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九等人迴到治安軍第一軍駐濟南辦事處,進入了他們的客房。


    高九之所以會暫時選擇在這裏藏身,一方麵是因為這裏相對安全,另一方麵他是不希望萬一自己暴露了,牽連到蕭公館、地下黨聯絡站或者軍統聯絡站。


    休息了片刻之後,高九卸下了臉上的化妝,又重新化妝了起來。


    高九出手極少有失誤的時候,今天沒有打掉鬼子的電台測向車,寧文和寧武的心情都有些不好,他們擔心高九心裏不痛快,想安慰高九,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寧文心細,看到高九在那裏化妝,卻沒有讓他們二人一起化妝,猜到了高九要獨自行動。他擔心高九一個人出去冒險,於是說道:“九爺,你要去哪裏,帶上俺們一起去吧。”


    寧武雖然不如寧文心細,卻也不是個笨人,聽到寧文這樣說,他也明白了過來,他站起來說道:“九爺,無論幹什麽,俺們都跟你一起去。”


    他們想的沒錯,在接下來的行動中,高九決定由自己一個人來完成。他很清楚,這次未遂的襲擊已經驚動了鬼子,鬼子一定會嚴加防範的。他不是信不過寧文和寧武,而是要保護他們。城裏不同於鄉下和野外,在形勢不好的時候,可以從容撤退。在濟南城裏,寧武和寧武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一旦被日本人發現,他們很難擺脫日本人的圍攻。


    高九在濟南城裏生活過很多年,他又長期擔任司機,有記路的習慣,對濟南城大部分地區都十分熟悉。再加上自己超凡的身手,即使與敵人交火,他也有把握能夠迅速的擺脫敵人。


    高九明白寧文和寧武兄弟二人的心意,他停下自己的動作,轉過頭來說道:“你們的心意我明白,如果是在山裏,我一定會讓你們出手的。在這裏你們不熟悉地形,就不要去了。”


    說到這裏?他為了阻止這兄弟二人繼續請求?幹脆說道:“你們難道信不過我的身手嗎?”


    聽到高九這樣說,兄弟二人明白了高九的心意?知道他是關愛自己兄弟二人?不想讓他們去冒險,而且他們也清楚?自己的身手跟九爺之間的差距,搞不好會成為九爺的累贅?兄弟二人也就不再爭辯了。


    寧武望著高九?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寧文也笑了起來,他一邊笑,還一邊用手指指著高九的臉。


    高九對著鏡子一看?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他正在化妝,這次用的是連鬢胡子,剛才因為跟他們兄弟二人說話,一邊的胡子粘的歪了,一端還沒有粘住?掛在那裏顯得十分滑稽。


    高九這次出門沒有開車,出了辦事處的大門之後?叫了一輛黃包車,前往日本憲兵司令部。


    經過了這次事件之後?高九愈發的小心了起來。


    軍統方麵和地下黨方麵在黃包車夫中,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線?日偽方麵同樣也會在黃包車夫中安插自己的眼線。


    為了不引起黃包車夫的懷疑?高九連續換了三輛黃包車?從不同的方向圍著憲兵司令部轉了好幾圈兒。這才把憲兵司令部周圍的地形全部查看清楚了。


    高九在經過憲兵司令部三個大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日軍沒有特別增加崗哨,人員進出也十分平常。


    高九從大門望進去,也看不到電台測向車的身影。


    高九搞不清楚憲兵司令部裏麵的情況,他決定去地下黨的聯絡站,看看他們能夠提供什麽幫助。


    這時,在酒井東一郎的辦公室裏,特高課電台偵聽組的組長前來報告,說現在濟南城裏不明的電訊信號,活動異常頻繁。要是以往,他根本就不用請示,就會直接派出電台測向車前去偵查。今天電台測向車遭遇了襲擊,他此時並不知道酒井東一郎是如何安排的,收聽到了可疑的電台信號之後,他職責所在,特地前來請示是否出動電台測向車。


    酒井東一郎和濱田義至已經商量好了對付高九的辦法,他說道:“這幾天電台測向車暫時就不出去了,什麽時候可以外出,我會派人通知你的。”


    “哈依。”電台偵聽組長應答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酒井東一郎和濱田義至也離開了辦公室,來到了憲兵隊,親自指導憲兵隊部署對高九設置陷阱。


    根據濱田義至的建議,這次對付高九,全部使用憲兵隊的人,他們彼此之間都互相熟悉,可以有效的防止高九化裝成日軍進行滲透。憲兵隊已經接到了命令,凡是試圖靠近電台測向車的人,憲兵隊都要上前進行盤查,如遇反抗,可以當場格殺。


