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萬枝當即就氣紅了眼,衝動之下,甩鞭子就要打人。


    然後便是與蘇羽澈徹底大鬧了一場,跑迴了慕容府。


    慕容久久聽到這裏,她何等的玲瓏心思,若說她不了解旁人,但對蘇羽澈的脾氣卻是了解一二,他絕非那種荒唐的人。


    隻是,她要不要將這層窗戶紙捅破呢?


    此時此刻的公主府。


    蘇羽澈早已在第一時間穿戴整齊,將那與他做了一場戲的丫鬟,打發了出去,麵上直日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直勾勾的看了眼門前。


    那華衣美服,卻鳳眸含威的婦人。


    “母親。”


    立陽長公主冷冷一笑,雍容的麵上,如一副華貴的珠飾,透著碎人的清光,道:“我兒長大了呀,如今都學會算計自己人了?”


    蘇羽澈皺了皺眉,不管他在外名聲如何,但在府裏,她對自己的這位母親,都是打心眼裏敬畏的。


    極少拂逆。


    但今日,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順從,“不管您說什麽,我都絕不會娶花萬枝為妻,您答應了也不行。”


    立陽長公主一瞬不瞬的望著,屋內,那不同往日,略顯頹廢的兒子。


    口氣一如剛才的問:“她不夠好嗎?可是在母親看來,她的性子極好,還是說,澈兒你心裏有人了?那個慕容久久?”


    雖然他從未提過,但知子莫若母,何嚐不知他曾動了心思,隻是那女子卻成了他人的枕邊妻。


    “不,跟別人沒有關係。”


    卻見蘇羽澈有些糾結的搖了搖頭,“……最近冬月的情況,兒子都看在眼裏,我做了冬月二十年的逍遙魔王,如今如何還能在繼續這樣閑散下去……兒女情長之事,請恕兒子現在無暇理會。”


    蘇羽澈曾預料過冬月會因太子內亂,但秦王府的突然叛亂,瞬間令他對一切都瞬間改變了一切看法。


    或者說,那個胡鬧的蘇羽澈,終於成熟了。


    聞言。


    立陽長公主清冷的麵上,微微的動了一下。


    隨即她又笑了,隻是這次的笑,明顯含了三分的暖意,她淡淡一語,“我兒長大了,不貪玩了。”


    “母親……”


    蘇羽澈眼睛一亮,以為母親理解他了,卻見立陽長公主三分暖意的臉上,驟然再次襲上了淡淡的冰霜。


    “可那又如何,冬月世局亂不亂,與你又有何關係?”


    “我也是冬月的子民,”蘇羽澈蹙眉反駁,他忽然覺的,今日的母親似乎有哪裏微微的反常。


    “子民?哈哈……”


    立陽長公主冷冷一笑,“你父親已經為這個國家賠上了一條性命,你還想繼續賠上嗎?冬月的隱患,又豈是一日兩日埋下的,你以為憑你又能做什麽?”


    “母親,你說父親……”


    蘇羽澈卻是徹底驚愣了一下,因為,自他從小記事開始,他就從未聽過母親提起有關他父親的事。


    想不到。


    “罷了。”


    就見立陽長公主淡淡垂下眼簾,勾畫精致的鳳眸睫羽,此刻在她淡淡的深唿吸中,變的幾分抖顫。


    “遲早都會有這一日來的,澈兒,你記住,你不欠冬月什麽,相反,這二十年的逍遙自在,是冬月欠你的,也是母親對你人生唯一的饋贈,讓你無憂無慮的長大。”


    “那麽自今日之後,你便開始走你父親為你安排的人生吧,沒能活著迴到蘇家,一直是你父親最大的遺憾。”


    蘇家!


    蘇羽澈微微睜大了眼,因為蘇這個姓氏,在普通不過了,百姓普遍都有,所以從小到大很少想過自己的姓氏問題。


    可今日,他的這個蘇,似乎並不同於旁人的蘇字。


    大概一切來的太快,蘇羽澈唿吸有些緊促,目光微有些呆滯的望著母親,緩緩遞過來的一張玉牌。


    “你父親本是川南蘇家的遊子,遊曆之期一滿,便可歸家,但他卻因為我,留在了冬月,最後又因為冬月的事,讓他永遠都歸不得家……這是他最後留給你的東西,也是他為你做出的安排。”


    迴到蘇家吧,那才是蘇家遊子的歸屬。


    立陽長公主,素來雍容冷硬的眸中,這一刻忽然湧出一行清淚,這淚是為那個少年時,與她把臂遊曆江湖,那總是在春日的槐花屬下,倚劍而立,對她痞痞而笑的男子。


    若她沒有生在帝王家,那該多好。


    可惜已經無從迴頭。


    ……


    這一日,天空陰沉沉的。


    但繁華寬闊的街道,依舊遍地鋪滿了喜慶的紙花,因為今日對冬月而言,是一件大喜之日。


    帝王整數壽辰。


    沿街放鞭炮共和的百姓們,似乎還都不知道秦王府叛亂,整個暗藏在帝王奏折下的朝局,早已不知何時,呈現出了一片崩天之勢。


    第248:太子作亂


    慕容久久原以為成坤帝會放棄他的這個五十大壽,但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古人對整數壽辰的篤信,和執迷。


