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件事,陳翊明已經翻來覆去和不同的人說過無數遍了。最開始說起來還會感到後怕,但再說了這麽多遍後也已經麻木了。


    其實直到現在,陳翊明都還覺得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一係列事,是一場無妄之災。


    作為一個家裏有點小錢,父母還都正當壯年,不需要他在公司出力的富二代,陳翊明身邊當然也有一群能玩到一起去的狐朋狗友。


    買豪車名表,出入各種會所一擲千金對他來說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那天晚上他也是有朋友約他在他們常去的一家會所裏小聚,陳翊明到了之後才發現孔熙也在。


    比起隻是有些揮霍無度的陳翊明這一圈人,孔家的底子本來就不幹淨,孔熙這個人做事也隨心所欲,向來無度,所以陳翊明一向是不和他打交道的。


    畢竟陳家在杭市的這一隻雖然隻是做些生意,可他大伯一家可是從政的。


    陳翊明可十分了解自己的老爹,自己如果隻是花花錢,他才懶得管。但要是惹出什麽事來牽連他大伯和堂兄,他爸肯定得打死他。


    隻是那天晚上組局的朋友和陳翊明的關係非常好,陳翊明原本想著隻是一起玩玩,就一個晚上也不會出什麽事。


    他要是知道就是因為這個晚上會害得他要將自己的命搭進去,那天晚上就算是天王老子做東,他也會扭頭就走。


    陳翊明說到這裏的時候,神色十分懊惱。而姬寧昭看了眼他的麵相,天庭飽滿,眉形齊整,確實是一生富貴無憂的麵相。而且他長相清秀,鼻梁挺直,並不像會作奸犯科的人。


    陳翊明沒注意姬寧昭這一個小小的打量,便接著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其實故事說起來倒也簡單,不過是孔熙看上了人家送酒的服務員,可人家小姑娘隻是來送酒,不是來陪酒的,自然是不願意的。


    會所的經理不敢得罪孔熙,自然不敢出麵說話。還是陳翊明看小姑娘可憐,攔了下來。


    孔熙雖然覺得自己被女人下了麵子,心裏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想因為這麽點小事和陳翊明鬧起來,於是那個晚上就這麽看似和平的過去了。


    隻是陳翊明也沒想到孔熙居然還是不肯罷休,第二天就把人擄走,最後還鬧出了人命。


    那個小姑娘跳樓自殺了。


    隻是孔家畢竟背景就不幹淨,鬧出人命對孔熙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熟練的找到這個小姑娘的家裏人許諾隻要不鬧事,就能得到一大筆錢。再打通上上下下的關節,此事就此風過無痕。


    有人得到了金錢,有人保住了名聲和性命,隻有一個小姑娘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夏夜的風裏。


    但是既然孔家打點好了一切,那陳翊明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的呢?


    陳翊明打了個哆嗦,然後下意識地看向了謝清發。


    謝清發歎了口氣,接過了陳翊明的話頭:“孔熙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而且死狀非常慘烈,完全不像是人來尋仇能做到的。”


    可孔熙死了,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接下來出事的就正好是陳翊明那天晚上組局的朋友。


    雖然朋友僥幸保住了一條小命,但精神卻出了些問題,直接住進療養院裏了。


    陳翊明整日擔驚受怕,幹脆搬了迴去,和父母住在了一起。


    起初陳父陳母也不知道這件事,隻是看陳翊明不出去胡混了,還以為他終於打算沉下心來幫家裏做點事了,於是就給他安排了幾個應酬。


    陳翊明有點正事做之後,偶爾忙碌起來也會忘了身上發生的這些小異樣,直到那天他應酬完,喝得醉醺醺後迴到家裏。


    父母都不在家,阿姨也不在。別墅裏空蕩蕩的,即使把燈都打開,也有一種別樣的寂靜。


    但酒精讓陳翊明暫時遺忘了一個人獨處的恐懼,他照常迴到自己的房間,打算洗漱完後就休息。


    陳翊明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酒勁還是沒有完全下去,甚至被熱水一衝,讓他更是有些暈乎。


    衛生間的鏡子上還蒙著一層水霧,陳翊明抬頭看了一眼,鏡麵上是他朦朧的麵孔。


    就在他即將低下頭擠牙膏的時候,他的餘光卻突然看到鏡子裏自己倒影突然笑了一下。


    陳翊明無法用語言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毛骨悚然,他渾身的汗毛一瞬間就倒豎了起來。


