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容忍怒,這人現在的舉動無異於將他的尊嚴直接扔到地上踩。這是看他沒有背景好欺負是吧!要是其他官員,早就叫人來將這人架走了。


    這時,後麵被堵住的馬車派了人過來:“有事挪到一邊去說,你們堵在這裏,後麵的人怎麽過去?”


    夏承學還要再說什麽,一個人開口了:“再不濟也是農官,人家還會種田,有本事你也去種田,讓皇上賞識你啊!連個進士都考不上的人還敢出來丟臉。”


    夏承學滿臉通紅,這話刺中了他的痛處了。然而,早已有人過來,將那夏承學粗魯地架到了一邊去。


    那個夏承學猶自不甘,囔囔著:“白亦容你個草包,你欺君罔上,你根本就是不學無術……”


    又有一人過來,將一塊粗布塞入了夏承學的嘴裏,那夏承學滿臉漲得通紅,話被塞在嘴裏頭吐不出來。那塊粗布也不知道是擦什麽的,夏承學隻覺得惡心得胃裏頭泛酸,直想吐出來。


    白亦容身後的馬車裏,一個人聽到了這叫聲,不由得微微一笑,真有意思,看來這個中秋有熱鬧看了呢!


    白亦容看了看幫助自己解圍的那人,知道這是在幫自己,於是衝他抱了抱拳,然後上了馬車。


    待迴到了家裏頭,白亦容才問車夫:“方才那身後幫忙解圍的人是哪位?”


    車夫想了想,說:“馬車上有二皇子府的標記,想來是二皇子了。”


    二皇子是什麽人,白亦容沒概念,他到這裏,既無同年也無同黨,幾乎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好在他忠心耿耿,所以在皇上那裏算是記了名的。


    白亦容直覺地覺得跟皇子們扯上關係沒好事。不過,那二皇子不出麵,想來也有其他的意思。說不定,隻是單純覺得自己擋道了,才派人幫自己一把。白亦容搖了搖頭,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宮裏發出昭告,中秋皇上要於臨海聽濤舉辦宮宴,令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員隨行。永和皇帝還特地令李勇德給白亦容傳口諭,特許他這個六品官跟隨聖駕。這般恩寵,恐怕就是左右相都不曾有過的。


    臨海聽濤,是殷都附近建陽鎮一道聞名遐邇的風景。


    這建陽鎮東臨大海,西倚橫屏山麓,南襟魚米之鄉,北枕國都殷都。


    泥沙被海水衝刷到建陽鎮的海岸上,日複一日,便形成了一個月牙灣,月牙灣擁著著名的明月湖,隻留一個口跟大海交流。每逢秋分漲潮之際,明月湖無風無浪,湖麵平靜,然而卻聽得轟隆隆的驚濤駭浪之聲,聞者無不稱奇。


    因而,未到秋季,明月湖的船坊便開始熱鬧起來,不少文人騷客和權貴之家慕名而來。皇上也不例外,打算從月牙灣出發,順著退潮的潮水離開明月湖,進入廣闊的海域,沿著海岸線遊逛一圈。


    白亦容坐著自家的馬車,跟隨著永和皇帝,來到了明月湖。為了這一次的中秋盛宴,官府特別造了一艘結實的樓船,高達三四層樓,約有十餘丈。


    永和皇帝下了馬車,帶著一眾臣子浩浩蕩蕩地登上了這艘船。


    酉時時分(即現代時間五點到七點),船開始出發,宴會開始。


    整艘樓船燈火通明,在茫茫水上行駛,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這艘前所未有的大船在風的驅使之下,迅速離開明月湖湖口,進入了波濤洶湧的大海。趁著夜半退潮的急流,船快速航行。當夜,萬裏無雲,皓月當空,放眼望去,大海之上是一波又一波的碎金色光點。


    永和皇帝酒酣之際,詩興大發,便下令眾臣以月為題,寫一首詩詞來。


    座位最末尾的白亦容微微一笑,寫策論他不行,寫詩歌他卻是實打實的在行的。他醉心於華夏曆史,自然也鑽研過詩詞一道。卻見旁邊的一個五品官員衝他一笑,露出了明顯不懷好意的表情來。


