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很聰明,拿眼睛瞧阿裏,不正麵瞧,擔心阿裏有意見,就說:“西夏國耳城裏的人,都是最棒的,誰來,都歡迎,任憑誰,都毀滅不了耳城,隻有被毀滅。 ”


    桃子年紀不大,知道的事卻不少,知道阿裏有長處,也有短處,在軍營中,受到了琅瑚的驚嚇,就尿褲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愛之處,他對人還比較熱情,沒有壞心眼。對人挺實誠的,但是,太實誠也不是好事。


    說歸說,馬上啟程,城主——玉麵狐狸還在等他迴去迴信,往迴走,需要走五十裏,想必也比較麻煩。


    琅瑚目送桃子、阿裏離開軍營,他轉身迴去,自不必多提。這時候。


    來的時候,感到很慢,度一直提不上來,迴去的時候,倒覺得非常輕快,阿裏走起路來,健步如飛,還不停地催促趕車的把式要走快點,別耽擱了時間。


    阿裏驚出了一身冷汗,還嚇尿了,誰知道見了殺人不眨眼的魔王,竟然還沒事!去得艱難,迴來輕鬆,太妙了!


    車夫仍是麵無表情,要說怕死,阿裏屬第一,在三人中,最不怕死的,屬於桃子,真是年少無畏,車夫其次,最膽小的,就是阿裏。這個家夥上有老、下有小的,實在難以割舍親情。


    很快,到了耳城。


    城上早有人看到,連忙派快馬前往城主王府,向城主報告,玉麵狐狸長舒一口氣,說:“好了,原來琅瑚不是傳說中的那樣的人。不錯,還有點良心。 ”


    狐狸沒有動窩,她很清楚,桃子出使,不辱使命,圓滿完成任務,既然他出去了那個地方,又全身而退,小小的娃,竟然有這等本事,也算沒有白疼一場。


    於是玉麵狐狸說:“軍師一路辛苦,安排宴席,為軍師接風洗塵。”


    她說了這話,誰都不敢馬虎,趕緊下去準備。


    反正到了吃飯的時候,即便不是為桃子接風洗塵,自己也要吃,看樣子,他們能平安迴來,說不定談判還可以。


    於是放了心。以靜製動,在王府總比在城牆上站著強,再說他順利迴來,大家都很高興,城中有糧,就不用慌,加上能活著迴來,敵人沒有殺害桃子的意思,其實很清楚,耳城沒有被圍困,大家都有救,自然把這個情況弄清楚,然後再進行下一步。


    桃子他們進城,吊橋拉上了。到了王府,阿裏站在門外,沒讓他進去,按照規矩,也不能進去。


    狐狸眉開眼笑,這是少見的表情,見了桃子,如同久別重逢的兒子,格外親熱,可是,桃子就是桃子,說:“城主,你的美名遠播,琅瑚十分敬仰,不敢冒失來攻打,恐怕讓你受到驚嚇。”


    聽了這話,狐狸心裏美滋滋的,像是吃了蜂蜜一般,看來,最了解他的還是桃子,這家夥十分懂事,明白女人的心,那就是虛榮心,哪怕害人,也還是需要。


    狐狸說:“軍師一路辛苦了,本城主十分欣慰,你是好樣的。 佩服!不知道這次去有什麽收獲呢?”


    “收獲有很多,”桃子說,“主要是將軍要城主和他裏應外合,將敵人抓獲,其餘不問。”


    狐狸聽明白了,他是在撒謊嗎?看來沒有。可為什麽龜殼顯示說,有血光之災呢?難不成琅瑚改變了屠城計劃了嗎?


    原來,狐狸會通過龜殼來推算未來,前兩天,龜殼顯示,有一場腥風血雨要來,但是,今天聽桃子一說,竟然沒事!到底是桃子在說謊,還是龜殼在說謊?


    狐狸看看桃子說:“軍師一路辛苦,來吧,本城主給軍師準備了盛宴,來款待軍師,凱旋歸來!”


