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到半路上,正好遇到了鄭子雷趕過來。他二話不說就將自己的馬匹交到池江手中,登上馬車察看寧桐的傷勢,將一粒活血的丹藥給她喂下。


    鄭子雷安頓好寧桐,下了馬車,對池源說道:“伯父,快把兩匹馬都栓上,這樣速度會快點。還有,你們另叫一輛馬車,太多人坐在這上頭,隻怕速度太慢了。我火速把令愛送去城裏,找禦醫看看。”


    池源他們快速地栓上了馬匹,把寧桐交代給鄭子雷後,又迴去跟家眷說了情況,然後令雇了一輛馬車往城裏趕去。


    傅嵐禹聽聞寧桐受了很重的傷,此刻正昏迷不醒。他心裏驚涼,二話不說就往外走去。片刻後,鄭子雷的馬車正好往傅府趕來。


    傅嵐禹不待馬車挺穩,矯捷地跳上了馬車。他掀開馬車簾子,看到寧桐雙目緊閉,臉無血色,秀眉緊緊蹙著,哪怕此刻昏迷不醒,也依然被痛意折磨著。


    傅嵐禹的心一緊,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鄭子雷慌忙替他掀開簾子,促然道:“傅兄,快,我知道你府上有禦醫,所以徑直就把小桐送過來了。”


    傅嵐禹將寧桐抱進傅府的大門,冷聲叫道:“黑羽,快請李禦醫去我屋裏。”


    傅老夫人被驚動了,依著蘇清荷快步趕到院落,但見自己的兒子一臉焦慮地抱著池寧桐。看上去,池寧桐似乎昏迷過去了,身上還有斑斑的血跡,顯然是受傷的樣子。


    蘇清荷也是驚愣不已,眉頭微微蹙起,好奇地問道:“伍叔,這是怎麽迴事?”


    見黑羽急速去請李禦醫,伍叔心裏也是萬分擔憂,搖頭應道:“老奴不知,但顯然池姑娘是受傷了。”


    在傅嵐禹將寧桐抱進自己屋裏的當兒,鄭子雷說道:“小桐今日去工地了,被木架子砸到,一塊大石頭又掉在她的小腿上。大夫說了,幸虧上頭還有幾根粗木棍撐著,否則那麽大的一塊石頭砸下來,非得骨碎了不成。”


    傅嵐禹沒說話,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小心翼翼地將寧桐放在自己的床榻上,看她痛得額頭直冒冷汗,隻覺得一把利箭朝他心窩射下來。他用自己的袖子替她輕輕擦拭額頭上的冷汗,溫聲說道:“阿桐,你不會有事的。放心,有我在。”


    黑羽後頭領著李禦醫趕來了,傅嵐禹讓從寧桐身邊讓開,催促李禦醫趕緊過去看看。


    鄭子雷看著他不動聲色地握緊拳頭,顯然是緊張和擔憂的樣子,心裏不禁有點吃驚。他是第一次看到傅嵐禹這麽在意的神情,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會像常人一樣緊張不安。


    鄭子雷走過去,拍了拍傅嵐禹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我之前給小桐喂了一粒活血丹,她不會有事的。”


    李禦醫給寧桐接了小腿上的骨折,隻聽寧桐發出吃痛的**聲,而後幽幽轉醒。李禦醫用木板塊給寧桐固定好了骨折傷,又給她喂了一粒止痛丹,這才慢慢地離開床榻。


    傅嵐禹上前一步,擔憂地問道:“李禦醫,她怎麽樣了?”


    李禦醫摸著花白的胡須,說道:“這女娃的小腿骨折了兩處,老夫都給她接好了。老夫給她開了藥方子,迴頭就讓人送過來。若想痊愈,至少得臥床休息一個月。”


    傅嵐禹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想起什麽,又問道:“可會落下什麽病根子?”


