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認了個爹受了份氣

    突然多出一個親爹,這讓顧菊頗為手足無措,更重要的是,通過他和三指閻王那老頭的對話,她推測這個親爹應該還是個蠻有權有勢的一人物。那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從一隻天天為了吃食犯愁的小麻雀榮升為一隻人人豔羨的鳳凰啦?嘖嘖,這樣的生活,想想都讓她覺得好激動呢!

    堂屋裏的兩老男人你來我往地明言暗語,顧菊聽著沒勁,幹脆將一臉愁容的柳詩琅往屋外拉,不過,她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打聽打聽這個親爹的信息。

    “娘,這個爹,怎麽突然來咱家了?難道閻王老頭兒說的有人會照顧你,這個人指的就是爹嗎?”

    柳詩琅輕敲顧菊的額頭,無奈地罵道:“你個丫頭,閻先生現在怎麽說也是你的師傅了,怎麽還這樣沒禮貌?”

    顧菊挽起柳詩琅的手臂,朝堂屋裏頭翻了個白眼,湊上前悄聲道:“娘,你就快告訴我吧,爹怎麽會來這裏?我原本就好奇為什麽我姓顧,卻從沒見過我爹,還以為我沒有爹呢,現在他怎麽又突然找上門來了?還有,當初你為什麽要離開他?是不是他對你不好?如果是這樣,咱就不要他養,我跟閻王那老頭商量商量,把你也接去無仇穀好了!”

    連問了幾問,卻隻收到柳詩琅的沉默,隻有屋外院子裏的王瑞和阿嬤輕聲的交談聲。

    “菊兒,以前不告訴你,隻是因為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事。也許你永遠都沒有爹,又或許即使你爹找到了我們,我們也不會跟他迴去。”

    “那你……”

    “你放心,你爹對我很好。”

    聞言,顧菊一直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那你當初為什麽要離開他?他不是京州的大官嗎?”

    柳詩琅苦笑著搖頭:“他確實是京州的高官,是權傾朝野的太傅,連皇上,也敬他三分。可我們的事,不是他用權用勢就能辦妥的。”

    顧菊對官職並無了解,不過能夠得到皇帝如此對待的,想必應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吧!這樣一個大官,定然是朝中權貴爭相攀附巴結的對象,送錢財之類的禮於美人娘親和親爹似乎沒有什麽關係,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

    “娘,是不是爹爹娶了很多夫人和小妾?”

    柳詩琅聞言,臉上表情頓時一僵。她無奈地別過頭,眼神望向遠方,輕聲說道:“菊兒,你要明白,男子三妻四妾是常理,更不要說你爹這種權傾朝野的人了,煊朝

    上下,有多少人想要巴結他?何況,當初的他,年少輕狂,不僅生得俊美,更是滿腹經綸,這樣一個天下聞名的翩翩濁世子,多少閨中少女想要嫁給他!而我,又算得了什麽?”

    顧菊驚愕地看著似乎自慚形穢的美人娘親,歎了口氣,她就猜到了,這個時空雖然並非是她所學過的正史中的曆史,可同樣的古代,如何也改變不了這種嚴論封建等級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啊!

    “娘,你現在跟著爹爹迴顧府,是以什麽樣的身份迴去呢?”

    “正妻之禮,夫人之名。”

    正妻之禮指的是大戶人家裏,女子進門時以一頂紅軟轎從府宅的大門進入。但柳詩琅即使是從大門進去,也不能用正妻的名義生存,她的身份隻是顧府後院裏,眾多女人之中的其中一個小小的夫人而已。

    “娘,咱不去了!”顧菊擰眉果斷道,“既然當初他不在乎你,現在迴去,他更不會在乎你的!”

    柳詩琅抬眼看向滿臉怒容的顧菊,輕笑地拍了拍她的手,解釋道:“其實當初我離開他,最重要的原因是顧老夫人,也就是你的奶奶,她不同意我進府罷了。”

    顧菊驚詫,失聲叫道:“奶奶?!”

    柳詩琅拉著顧菊在床沿坐下,輕聲細語地將當年的事情一一說來。

    “我本是京州城裏最大的一家清樓裏的一個小小的舞妓,一次巧合下,我與你進京趕考的爹相識,從此結下一段孽緣。顧家是齊州城裏的大戶人家,你爹又是嫡傳子係,介時又正逢他高中狀元,春風得意,老夫人又怎麽容忍得了他娶我這樣一個清樓舞妓做當家少奶奶呢?否則,要是傳出去了,對你爹,甚至對整個顧家,都會有影響的,到時人人嘲諷,即使我與你爹相守又如何?隻怕結果還不如現在這樣呢!”

