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明瞬間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顧淮安沉吟片刻,突然說道:“我有一個想法……”


    明賢嵐:“你說說看。”


    顧淮安說了兩個詞:“主動出擊,虛晃一招。”


    明賢嵐低頭仔細琢磨了兩遍,然後眼睛募地亮了一下,語速飛快道:“快講講具體怎麽操作!”


    何婧明同樣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們可以這樣,像你剛才所說的,為了那批寶貝,我們將成為對方的下一個目標。既然躲不過的話,倒不如我們主動出擊。”他看著明賢嵐,道:“不等他們使出詭計,我們可以先把黃金和寶物偷運出來。他們派人監視我們,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反過去迷惑他們。”


    明賢嵐聽音知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先傳出假的消息?!”


    “對,我們製造出一個假象,一個假的藏寶物的位置,多去查探兩次,引他們上鉤,然後選等時機成熟,你和我帶一些人去把並不存在的東西拉出來,誘導那些人出手,然後另一邊,馬上去真正的地點,把東西轉移,迅速離開江都。”


    江都是守不住些批東西的,何婧明有些疑惑地問:“轉移到海城嗎?這麽大一批東西,恐怕也不好動作。”


    顧淮安知道明賢嵐手中肯定有自己的勢力,眼睛看了看他,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明賢嵐咳了兩咳,才道:“我手裏有十幾個能用的人,到時候計劃詳細些,應該可行。”


    “還不夠。”顧淮安搖了搖頭,“這樣,到時候我再幫你請十幾個信得過的人,湊足三十個,連夜趕迴海城。”


    “好,那暫且先就這麽定下來,這兩天先望望風。”


    “哦對了,還有件事兒,”明賢嵐一敲腦袋,想起來了趕緊說:“上次不是說了有個叫鎮海幫的幫派,私下和陳水鑫有來往嗎,一把手就是姓秦的那個,他們在財政局長死了之後,三天兩頭潛入局長家,逼著他夫人把大女兒嫁給陳水鑫當妾室。”


    何婧明皺了皺眉,“這也太缺德了,已經把別人害死了,何必還這麽作賤別□□女。”


    明賢嵐解釋,“哪有那麽簡單,隻怕這還是殺雞給猴看,這位局長是保守派,一向看不慣不親日派,如今落得現在這種下場,叫外人看就是一種震懾。”


    顧淮安說:“陳水鑫這幫人眼裏隻有利益,絲毫不顧及現在的局麵,眼光短淺且能力有限,最好能把人給擼下來。”


    “我還是派人盯著鎮海幫,注意他們的動向,以免他們又出什麽幺蛾子。”明賢嵐想了想說。


    “好。”


    …


    …


    陳家。


    陳水鑫最近可謂是意氣風發,死對頭栽了,現在他馬上要頂替對方的位置,還有那批很多人垂涎已久的寶貝馬上也要搞到手了,以後他陳水鑫在江都這兒地界也算個人物了,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他得警醒這些,可不能在這臨門的當口出錯。


    心想著還要先去後院跟自己夫人說說。


    陳水鑫的夫人就是秦家的人,十五歲在秦家落魄了之後嫁給了陳水鑫,現在已經快五十歲了。


    因為早年間的一些事兒,以及嫁給了陳水鑫後生活並不如自己期望的那麽好,反而陳水鑫這麽些年女人一個又一個地往家裏抬,所以使得這位秦夫人性子刻薄居多,即使年紀大了也改不了。


    以前她娘家式微,秦夫人就是再怎麽不滿陳水鑫卻不敢多管他,但現在,鎮海幫的老大是她的弟弟,並且現在陳水鑫多有仰仗他,總算讓秦夫人覺得稍微有些底氣了。


    這會兒,跟了她許多年的奶嬤嬤正在給捏肩,秦夫人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上,悠悠說著話。


    “老爺昨兒個又抬了個女人迴來,怎麽樣?人還安分嗎?”