    李禦醫自信一笑,說道:“遇到老夫就不成問題了,老夫已經給她固定得很周全,隻要那女娃不要亂動,痊愈後照樣是健步如飛。”


    傅嵐禹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溫聲說道:“多謝李禦醫了。”


    黑羽把診金交給了李禦醫,又親自送他迴去,順便照著李禦醫開的藥方子,把藥抓了迴來。


    鄭子雷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讓小桐現在你這兒養傷吧,這會兒她的家人也該趕到了,我跟他們說說情況。”


    傅嵐禹點頭,把正要告辭的鄭子雷叫住,緩聲說道:“子雷,以後去工地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


    鄭子雷點頭,羞愧地說道:“我一時忙於自己的事情,把園子的工程都交給小桐,確實是我的過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是我考慮不周了。”


    目送鄭子雷離去,傅嵐禹急忙返身到床榻上。他靜靜地看著寧桐,輕輕地將她額前的碎發捋順。


    這一夜,傅嵐禹便守在床榻邊寸步不離,就怕寧桐半夜醒來不便動身。拂曉時分,寧桐幽幽轉醒,虛弱地說道:“我要喝水。”


    傅嵐禹倒了一杯溫水,將寧桐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來,給她喂水喝。寧桐解了渴,這才開始大量四周,隻覺得眼熟得很,卻不曉得這是哪裏?


    傅嵐禹溫聲問道:“好點了嗎?”


    寧桐睜開朦朧的睡眼,看清楚了是傅嵐禹,嘴角微微一揚,問道:“你是傅嵐禹?我怎麽會在這裏啊?”


    她想動動身子,卻發現自己的腳硬邦邦得動彈不得,心裏一急,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問道:“我的腿怎麽了?我是不是瘸了?”


    傅嵐禹溫聲寬慰道:“你的小腿骨折了,禦醫已經給你接好骨頭了。你要是想以後不想瘸腿走路,就乖乖躺下來養傷。”


    寧桐的心安定了下來,隻覺得全身乏力,虛弱地喃喃低語道:“謝謝你,嵐禹。”說著漸漸地又閉上眼睛。


    傅嵐禹隻覺得寧桐的身子滾燙,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她的額頭,分明覺得她是發燒了。傅嵐禹皺眉,輕輕地拍打著寧桐的臉頰,問道:“阿桐,你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寧桐閉著眼,又是虛弱又是模糊地應道:“我、我眼睛好燙啊,有點冷,好冷啊。”


    確認寧桐是風寒後,傅嵐禹又叫黑羽去請李禦醫過來。


    099 倒藥


    轉眼間又是深秋,寧桐不知不覺在這裏生活了有四五年,且漸漸紮根穩定下來了。她仿佛是將十幾年的時間透全部用在了這些年,到底是積勞成疾,這一病就是不輕。


    幾日後,寧桐的風寒漸漸痊愈,身體卻依然虛弱得很。因為小腿上固定的木板還沒拆下來,她不是躺在床榻上就是藤椅上。


    這日,寧桐醒來,見房間裏沒有人,心下大喜,掙紮著從床上起來,順手拿起臨時拐杖,想去屋外走走。她剛要邁出門檻,就看到傅嵐禹從小徑上走來。


    寧桐嚇了一跳,想要感激迴到床榻上,卻不能快速轉身,隻能艱難地掰著自己的小腿。突然,拐杖從她手中滑落,她一急,瞬間重心不穩,眼見就要摔倒下去,不禁驚唿道:“哎呀。”


    說時遲那時快,傅嵐禹闊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攬腰抱住。他二話不說,將寧桐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竹踏上,皺眉冷聲道:“你要是不想腿瘸,就給我好好呆著。”


    寧桐嘻嘻賠笑了兩聲,解釋道:“我在屋裏快一個月沒出門了,都快發黴了,我不就是想到屋外透透氣嘛。再說了,我也沒有那麽嬌貴,多活動活動不是對筋骨也有好處啊!”


    傅嵐禹走到門口,將寧桐的拐杖撿起來,放在她的身邊,言簡意賅地說道:“住嘴。”


    寧桐蹙眉,見他霸道得很,但到底是寄人籬下,他這些日子也是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她,又不敢發脾氣,隻是撅著嘴不說話。


    傅嵐禹見她這個模樣,嘴角一挑,心下自然知道這段日子也是難為她了。她向來跑東跑西,隻怕這些年不曾閑下來一刻,這一時半會兒隻能呆在屋裏,是怪乏味的。當下,放和了音量,溫聲問道:“你真的那麽想出去?”


    寧桐見他似乎有鬆動的樣子,連連點頭,眉開眼笑地說道:“真的。你要是悶在屋裏一個月,你也受不了。”


    傅嵐禹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寧桐的話,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先把早飯吃了,我讓下人將院子裏的落葉掃一掃,把藤椅搬到外頭去,我陪你下下棋吧。”


    寧桐本以為還能去戶外,一聽隻能在院子裏,登時收斂了笑臉。傅嵐禹眉頭一皺,說:“你既然這麽不樂意,那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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