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必然謹遵教誨。”


    油燈驟然熄滅。


    周圍在次重新化作一片黑暗。


    ……


    轉眼天明。


    慕容久久正睡的迷糊,就被一聲驚叫攪醒,睜開眼,就見寧兒一臉震驚的站在門前,不敢置信的望著屋內的遍地狼藉。


    “小姐!”


    “放心,沒進賊,昨晚搜查過就這樣了,”慕容久久懶洋洋的從榻上坐起身,提醒的道。


    聞言,寧兒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大怒道:“她們實在太過分了,哪有這麽搜查的,分明是土匪……”


    “她們何時對我們良善過了?行了,別收拾了,先服侍我起身吧,”慕容久久跟沒事人似得,從淩亂的被褥間,站了起來。


    但心裏,卻是已經有了思量。


    這口惡氣,不出怎麽行。


    第014:開始紮刺


    寧兒見慕容久久如此,縱憋著一肚子火,也沒在說什麽了,上前就侍奉著慕容久久穿起了衣服。


    穿戴整齊,隨便洗了一把臉。


    慕容久久就帶著寧兒出門了。


    壽安堂內。


    今日請安之人,竟是難得的齊整,就連平日極少露臉的梅姨娘與沈姨娘,也在坐著,大夫人連續裝病幾日,今日也不得不來請一聲安。


    慕容子妍跟慕容子青這兩個孫女,自是都沒缺席。


    反倒,顯得慕容久久來的最遲。


    “孫女給祖母請安,見過母親。”


    “起來吧。”


    老夫人似乎永遠都是那副樣子,不溫不火的淡淡掃視著眾人。


    “咦,大姐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慕容子青年紀最小,狀似不懂,滿臉關切的問了一句。


    慕容久久勉強一笑,“昨晚上院子裏鬧賊,自是沒睡好,也辛苦了母親,連夜親自帶著人搜查院子,三妹可也受了驚嚇?”


    慕容子青搖頭,“聽是聽到了,不過並沒有受到驚擾。”


    “原來如此,看來就我是個操心的命,有點風吹草動就惶惶不可終日,那及得上兩位妹妹,搜查的婆子都到進了屋,還能心如止水。”


    她今日似乎分外的健談。


    慕容子妍冷眼看著這二人,一問一答,眸光看似平靜,但在望向慕容久久那張睡眠不足,卻平和的臉時,還是會有幾分不甘。


    想必昨日計劃失策,她心裏也是不甘的。


    “咳咳,”蘇氏故作無意的清了清嗓子,偽善的安撫道:“久久啊,我也正跟你祖母說道此事呢,昨日,你受委屈了,母親失察對你不起了。”


    “母親言重了。”


    慕容久久趕忙推辭,“說起來,久久今日還有一件事,請求母親做主,還望母親允準。”


    聞言。


    蘇氏眉頭一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剛為昨夜的事,暫且放低了姿態,她就有事相求,還沒完沒了了。


    心裏雖有怒,但蘇氏麵上依舊笑盈盈的。


    “說來聽聽,”想從她蘇玉蘭的手裏占便宜,還不是那麽容易的。


    慕容久久一笑,“久久昨夜半夜沒睡好,思來想去,覺的母親昨夜說的話,實在有道理,久久是相府的嫡長女,也是相府對外的臉麵,所以絕不容有失。”


    “但是,昨夜我相府卻摸進了賊人,而偏偏還摸進了久久的院子,於是久久就想啊,那賊人為何不摸二妹的院子,不摸三妹的院子,偏偏就進了久久的院子,後來久久想明白了,原來是久久的院子太偏僻。”


    “也幸好昨日母親洞察的及時,將那賊人驚走,否則後果真真是不堪設想,所以,今日久久鬥膽,希望母親給久久準備一個不偏僻的院子,否則久久改日在遇到昨夜的事,怕是在沒這麽好的運氣,到時候若汙了我相府的名譽,那母親豈不是也要跟著被連累,您說是這個理嗎?”


    洋洋灑灑,這麽一番話說下來。


    一屋子裏的人,不自覺的都愣了一下,暗讚這一直默默無聞的大小姐,今日竟有如此口才,如此膽量。


    蘇氏雖一直在笑,卻笑不達眼底。


    心中更是冷哧,換一座院子,你也配。


    嘴上正欲迴答。


    就見桂嬤嬤提著瓷質的小壺,正上前來給坐上的老夫人,敘上新茶,卻不知怎麽的,腳下一個沒走好,竟是跌了一跤。


    慕容久久距離桂嬤嬤最近,匆忙之下,隨手就扶了一把。


    可不扶還好,一扶。


    “撕拉……”


    好好的衣衫,瞬間就從腋下,扯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了裏麵的內衫。


    桂嬤嬤提著瓷質小壺,堪堪站穩,可卻是被慕容久久這突然撕裂的衣袖,給嚇了一大跳,“哎呀,大小姐,您的衣服……”


    慕容久久似乎也沒想到,這衣服這麽不結實,嚇的趕忙就收迴了胳膊,手忙腳亂的就要遮羞。


    “怎麽迴事?成何體統。”


