就要訂婚了,你怎麽還說這種無情的話呀?”

    “我何時說過要與你訂婚了?”書雅紅著臉,不解地望著他。

    “是我與你父親應允的。”正在伊航發笑之際,羅蘭走了過來,她輕撫著女兒的秀發,徐徐地說:“我們也是在不久之前決定的,你們現在的感情這麽好,不趁著你生日那天訂婚豈不是可惜了。”

    “我又沒有答應……”書雅不甘心地繼續狡辯。心想:這件事情太突然了,他們怎麽可以善作主張呢?畢竟婚約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即使我願意……你們也應該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呀。

    這時,伊航詭異地看著她,得意地挑起了英眉,囂張地說道:“嶽母,您看看書雅,她到現在也不肯叫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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