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論破壞力,《帕蒂爾·瑪蒂爾》的導力激光炮比超凡強者還要來的強。處於暴走狀態的魔人也頂不住四門激光炮齊射,胸口被打出一個巨大窟窿,雙臂斷裂,隻餘頭部懸浮。


    那瘋狂彌漫的妖異紅色也隨著軀幹部位被破壞,漸漸褪去,魔人的紅眼中恢複了一絲迴歸返照般的清明。


    “哈...哈哈...”聲音斷斷續續從魔人口中傳出,不知是在慘笑還是在喘氣,“雖然可恨...但就感謝一下你們...最後...替我取迴了理智吧...”


    “約亞希姆...你...”羅伊德等人奔上前來,眼神悲憫。


    “哼哼...別用這種憐憫的眼光看我...雖然無法看到最後...但吾等宏願已經實現...那位大人...琪雅大人...一定...”


    “嘁。”蘭迪不屑的撇撇嘴,“都快死了,還在說胡話。”


    “信不信...隨你們吧...”約亞希姆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因為琪雅大人...是可能性之力...抵抗根源性災厄的...可能性之力...”


    “根源...災厄±,...”黎恩再度迴想起初遇琪雅時聽到的聲音,不顧傷勢問道,“什麽意思?你看到了什麽?”


    “嗬嗬...”約亞希姆笑了,“你這個...特異點...真是幸運...真...羨慕你...”


    說完,殘軀無以為繼,化作靈力,彌散在空氣中。


    “根源...災厄...可能性...特異點...到底是什麽意思?”第二次,黎恩生出計劃偏移的危機感。


    正待細想,忽覺頭重腳輕,往後栽倒。


    和地麵的碰撞沒有發生,身體栽入一團軟玉溫香中,熟悉柔軟的觸感——是莉夏。


    “傷得這麽重,還在操心。”莉夏又是心疼,又是嗔怪。


    “那就不想了...”黎恩的聲音輕不可聞。


    莉夏任由黎恩靠在她一團豐碩之上,默默運轉《麒麟功》,用係出同源的內氣替他療傷。


    那邊廂,羅伊德暗暗傷感。可以的話,他想讓約亞希姆接審判,而非讓他死於藥物,這樣才能告慰這場騷亂中的逝去的人們。


    蘭迪、艾莉、緹歐紛紛相勸,我們並非萬能的救世主,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非常好。想當年蓋伊他們救出緹歐的時候,可是跨過了無數的屍骨。相較之下,今次隻死了罪魁禍首一人,已是萬幸。何況,接下來有無數善後工作在等待他們,實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羅伊德是聖母性格不假,卻也不是頑固不化,在同伴開導之下很快振作。


    “看來是已經結束了。”冷峻的聲音響起,萊維牽著玲緩步上前,後者鬧別扭般扭過頭去。


    “都怪萊維。”玲撅著小嘴,“我原本打算直到最後一刻都不幫忙的。”


    “真不坦率。”萊維無奈搖頭,向艾約二人使個眼色。


    “玲。”艾斯蒂爾會意,喚出女孩的名字。


    “什麽...艾斯蒂爾。”玲眼神遊移,“玲還不打算被抓住哦,玲是《小貓》,是不會讓任何人抓到的。”


    “隻有我們能抓到,是吧。”艾斯蒂爾笑容如同陽光,“——現在,我們知道了你的一切,知道了你的過去,你的悲傷,也知道了你的開心與快樂,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哦。”


    “唔...”玲甩開萊維的手,向後退去,“玲,玲還以為你們會放棄...明明以為艾斯蒂爾你...在知道了《樂園》的事以後一定會放棄的!”


    “我這個所謂的理性派都不曾放棄,艾斯蒂爾這個陽光的樂天派怎麽會放棄?”恢複些許氣力的黎恩歉然道,“要不是我沒法給你一個合法的身份,我早就把你搶走了。”


    “黎恩你閉嘴!”艾斯蒂爾惡狠狠的盯了黎恩一眼,“要是兩年前的我,說不定就放棄了。但是因為有了與大家、萊維還有玲的相遇,我變堅強了。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構成現在的你的重要部分...現在我隻是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啊...”跳迴《帕蒂爾·瑪蒂爾》掌心的玲,身形一僵。


    “——按道理說,讓你迴到親生父母身邊或許會更好。”約修亞麵有愧色,卻依舊義無反顧,“但是我們...即使別人再怎麽指責我們任性,我們也想要讓你成為我們的家人。這也是我們來到克洛斯貝爾之後重新得出的結論。”


    “...嗚...嗚嗚...”玲小聲嗚咽,“這樣的...這樣的...”