    說歸說,做歸做,既然已經準備了盛宴,不能浪費,在準備的時候,狐狸說:“軍師,你先去沐浴更衣,然後到宴客廳,等本城主一到,即可開席。另外,請軍師安排一下,有請沙王和他的弟兄來赴宴,分享好消息,但是,有些話不便公開說,就要有所保留。”


    桃子脆脆地答應了,然後退出去,沐浴更衣熏香不提,安排人去請沙王。


    狐狸等桃子退出去,然後拿出龜殼來算,翻開一看,竟然是真!桃子沒撒謊,哪怕去了琅瑚的軍營,見到了琅瑚將軍,也沒有背叛,反而更加忠心,這個人是可以信賴的。


    這就難怪了!琅瑚的眼光有問題,明知道不可能,還要來闖一闖。


    狐狸不想繼續想下去。再說,將來的耳城到底怎麽樣,從龜殼上看不出來。隻能跟著感覺走,走一步看一步,今晚還在,明早就無,誰知道會不會有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變化。


    再說沙王早就接到了報信,說桃子軍師已經安全迴來,大家都秀開心,桃子再不好,也是狐狸的軍師,更是一條命。他有勇氣,獨闖敵營,就很了不起。


    大家正坐著議事,有人進來報告:“有請沙王和諸位到王府赴宴,為軍師接風洗塵,恭喜平安歸來。”


    沙王點點頭說:“很好,本王正有此意。走,去看看,去聽聽,看敵人有什麽高見?要傳遞什麽信息。”


    天一說:“去哪些人?留下哪些人?”


    “都去吧,不好嗎?”沙王問。


    “不要問,都去恐怕不好,不是遇到好吃的,都去湊熱鬧,一飽口福,要知道,有些飯不如在家吃。在外頭吃,不放心,總是暗藏殺機,飯很香,可是離危險也很近。”天一說。


    “道長言之有理,軍師,你說說看,誰去最合適?”沙王問。


    “沙王去,軍師去即可。天一道長——貧道的師父——就不用去了,同時,弘法也不用去,本軍師手下,也不用去。又不是打架,去了幹什麽?”蕭生說。


    “道長,這個方法挺好,奇怪的是,為什麽不清冷血郎呢?那個黑旋風其實主管全城的軍事,這次又是去談到軍事,不去有些說不過去啊。”沙王問。


    “這個沙王不清楚了吧?他是心有所屬了,跟我們走,對狐狸那一套根本看不上,現在是沒辦法,暫且在城中,和狐狸周旋,在這場衝突中,他要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狐狸不敢用他,隻能先探探我們的口氣再說。”蕭生分析道。


    蕭生的分析十分恰當,再說他懂心術,知道狐狸在防著黑旋風,這個家夥幾次失利,在狐狸看來,都是帶著敵意的,根本沒有想到要做什麽。


    這時候的冷血郎,已經在帶兵訓練了,根本不知道會派大使去和地敵人談判,也不知道桃子已經迴來。


    在狐狸心目中,黑旋風就是叛徒,跟著沙王走了,勢不兩立,成為這樣的局麵。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說:“沙王,我也想去。”


    話音剛落,嚇了別人一跳,大家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是弘法,本來連天一都不讓去,本意就是免得弘法去,弘法很饞嘴的,這次去,恐怕要丟人現眼,還會被人瞧不起。


    說歸說,做歸做,弘法要去,蕭生不好勸阻,沙王說:“好,去吧,你是娃娃,桃子也是娃娃,看看你們誰厲害,也讓桃子看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好啊,好啊!還是沙王最體貼我。”弘法說。


    弘法是天一的大徒弟,從小跟著天一長大,被天一收養,而蕭生來得晚,年齡比弘法大,可是,不是以年齡來排大小,而是以先來後到的來排大小。


    天一搖了搖頭,不好說什麽,知道這個家夥,總是為嘴傷心,總要為嘴找借口。這世上沒有誰比他更愛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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