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溫馨自恃才高,傲慢一切,可是她第一次見到吳啟華老師就像幹柴遇到烈火一樣,立馬就喜歡上他了。她就去打聽,想方設法了解,不久她發現,那老師與江有若走得很近,鬱悶當然壟斷她了。……因為她心積不平,頭腦就跟機器一樣,晝夜不停地轉,想務必找些法子擊敗對方。她腦子掏盡來,卻道是,無一計可施。現在,終於拔去雲霧見青天。上次去野炊,她意外地收獲,帶去的那老鄰居格外鍾情於那死丫頭,哈哈,腦掏盡汁千萬計,得來全不費功夫,她立刻有了一個計劃出爐,黑臉白臉她全都唱。

    為了計劃順利進行,她每天就像監視器,二十四小時地盯著江有若。好不容易她偵察到,江有若與汪如涵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了,隨即跟過去,像個影子似的。等找到她們,那雙驚奇的眼睛迅速挑起,在黑色的眉下盯著她們——那是一雙黑黑的,警覺的小眼清,像蛇信子那樣尖銳、敏捷。

    “hello,真巧丫,遇上兩位大美女。”

    她那雙眼睛黑溜溜地掠過她們身上,發現汪如涵看書還有板有眼,那種天生就喜歡嘲弄人的習性即景就現,挖苦道:

    “涵涵,你怎麽也玩起了這種無聊的遊戲啊?”

    汪如涵那人,看不慣的人那是絕對入不了她瞳仁的——錢溫馨才學薄淺,卻總喜歡賣弄她的自認為學富五車,那不屑的言語就與長江黃河泛濫似的滾就出來。

    “我喜歡,你怎麽著?你以為你整天無所事事,不務正業,我也要跟你學?他媽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諾!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這也是白費心思,知道嗎?改是需要一定過程的。你不顧結果的自我銳變,隻怕得到的是是麵目全非。” 錢溫馨不以為然,她瞅著汪如涵眼睛盯住的那本書,冷冷地說。最後又甩加一句,“真是匪夷所思。”

    “為了共同的語言,提升自己,我願意!”汪如涵瞪出了眼睛看她,憎恨、忿恨,以及過度刺激,燒得她的臉色變為青中帶紫,氣憤地喝斥道。

    “嗬!委曲求全,投其所好,還真的令人刮目相看。但,誰都知道你汪如涵是個標新立異的人,穿了一身馬甲就讓人認不出來了?好比蚍蜉撼樹,自不量力。”錢溫馨抿著嘴笑,想汪如涵就隻會野蠻,臉紅脖子粗。

    “她媽的,欠揍啊。”汪如涵橫著怒眼,怒氣衝衝。

    錢溫馨在那裏贏了一個來迴,很是高興,踅到江有若這邊,立馬開始她成竹在胸地敲問:“有若——你對‘追求’……或‘異性’有什麽看法?”

    這些無聊的話題,江有若毫無興趣,目前她也隻願與表哥共度餘下一年的大學生涯,冷冷地迴答,“沒有。”

    人為群分,物為類聚,說的就是他們,我靠,他們兩個都是怪胎。錢溫馨一團高興徒然萎縮下去,本來準備好的一番話便全無用處,她不得不臨時設計了,她舉起雙臂,反複地揩拭著額角的汗珠,將腳尖點弄著大理石,又偷眼偵察江有若的麵孔。很快她就改變了策略,直言要害地說,“暗戀,如果你被人暗戀了,會不會覺得很竊喜?很榮幸?”

    “既是‘暗戀’,必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我喜由何來?”

    “他媽的,簡直就是個僵屍佳麗,一點都不與我配合。”錢溫馨臉漲得通紅,局促不安地向左右狼顧,很有點敢怒不敢言的神氣。

    “嘿,要是我,我會先看看那人帥不帥、有沒有前途,再來決定這種暗戀對我而言是榮幸還是不幸。”汪如涵倒是很熱心地參與,眉飛色舞地說著她的見解。

    鄰近的宋秋波最熱忱她們的話題,馬上就有了她自己的一番真知灼見:“一般女孩子大都會這麽迴答。可是一旦當真遇到真命天子出現了,可就不是那麽一迴事了。”

    “你也是嗎?”錢溫馨那雙細而無神的眼睛徒生光輝,僵硬的笑容頓顯上,又是這麽說了一句,滿是希望的神氣。

    “你也是女孩子,又何需特別問我?”不料,江有若極淡的勾勒了下唇角,冷冷地說。

    江有若周圍的人開始熱烈的討論感情,她不以為然,如終沉默不語,在她看來這種無用的軟件勿需占用她過多的內存,否則難輕裝上陣。目前,她也隻希望與表哥在一起,別的男生還不屑一顧。

