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新鮮出籠的包子嘞......“


    “老板,來二個肉包子,八個饅頭。”


    “好勒。”


    ......


    走出客棧,包子鋪、麵攤,扛著糖葫蘆走街躥巷等,市集的喧囂之聲,接二連三的傳到周長青的耳中。


    “客官,這是您的包子和饅頭,給您包好了,一共十四文錢。”


    “多謝。”


    付過銀錢,周長青將包好的饅頭包子放入了包袱之中,轉身向著城外走去。


    “那東西,果然在他手上。”


    待到周長青的身影走出十步之外後,一名長相平凡,麵容憨厚的中年漢子,從包子鋪旁邊的麵攤上站起。


    方才周長青解開包袱放入幹糧時,他瞧的真切。


    包袱之中放著的簡易食盒內,被針灸盒擋著的地方,隱約中有著一麵金色的令牌。


    想到這裏,十二當即留下五文錢,便拔腿而去。


    好在這書生一路上走走停停,流連市集的繁華,讓他有時間給老七和老八留下信息。


    “此人雖有武力,但想來也厲害不到哪裏去,金將軍死的當真冤枉,也許剛屍變不久,便被這書生撿了個漏。”十二在心中想著,眸中的冷意,變得森冷起來。


    從昨日跟著這書生,雖還未交手,但卻也得出一些情報。


    這書生儀表堂堂,身上書卷氣很足,精氣神雖有,但一身氣血若論強健,怕是還比不過那些隻會吹噓,實則下三流的江湖人。


    另外此人,雖隨身帶著一把長劍,但劍上裝飾多過淩厲,且此人雙手沒有常年握劍留下的劍繭。


    綜上所述,十二得出一個結論。


    此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或許醫術了得見識不凡,更粗通一些養氣之法,勝過三五個常人。


    可若論拳腳刀光,作為江湖大寇的十二,可以讓他一隻手。


    便在此時,繁華的街道已過,書生的腳步開始加快起來,十二不敢多想,連忙收斂精神跟上。


    但又過幾個街道之中,他發現這書生竟是沒有選擇出城,而是來到了城西偏僻之處。


    這裏多是一些流浪兒或是乞丐所在之地,若是十二沒有記錯,再過不遠還有一間破舊的城隍廟。


    倒是一個適合埋屍的好地方。


    ......


    “閣下一路相隨,是否意圖不軌?”


    拐過一處小巷,十二的腳步突然一頓,與此同時一聲溫和的話語,從前方傳來。


    就見那書生解下包袱,放在一旁,手中持劍,目光竟是帶上了一絲冷冽。


    “看來倒是我大意了,你這書生,其實還是有些本事的。”


    麵對周長青的質問,十二輕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一柄鋒銳的匕首。


    “交出你包袱中的令牌,賞你一個全屍。”


    屍字還未說完,十二便似一頭迅猛的獵豹,合身撲上。


    手中的匕首藏在右臂之下,宛如伺機待發的獠牙。


    鏗!


    劍與匕首,刹那碰撞,火光迸發。


    十二倒退一步,而長青則倒退三步。


    “此人怕是已邁入氣血境,論體魄我不如他。”一劍逼退十二,周長青的心中一凜。


    但在劍術神通之中,他整個人卻極為理智冷靜,並未出現絲毫驚慌之色。


    反而從方才的碰撞之中,得知了這跟蹤之人的大致實力。


    “不是花架子。”


    同樣,一劍之後,偷襲未得手的十二心中一凜,眼中的輕視刹那消散。


    尤其是其目光對上周長青那清澈冷靜的眸子之時,心中再無僥幸。


    甚至,有一絲說不出的心悸之意,浮上心頭。


    此人手中雖無老道的劍繭,但握住那劍,卻給他一種人劍合一的感覺。


    當真是詭異。


    不過此時,卻容不得他作旁思,因為那書生已經合劍衝了上來。


    一寸短,一寸險。


    此時若退,有死無生。


    作為常年殺戮的大寇,十二深知這一點,迎著冷冽的劍光,不退反進,便要再次合身撲上。


    隻要進入匕首的攻擊範圍,他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弄死這藏拙的書生。


    一寸長,一寸強。


    周長青又豈能不知這其中兇險,說到底他不過是第一次與人搏殺,手中長劍豈能輕易鬆懈。


    劍心通明,映照已身。


    於周長青的眼中,此刻隻有手中這劍,眼前這人,以及一切可以利用斬殺此人之物。


    鏗、鏗、鏗!


    劍光森寒,看似簡單的劍招,卻在婉轉之間化作片片劍幕。


    僅僅隻是一個唿吸的時間,十二便已大汗淋漓,難已自持。


    這書生劍法之高,讓人駭人聽聞。


    唰!


    便在這時,十二隻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一絲冰冷於脖間之處劃過,血線綻放。


    刹那之間,已是鮮血橫流。


    哐當!


    手中匕首落地,十二雙手捂著脖子,但卻堵不住那滲透指間的血,無力的跪倒在地。


    “你......逃不了的。”


    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十二雙眸猩紅的看著周長青,眼中充滿了怨毒之色。


    若非這書生的扮相太過出色,他的情報絕對不會相差如此之大。


    誰能知道,此人看似惺忪平常,但握劍之後,會有如此強烈的反差。


    “說到底,我大意了。”一念即此,十二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嘭!


    一紙黃符,一堆徐徐燃燒的火焰。


    摸屍,走人。


    手持長劍的周長青,行事意外的老道。


    “人死之後,氣象立刻便就消散。”收起望氣術,周長青走出了僻靜的小巷。


    方才一戰,雖然簡短,卻極為兇險。


    好在,活著的人是他。


    不過從此人方才的話語,他卻得出幾個結論。


    第一,此人怕是多有同夥正在趕來。


    第二,這夥人的目標,是那山洞之中,古屍體內的金色令牌。


    但那令牌的主人,卻不是中原人士。


    異族。


    就不知,是否與如今頻頻進犯邊疆的蠻金有關。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找到那虎山君除之為好。


    畢竟此人能在這城中隱匿,且又能快速的通過縣衙的消息,推算出他和二牛的存在。


    若說這官府可以依靠,周長青心中是打了一個問號的。


    好在方才引此人來這裏的路上,耽誤了些時間。


    從方才交手,此人行事之老練的情況來看,多半已將他藏有令牌之事的消息傳了出去。


    如此,到不會牽連到他人。


    半個時辰後,周長青利用從此人身上所得的銀兩買了一匹黃鬃馬之後,向城外而去。


    說來可笑,明明城外有朝廷發布的飼馬令,他卻還能從城中買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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