    但他在原地僵了很久,卻沒有他想象中更多的詭異情景出現,於是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再加上最近神經高度緊張,導致出現了錯覺。


    那一晚確實也什麽都沒發生的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第二天陳翊明醒來的時候,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而陳父陳母也已經迴家了。


    可就在陳翊明心情放鬆地走進衛生間的下一刻,他卻如遭雷擊般僵硬在原地,因為原本放著鏡子的位置隻剩下了一個空蕩蕩的鏡架,像一個怪物張開的大口。


    而原本坐在樓下客廳的陳父陳母,隻看見陳翊明從樓上飛奔下來,陳父正想開口訓他,就見陳翊明臉色蒼白,神色驚惶地問他們:“爸,媽,我們家的鏡子去哪兒了?”


    陳父覺得兒子的反應有些奇怪,陳母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開口道:“大前天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咱們家的鏡子都要換掉嗎?前天就有工人來把鏡子都拆了,那天你也在家啊。”


    陳翊明的臉色隨著父母的話變得愈加的難看,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如果家裏的鏡子前天就已經被搬走,那天昨天晚上看到的到底是什麽?他還沒醉到連鏡子和鏡架都分不出來的程度!


    溫暖的陽光如同剛剛一樣照在陳翊明的身上,可陳翊明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打起冷顫來。


    而且就從那天開始,發生在陳翊明身上的異狀越來越多,陳翊明開始越來越分不清發生的事情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陳家人開始四處尋找能解決這件事的高人,直到今天找到姬寧昭。


    姬寧昭一直安靜地聽著陳翊明的講述,直到聽完了之後開口道:“也許那天晚上是你離這個作祟的東西最近的時候。”


    姬寧昭的語氣倒是一樣的沒什麽起伏,陳翊明剛開始也愣了一下,但是等他想明白了姬寧昭的意思後,他瞬間感覺像有一股電流流遍他的全身一樣,讓他一下就僵住了。


    是啊,如果那天晚上他看見的不是鏡子,那站在他對麵的是不是就是這段時間來纏著他的東西?


    他們當時之間的距離,甚至還沒到一臂長!


    謝清發看見陳翊明已經被嚇僵了,語氣略帶著無奈的叫了聲:“寧昭姐。”


    姬寧昭本來也不是故意要嚇陳翊明,見他現在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就沒接著往下說了。


    陳父看姬寧昭神色自若,不像有什麽為難的樣子,就想接著問問有沒有什麽能解決的辦法。


    可姬寧昭突然略微坐直了一些,然後抬頭望了一眼二樓,轉而對他們說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些小事要處理,麻煩各位稍等我一會兒。”


    謝清發自然沒什麽異議,陳家人也不敢有異議,點了點頭後便姬寧昭起身便往二樓去了。


    陳翊明坐在客廳裏隻覺得如坐針氈,因為他突然發現,可能是因為剛剛受到了驚嚇,他現在很想上廁所。


    可是不知道是怕姬寧昭還是因為什麽原因,他不是很敢在姬寧昭的家裏亂走。


    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怕自己尿在褲子上更丟人,他隻能小聲地問謝清發洗手間在哪兒。


    謝清發不是第一次來姬寧昭這兒了,自然也比陳家人自然,他指了指一樓的角落,還問了句:“要不要我帶你去?”


    陳翊明搖了搖頭,自己起身就往角落去了。


    拐角處的小廊道墊高了一層,不知道鋪的什麽木頭,黑沉沉的,還有一股奇異的香味。


    洗手間的旁邊,是一個半掩著的小房間,從這裏看進去,房間裏黑沉沉的,似乎任何光源都照不進去。


    陳翊明原本隻是看了一眼,就飛快地移開了目光,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被那扇門給吸引住了。


    他鬼使神差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借著外麵的亮光,陳翊明發現這個房間空空蕩蕩的,隻有靠著牆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桌子。


    桌子上立著一個用紅布半蓋著的方形的東西,像是一個立著的木牌,木牌的尾部能隱約看見一個似乎是繁體的雲字,字的周圍還用金勾畫著雲紋。


    陳翊明像是被什麽東西蠱惑了一般,伸手想去揭開那塊紅布。


    可就在他的手剛剛碰到那塊紅布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姬寧昭的聲音:“陳小先生,那是我亡夫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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