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總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嚇人,這種情況下放他出去,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麽樣的事兒。


    但,看著自己的弟弟被人傷成那樣,寧馨雪雖有猶豫,但最後也還是壓住了叫住的聲音。


    畢竟,她也很生氣,她也很心疼,所以那種社會敗類,讓人治一治也好,不然,日後還不定有誰會遇到和小灝一樣的事兒。


    她正亂糟糟地想著這些,還睡在病床上的小灝突然慢慢睜開了眼。


    看到一色的白時,小灝歎了一口氣:“好不容易離開這兒了,又迴來了。”


    “小灝,你醒了。”


    看到小灝終於醒來,梵梵激動地撲了上去,可那一撲之下,小灝隻差沒有吐血:“呃……你,想要我的命嗎?”


    看他難受的表情,梵梵這才意識到自己壓到他的傷口了。


    趕緊抬起雙手,她又一個勁兒不停地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笨死了。”


    “你又罵我笨。”


    小灝完全沒給梵梵麵子,態度還是一樣的惡劣:“你不笨誰笨?那種情況下就直接往上衝,現在知道怕了嗎?”


    要換了平時,這麽給小灝罵,她一定會頂嘴的,但今天,小丫頭很乖很乖地點著頭:“嗯!我怕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其實,梵梵沒有說的是,剛才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她是最怕的……


    看著小灝為了自己倒下去的時候,她用力抱著他,可力氣不大差一點被他帶著一起倒地玻璃渣上。


    要不是有人扶了她一下,小灝可能會比現在傷的更重。


    她幫不了他,還總給他找事兒,甚至讓他吐了那麽多的血,梵梵真是怕死了,比當初知道自己不是賀家的孩子,可能要離開賀家時還要害怕。


    所以,現在小灝醒了,就算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毒舌,還是喜歡罵自己,可她一點都不生氣。


    隻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笨!”


    又被小灝罵了一聲笨,但梵梵雖有眼淚,臉上淺淺有了絲笑意:“不要再罵我笨了,我會改的。”


    “會改才怪!笨就是笨,沒救了。”


    “小灝,不許總這樣說梵梵……”


    原本小灝也不是真的嫌棄梵梵,隻是,也不知道為什麽,平時對同學都很和氣的他,總是喜歡數落梵梵。


    是因為她確實有點笨,也是因為她實在單純得不像是這個世界上會有的人。


    他也知道,這樣的她一定是從小被保護得太好,所以才會什麽也不知道,但,過於單純其實是很危險的事,且不說今天,就是任何時候,也讓人不放心。


    所以,小灝掙紮著坐起來後,雖還是對她沒好氣,但語氣卻柔和了許多:“以後,再衝不衝動了?”


    “不了,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不是讓你不管,但要講究方法。”


    十四歲的少年三觀很正,並不覺得梵梵製止小偷的行為是不對的,隻不過,為了別人把自己陷入那樣的危險之地,就確實有些得不償失。


    所以,小灝又訓她說:“我是說你不能就這樣蠻力地衝上去,要不是今天我和你在一起,你想過自己會怎麽樣嗎?”


    “對不起!”


    “行了,誰要你的對不起啊!你以後隻要長點心就好。”


    “可是,我要是長不了心呢?”


    說到這裏,梵梵紅著眼睛看向小灝,很期待地:“你會繼續保護我嗎?”


    嫌棄地搖頭:“才不要。”


    梵梵:“……”


    糟了,雖然明知道他一直是這麽嫌棄自己的,可聽到小灝毫不猶豫地這麽說的時候,梵梵竟覺得特別難過。


    鼻頭一酸,小丫頭又悶悶地聳起了肩。


    知道她這樣是又在哭,小灝立刻一聲長歎:“唉喲!好了好了,我保護你,保護你還不行嗎?真是,動不動就哭,你是水龍頭做的嗎?”


    “噗……”


    水龍頭這個形容,惹得梵梵噴了,她眼裏還有淚,但卻抗議:“才不是水龍頭做的。”


    “傻!”


    “才不傻。”


    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那親近的模樣看在寧馨雪眼裏,是欣慰,但又很遺憾……


    他們相處得這麽好,能在一起生活一定很開心。


    可是,經過了現在這件事,賀家那邊,怕是不可能再讓小灝一直生活在自己身邊了吧!


    而且,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她也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考慮這個問題了。


    以前,她隻覺得不想和弟弟分開,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但,以前的勉強是因為自己和小灝都沒有更好的選擇,但現在不同了,小灝有了那麽好的家世,如果能讓他迴到賀家,他的未來,他的世界,一定是會新的……


    “我這樣勉強留下他,真的對他是最好的嗎?”


    午飯的時候,在醫院的食堂,寧馨雪食不知味的問著宮竹,那一刻,她的煩惱很現實。


    “老實說,你這種煩惱真的太高級了,我沒辦法迴答你。”


    “是啊!”


    寧馨雪自己也苦笑:“哪曉得養了他14年,結果卻是別人家的孩子。”


    “喂!說什麽別人家的孩子,小灝就是你弟弟,一輩子都是,這不是你自己說過的話嗎?”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給他最好的……”


    大約是太過感慨,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手裏的筷子都放下了:“以前,條件有限那就不說了,但現在你想,如果小灝迴了賀家,無論是哪一方麵,一定會是最好的,安全也是。”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小灝不是不願意迴家嗎?”


    “他是怕我寂寞。”


    說到這裏,寧馨雪也苦笑:“因為,他很清楚的吧!就算梵梵是我妹妹,賀家,也是不會放手的。”


    “那又憑什麽?梵梵可是你親妹妹……”


    她搖搖頭:“人家也不見得有惡意,可是你想啊!梵梵能這麽天真善良,不就是因為賀家把她養得很好,也保護得很好麽?這樣的孩子,突然讓她和我一起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要放這兩孩子都離開啊?”


    寧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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