    就在這時,一直靜立不動紫紅機器人肩部一沉,就這麽一點一點把蹲下身去。


    “《帕蒂爾·瑪蒂爾》?”玲失聲驚唿,“為,為什麽擅自就...”


    “是嗎...你也希望玲...”約修亞心中了然。


    “約古魯大師已經拆除了它的限製器。”萊維微笑道,“它現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識行動了,謝謝你,玲的好搭檔。”


    擁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紫紅機器人輕揮右手,似乎在說不用謝。


    “不、不行...”玲通過精神鏈接下達命令,可《帕蒂爾·瑪蒂爾》置若罔聞,左手仍是緩緩往地麵移動。


    終於,它把自己的小主人放迴地麵。


    早有準備的艾斯蒂爾將玲一把摟在懷中:“抓住了...再也不會讓你逃走了。”


    “嗚嗚嗚。”玲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沾濕了艾斯蒂爾的衣襟。


    “...接下來就該一起考慮考慮今後該住在哪、該如何生活了...”艾斯蒂爾麵帶憧憬的說道,“總之...就先迴利貝爾一趟吧...提妲也一直在等著你迴去...”


    “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玲的哭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大,似乎要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悲慘、痛楚,一次性發泄出來。


    艾斯蒂爾緊緊抱住玲,陪著她一起落淚。


    羅伊德眼神溫暖,蘭迪摸著腦袋微笑,多愁善感的艾莉眼圈發紅。


    緹歐看看緊緊相擁的三人,又看看身邊的同伴,閉上眼睛,真是太好了呢。


    “嗬嗬...軌跡終究沒有改變嗎?”黎恩合上雙眼,似失落,似如釋重負。


    “還說玲不坦率,你不也是?”莉夏輕笑道,“心裏不舒服吧。”


    “還是你了解我......”


    “黎恩。”不知何時,萊維走到兩人身邊,“感謝你為玲的做的一切。”


    “你也是個笨蛋父親,萊維。”黎恩笑道。


    “這麽一說還真是。”萊維也笑了。


    “對了,你那雙隱形的翅膀怎樣了?”


    “翅膀?”


    “就是卡玲和露菲娜兩位姐姐。”


    “...在《噬岩者》的庇護下,魂體漸漸穩定,蘇醒的時候越來越多...但是,始終沒法離開《噬岩者》。”


    “這樣啊...”黎恩沉默片刻,字斟句酌,“給你一個建議,雖然我也沒有多少把握...你暫時不要離開克洛斯貝爾,跟著你的老師...也許...會有一線希望。”


    “和那位大人說得一樣...越來越好奇你們之間的關係了。”萊維目現奇光。


    “我也鬧不明白...就當我說胡話好了。”


    “你的建議我確實收到了,作為迴報我也給你一個建議。”


    “洗耳恭聽。”


    “黎恩...你又一次走進了岔路。”


    “?”


    “你有一位好的老師,兩位成為《劍聖》的師兄,這是天大的好事,也是不小的壞事。好處不用我多說,你自己明白,壞處則是你的刀道不免受到他們的影響。每一位超凡強者的路都不同,被他們影響太多,會耽誤你的修行,尤其是你選擇的是《無》,更不能沾染其他。”


    “我該怎麽做?”


    “這份影響憑你自己消去很難,我給你個以毒攻毒的辦法,多找不同路數的高手戰鬥,借他們來打磨你的心境。”


    “受教了...”黎恩低頭以示感謝,接著打蛇隨棍上,“既然都說了,幹脆給莉夏一點建議吧。”


    “她不需要我多說什麽。”萊維嗬嗬一笑,“她對自己的定位和要走的路都很清晰,成就超凡是遲早的事,所麵臨的也隻剩一個選擇而已...她在武道上要比你走得遠。”


    聽聞此言,黎恩一把摟住莉夏,猛親一口:“哇哈哈哈,我就知道莉夏是最厲害的。”


    莉夏被黎恩的突然襲擊鬧個大紅臉。


    見此情景,萊維不禁莞爾。


    ......


    “黎恩、莉夏、萊維,要走了。”不遠處,艾斯蒂爾對三人招手。


    ......


    《太陽之磐》外,天光大亮。


    琪雅眼尖,一眼看見從磐內走出的眾人,拉著小滴快步跑來。兩人身旁,神狼蔡特忠心護衛。


    女孩們的身後,亞裏歐斯、蓋伊、塞爾蓋、達德利、索妮婭、諾埃爾笑容燦爛。


    這一幕,被無處不在的大記者格蕾絲用手中相機定格。


    克洛斯貝爾最長一日,終於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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