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沒好氣地說道:“老身心裏不爽利。”她看了一眼寧桐,抱怨道:“那是我兒子,憑什麽隻是寫信告訴你這個外人。我是他親娘,卻要從你口中聽來他的消息。”


    寧桐恍然大悟,聽傅老夫人這會兒不顧體麵地跟她抱怨,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她能感覺到,橫在兩人之間的陌生漸漸融化掉了,她也漸漸對寧桐露出了自然真實的那一麵。


    寧桐一本正經地點頭,哄道:“您說的沒錯,嵐禹也是想得不周到。我已經寫信跟他說了,下迴直接寫信給您,然後我再從您這兒打聽他的消息。”


    傅老夫人一愣,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道:她這丫頭是哄我老太婆高興,倒是難為她了。當下又拿捏著長輩的架子,說道:“罷了罷了,聽到禹兒平安無事,老身就放心了。”


    寧桐又陪了傅老夫人一會兒,然後便離去了。她其實也是有話要找伍叔說的。


    寧桐找到伍叔,猶豫半晌,卻是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反倒是伍叔,見她顯然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主動說道:“姑娘,你有什麽話要跟老奴說的盡管開口。”


    寧桐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伍叔,我還真的有話要跟您說,隻是不曉得如何開口。”她頓了頓,整理好了思路,接口繼續說道:“伍叔,您這遠房侄子打算何時離開金陵城啊?”


    聽寧桐問起鍾飛揚,伍叔顯得有些意外,但還是如實地說道:“這老奴不大清楚,說是這個月底就要迴蘇州去了。”


    寧桐點點頭,這次決定提醒得明顯一點,說道:“伍叔,您有沒有覺得這鍾飛揚有點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我說不上來。上迴,我看到他在嵐禹書房的外頭探頭探腦的,神情很是慌張的樣子。今兒,我還看到他出現在桐園裏。”


    寧桐並未把他和夏桂花曖昧的一幕告訴伍叔,而是簡略地帶過。伍叔聽聞,眉頭緊緊皺到一處,細思了一番鍾飛揚來到傅府的前前後後,依然想不出哪裏有什麽不對經,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看飛揚每日不是在屋裏看書便是在院子裏走走,偶爾出去散散心也不見怪。”


    聽伍叔如此說,寧桐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她隻能言盡於此,希望伍叔還是要對他有點防備的心。


    伍叔送走寧桐後,打算留心一下鍾飛揚的行蹤。因而,他忙好了府裏的事務便在毓堂等鍾飛揚迴來。


    天色快暗的時候,伍叔才看到鍾飛揚從外頭迴來,口中哼著小曲,臉上是滿麵紅光,顯然是心情大好的樣子。


    伍叔溫聲問道:“飛揚,你今日去了哪裏,這麽晚才迴來?”


    鍾飛揚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慌忙把剛要邁進屋門的腳抽出來,迴身對著伍叔揖了一個身,斯斯文文地應道:“小侄今日約了幾位書友探討學問,受益匪淺,不覺忘記了時辰。”


    伍叔點點頭,說道:“你們讀書人多探討探討還是大有裨益的。對了,賢侄在我這兒的事,令堂是否得知?”


    鍾飛揚模棱兩可地應道:“當初還是家父告訴小侄,伍大舅在金陵城內。”


    伍叔再次點點頭,想了想,溫和一笑,說道:“賢侄若是覺得悶,大可去外頭走走玩玩,金陵城的風景還是不錯的。至於這府上,不外乎就是這樣,賢侄也不必去書房那一塊走動了。”


    鍾飛揚心裏一愣,抬起眼眸瞥了一眼伍叔,見他神色如常,暗暗鬆了一口氣,客氣斯文一笑,說道:“伍大舅說的是,小侄記住了。”


    “吃過晚飯了嗎?”


