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聽了蕭生的問話,嗬嗬一笑說:“真有意思!貧道最近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


    “什麽問題?”蕭生問。


    “貧道晚上潛心研究,現鑽牆壁不算啥,在鑽進去的一刹那,會是怎樣的呢?”天一問。


    “是怎樣的?”


    “就是說,在臨界點的時候,不會鑽進牆,而是粘貼在牆上,不是一個立體的人,是一幅畫,這樣,外麵的人可以看到,但是,裏麵的人卻不是,還是一個整個的人。”天一說。


    “哦,真的嗎?”加勒問。


    蕭生給了他一個眼色,說:“好吧,你喜歡質疑,那是好事。你想要這樣做,那麽,你就是完蛋的。”


    “為什麽說我完蛋,殿下,你太打擊我了。”加勒仿佛很委屈,不知道怎樣說話了。


    “你真是開玩笑啊,天一道長道行很深,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讓道長難堪,不是完蛋了是什麽?”蕭生問。


    “開玩笑吧,我隻是好奇而已,像一個好好的人,鑽進牆裏,從外麵看,應該啥都沒有,為什麽說有呢?”加勒著急地問。


    “是的,你說的是,那麽,貧道就演示一下吧。”天一說著話,從牆上走了下來,站立在地上,然後吸氣,再輕輕地唿出氣,隻見他輕輕地升起來,然後腳底升雲,靠近了牆麵,再一運氣,整個人就進去了牆,然後慢慢地在牆上消失。


    大家都很驚訝,弘法打著燈籠跑到外麵,去看看師父是不是出去了,跑出去後他又跑迴來,搖了搖頭,嚷道:“不好了,師父沒有出去。”


    “別慌,你看牆上是什麽?”蕭生說。


    弘法舉著燈籠一看,隻見牆上慢慢出現了一幅畫,畫上不是別人,正是師父,弘法更靠近一步,伸手去摸,摸上去,和正常的牆壁沒什麽區別,隻是師父在牆上掛著,就像正常人一般大小,這麽一個人,就是天一道長新研究出來的道法。


    天一在牆上,應該比較好,就是這麽一個人,每天潛心研究道法,在這樣的地方,他要讓自己能夠長進,他知道,如不把水缸裝滿水,徒弟還有其他有需要的人來求他,需要一杯水,這時候,就要給他一杯水,很多人來取水,水少了恐怕不行。


    弘法看到這一幕,驚呆了,像木頭雕成的雞子,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裏。


    大家一看,也驚訝得無話可說。


    天一說:“好吧,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我這樣變化,其實就是要讓大家都明白,不是不可能,是看你想不想,想的話,隻要付出努力,付出真心,打動上蒼,就一定能行,如果不想,就沒有動力,也不會交托給上蒼,就萬事都不能。”


    大家聽了天一的話,覺得非常有道理,他真是一個道行深厚的道長啊,配得大家的尊敬。這麽一個人,就是大家學習的典範,是大家的模範。愛一行,鑽一行,再產生更重要的愛,然後道行會更深,本領更高強,想要打敗妖魔鬼怪,就不用費力,除了法器,還有能力。法器隻是一方麵的問題,關鍵是使用法器的人。


    法器可以在街上買到,但不是充滿能力的,也不靈,一件普通的法器,隻要有有能力的人使用,當然,可以揮更大的作用。


    拂塵隻是其中的一件法器,相對來說,比較重要,最重要的,還算是天一的道行。


    他說完這些,然後又從牆上走下來,弘法上前,又摸了摸天一的臉,拉了拉他的手,說:“好吧,我相信了,師父,你真牛!”


    弘法總是懷疑,這樣一個大活人,竟然變成一張紙,貼在牆上,真是稀奇啊!


    天一說:“今天太晚了,你們先迴去吧,等以後再說!”


    蕭生說:“好吧,我們該離開了,師父也累了,該休息了,我們走吧。 ”


    弘法很有興趣,看蕭生這樣說,有點不高興,嘴巴撅得老高,這時候,天一看出來,說:“徒兒,你這是怎麽了?來日方長,你還想要知道什麽?剛才你到牆上也看了,到我身上也摸了,還有什麽疑惑呢?”


    弘法聽了他師父的話,覺得再追問下去,很沒有意思,說:“好吧,這樣吧,師父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不過,徒兒很想知道將來會怎麽樣。”


    天一點點頭,弘法知道,師父這時候不說話,就是想要睡覺了。他每天到了子時,就要睡,然後,緊閉門窗,繼續打坐修煉。隻要醒來,就不再睡覺,妖魔鬼怪在夜間活動猖獗,如果沉睡,恐怕不好,有些妖會趁機來偷襲,就是打不贏,也讓惡心人一下,十分討厭。


