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大殿。


    天地石碑下。


    一盆黃銅清水靜靜的擺放在那裏,酒劍仙和獨孤劍聖看著那水中的倒影,靜而不語。


    在那裏,衛子青的身影如同木雕一般,屹立在那裏。


    “師兄,你說,他能明白嗎?”


    酒劍仙看著獨孤劍聖開口道。


    獨孤劍聖沒有說話,能不能明白,他又如何知道?


    “心魔,道,兩者相伴而行,想要入道,先入心魔,犧牲,****,取舍,這是他無法去避免的坎,一切,都在他的一念之間,就看他如何去選擇了……”


    ……


    “要怎麽做,倒底要怎麽做?”


    衛子青顫抖著,他不知道要怎麽做,他在怕!


    緊握的雙手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滴滴晶瑩的鮮血落在地上。


    取舍,犧牲。


    盡在眼簾的鎖妖塔之門,卻宛如天涯海角一般,不可靠近。


    歲月輪迴,時間流逝,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裏到底多久了,他的世界中,時間開始停留,一切開始消失。


    他的眼睛通紅,身體顫抖,一絲絲黑色的氣息開始出現。


    這黑色氣息出現,它們並沒有消散而是緩緩的在他的麵前凝聚,一道,兩道,三道,四道,它們蠕動著,演變著,最終,卻是化為了四個人影。


    在看到這四個人影出現的瞬間,所有人的心,猛然提了起來。


    鎖妖塔之內,趙靈兒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泣不成聲,蜀山大殿中,酒劍仙的手緊握了起來,獨孤劍聖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這就是你的心魔嗎?”


    ……


    “龍兒,伢子,淩雅,靈兒,你們……”


    衛子青抬著頭看著這四個出現的人影,渾身一顫,臉上帶著震驚的神色,為什麽,她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小龍女,毒島伢子,蘇淩雅,還有趙靈兒。


    “子青……”


    “老師……”


    “子青哥哥……”


    聽到衛子青的聲音,小龍女等人臉上露出如寐的微笑,她們緩緩地朝著衛子青走來,可是就在她們剛要走到衛子青前麵的時候,突然,他們背後的虛空突然湧動了起來。


    那裏,竟然在度出現了四個人影。


    他們手中拿著一把漆黑散發著血腥的長劍,狠狠的朝著死人的後背插了上去,小龍女四人頓時透體而出!


    衛子青的眼睛陡然睜大著,他看著這一幕。


    他的眼前隻有鮮血,一片血色。


    “不……”


    他發出一聲慘叫聲,衝了上去,查克拉瘋狂的從他的手中出現,想要治療她們,可是這一刻,查克啦好像徹底的失去了作用一般,不管衛子青如何的盡力,那傷口就像是無底洞一般,怎麽也無法止住。


    血,越來越多,將地麵,將衛子青的懷,染得鮮豔。


    幾女臉上的生機越來越弱,她們眼神中的迷戀,不舍,害怕,越來的越深。


    身後那四個男子臉上的猙獰越發的得意。


    直到,衛子青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在自己的懷中失去,卻毫無能力。


    “不……”


    衛子青癱坐在是四女的麵前,他仰天怒吼一聲,一股恐怖黑暗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這力量橫掃而出,


    地麵開裂,石礫濺射,整個地麵硬生生的被徐卷起來。


    四個男子來不及反應,瞬間在這股力量下,被撕裂化為粉塵,這力量,更是世界將整個鎖妖塔四周的樹木,建築,徹底的絞碎,化為廢墟,唯獨那鎖妖塔還毅然而入。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衛子青的丹田之內傳來。


    三色的仙靈丹,轟然破碎,化為點點星芒灑落在丹田之處,一道虛影,在他的丹田之內,緩緩匯聚,化為一個和他無恙的小人,但這小人很快的就消失,融入了他的身體各處。


    地麵,四座,無數的靈氣不斷湧入衛子青體內,他身上的修為越發的高漲了起來,天地間仿佛傳來了一陣縹緲不可尋的鍾聲。


    這鍾聲一現,蜀山大殿中,酒劍仙還有獨孤劍聖的臉色陡然一楞,隨即緩緩的吐了口濁氣:“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他,終於入道了!”


    原本隻有神動期修為的衛子青,一舉踏入了元嬰。


    但他對於這一切,都全然沒有在意,他隻是呆呆的坐在坐在原地,目光散漫,可很快的,所有默默的關注著這裏的三人,眼神卻是陡然緊眯了起來。


    那趙靈兒更是發出一陣豈不成聲的哭泣:“子青哥哥……”


    她努力的想要掙紮開鐵鏈,可是不管她如何,卻怎麽也掙紮不開來,一次,一次,又一次,以至於,她瘋狂的催動著自己的女媧之力,使得自己的身體,布滿著鮮血。


    突然,趙靈兒捂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滿是冷汗直流,嘴角更是溢出了鮮血……


    ……


    鎖妖塔之內,大殿中,一切的一切,衛子青都不知道。


    他原本隻是絲絲銀色的發絲,如今已經變成了滿頭的銀發。


    他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那四巨身體,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啞然的笑聲,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那虛空,看著那鎖妖塔:“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原來,這才是我衛子青所害怕的事情嗎?”


    他虛手一揮,地上的四具屍體化為飛塵湮滅。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是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在害怕什麽了!


    生死離別,取舍!


    他的道,是情道!


    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離開在自己的麵前!


    所以他無法入道,直到,他的心魔將這一切,展現在自己的麵前,想要讓自己崩潰,卻讓自己徹底的悟透了這一切!


    “可怕又如何?我衛子青的道,豈容任何人去阻礙?”


    他輕笑一聲,看著那虛空,目光中變得充滿著戰意:“我的道,由我守護,天若亡我,我必逆天!地若滅我,我必毀地!這道,這命運,若是阻我,那我便破了這命運!”


    嗡!


    天地間突然傳來一陣縹緲的聲音,這聲音一出現了,整個天色頓時變得黑暗了起來,就好像要迎來一陣暴風雨一般。


    大殿中。


    獨孤劍聖不變的臉色終於開始變化了起來,變得震驚,變得驚恐,甚至是那酒劍仙都開始顫抖連起來。


    他們被衛子青的言論給嚇到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衛子青,竟然如此的狂妄。


    剛剛的他,這是在向這天地,向那命運下戰書啊!


    “所以,這才是為什麽,我無法堪破你命運的緣故嗎?衛子青……”獨孤劍聖低聲喃喃著,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麽。


    或許,這也才是為什麽,他可以改變命運,而自己等人,卻隻能去接受命運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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