    錢溫馨已經包滿了一肚子氣,憤忿地想:他媽的,也太不給人麵子了,眾目睽睽之下,就與我對抗——因為她是那麽氣憤,裝在頭腦裏的那些因她惹起的不快,很快就找到發泄,而頭腦剛剛閃過的 “僵屍佳麗”,已經名正言順的扣到江有若身上。因為她為自己想到了這麽一個非常貼切江有若的外號,她覺得自己有說不出的快樂;因為她現在正麵帶自以為是,因嘲笑人而洋洋自得的微笑打量著她的犧牲者,思維非常湧躍,珍藏在她記憶裏的很多證據都挖了出來:

    我靠,都大四了,她除了網球,對其他一切都處於懵懂無知的狀態,尤其關於愛情這迴事。

    錢溫馨像哥白尼發現了新大陸地興奮,嘲笑的眼光落到江有若身上,繼續著她的遐想:他媽的,隻知道在球場上揮舞一隻大網球拍,打得gg他們沒有任何招架之力,還瀟灑地一手叉腰,一手揚拍子,得意之態讓gg們無地自容。我靠!錢溫馨非常蔑視的一瞥,繼續為江有若的冷漠無情大做文章——

    她就算麵對帥哥,也絕不手軟……

    錢溫馨在掏盡腦子的記憶,找到了——那大概是大二的一個周日上午,江有若又把某帥哥打得落花流水,那一向注意自己風度大於生命的帥哥也被她擊怒,惡狠狠地扔掉手中的球拍恐嚇她:“江有若,你這身網裝也不換換,成天不打扮,像爛番茄一樣,沒有人會追你!”

    ……錢溫馨恨江有若,憤憤地咬著嘴唇,那雙毒焰的眼睛霍霍地射到江有若身上,她承認,江有若的確有三分姿色,不過與她比起來——嘻嘻,足見小巫見大巫。——很快她發現,看,她媽的,瘦得跟跟個林妹妹似的,弱不禁風,還像潭死水一樣,沒有點感情動向……既然她是氣憤填膺,錢溫馨馬上指向那些不長眼的男人,“他媽的,個個都像綠頭蒼蠅一樣,直撲向她……”因為她是那麽怒不可遏,機械的頭腦就轉不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了,然而她還要堅持不懈,努力掏腦子……

    她的眼睛開始來迴移動,閱覽室門口也不放過,正當她山中水複疑為路,突然那麽一瞥,又有了個柳暗花明又一村了。黃鶴翔滿臉春色地帶著幾本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完璧歸趙,她立馬神采飛揚,熱切地唿喚“黃老師”。當她放射著興奮光芒的眼睛快要收迴時,哇噻,還有更讓她驚喜的——吳啟華老師也跟著來了。她那種歡欣鼓舞的情緒立即染遍了全身,眼睛放射的那光芒比鑽石還炫彩,“吳老師!”幾乎就是噴口而出,而看到吳啟華的眼睛刷地也向這邊看過來時,還有一句讚美的話,她不覺喜逐顏開,一點氣惱都沒有了,激動地在圖書館裏到處打轉。

    吳啟華的眼睛很快地在那邊逡巡了一番,淡淡地說,“嗬,圖書館的聚會真是濟濟一堂,涵涵也來了,就是千金小姐也屈尊降貴給學校的圖書館蓬蓽生輝啊。”

    黃鶴翔來圖書館時那可是滿臉喜色藏不住,一腔熱血見佳人,可是當他進來了,立馬感到他自己心長力短。他隻敢對那些學生點頭問好,卻不敢跨雷池一步,目光想到江有若那裏去,又不敢目視她;也切望她會與她身邊的幾位女友一樣,興高彩烈地與他搭腔,可是大煞風景,江有若僅隻對他嫣顏一笑就收迴了目光。

    多糗人的事啊!黃鶴翔的臉憋紅了——他感到失望,同時又為這種失望惱火。他再沒有心思去書架找書……

    “嗨——黃老師,過來啊!我們大家都在這邊,你一個人愣在那裏做什麽?”錢溫馨見那書呆子根本不與她合作,氣憤叫著。

    黃鶴翔眼睛乘著錢溫馨的詰責跟過去,不料,江有若低垂的麵孔突然不經意的仰起,似想深唿吸著秋意,撞著了她那雙漆黑的大眼——他所有的血液唰的都衝到臉上,臉一下子紅到脖根。

    江有若是那種有幾份交情說幾句話的人,心裏盡管歡喜,卻不顯山露水,能鎮定自若地做到不露任何奇跡。

    “在眾多的學生中,又是在公共場合,如果稍有不慎,露出了任何的珠絲螞跡,都隻會惹來閑言碎語,自己倒無謂,但是她——有若,一個女生,那麽的潔身自守,我——不管如何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黃鶴翔碰著江有若的目光後,很快鎮定自若,直去找他的書了。

