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皇帝心裏激動得很,他走來走去的,然後忍不住大笑一聲,隨後又冷下臉來:“你不會在誆我吧?”


    白亦容覺得這人好生奇怪,不過還是好脾氣地迴答他:“不會,黃老爺家裏不種地,居然還這麽了解地裏頭的知識,這可真難得。”


    永和皇帝怔了下,才說:“我父親喜歡鼓搗這些東西,我也跟著了解一些。”


    白亦容也覺得這人不是普通的遊商,哪有普通商人話語間滿是悲天憫人的腔調,談及民生更是興致勃勃。


    這時,那麵相陰柔的下人及時地送來了水,白亦容滋潤了下唇,又跟永和皇帝談起話來。


    兩人談了許久,竟是相見如故,最後抵足長談,聊了一夜還不盡興。


    11.欽點農官


    過了一兩日,白亦容總算是看出了這些人的不一樣,那個長相陰柔的男子雖然掩飾得極好,但他總覺得這人似乎是個太監。心中隱約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隻是對方不肯說,他就算演戲也要陪著演下去。


    這些日子,永和皇帝跟著吃普通的飯菜,一點也不嬌貴,讓白亦容對他不由得刮目相看。


    看著大黃懶洋洋地趴在狗窩前曬太陽,永和皇帝笑著說:“亦容你這神仙日子過得可謂瀟灑,我看你見識過人,何不前往京城為國效力,一展抱負?”


    白亦容經過了這幾天的調養,氣色好多了,笑起來更是一個翩翩少年郎。聽了這話,他說:“我雖有報國之心,然而京城房貴,居大不易。我身無分文,又並非商戶,又無官職在身,貿然上京,不妥不妥。”


    永和皇帝忍不住笑了,真是個實誠人,他說:“碰巧我家正在京城,可惜我近日裏還有要事,來日有空再請亦容來我家做客。”


    白亦容也不推辭:“那便如此說定了。”


    永和皇帝說著,便跟白亦容告辭了,他這次南巡,可不單單是為了會會這位傳說中的白郎。


    待得他們走了之後,白亦容心裏也是有些忐忑的,生怕那秋家跟自己秋後算賬。誰知等了頗有些日子,反而傳來了消息,秋家一位少年郎因犯重罪鋃鐺入獄,而那知縣也被撤換了。


    一向囂張慣了的秋家人終日惶惶不安,最後通過小道消息得知,原來是兒子衝撞了貴人。至於是哪位貴人,這可就打探不出來了。但是白亦容這人,他們卻是再也不敢來招惹了。


    過了些時日,眼看著插秧的時節到了,白亦容將秧苗從苗床拔-出來,然後挑著擔子來到了水田。這塊水田他已經施肥過了,也經過了深耕翻土,根據他的經驗,這是塊肥沃的良田。這田地好比人一樣,保養得當的話,還是能保持最佳狀態的。


    大黃在田埂上追著蝴蝶撒歡打滾,時不時地起身看著主人的動靜。白亦容花費了十五天的時間才將十畝田地插秧完畢。


    跟左右鄰居打了聲招唿,白亦容慢悠悠地走到了河邊,洗刷著腳上的泥土。忽然間,背後一股大力襲來,將他推入了水裏。白亦容猝不及防,被推到了水中,待他要起身,卻有一股大力自頭頂按壓下來,將他整個人的腦袋死死往水裏按下去。


    白亦容被這突然一擊打了個手腳慌亂,一口水嗆入了肺裏頭。他痛苦地掙紮著,水花四濺。他聽到了大黃瘋狂的吼叫聲,也聽到了對方粗粗的喘氣聲。水嗆入了他的肺裏頭,讓他痛苦得如同被火煎熬那般,死亡的威脅一瞬間罩住了他全身心。


    我要死了嗎,這個念頭閃過他的心頭,絕望和不甘混在一起,在他內心洶湧澎湃地吼叫著。


    這時,似是有人衝過來,一把撞翻死死壓著白亦容的那人,然後跟對方廝打在一起了。一隻大手抓著白亦容的領口,將他從水中提出來。白亦容被從水裏拉了出來後,趴在地上哇哇哇地吐著水,然後大口地喘著氣,貪婪地唿吸著新鮮空氣,像是幾天沒吃飯的人似的。


    身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白郎,你沒事吧?”


    他一看,拉他出來的正是張二郎,而水中張大郎正和一個不認識的人打成一團,看情況,身強力壯的張大郎占據了上風。


    “多謝張二郎。”白亦容感激道,今天要不是有這兩給兄弟,他就真的給栽了。


    早有更多的人聞訊趕來,一個個拿著鋤頭,那仗勢看著還怪唬人的。


    “白郎,你沒事吧?”圍上來的人七嘴八舌地問著。


    白亦容吐完水後,頓覺如獲新生,不由得感激涕零道:“多謝父老鄉親們,我沒事。”


    這時候,張大郎揪著那個尖嘴猴腮的兇手,一把推到了白亦容麵前。


    “白兄弟,你看這人怎麽處理?”張大郎搓了搓手掌,問。


    白亦容眯起眼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這人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立馬放聲大哭:“我是豬油糊了心,被人逼迫的,白郎你就饒過我吧——”


    看他哭得那個可憐勁兒,白亦容都快要以為剛剛差點溺水致死的人是這個人了。


    大燕朝有律令,害人者當斬首。這個人現在成為了軟腳蝦,無非就是怕死罷了,根本不是出於悔改。


    白亦容的眸色漸深,臉上流露出冷若冰霜的神色。


    “你害人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這些,照我們看,就得送你見官!”


    “見官!見官!走!走!”


    ……


    白亦容全身濕漉漉的,他感激地看著周遭的人,雖然白沙村的張家人對外姓人是冷淡了點,但是心腸是不壞的。


    趁著天還未黑,一行人幫忙白亦容將欲要加害於他的兇手送入了衙門。


    白亦容沒想到的是,這次調來的知縣正好跟秋家人是政-敵,所以這場判決毫無懸念。那個兇手被大刑加身後,招認了是秋家一個姨娘花錢指使他幹的。而那個姨娘,碰巧就是被判刑入牢的秋東籬的親生娘親。


    之後就沒白亦容的事情,知縣跟他的上司集體發力,借著這次機會,狠狠地甩了秋家人一巴掌。


    這件小事在朝堂裏迅速發酵成一件大事,秋家人縱容子弟行兇,這一事件成為了言官彈劾的話題。


    都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白亦容這顆棋子眼看著一下子就得罪了秋家一派的人物,這是他前所未料到的。


    當然,白亦容並不知道這其中齷蹉。


    經過敲打,這一個月,秋家人著實老實一番,再也不敢尋白亦容麻煩了。


    插秧完畢後,白亦容這些日子閑得很,偶爾喂喂雞鴨,逗逗大黃。在他不知情的時候,一道聖旨自聖安殿發出,加急送往了白沙村。


    看到念聖旨的太監居然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熟麵孔後,白亦容也禁不住嚇了一大跳。


    聖旨內部大意如下:聖上愛才,而白亦容才德兼備,是以擢拔為農官,主管農事,限白亦容一個月內上京報到就職。


    白亦容雖然吃驚,卻也不是很意外,畢竟他跟皇上之前可是談得極為合攏。太監李勇德是永和皇帝的近侍,這次聖上派他親自前來,可見對白亦容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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