    故,才會造成清晨的第一莊慘劇。


    數百刺客從天而降,將如往常上朝的大臣們,幾乎以自殺的方式,毀滅般瘋狂刺殺,就算由楚王帶領的禁衛軍。


    僅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就趕到了現場,擒殺刺客,可饒是如此,現場傷亡也頗為慘重,而這絕對是冬月開國,甚至有史以來,發生的最大的事,震驚朝野。


    如果說這是太子君昔送給成坤帝的第一份壽辰賀禮,那麽平城豎旗叛亂的奏折,則是第二份。


    “陛下,不好了,城南突然天降大火,撲之不滅,眼看就要就要燒成了一片,有百姓妖言惑眾說……”


    “陛下,大事不好,城北有大批暴民擁入京城作亂……”


    成坤帝幾乎氣的吐血。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才忽然發現,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原以為,君昔會奪他的位。


    至少他會將冬月,當成自己的江山一樣愛護,沒想到,他毀起來,居然也這樣的決絕。


    “啪……”


    奏折被怒極的成坤帝,一把狠狠的拍在桌案上,幾乎嘶吼著道:“誅殺太子,不惜任何代價,殺了那個逆子。”


    “不勞父皇費心了,兒臣已經來了。”


    禦書房外,太子君昔,一如過去,一身威嚴尊貴的儲君袍服,白皙英俊,似男似女的瑰麗麵容上,哧著如鋒刃般,殘酷嗜血的笑意。


    幽冷的望著略顯狼狽的成坤帝。


    “你這個逆子……平城舉旗作亂,京中的暴民,都是你做出來的,對不對……”成坤帝冷聲叱嗬。


    君昔滿目嘲諷的連連搖頭,彷如對他這個父親,充滿了鄙夷一般,“兒臣哪有這般本事,難道這都不是父皇自己做的嗎?長久以來,您眼高過頂,閉目塞聽,任憑四方貪官作亂,百姓苦不堪言,自然作亂,您派遣兒臣平亂,兒臣才書學淺,不堪大用,隻好用最簡單的法子,為您粉飾太平,如今粉飾不下去了,暴民自然要入京來親自問問天子,可知道他們的家鄉,已經數月哀鴻遍野,但京城卻是大肆操辦壽宴……”


    “住口,你這個逆子……”


    成坤帝幾乎氣的目瞪欲裂,他怎麽就生了個這麽個逆子。


    “父皇不信嗎?”


    君昔緩緩笑開了唇畔,淡淡道:“那您就要去問您的中州府大人了,不過可惜,他剛才已經被兒臣手刃了,這等欺上瞞下的逆賊,也就父皇這種蠢貨養得出來,早該血濺當場了。”


    “你……”


    成坤帝袖中的拳掌已經握的咯咯直響,獰聲嘶吼著便道:“還不快將這逆子給我殺了,殺了!”


    “是。”


    內宮禁衛軍,一聲應諾。


    但太子君昔又豈是孤身來的,隻見他漫不經心的微微側頭,道:“百裏天機,現在可以殺掉那個人了。”


    “好。”


    一名白衣嬌俏的少女,此刻正乖巧的站在君昔的身側,聞言,立刻天真爛漫的笑了起來,像是個不晦世事的孩子。


    這幾日,她都住在太子府,日日都能看見君昔,已經是她最高興的事情了,所以君昔讓她做什麽,她都會做。


    “君昔,你放心,我這次再也不會失手了。”


    百裏天機白皙精致的臉上,信誓旦旦的保證,然後她優雅的唇角,開始越發笑的詭異,這幾乎是她要殺人前的一種征兆。


    就在下一刻,她輕盈的身段,已經猛然拔地而起,猶如白日的一道驚鴻,勢不可擋的朝著成坤帝的方向衝去。


    而保護成坤帝的禁衛軍,似乎對這道身影半點也不陌生,因為就在前不久,此女便殺進過皇宮。


    “是她!”


    饒是成坤帝被保護的如鐵桶一般,也不禁被嚇的麵如土灰,他可不會忘記,此女上次可是險些要了他的命。


    “楚王何在?”


    “殺……”


    “啊……”


    紛亂的殺戮,轉瞬及至。


    百裏天機看似隻是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姑娘,但她的殺伐手段卻與她的外形,完全不成正比。


    那些被精挑細選的皇室禁衛軍,在她的手上幾乎都過不了兩招之式,轉瞬間,已血染了遍地。


    就連她那無暇的白衣,也被侵染了半身。


    但百裏天機仿佛天生嗜殺一般,她在麵對流血與死亡的時候,眼底迸發出的,不是殺意,而是一種比殺意更兇狠的亢奮。


    不得不說,殺戮中的百裏天機,渾身上下都在沸騰著一種恐怖的魔氣,步步踏血,幾乎轉眼就衝到了近前。


    “妖女。”


    一聲叱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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