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迴桃花山的路上,高九、王占奎、寧文,寧武和李小山分別駕駛著一輛日軍的軍用卡車,裝載著物資朝著桃園鎮方向行進。目前這些人裏頭,隻有他們幾個人會開車。


    自從高九去了武漢之後,薑小妹一直沒有機會見到高九。好不容易見麵了,又是那麽多人在一起,連個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高九開車,薑小妹就坐進了駕駛室。駕駛室本來可以乘坐三個人,楊炯知道薑小妹有話要跟高九單獨說,他自覺的沒有進入駕駛室,而是騎著馬跟杜生喜在一起聊天兒。


    楊炯和杜生喜算是老熟人了,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桃園鎮。當時劉德富要強娶趙雪梅,高九帶著杜生喜等人,混進了劉德富和趙雪梅的結婚酒宴。楊炯當時是劉德富請來的賓客,算是杜生喜等人的俘虜。如今,他們共同走到抗日的道路上來了。


    在路上,楊炯跟杜生喜當談起當初相識時的情景,兩人都覺得十分有趣。


    楊炯說道:“四當家的,趙雪梅是個好女子,你真是有福氣啊。”


    杜生喜心裏美滋滋的,他感慨的說道:“是啊,俄當初跟著部隊離開了陝北,就到了山西,太原戰役後,部隊打散了,俄落進了鬼子的手中。後來就被九爺救了,然後就來到了桃花山。


    後來在桃園鎮遇見了雪梅,如今,就要跟她成婚了。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啊,嗬嗬!”


    兩人聊了一通趙雪梅,楊炯把話題轉到了薑小妹身上。


    楊炯問道:“四當家的,我們薑營長喜歡你們九爺,這些我們都能看出來。不知道九爺對薑營長有什麽想法?”


    楊炯是獨立營的政委,幹部戰士的婚戀問題,是他政治思想工作的重要的部分。


    當然了,楊炯關心薑小妹這件事情,也是出於戰友之間真摯的情感。他早看出來了薑小妹對高九一往情深,高九對薑小妹也很好,可是似乎不是像戀人那般的感情,反倒是兄妹之情更多一些。


    杜生喜是個粗啦啦的人,對於女人的事事情根本搞不清楚。高九跟蕭雅彤、林燕妮之間的事情,他一無所知。他覺得自己對趙雪梅好,趙雪梅對他很感激,然後倆人就走到一起了。他認為,高九跟薑小妹之間的情況,跟自己的差不多。


    他說道:“還能咋想?你看俄們九爺對你們營長多好,啥都想著她。俄看他們倆能成。”


    楊炯問道:“在桃花山的時候,平日裏九爺談到過我們薑營長嗎?”


    杜生喜說道:“提到過啊,俄們九爺什麽好事兒都會想著她的。


    你們獨立營沒有戰鬥經驗,每次打仗的時候,九爺如果覺得危險性不大,都會想著帶著你們獨立營,通過打仗盡快的成長起來。


    還有,不論他從哪兒弄來了武器彈藥和各種物資,也都想著給你們薑營長送去,對她多好啊!”


    楊炯問道:‘’除了這些事情,九爺還問過薑營長其他的什麽沒有?你們在一起開玩笑的時候,有沒有提過薑營長跟九爺的婚事兒?”


    杜生喜說道:“有啊。俄們一塊兒吃飯的時候,經常拿這件事跟九爺開玩笑呢。”


    楊炯問道:“九爺怎麽說的?”


    祝生喜想了想後說道:“九爺就是笑了笑,然後就說起了別的事情。”


    楊炯聽了微微搖頭。


    在楊炯的心目中,薑小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子,從私人感情來上來說,薑小妹喜歡高九,楊炯也希望高九能夠真心的喜歡薑小妹。


    從工作上來說,獨立營是薑小妹一手拉起來的,在獨立營裏,薑小妹有著崇高的地位。說句他心裏不願意接受的話,離開了薑小妹,他這個政委根本就調動不了獨立營。


    他希望薑小妹能夠順順當當的實現自己的心願。一方麵,薑小妹畢竟是女人,如果她的感情生活能夠順利,更容易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上來。


