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放下手中編了一半的竹筐, 忙去井邊洗了下手, 將白亦容迎入了家中。


    “吃過飯了嗎?”裏正客氣問道。


    白亦容點點頭:“剛吃過。”


    裏正請白亦容在椅子上坐下來,自己也在一塊小板凳上坐下來,然後才問:“你說你有事找我?是圍堤還是大橋的事情?”


    白亦容說:“兩者都不是。”


    裏正納悶了。


    白亦容說:“我打算在村子裏辦個私塾, 由我捐資請夫子和建場地,讓村子裏的小孩子們可以讀上書。”


    裏正驚了下, 隨後微微一笑:“這事也不算難辦, 有亦容你的麵子在,父老鄉親們應該會將自己的小孩送過來。隻是, 要請一個夫子呆在山嶺村,恐怕很難。”


    白亦容說:“我聽說村子裏有個秀才,家裏缺錢, 我可以請他來當這個私塾的夫子。”


    裏正心裏盤算了下,那秀才名叫白勝之,也是個白家人。秀才的心性都傲得很,白亦容的麵子未必夠大,看來還是得請白家族長出麵。在這種場景,白家族長的麵子比白亦容的麵子是要大上幾分。


    “看來這事,還得我們兩個老家夥出麵。”裏正肯定白家族長會同意的。


    白亦容辦私塾,免費讓村裏的小孩讀書,那可是堪比建圍堤的舉動,福澤子孫的事情。指不定,日後山嶺村又會飛出幾隻跟白亦容一樣的鳳凰。


    兩人商量了一下,便打算去找白家族長。


    白家族長的反應如同裏正所預料的那般,立馬同意了。於是,三個人結伴,前往白秀才的家裏。


    才站在白秀才家門口,白亦容便微微驚訝起來,這屋子可是夠破爛的,屋子都略微傾斜,連院子都沒有,跟白亦容自家房子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白家族長敲了敲門,大聲喊著:“勝之!”


    那扇木門薄的很,白亦容看著白家族長敲門,有一瞬間擔心那扇門會被敲破。


    過了會兒,才有人過來開門。那是一個麵皮白淨的青年人,帶著幾分書生氣,隻是穿著非常樸素。


    “勝之,你在家就好。”白家族長鬆了口氣。


    白秀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遍,白亦容也在打量這位白秀才。都是秀才了,還住得這麽窮酸,真是不容易。


    哪怕是辦個私塾,也不會給餓死。不過,白亦容轉念一想,山嶺村的人本來就不富裕,就算是辦私塾,恐怕也沒人來報名吧!


    在白亦容心思百轉千迴之際,白家族長已經跟白勝之說明了來意。


    白勝之還在猶豫,白家族長開始嘮叨起來了:“勝之啊,你也到了娶媳婦的年齡了,這屋子是得翻修一下了。這娶媳婦啊,到處都得用錢。你去當私塾的夫子,亦容是不會虧了你的……”


    白家族長每一句話都說在白勝之的心坎上,白勝之糾結一番後,馬上點頭:“我可以出任夫子。”


    白亦容鬆了口氣,隨後笑了:“錢是不會少你的,你放心。”


    不到一日的時間,白亦容捐資修建私塾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村子,整個村子都沸騰起來了。讀書,那可是花費錢的事情,很多家庭就是因為錢所以才沒辦法送孩子去讀書。不然,讀書可是出人頭地的最佳捷徑,這些人又怎麽可能讓自己孩子做一輩子農夫呢?


    白亦容捐錢,隻負責請夫子和建學校,其他的比如筆墨紙硯等東西的錢還是得學生自己負擔。


    村子裏的人對白亦容簡直是感恩戴德,他才迴來短短的一段時間,便為村子裏做出了這麽多的貢獻。大家都是明眼人,看得出白亦容確實對村子的事情上心。


    這日,白亦容看著石橋建了一半,再過上一些日子,便可以建成了,而自己,屆時也可以迴京城了。


    現在,村子裏就差修建功德祠表彰白亦容了。


    大海茫茫,吳大海的心十分激動,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榮歸故裏了。大燕朝,必將將他這一舉動載入史書。


    而白亦容,這名字也將因他吳大海探索大陸的成功而大放光彩,為世人所銘記。


    想到白亦容,吳大海便滿心的佩服。是他,提出了探索新領土的提議。是他,準確預測出那些難得的植物。


    想到聖上即將給自己的獎勵,吳大海便滿心歡喜。不僅僅他一個人,其餘的人都是如此期待著的。


    那個被抓到的小土著,年齡不大,他們稍一審問,他便嚇得嘰裏呱啦全都說出來。原來那失蹤的兩人確實是被他們抓住了,藏在一個山洞裏。


    吳大海點了大半的人,帶上武器,怒氣衝衝地朝著那個山洞出發,結果卻撲了個空。但是,富有偵查經驗的一位官兵查看了下,山洞裏確實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想來,是那些土著見這小土著被抓,所以才轉移了陣地。


    令吳大海感到安心又不安的是,之前被滅族的那個部落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安心的是,李誌明很有可能不是被內奸放走的。不安的是,那個漏網之魚日後將會如何報複他們。


    吳大海雖然不安,卻有些不將這事放在心上,畢竟那裏可是落後得很,想來一個小土著,也翻不了天。


    他們之所以抓住這小孩,主要是想將他獻給當今聖上,證明他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起先,這小孩還會掙紮,但是茫茫大海,他逃到哪裏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很快就歇了這份心思,轉而關注起其他事情了。比如,這艘船是如何建造的,他們吃的東西是什麽……


    在美洲,這些土著人也有船,不過還沒有這麽先進。


    那被抓住的兩個人,不是吳大海不肯救他們,實在是找不到他們的藏身處,這些土著們狡猾起來也是蠻可怕的。


    趁著他們分散的時候,又有一個人被抓走了。令吳大海感到奇怪的是,他們也僅僅是抓走人,卻不殺人,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眾人如同驚弓之鳥,最後吳大海不得不下令,暫時放棄那三人,起航迴去。如果下一次迴來,那三人還活著的話,那就救了他們吧!


    在山嶺村呆了半個月後,圍堤修建完成了,石橋也緊跟著修建完畢。白亦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迴京城了。


    門口的那條小奶狗正在滿地打滾,老太太閑來無聊,便給這條小奶狗洗了個熱水澡。誰知道,一轉眼,這小奶狗一洗完澡,就又打滾得渾身是泥。


    見到白亦容出來,小奶狗屁顛屁顛地湊到他跟前,試圖拿前爪扒著白亦容的小腿。


    白亦容將它舉了起來,分量還挺重的。老太太現在無聊,將這條小奶狗當孫子看待了。要知道,別看它小,就在前幾天,它還抓了一窩小耗子。因此,老太太喚起小奶狗,都是小乖乖小乖乖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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