    在憲兵隊中挑選了20名神槍手,兩人一組分別布置在辦公樓的樓頂、高層的房間,從各個角度包圍著電台測向車,隻要有可疑目標出現,即可當場將其擊殺。


    除了340名憲兵隊的人以外,特高課直屬行行動隊的21名特工人員,分成四個組,部署在憲兵隊外圍的四幢高層建築物中,發現高九之後,全力對其追殺。


    對於電台測向車本身,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他們用粗大的鐵鏈纏住了車輪和車軸,防止高九利用電台測向車逃走。


    高九神出鬼沒,為了防止他采取意想不到的手段滲透進來,在電台測向車裏麵還埋伏了四名日軍老兵,每人攜帶兩把二十響駁殼槍,準備在高九靠近時將其射殺。


    酒井東一郎和濱田義至絞盡腦汁,把能夠想到的漏洞,都做了周密的安排。


    一切部署得當之後,二人都感到很滿意,就等著高九前來送死了。


    酒井東一郎和濱田義至迴到了特高課的辦公室之後,濱田義至總感到哪裏還有些不對勁兒,為了對付高九,他以前想過了很多種辦法,但是結果總是出乎他的預料,可以說遭受了慘敗。這一次,他心裏仍然沒有底兒。他皺著眉頭,努力地思索著,檢查還有什麽漏洞沒有。


    酒井東一郎迴想起上次濱崎步的事情,當時采取的安保措施同樣是十分嚴格,而且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為萬無一失,可是最終仍然阻止不了高九殺掉了濱崎步。這次的安保措施,就一定能夠阻止高九嗎?


    酒井東一郎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高九還能有什麽辦法突破重重圍困,來炸毀電台測向車。他問道:“高九還有什麽弱點?”


    濱田義至仔細的迴想,實在是想不出來了,於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酒井東一郎心情有些煩躁,他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電鈴。一名值班的少尉軍官走了進來,他恭敬地問道:“課長閣下,有何吩咐?”


    酒井東一郎說道:“你叫人送一桌酒菜到我的辦公室來,另外找兩個藝妓過來。”


    由於晚上要開展行動,他和濱田義至今天是不會離開這裏的,因此晚飯也在辦公室裏將就了。


    濱田義至聽到酒井東一郎提起藝妓,忽然感到眼前一亮。等到那個少尉離開後。他說道:“課長擱下,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初我在第63聯隊時候,高九曾經潛入第63聯隊聯隊部,殺害了聯隊長田中大佐閣下。當時跟田中大佐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卻安然無恙。而且,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高九有過殺害女人的事情。我覺得,高九九或許憐香惜玉,這應該也是他的一個弱點。”


    “喲西!如果這個高九這樣愚蠢,那麽我們就多了一個對付他的辦法。”


    兩個人經過商量之後,決定讓特高課裏的五名女特務偽裝普通的婦女,攜帶手槍和手雷,分布在靠近電台測向車的那幾個房間裏。如果遇到高九,可以利用高九這個弱點,趁其不備對其進行刺殺。


    軍統濟南站聯絡點。


    寧文離開聯絡點,去通知高九之後,徐忠明等人派出了不少的軍統特務,探聽高九襲擊行動的效果。當聽到街頭的爆炸聲之後,在附近的軍統特務就趕到了現場。他們看到現場有不少日軍的屍體,但是電台測向車卻完好無損地停在那裏。


    很顯然,高九的這次行動失敗了。他們就趕迴聯絡點,向徐忠明進行了匯報。


    徐忠明和周名山都很擔心高九的安全。周名山關切地問道:“高兄弟他沒事兒吧?”


    軍統特務說道:“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九爺他們已經安全地撤離了。”


    徐忠明鬆了口氣,說道:“老周,想不到高兄弟也有失手的時候,你說他接下來會怎麽辦?”


    周名山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高兄弟這次失手是因為什麽原因?不過,他曆來信諾如山,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我猜想,他很快還會再次采取行動的。”


    徐忠明說道:“經過了這次襲擊事件,日本人一定會加強防備,他們的電台測向車最近恐怕不會出來了,高兄弟要想打掉電台測向車,難度就要大多了。你說他會不會直接去日本憲兵司令部,在那裏炸毀電台側方車?”