    另一方麵,高九如果能夠跟薑小妹成為一家人,有了他的關照,獨立營的日子就更好過了。


    楊炯是一個真誠的人,他是真心希望薑小妹能夠獲得幸福。


    薑小妹是黨員,高九的身份就比較複雜了。關於他們之間婚戀的問題,楊炯特地跟陳約翰討論過。他認為高九雖然名義上是土匪武裝的頭目。但是,他是一個真正的愛國的抗日英雄。薑小妹如果能夠和高九走到一起,是符合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要求的。


    陳約翰也讚成他的觀點,二人曾經聯名向濟南地下黨組織請示過這件事情。地下黨組織經過研究後,認為高九是一位可以爭取的抗日誌士。如果薑小妹和高九情投意合,地下黨組織可以批準他們結婚。


    楊炯雖然現在尚未成婚,但是他已經有了一個戀愛多年的女友,兩人情投意合,隻是由於戰爭的原因尚未成婚。


    楊炯對男女之間的事情看的比較細膩,聽到杜生喜說了一大堆,他總感覺到高九和薑小妹之間的感情,與真正的情侶之間的那種情感,好像還有些距離。


    他想了想說道:“四當家的,你馬上就要大婚了,然後就要過上有人心疼的好日子了。九爺也是孤身一人,需要有人照顧。我們薑營長喜歡九爺,你們山寨裏的幾位當家的,要幫著撮合撮合啊。”


    杜生喜說道;”那是自然,俄們山寨裏的幾位當家的,都覺得你們薑營長人長得好看,又聰明能幹,跟俄們九爺是天生的一對。馮秀才說給俄和雪梅完婚之後,然後就會去跟九爺正式談這件事情的。


    楊政委,你就放心吧。俄看俄們九爺跟你們薑營長一定能成。”


    楊炯沒有那麽樂觀。不過,他也希望能夠幫助薑小妹。他說道:“這就好,九爺是你們大當家的,他要是成婚了,你們的山寨就更加穩定了。”


    說到這裏,楊炯令人不易察覺的微微歎了口氣,就改換了其他的話題。


    薑小妹性情豪爽,在眾人麵前總是大大方方的,跟高九表現出十分親熱的樣子。可是,當二人真正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忽然感到有些害羞,當眾敢說的那些話,此時反而不敢開口了。


    高九開著車,從倒車鏡裏能夠看到薑小妹的表情,此時的薑小妹欲言又,她的臉忽然紅了,然後低下了頭去。


    高九微微一笑,說道:“妹子!給你的那支勃朗寧手槍喜歡嗎?”


    薑小妹說道:“喜歡啊!九哥,你總是想著我,謝謝你啦!”


    高九說道:“田川這個家夥,讓他把手槍送給你,他竟然忘了把槍套一塊兒送過來。等迴了桃花山,就把槍套給你。”


    這就算是有了開場白,兩人的話題大部分都是圍繞著關於獨立營發展壯大的事情。談起這些,薑小妹自然是侃侃而談,氣氛十分輕鬆。


    在談話的過程中,高九對薑小妹表現出了十分的關心。然而,薑小妹卻感到微微失望。


    高九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和她想要的那種關懷,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在薑小妹的心中,高九是一個心懷坦蕩的人,她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很快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然而在感情方麵,薑小妹卻始終看不透他。


    一路上,薑小妹好幾次想試探一下高九,可是她終於沒有提及這方麵的事情。就這樣,兩人像兄妹一般說說笑笑的,談得十分開心。


    關於婚姻的問題,高九現在根本就沒有考慮。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考慮這些問題,他跟這些女子們交往,襟懷坦蕩,一片至誠,這才能夠瀟灑自如。


    濱田義至僥幸逃生,還要感謝濱崎步。他借鑒了當初濱崎步和島田,從桃花山逃走的時候采取的辦法。


    濱田義至是個十分精明的人,當車隊第二次停下來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妙。


    他當時借口要去方便,下了車之後,就朝著車隊的後尾溜去。矢崎節三打了他一槍,沒有打著他,他就躲到了車底下。


    當時的天色尚未大亮,他就趁著混亂向路邊爬去。他的運氣不錯,看到了一條水溝,他就躲到了那裏。


    等到戰場上逐漸安靜了下來,他知道矢崎節三等人完蛋了。他跟高九打交道的時間長了,知道這家夥是個狠人,以前幾乎所有的戰鬥,都沒有留下活口。因此,他猜到了等到打掃戰場的時候,會有人過來補刀。