    鍾飛揚慌忙應道:“吃過了。”


    “那你進屋看書吧,早些歇息。”


    “是,伍大舅慢走。”


    鍾飛揚目送著伍叔進了屋,他才轉身進了自己的屋。眼神冷淡下來,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心道:這老頭難道開始懷疑我了?不行,得趁早下手才成。


    鍾飛揚一夜不眠,躺在床上,心裏的算盤打得劈啪作響。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入了睡,夢裏也是不停地浮現出蘇清荷的身影,嘴裏又迷迷糊糊地說道:“美人,快讓我親親”、“糟糕,被老頭發現了”、“我遲早會是這裏的主人,這裏的主人。”


    120 *


    鍾飛揚在傅府安安靜靜地呆了幾日,這幾日裏也不敢再去招惹蘇清荷,除了在屋裏看書便是悶頭睡覺。


    他分明感覺到,這兩天伍叔似乎隨時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安安分分的樣子,漸漸便放了心,也沒有前兩天那麽疑神疑鬼了。


    這日,鍾飛揚跟伍叔說道:“伍大舅,我那幾位書友今日辦了個詩會,我想過去學習學習。”


    伍叔點頭,極力讚同道:“賢侄盡管去就是,需要準備什麽隻管說。”


    鍾飛揚慌忙擺擺手,斯文道:“沒有什麽需要的,隻要人過去了就好。伍大舅,那小侄就先過去了。”


    卻說,鍾飛揚並沒有去什麽所謂的詩會,更沒有什麽書友。他一人來到郊外,在一處僻靜的亭子裏等人。等了好半天,才看到夏桂花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


    鍾飛揚已然等得有些不耐煩,見了夏桂花,不滿地抱怨道:“怎麽磨蹭了這大半天才來?”


    夏桂花見他生氣了,豔媚一笑,哄道:“你可別動氣嘛,還不是我家那死鬼迴來了,我不得把他支開了才能過來見你嘛。”


    鍾飛揚平複了情緒,徑直說道:“桂花,我懷疑那老頭開始疑心我了,我們得先下手為強才好啊。”


    夏桂花看到鍾飛揚狠戾的眼神後,身子不覺一稟,問道:“如何下手?”


    鍾飛揚陰冷地笑了兩聲,並未急著迴答,順手朝夏桂花的胸脯上揉捏了一把。夏桂花隻覺得全身的骨頭微微一舒,微微嬌喘,嗔怪道:“你真壞。”


    鍾飛揚又用力捏了一把,這才開口說道:“遇佛遇神殺神。”


    夏桂花聽鍾飛揚充滿了殺戮之氣的口吻,嚇了一跳,瞬間清醒過來。然而,鍾飛揚又稍微加重了下手中的力道,她便又漸漸迷離了。


    鍾飛揚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恢複了素日斯文的樣子,納悶地說道:“我最近經常看到一個叫池寧桐的女人來傅府,不知道她到底跟傅府有什麽關係?”


    夏桂花一個激靈,問道:“你說叫什麽?”


    鍾飛揚被夏桂花提高的音量唬了一跳,納悶地應道:“池寧桐啊。”


    夏桂花皺眉,沒好氣地說道:“那不就是桐園的池老板嗎?這個小妖精,可沒有那麽好惹,你可千萬別去招惹她。”


    鍾飛揚皺眉,說道:“小模樣長得倒是很不錯,可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有點壓迫人,這小女人氣場比男人還強大。”


    夏桂花冷笑一聲,說道:“別看她年紀輕輕的,又長著一張秀色可餐的臉,翻臉起來可是一點不認人,透著一股狠勁。不過,做起事情來也是很拚命,像是見不到明兒的太陽一樣,也是怪可怕的。”


    鍾飛揚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來了,問道:“你說她是桐園的幕後老板?”


    “可不是,聽說還有一位鄭老板,他們一起創建了桐園。”


    鍾飛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良久開口說道:“桂花,你去打聽打聽,這個池老板跟傅府到底是什麽關係?”


    夏桂花蹙眉,問道:“打聽她做什麽?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鍾飛揚皺眉,不耐煩地說道:“胡說什麽?自然是跟我們的計劃有關係了。你放心吧,事成之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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