    錢溫馨看著他們都去書架找書,立馬使出一個金蟬脫殼的辦法,道:“哎呀,剛剛隻顧與你們閑聊,忘了我來的正經事了。我得去找書啦。”說著就走到吳啟華身邊。她一邊注意吳啟華,看他那本書看了多少,一邊又自己看書,她在這兩個方麵的注意力可說是平分秋色。她老是一會兒問個什麽問題,一會兒看看他那本書的頁碼。然而她沒有辦法爭取他同她說話。他隻是應付一下她的問題,然後又繼續看書。她單單挑了她那本書,是因為它是吳啟華老師那本書的第二卷,她本來想從自己那本書裏找到一點樂趣,可是卻弄得精疲力竭,最後隻好打了一個大嗬欠,說:“用這種方式度過一個上午,有多愉快啊!依我說,幹什麽事都沒讀書這樣讓人快樂。讀書不像幹任何別的事情,不會那麽快就讓人感到厭倦!”

    誰也沒有答腔,於是她又打了一個嗬欠,把書放迴圖書架,用眼睛把整個書庫掃了一圈,想找點什麽消遣。這時她看到汪如涵還在江有若身邊,突發靈感地叫了起來,“涵涵,你不覺得我們在這裏已呆得太長了嗎?我們走吧。”盡管她很不情願,但是她不弄開汪如涵是不能把黃老師與江有若湊到一塊。

    汪如涵看著不苟言笑,威儀尊容的吳老師,心裏很怵,一聽有人叫她,立刻就閃。

    江有若倒很平靜,想她們走了,看書無人打擾了,一雙眼睛抓在書上就沒有出來過。

    黃鶴翔偷偷地瞧了一眼,那邊看書的江有若,嘴巴附到吳啟華耳邊,忍不住地讚美道:“你女朋友好漂亮哦!”

    “啪”的一響,吳啟華手中的書猛然掉落於地,這句話灌進他耳朵比雷聲還響,他的眼睛睜大發怔。突然他笑起來,同樣在黃鶴翔耳邊神秘地說:

    “我可把這個秘密透露於你,有若是我的表妹!”

    黃鶴翔心突地一跳,臉上變色,暫時無言可對。

    “你不會喜歡上她吧?”吳啟華看著他徒來的風雲變化,一雙尖銳的眼睛立刻盤旋到他臉上,譏誚道: “我早就發現你對她心存目想,虎視眈眈!”

    黃鶴翔小心翼翼地朝江有若那邊望去,生怕江有若聽到他們的談話,低聲說:“我喜歡她,從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我就喜歡上了她。”

    吳啟華嘴角立刻呈現出不屑的弧度,想:又是這麽老掉牙的一句開場白

    “吳老師,你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醉人心弦的震撼,像是山崩地裂,像是我的世界突然成了一片黑暗,而唯一的光明便隻在有她的地方,隻是那麽一眼,一眼就造成那麽大的激蕩,讓我癡癡念念到現在,我想接近她,想看她的微笑……”說到最後,他沈湎入自己思緒中,任呢喃轉化為無言的愁悵……

    吳啟華聳肩膀,不以為然道:“大半老師都喜歡玩弄學生的,你不會也趟這渾水吧。”說完,他抿著嘴笑。

    黃鶴翔象挨了一擊,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額頭冒出冷汗。

    吳啟華臉上綻出冰冷的笑容,把那雙眼睛莊嚴地半閉起來,傲慢地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想起了網絡上的一則笑話:

    看看這頭驢吧?

    先看看品種?北大的,一百多年老字號了;

    再看看皮毛?化學院的,除了當試管刷,做什麽都成;

    再看看這身子骨?壯的跟騾子似的,背兩桶液氮都成;

    您再看看這牙口?年輕,把眼睛蒙上,一天十幾個小時的離工作都沒有問題;

    總之,這驢沒什麽問題,少說也能幹十年八年的。

    出個價吧,合適就賣了!

    的確這個人長得一表人才,斯文且高大,這種平易近人又斯文帥氣的男人是市場上的搶手貨——

    而當今的社會,大抵隻會栽培出兩種:一種屬絕大多數的那種酷斃了的人,什麽事情總想標新立異,總想表現得與眾不同,而他們也總是自大自負又狂妄,自命不凡得將女人當成玩物,把自己當成人類界第一等生物。

    另一種呢,可以說是新好男人了,他們的大男人性格是被教育成“大丈夫當以守護弱女子為職誌”的那一種。舉凡粗重、低下、費力氣之事,皆是男人務必代為包辦服務、不得讓弱女子陷於無助之中——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是這一種人。

    吳啟華沉思的收迴眼睛,又投過去,看著黃鶴翔,其實以親友團省親的身份觀察,這個男人完全得分在優以上。隻是那個淘氣的丫頭——吳啟華的眼睛迅速移到了表妹,道:

    “有若知道你愛她嗎?”

    黃鶴翔搖著頭,苦悶地迴答,“應該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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