    “後來,我懷著沒出世的你離開了你爹。你爹迫於老夫人的壓力,娶了京州的一個官家千金為妻。你爹不肯放棄,一直在尋找我們,隻是上有老夫人盯著,旁邊又有大夫人看著,他不敢明目張膽地找。三年前,老夫人過世,那位大夫人也被疾病要去了一命。如今我迴去,再無旁人阻攔了。”

    柳詩琅的話已經說完許久,顧菊這才迴過神來。因為山中無老虎,所以美人娘親就迴去稱霸王?汗,這樣也可以!

    ……

    “娘,若是真如你所說的那樣,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啊,為什麽還愁眉苦臉的?”

    柳詩琅抬頭看著她,這種目光,就

    像是春日裏的第一縷陽光那般溫暖,讓顧菊有了一絲的**。

    “唉!你現在還不懂。你原本是嫡長女的,現在卻成了一個妾室所生的庶女,往後到了嫁人的時候,可怎麽辦才好呢?都是娘對不起你啊!”

    顧菊淩亂了,原來困擾著柳詩琅的竟然是這事!嫡女也好,庶女也罷,對於她來說,“私生女”這三個字已經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裏了。所以,這兩個詞在她看來,真沒什麽區別,對她更是毫無影響。

    “娘,其實你可以不用考慮我的,你看,我們在這裏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就算鄰家的小德子說我是有娘生沒爹養的小孩,可我不照樣過得好好的嗎?現在我不僅有爹了,而且不僅背影帥氣,連背景也這麽強大,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你就盡管放心地跟他迴顧府吧!好好在顧府等我五年,等我把閻王老頭身上的醫術學到手,有了安身之本後,我一定第一時間迴到你的身邊!”

    “你這孩子,又開始說胡話了,真是沒個大小!”柳詩琅敲了一記她腦門,顧菊忙護著,嘻嘻笑了開來。她這一笑,柳詩琅也跟著展開了緊皺著的眉,“既然你心裏是這麽想的,那娘就放心多了。不過,你可不能再叫閻先生老頭了,要叫師傅,記住了嗎?”

    顧菊挑挑眉,不以為然道:“記住了記住了!”

    這些天,小院裏多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碗筷也添了一副又一副。六個人,顧伯宴坐上席,左邊是閻王老頭,右邊則是柳詩琅和顧菊,阿嬤和王瑞一起坐下席。阿嬤是柳詩琅買來的下人,但身份雖是奴仆,柳詩琅和顧菊從未將她當成下人對待,吃飯時,都是三人共桌吃飯的。顧伯宴見此臉上雖有異色,卻沒有說什麽。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閻王老頭與顧伯宴相識,這關係似乎也並不怎麽友好。

    “聽說顧大人來滁州之前,已經遣散了府中大小妻妾,老夫真是佩服大人對柳夫人的情深一片啊!”

    顧伯宴雙眼帶笑:“閻先生的消息倒是靈通,連小弟這點芝麻大小的事都了解得清楚。”

    “哈哈哈,事關我徒弟的娘親的幸福,我當然得關心關心了!要是柳夫人過得不好,我這寶貝徒弟豈不是什麽都學不會,天天念著離開?”

    顧伯宴瞥了眼顧菊,淡淡道:“好好的姑娘家,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什麽?菊兒,跟你娘一起迴顧府,到時爹爹給你請全煊朝最好的繡工師傅,教你學學女紅婦容。”

    正啃著一塊肉骨頭的顧

    菊聞言,嘴巴一鬆,骨頭骨碌骨碌在桌麵上打了好幾個滾,在她的飯碗邊停了下來。她愣愣地看著那塊今天好不容易跟王瑞在“豬肉榮”那裏搶下的最後一塊骨頭,又是胃疼又是憤怒。

    看在這個親爹從小錦衣玉食,而且又是拿高官厚祿的份上,她挺胸深唿吸,平靜地迴道:“爹爹說得是。但是,菊兒自小跟娘親生活,自由閑散,野習慣了,要真是安靜地坐下來學女紅婦容,隻怕會要了菊兒的命。聽娘親說,府裏還有兩個妹妹,不如爹爹請了師傅教她們吧,也好裝點些顧家的門麵。這些東西,菊兒就不湊這熱鬧了。”

    一番話說得癢痛無關,可細細琢磨,就能琢磨出顧菊話裏有話,夾棍帶刺的明嘲暗諷之意。坐在一旁滿眼噴火的三指閻王聽完顧菊的迴答後,心情霎時大好。哼哼,這個老匹夫竟然敢說他的武功醫毒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看在柳詩琅和顧菊的麵子上,不下點毒還真對不起他這閻王的稱號了!

    “菊兒,住口!”柳詩琅看了眼顧伯宴僵硬的表情,厲聲喝斥。

    “罷了,你們母女這些年在這外麵也受了不少苦,菊兒……”顧伯宴看著顧菊,無奈地歎了口氣,“往後你們母女迴了顧府,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

    “慢!”顧菊再也沒心思吃飯了,索性放下手中的碗筷。既然聊起來了,不如就敞開窗子說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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