    這個隻會種田大字不識的泥腿子也上得台麵?切,就看他們這些文官這次如何將他的臉皮扯下來,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上一遍。


    永和皇帝已經下令分發紙筆墨,讓眾人寫詩了。等他想起了白亦容的時候,心裏有些後悔,萬一他這次出醜了呢?那不是應了百官那句話,白亦容無才。


    不過,皇上又不好收迴成命,再者他也好奇白亦容是否能夠做出一首詩來,哪怕是一首打油詩也好過什麽都不會。


    雖然是他欽點的農官,他還是希望白亦容至少有點文采,但願他能給自己長點臉,永和皇帝摸了摸臉皮,心道。


    然而,看熱鬧的可不止一個。白亦容身邊的一個官員忍不住笑著輕哼一聲:“白大人,待會兒還請多指教了,想來大人的詩作必將驚天地泣鬼神。”


    白亦容輸人不輸陣,說:“彼此彼此。”


    他抬頭巡視一番,許多人正苦思冥想,還有人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見白亦容看過去,那些人便露出了鄙夷而又驕傲的笑容。


    25.驚-變突起


    白亦容心歎一口氣,看著早已經下筆如有神的各位文官,卻依然充滿了自信。這些人不管你行不行,他們就是等著看你笑話。


    他在短時間內摸清了皇上的心思,皇上不出言阻止,想來也是對自己抱有期望的,而自己現在唯一能夠倚仗的就是皇上的盛寵了。如果因為作不出詩而讓皇上對自己失望的話,他相信,很快就會有一大撥人狠狠地將他踩到泥土裏去。


    所以,這首詩他不做也得做,硬著頭皮也得做出來。不想死的話,隻有做出一首好詩,度過眼前這個難關。從天牢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就立誓過,要往上爬,在高位上睥睨那些小人。所以,他不能倒在這個地方。


    白亦容略一斟酌,提筆就書:“明月湖中藏明月,明月皎皎萬頃霜……”


    心中默念著要寫的詩句,再迎向百官們投來的嘲諷眼神,他就知道這些人就等著他出醜呢!


    他也不分心,專心地寫著,待他寫到,“……寒驚鴉鵲點秋水,秋水連天江渚廣……”這時,一個探頭偷看的官員忍不住擊掌道:“妙哉,白大人簡直是妙筆生花,熊某自愧不如!”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被這個人的話驚呆了,這位可是翰林院侍讀,居然為白亦容這一介農夫擊掌稱妙,可見這白亦容是真的有真才實學的。尤其是左相秋雲飛,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皇上也聽到了熊侍讀的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白愛卿可是已經書寫完畢,快讓朕看一看。”


    白亦容郝然一笑:“還有兩句。”說完,他將結尾的兩句添了上去,整首詩一氣嗬成。


    早已有太監過來,等著取走了白亦容的筆墨,上呈給永和皇帝。


    永和皇帝原本就不抱著期望,所以展卷一看,看了許久,都不發聲。


    直到下麵左相咳嗽了一聲:“皇上。”


    永和皇帝才猛地清醒過來,隨後一臉笑意地感歎:“沒想到白愛卿的詩詞文筆也如此之妙,簡直是聞所未聞,這首詩,妙妙妙……”永和皇帝一連說了三個妙字,仍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眾臣震驚了,能讓挑剔的永和大帝說出這話來,那可見這首詩歌是如何的驚天地泣鬼神。


    白亦容也沒有不好意思,而是大大方方地跪叩道:“皇上,臣實在是不善詩詞,這詞不過是巧合之下作成的,皇上過獎了。”


    這作詩作詞一次就夠了,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了。


    永和大帝帶著和藹的笑容地看向白亦容,便說:“愛卿切勿自謙,朕覺得這首詞情真意切,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詞。”


    說罷,他瞥了一眼下麵正在絞盡腦汁的官員,心裏冷笑一聲,然後說:“眾愛卿也看看這首詞吧!”說著,他讓李勇德將這首詞傳了下去,讓各位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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