    李嬤嬤一張臉擺成個菊花,一臉慈祥的模樣,嘴裏道:“不過一個下賤蹄子,哪兒敢不老實,一來我就讓小翠盯著,一碗藥湯子直接下肚,再厲害的人也抖不起來了。且我聽說了,這次不是老爺要納人進來,好像人是舅老爺送過來的,估摸著有什麽大用處。”


    秦夫人板著臉淬了一口,怪聲怪氣道:“也就嬤嬤信,竟還來哄我,一個賤丫頭能有什麽用,這話左不過是陳水鑫拿著弟弟當借口來糊我的,其實就是貪著年輕女子的一身細嫩皮肉,我看他是年紀越大,就越發連臉皮也不要了,惡心誰呢,我呸!”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秦夫人嘴上再如何厲害, 這些話也隻敢背著陳水鑫,關上門在自己房裏同幾個心腹說說, 李嬤嬤和兩個丫鬟都看的清楚情況, 遂這會兒隻低頭靜靜聽著夫人抱怨,偶爾擱旁邊勸上一兩句, 絕對不會去拱火。因為陳水鑫就是再怎麽不好,她們暫時且都還要靠著他。


    不一會兒,陳水鑫過來了。秦夫人立馬換上另一張和善慈藹的麵孔,起身迎人。


    還親自倒了茶遞到他手裏, 一麵擺著笑臉問:“老爺怎麽這個點過來了,可是有什麽事嗎?”


    誰家晚上丈夫過來妻子會問這樣的話?偏偏陳水鑫向來是這個做派,秦夫人年紀大了,他老早就不愛進她的屋子了,就算偶爾來, 也隻是略坐坐就走,或者是有事交代, 甚少有在此處過夜的。當然, 後院也不止秦夫人一人是這樣,連著早些年那些納進門的好幾個姨太, 現在人老珠黃,沒了顏色,陳水鑫都不進她們院子。


    陳水鑫從來都隻歇在年輕姨娘的房裏,現在天已經黑了,卻過來正院, 所以秦夫人才會這麽問上一句。


    陳水鑫喝了兩口茶,聲音沉沉,開口道:“前兩天舅老爺送了個人家來,你看著些,別讓你手下那這個沒個輕重的老婆子把人傷著了,那姑娘我還有用處。再有,最近外麵不太平,家裏的下人你約束好,該訓的就訓,別惹出什麽事。”


    秦夫人聽前麵一句話,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兜不住,變色了,這是簡直明晃晃打她的臉啊,說什麽下人手裏沒個輕重,就差沒明著指責她說她不仁慈手段毒辣了,秦夫人心中冷冷一笑,這是心疼那些外麵帶來的女人呢,當真是恬不知恥!


    奈何麵上卻隻能勉強端出個假笑來,一字一句道:“老爺這可是冤枉我了,你自個兒去瞧瞧,後院的哪個女人我沒有好吃好喝供著。”


    兩人一起生活那麽多年,陳水鑫哪裏會不了解自己這夫人的性格,正因為如此,他就更加不喜歡對方偽善的性格了,不過今天這話已經點到了,陳水鑫不跟她一般見識,甩甩袖子,背著手踱步出去了。


    秦夫人背地裏又怨恨了陳水鑫幾迴,現在卻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再對那個女人做點什麽。


    不過有什麽關係,這種日子忍也忍不了幾天了,秦夫人內心桀桀發笑。


    “嬤嬤,明天你替我把這封信給舅老爺送去,別經讓人的手,親自送過去。另外還有,你把紅杏給三少爺送過去。”


    秦夫人一共有生了兩個兒子,二少爺和三少爺,三少爺今年十八歲。紅杏顏色生的好,是早就預備著,給二少爺準備的,之前一直拘在正院裏,李嬤嬤調|教了一段時間。


    秦夫人見最近小兒子總是往外跑,怕他被外麵那些不幹淨女人的勾了魂,毀了身體,又聽陳水鑫方才說江都這些日子不□□生,擔心小兒子會惹事,所以才準備把紅杏送過去,攏住跑少爺一段日子。


    李嬤嬤是最懂秦夫人的人,這話一起個開頭,她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妥帖地應下,準備明天一早,先把信給送過去,然後安排好紅杏。