    堂上一直不咋言語的老夫人羅氏,冷冷一語,似是極為不悅,慕容久久的人前失態。


    “孫女該死。”


    慕容久久自責的低下了頭。


    卻是沈姨娘,狐疑的看著慕容久久,低聲道:“大小姐這衣服,似是不合身吧?而且這料子,也是幾年前的了……”


    其實從剛才慕容久久一進門,所有人就都看出來了,隻是事不關己,心照不宣而已。


    不然堂堂相府大小姐,穿這麽一身不值錢的衣裳,傳出去也沒人信啊。


    聞言。


    老夫人羅氏,更是冷下了臉,怪責道:“久久,你今日是怎麽迴事?好好的穿這麽一身舊衣做什麽?平白的丟人現眼來的嗎?”


    慕容久久趕忙從小凳上就坐了起來,麵有慌色的解釋道:“祖母息怒,還請孫女解釋。”


    “那你便好好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麽迴事,沒得,還當我相府苛待你這嫡出的閨女,”老夫人口氣不善的道。


    而這話。


    看似隨意,但聽在蘇氏的耳中,卻徒然變了臉色。


    “祖母息怒,不是孫女故意穿這種衣衫,實在是今年剛裁的衣服,連著穿了三日,送去了清洗,而去年裁的,又被昨夜搜查的婆子們,從衣櫥裏扯出來,慌亂中,踩了好幾個鞋底印子,孫女實在羞於穿出門,才挑了兩年前的舊衣,也是久久唯一還能穿得上身的衣服。”


    “胡說八道。”


    老夫人的臉色,無疑更黑了幾分。


    “我老婆子雖多年不掌家,但也知道這院子裏規矩,嫡出女兒,每季都能分到五套新裁的衣裳,庶女是四套,就連體麵點的丫鬟也有兩套,你卻說你沒得穿,難不成,今年新裁下的五套衣衫,都送去洗了不成?”


    老夫人疾言厲色的一罵。


    不見慕容久久變色,蘇氏卻是麵色大變,伏在膝上的手,都不禁顫了起來。


    “嫡女有五套新裁的衣裳,孫女怎麽不知道?每年每季,不都隻有一套嗎?”慕容久久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臉驚駭的反問。


    桂嬤嬤聞言,似是不忍,提醒道:“大小姐,老夫人沒說錯,是五套。”


    慕容久久依舊保持一臉的驚駭,似乎並不相信,睜著茫然的雙眼,求救似得,就轉向了一身綾羅的慕容子妍。


    “二妹,大姐最信你了,你我同為嫡出,每年每季,當真是分得五套新裁的衣衫?”


    慕容子妍被問的一愣,她實在沒想到,慕容久久居然會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眼神,來問她,而她自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能說沒有嗎?


    一時間,她一張白皙的小臉,硬是憋成了綠色。


    第015:繼續紮刺


    “三妹,你是庶出,每年每季,可都分得了四套新裁的衣裳?”慕容久久仿佛還是不甘心,又問向了慕容子青。


    慕容子青雖年幼,但也是小人精,如何感知不到周圍的氣氛,一時也被問住了。


    “久久,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沒有分得五套新裁的衣衫嗎?”老夫人麵色逐漸隴上了寒意。


    慕容久久整個人,仿佛心灰意冷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眼底硬是還擠出了一層水霧,哽咽道:“久久每年每季隻有一套新衣可換,原以為,妹妹們那麽多漂亮的衣裳,都是由親生母親貼補的,久久沒有親生母親,所以沒有貼補,不想,竟是母親不待見久久,不願意給久久。”


    這話說的可憐巴巴,好不孤苦。


    但蘇氏聞言,卻是險些一口老血噴出。


    “母親,此事兒媳實在疏忽,定是那群吃裏扒外的狗奴才,見久久平日不愛出來見人,才故意克扣了,迴去之後,兒媳必然重重的嚴懲,在不敢怠慢了久久……在說,也怪久久這孩子,有了委屈,都不懂得告訴我這主母,才會被那幫狗奴才騎在了脖子上呀。”


    蘇氏趕忙出來解釋。


    表情雖慌,但心裏更多的卻是惱恨。


    她苛待慕容久久,這老太婆不可能不知道,今日根本就是合起夥來坐戲,隻是她想不通,羅氏過去從不插手後宅之事,但自從上次楚王府退婚,這老不死的就開始頻頻插手她的事。


    才助長了慕容久久這小賤人的膽量,敢伸手跟她討要東西,過去就是借她一個膽,也不敢。


    “祖母,定是有惡奴從中搞鬼,母親不是那樣的人,在說,這些年,母親治家嚴謹,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慕容子妍也跟著蘇氏幫腔。


    但老夫人卻沉默了,唯有一雙幽沉幽沉的眸子,冷不丁望著蘇氏。


    良久。


    才道:“玉蘭啊,既然你說是惡奴克扣,那就把那惡奴交上來,老婆子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惡奴,敢這麽欺負我相府的當家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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