    他們都退出來,各自迴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大家都很清楚,這樣一些人都是不清楚將來會怎樣,不過,隻要潛心修法,自然會有出路。殿下不用說,管理一方百姓,不存在無路可走的問題。弘法會捉妖術,當他師父升天之後,自然會有很多地方可去。人總會死的,人死不能複生,生存的時候,沒有享到福,死的時候,就要為死者祈禱,為死者驅魔。


    死的時候,追思死者的一生的恩情,對生是一種安慰,對死者的靈魂進行引導。


    當晚各自休息,沒有話可說,到天明時分,弘法還是不放心,起早去看看他師父。外麵的院子裏充滿了朝霞,看起來很亮,小鳥在枝頭唱歌,非常動聽婉轉,他悄悄地走到他師父門前。


    “徒兒,你來了?進來吧。”天一道長在裏麵說話。


    弘法知道他師父有透視功能,也就不奇怪了,連忙進屋,向他師父行禮,說:“師父,徒兒來伺候您!”


    “不用了,你去練功吧,我已經收拾好了。今天讓蕭生過來,讓他開始給我練功吧。”天一說。


    弘法答應了一聲,然後噔噔噔地跑到了蕭生的房間前麵站立,敲了敲門,蕭生把門打開,疑惑地看著他,弘法撲哧一笑,說:“師弟,快,好事來了。快點!”


    “什麽是啊,師兄?”蕭生連忙問。


    “師父叫你呢。”弘法說。


    “叫我幹什麽?”


    “去練功啊。你不是拜師學法嗎?這時候不去,等到什麽時候呢?”弘法問。


    “好啊,我現在就去,走,一起去吧。”蕭生有點害怕,想找個墊背的,萬一他師父練功練到走火入魔的程度,就不好辦了。


    “你自己去,你是我師弟,我是師兄,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師父不會要你的命,放心吧!”弘法說完,就噔噔噔地拋開了,隻留下蕭生站在那裏呆。


    蕭生不敢怠慢,這次來中原國,不就是要學法用法,然後迴到部落去拯救部族裏的人嗎?這時候怕,到時候會更怕。


    他趕緊擦了一把臉,就去到了他師父的房間。人還沒到,還沒敲門,蕭生就聽到了房間裏出的聲音,說:“快進來吧,不要敲門了。”


    蕭生嚇一跳,轉念一想,是的,師父是很清楚他的行蹤的,在師父的感官所及的範圍內,一切都逃不脫他的眼睛,包括心的眼睛都是,這樣說來,他師父知道他來了。


    蕭生二話不說,就直接推開他師父的房門,說:“師父,徒弟參拜師父,這廂給師父問安了。”


    “免禮,免禮,快快起來,起來吧。”天一說。


    天一說完這話,就讓蕭生坐下,不是坐在椅子上,是打坐,也就雙腿盤起,坐穩當的。蕭生自小在高原長大,要是騎射,摔跤,使用十八般武器,他還行,要是盤腿打坐,小時候還行,骨頭是軟的,沒問題,可是現在就不行,因為骨頭已經是硬的了,想要盤腿,不容易,拉扯著肌肉,比較疼痛。


    他試了試,就是坐不下來,天一看了,微微一笑,說:“看來,你的第一個功課,就是練習打坐了。要知道,你的這種坐法,其實非常有意思。不清楚你是怎樣想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克服這點困難,坐下,然後起來,然後再坐下,再起來,一直練習到像你騎射那樣嫻熟才好。以前你是動蠻力的,現在是要動心力的,隻要心力達到,你的蠻力會更加厲害,心力不到,蠻力再狠,也隻是傷及對方皮毛,不傷關鍵,你清楚嗎?”


    “我清楚了,謝謝師父指點,謝謝!”蕭生說。


    “別光顧著謝了,你要加油,免得那個小家夥又要笑話你,占你便宜了,那個小家夥,從小就跟著我練習打坐,現在做得很好,你在這第一步上就沒跟上,他不笑話你就不叫弘法了。”天一說。


    蕭生聽了天一的話,覺得有道理,就說:“好吧,我來,再來一遍,你看看行不行。”


    他說完,開始試著往下蹲,就是蹲不下去,天一說:“心裏麵要排除雜念,不要胡思亂想,就是要放鬆,將腿腳想到沒有,不存在,就是這樣,隻要忘了自己的存在,就是成功的,就能繼續向前走一步。”


    蕭生聽了天一的話,開始試著排除雜念,忘記自己的存在,和周圍的空氣、甚至鳥語成為一體,就像想著自己是一隻小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放鬆了一下,放鬆,徹底地放鬆。


    蕭生努力去忘掉自己,然後想象著小鳥在空中展翅滑行,滑行在水麵,尋找可以吞吃的魚,又在想象著鷹在高空飛翔,背靠著藍天,眼睛俯視著大地,尋找草原上奔跑的兔子,還有那些緊張得到處張望的小田鼠,尋找機會,衝下去,找到那些獵物,這麽想著,他又想到昨晚的師父飄飄然地蹬上了牆,一切都是那麽輕盈,無聲無影,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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