    現在的秦夫人可再不會傻傻就被陳水鑫捏在手裏,她年輕的時候不懂事,那時候秦家出了事,富貴不負以往,落魄以後,很多人都瞧不起他們,那時候她唯一慶幸的是自己和陳家的婚約還在,陳水鑫也表了態順順還願意娶她,秦夫人當時心裏是極度高興的,直到後來嫁進了陳家,它才逐漸知道了,這一切不過是個假象,騙局。陳水鑫的真麵目就是一頭惡狼,他根本不是外麵說的那樣重情義的人,之所以娶她隻不過是因為有把柄落在他們家手裏,可笑她一直到現在才發現,當年走私鴉|片,本來陳水鑫也是要落網的,但是秦家當時做了擋箭牌,死咬著不說,一力扛了下來,這才會有現在的陳家和陳水鑫。


    但看看陳水鑫是怎麽對自己的,秦夫人心裏冷笑,對方壓根沒把自己放在眼裏,沒把她當成正室夫人,日日寵愛別的女人,說到底,自己於他來說,不過是隨便養著的一個女人,成就他的名聲,費的隻是陳家一口糧而已。


    但是,天下間哪有那麽好的事!


    她早已經不稀罕陳水鑫的喜愛,她在乎的事自己的兩個兒子,陳家的基業絕對不能落在別的雜種手裏,所以為了自己的兒子,就別怪她狠心了!


    陳水鑫的兒子可不少,更有大兒子是他的表妹生的,當年秦夫人一進門,才發現那位表妹小妾已經有了身孕,揣了個大肚子快生了,那時候後院有多少雙眼睛在嘲笑她這個有名無實的夫人,看她的笑話,這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記著呢,總有一天,她會報複迴來。


    陳水鑫偏心他表妹生的大兒子,處處培養他,她要再不做點什麽,隻怕將來會被他們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他既然做了初一她就敢做十五,既然陳水鑫沒把他們母子三人放在眼裏,那麽秦夫人現在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屆時她跟弟弟裏應外合,除掉陳水鑫,再扶兒子上位,整個陳家都是他們的了,後院那些賤人統統被捏在她手裏,生死由她定奪,那樣才是他真正的好日子來了。


    越想心裏越發痛快,秦夫人垂下眼皮,手裏一顆顆撚著佛珠串,嘴裏一聲聲念著哦彌陀佛。


    隻要再等等,陳水鑫爬上去坐穩了財政局長的位置,讓他把兒子也安排上去,到時候就是嘴好的時機。


    秦夫人腦內來來迴迴,把這件事想了半宿,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過去。


    ******


    而另一邊,顧淮安和明賢嵐的計劃已經執行起來了。


    明賢嵐之前在拿到兩張地圖後,就已經仔細研究過路線,早摸透了細節,該怎麽布置,怎麽抄近路。


    他和顧淮安商量,說道:“地點在土家凹,就在一個小村落的後麵,以前那裏有一段廢棄的鐵路,從側邊過去有個小敖包,挖進去,進入地底下,裏麵應該就是一間暗室。”


    明賢嵐指著地圖,看著那些標誌一點點描述,然後又拿出幾枚形狀怪異的鑰匙,放在桌子上。


    “進入之後,裏麵應該有重石門,四把鑰匙,第一重石門,用兩把鑰匙,左右兩邊同時按進去開啟,和上麵記錄的一樣。”他一邊說,一點拿手指點了點圖上的某個位置。


    “第二重石門也還是這個原理……有地圖有鑰匙,這個不算難,注意別驚動了人就好。”


    何婧明明白了,點頭。


    顧淮安接著說:“我們那個假的地方選的是和真地址完全相反的位置,到時候我們這邊先出發,就由我和賢嵐帶隊,家裏已經雇了三十個人迴來,到時候一齊跟著我們,我們會盡量拖長時間,然後,婧明,你就帶著真正的人手去真正的地點,迅速把東西運出來。”


    這是由他們商量好的,因為明賢嵐是那些人的主要追蹤目標,所以他和顧淮安一起負責引那些人上當,來個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就算最後再被發現也多半是來不及了。


    “婧明還有沒有問題?”顧淮安最後再問了一遍。


    何婧明搖搖頭,“我沒問題,我們半夜行動嗎?”