    周名山曾經跟著高九,一起潛入過日軍第63聯隊進行暗殺,他也是這樣認為的,他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覺得高兄弟八成會這樣做的。”


    徐忠明有些擔憂的說道:“咱們能想到這一點,日本人應該也能想到,他們恐怕會在憲兵隊裏設下陷阱,等著高兄弟去自投羅網。你看,咱們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


    周名山輕鬆笑了一下,他說道:“現在高兄弟到底在哪裏?咱們也不知道,就是想通知她也通知不了。不過,高兄弟雖然敢於冒險,但他卻不是一個莽撞之人。無論他采取什麽樣的行動,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就像是這次行動一樣,他雖然沒有打掉鬼子的電台測向車,但是卻能夠安然無樣的撤離現場。因此,我覺得咱們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不過,站長,我倒是有個想法。假如高兄弟真的去憲兵隊采取行動,咱們是不是能夠幫個場子?”


    徐忠明點了點頭,說道:“高兄弟是仗義之人,咱們軍統濟南站也不是薄情寡義之輩。更何況,這次打掉電台測用車也是為了咱們濟南站,這個場子咱們是一定要綁的。


    你安排一下,讓行動隊的弟兄們做好準備,提前選好攻擊目標。隻要聽到高兄弟行動的爆炸聲,就對日偽軍發起攻擊,掩護高兄弟安全撤退。”


    地下黨聯絡點。


    地下黨方麵聽到了街頭的爆炸聲之後,在附近活動的人員也趕到了現場,此時已經將消息報告給了地下黨負責人。


    自從高九離開之後,薑小妹心中一直掛念著他。聽說他這次失手了,心中十分焦急。看到高九平安迴來了,她的心才安定了下來。不過她仍然很激動,如果沒有地下黨等人在場,她一定會撲進高九的懷裏的。她急切的問道:“九哥,你沒事兒吧?”


    高九笑吟吟的說道:“別擔心,我這不好好的嗎?”


    薑小妹說道:“九哥,你們大白天就在街頭行動,這也太冒險了。下次再行動的時候,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高九向地下黨負責人說了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因,接著詢問了日本憲兵隊裏麵的情況。憲兵隊現在所在的院子,在日本人到來之前,原來是山東省政府水利廳所在的院子。地下黨負責人曾經去過幾次,他就給高九畫了一張院子裏麵建築布局的草圖。


    薑小妹猜到了高九要進入憲兵隊裏麵,去炸迴電台側向車,她愈發的感到擔心。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了高九的胳膊,可是她卻沒有勸阻高九,隻是說道:“九哥,我也熟悉濟南城的情況,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高九輕輕拍拍她的手背,笑道:“妹子,別擔心。你最了解我的身手了,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這次行動,你們所有的人都不要參加。濟南城我熟的很,小鬼子奈何不了我的。”


    薑小妹真的很了解高九,她知道勸阻不了高九。盡管她心中十分擔憂,也隻是說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點兒。”


    高九對地下黨負責人說道:“最近鬼子的電台測向車是不會出來的,你們可以放心大膽的進行電報聯絡。”


    隨後,高九就告辭離開了。


    薑小妹送高九出門,地下黨負責人知道人家有悄悄話要說,自覺的沒有跟出去。


    薑小妹陪著高九默默地向前走去,到了大門口的時候,高九說道:“妹子,我走了。”


    薑小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高九轉過身去,伸手要打開大門。


    就在這時,薑小妹從背後抱住了高九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後背上,淚水瞬間就打濕了高九的衣服。


    高九待著沒動,片刻之後,他輕輕的掙脫了薑小妹的擁抱,轉過身來,望著薑小妹那張梨花帶雨的麵孔,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秀發。微笑著說道:“放心吧!沒事兒的。”


    薑小妹露出了笑臉,晶瑩的淚花宛如花朵生的露珠,她撒嬌地說道:“平安迴來,帶我去看電影。”


    高九笑道:“一定。”說完轉身離開了。


    薑小妹沒有送出門外,她關上了大門,淚水卻忍不住再次流淌了下來。原本薑小妹是一個十分灑脫的女孩兒,自從心有所屬之後,慢慢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擦幹了眼淚,迴到了房間裏。她對地下黨負責人說道:“鬼子的憲兵隊一定會有防備的,我不能眼看著九哥一個人出生入死,我是一定要幫他的忙的。”


    地下黨負責人莊重得說道:“高先生為我黨的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組織上一定不會讓他孤軍奮戰的。咱們現在就做好準備,等到高先生采取行動的時候,咱們也采取行動,掩護他安全撤退。”


    憲兵司令部特高課。酒井東一郎和濱田義至心中有事兒,在他們看來平時精彩的藝妓表演,現在也索然無味。他們打發走了藝妓,倉促的吃完了晚飯,再次去現場進行了檢查。在確定萬無一失之後,二人又迴到了辦公室裏,等著高九的出現。


    今天下午,下了一場小雨,雖然時間短暫,天色卻一直陰沉著。


    到了晚上11點,天色已經十分黑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高九背著背包,悄悄地來到了日本憲兵隊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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