    他爬到了一具鬼子的屍體跟前,把他身上的血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就趴在水溝裏麵。水溝距離地麵大約有一米多,底下的水卻並不深,還不到半尺。


    他知道抗日軍都很稀罕武器彈藥,特地把指揮刀和王八盒子扔到了不遠處,想以此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當那位獨立營的戰士過來搜尋的時候,他就臉朝下趴在水裏,做出了已經死透了的樣子。結果他成功了。


    其實他並沒有想到,真正救了他一命的,是那位小戰士腳上的那雙新鞋。他真正應該感謝的是那雙鞋,或者感謝做這雙鞋的那位善良的山東姑娘。


    高九等人走後,他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公路上,攔截了一輛過路的偽軍運送物資的馬車,來到了平月縣城的日本憲兵隊。


    濱田義至首先打電話給酒井東一郎,酒井東一郎聽到這個消息,差一點再次吐血。


    酒井東一郎不敢向鬆田將軍報告,因為他就跟鬆田將軍在同一個辦公樓同一層樓上辦公,他可不想直接承受鬆田將軍的怒火。


    於是,酒井東一郎就讓兵濱田義至直接向鬆田將軍報告。好在這家夥離得鬆田將軍遠,鬆田將軍就是想打濱田義至的耳光,一時半會兒也夠不著。


    打完電話之後,濱田義至躺在憲兵隊給他安排的客房裏,考慮著如何才能夠交差。


    這次奔襲桃花山的計劃是他製定的,昨天晚上,一千五百多名大日本黃軍的勇士,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濟南城,一夜之間,就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個。如果他就這麽迴去,等待他的必然是上軍事法庭,或者讓他剖腹自盡。這兩條路他都不願意走,必須盡快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想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他一骨碌爬了起來,來到了憲兵隊長的辦公室。


    平月縣的憲兵隊長隻是一個大尉,麵對著濱田義至這樣一個中佐特高課的情報股長,他還是十分敬畏的。看到濱田義至進來,他急忙起身濱田義至敬禮。


    濱田義至說道:“你馬上給我準備一輛摩托車,我要前往濟南,親自向鬆田將軍匯報。”


    憲兵隊長不敢怠慢,馬上派了一輛摩托車,除了駕駛員以外,還派了一名士兵沿途保護他。


    濱田義至坐著摩托車,急匆匆的就出了縣城。


    就在他剛剛離開後不久,憲兵隊長接到了濟南憲兵司令部打來的電話,要求他們扣押濱田義至。此時已經晚了,濱田義至早已經離開了縣城。


    原來,第128旅團長奧保夫坐在辦公室裏生悶氣,他越想心裏越氣憤。他認為自己已經損失了這麽多人,就不能再背上這個碩大的黑鍋,他一定要找一個替罪羊。


    他馬上拿起電話,打給鬆田將軍,要求追究製定這次作戰計劃的責任人。


    日軍的這次損失太嚴重了,鬆天將軍也難以承擔這個責任。他為了給上上下下一個交代,決定把這口黑鍋直接扣在濱田義至的頭上。於是他就下令平月縣憲兵隊扣押濱田義至,把他押往濟南。等到了解清楚情況後,再根據情況對他進行審判,或者逼著他自盡,給上上下下一個交代。


    濱田義至正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才急忙從這裏逃離了。


    這就是這些鬼子們肮髒齷齪的卑鄙心思,與桃花山遊擊隊、獨立營、甚至是792團和濟南地下黨、軍統方麵之間的那種舍身忘死、團結奮戰親密無間的戰鬥友情,簡直是雲泥之別。


    濱田義至來到了濟鄭公路上,並沒有前往濟南,反而朝著相反的方向駛去。


    高九等人迴到了桃花山,剛剛走到桃花洞前麵的山穀的穀口,就看到趙雪梅等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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