    “嗯,我們等子時過後再出門,被人盯著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們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我們先一步把人給引開,你在後麵行動。還有一點……”顧淮安強調:“你運出東西後,和那三十個人一起,直接拖到碼頭,那裏我們已經包了兩條船,船夫都是可靠的人,連夜迴去海城,然後直接去找王晦,他會帶你把東西藏好,弄完一切後,婧明你就直接在家裏等消息,不用再過來了。我們這邊完事後,會去跟你匯合。”


    何婧明想了想,先答應了下來。


    “那些要帶去的人呢?”她又問。


    明賢嵐手裏很早就培養了一批人,還有顧淮安從他父親以前給他留下的一批“家奴”中挑出了十幾個,這些人都安排在外麵一個地方,顧淮安告訴她讓她拿著手令直接過去。


    “至於我們這這人,正好從家裏出發。”顧淮安轉頭看明賢嵐,問:“還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


    “暫時就這樣,到時候隨機應變,婧明那邊若是一旦發生意外,就盡快撤離,安全為重。”


    一切商量妥當,明賢嵐為了安全,最後又出去清點人數,檢查裝備了。留何婧明和顧淮安在屋子裏。


    顧淮安牽著何婧明的手,讓她靠近些坐到自己身邊,問:“緊張害怕嗎?”


    “還行,稍微有點緊張吧,畢竟沒做過這種事,還是三更半夜的。”她語氣說的輕鬆。


    顧淮安伸手摟了樓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下下撫著她的頭發,緩緩道:“有些緊張是對的,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精神緊繃,反而會讓人更加警醒,事情能做得更好。”


    何婧明被他說得笑了起來,“你可真會安慰人,你一說完我就放鬆多了。”


    顧淮安也跟著笑了笑,道:“如果順利的話,明天早上你人就在海城了。”


    何婧明眼珠子一轉,玩笑:“要不到時候我再轉迴來?”


    “不許胡鬧。”顧淮安非常罕見地瞪了她一眼。


    何婧明心念一動,突然揚起腦袋,募地把湊上去,一口咬住顧淮安的嘴巴,牙齒在他的下嘴唇用力撚了幾下。


    大約過了一分鍾才離開。


    而顧淮安隻是一開始稍微的呆滯後,就一直任她動作了。


    因為故意用牙齒在唇上的軟肉上碾磨了好一會兒,所以,分開後,顧淮安的嘴唇看上去有些紅腫,配合著他俊朗又嚴肅的外表,很有一種情迷的感覺。


    顧淮安也的確被她撩撥動了,總歸是男人,就算再如何沒有經驗,在這種事情上通常也是不肯示弱的,如此,他便肅著臉,一手攬住何婧明的腰身,一手壓著他的後腦勺,低下頭又親了下去,不用去迴憶第一次,隻尋著本能,像是開了竅一樣,長驅直入,忽進忽退,唇舌糾纏在一起。


    攪得一切都濕噠噠黏糊糊的。


    何婧明臉色酡紅,眼角濕漉漉,眼神朦朧又迷茫,卻又非常享受這種快樂,她的兩隻手掐住顧淮安的腰身,顧淮安吻的深了,她手指都跟著攥緊,身體發軟,有點想顫,對方退後一步的時候,她也跟著急喘一口氣,然後十個手指全部用力伸直繃開,然後再拽緊。


    這時候的顧淮安完全不同他平時的樣子,穩重嚴肅禁欲仿佛統統都拋開了,甚至沒有了第一次的溫柔,這會兒,他像個剛得到糖果嚐到舔味兒的孩子,非常直接地、直白地占有,攻略城池。


    重重的,熱熱的,空氣中都彌漫著某種讓人頭昏腦漲的氣息。何婧明忍不住喉嚨裏泄出一陣又一陣,斷斷續續的,細密的纏人的呻|吟聲。


    她還非常有心機地特地控製了下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就像是一隻可憐而惹人憐愛的嗚咽小獸,或者貓咪。


    顧淮安有一瞬間的神魂顛倒,想不管不顧地為所欲為。


    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勉強先放開了她,彼時何婧明整個身體已經軟得站不住,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甚至她覺得自己渾身都變得又潤有濕,然後她動了動自己的腿,並攏了些。顧淮安的反應同樣很明顯,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上他腿的何婧明深切而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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