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抱抱我嗎?”此時的梁雲軒神情極度崩潰,一個人跌倒躺在地上,手上的傷口被銀針挑開一條條的血口子,血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片片的猩紅。


    “怎麽,瞧不起我現在的懦弱嗎?嗬!”梁雲軒跪在地上,就在他準備站起來的瞬間,南宮玥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他擁到了懷裏,緊緊的抱著麵前的男子。


    “針刺在你的手上,這些年你受到的痛苦,親情的涼薄,飽受的屈辱,受到的虐待,死裏逃生的艱難,遊戲人生的表象,這些你都要牢牢地記在心裏。”


    “世上其實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迴事,針不刺到別人身上,他們就不知道有多痛,你現在心裏,眼裏,千瘡百孔,那麽,你就要讓對方知道你的痛,看到他們的痛苦哀嚎,他們才知道何為感同身受,讓你這十年的屈辱有一個發泄的出口,蟄伏這麽多年,你不就是為了懲罰他們的那一刻嗎?”


    “莫要悲傷,我來陪你走過這段時光,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會一路陪著你!”南宮玥抱著梁雲軒,目光堅定,隱隱有淚光閃爍。


    梁雲軒無言的倒在南宮玥的懷裏,微微的閉上了眸子,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受傷的手臂緊緊的攥著南宮玥的手臂,兩個人互相依偎著,在黑暗的夜裏,仿佛隻剩下彼此可以依靠,可以信任,可以把後背托付給對方,成為對方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你的傷口包紮好了,一個人冷靜思考一段時間吧,以後的路如何走下去,相信你會有自己的想法!”南宮玥站了起來,望著麵前沉默寡言的梁雲軒,輕輕站了起來,向著門外走去。


    月光涼涼的灑在窗欞上,留下一片淡薄的光影,倒映著梁雲軒孤單的身影。


    此時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倔強反叛的男孩子,麵對著重重的迷霧迷障,心中逐漸醞釀著風暴,期待自己可以快速的成長,可以看清楚麵前的迷霧,重見天日,突出重圍,卻苦於自己的能力不足,鬱鬱寡歡,一個人在迷霧裏痛苦的徘徊,來迴的碰撞,撞得遍體鱗傷,卻一直都在倔強的要求者自己不可以倒下。


    當太陽高高升起來的時候,打開宮門,刺目的陽光照射進來,梁雲軒微微的眯著眼睛,望著頭頂的烈日,右手在麵前微微的遮擋,才開始慢慢的適應麵前的環境。


    “不好了,大王,這昨天你剛剛把隨州的那些官員從大國舅的手裏救下來,今天大國舅就稱病不上朝,這一來,整個朝中所有的官員都沒來,您看看這情況?”梁平無奈的望著麵前的梁雲軒。


    “是嗎?既然大舅舅身子不適,那就讓他好好修養,什麽時候身子好了,什麽時候心情好了,再來上朝也不遲,隨他去。”梁雲軒冷笑著走迴了紫荊樓,身後的梁平驚愕的看著麵前的梁雲軒,他感覺自己不認識麵前的殿下了,以前那個受到一點屈辱就會發作的大王不見了,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看開的人,隻是,這可能嗎?


    ——


    “你的兩個舅舅開始作妖為難你,現在整個朝政作罷,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做法,你打算怎麽做?”南宮玥端著一碗湯藥放在了梁雲軒的麵前,掛著一雙黑眼袋的南宮玥看起來精神也不怎麽好。


    “喝了它!”南宮玥端著湯藥送到了他的麵前。


    梁雲軒目光閃爍著幽光,定定的望著南宮玥,包裹著紗布的的雙手捧著湯碗,一口氣將湯藥全部喝了下去。


    “就讓他們去作吧,有本事把梁國的天捅破一個窟窿,老天不收他們,自有人來收他們,作惡多端,必定自食惡果,現在他們的氣勢鼎盛,那就讓他們繼續慢慢的享受好了,本王現在著急也是沒有什麽用的,你瞧瞧,除了把自己弄得雙手裹著紗布,行動不便,還連累你休息不好,掛著一雙眼袋,這不是本王對自己女人的方式,不應該是這樣的,你應該值得好好休息的,而不是這樣的擔心的讓自己操心操勞,變成一個更醜的黃臉婆!”


    “去你的!不要在這裏酸酸的!”梁雲軒臉皮一下子紅了起來,氣的轉身就要走。


    可是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南宮玥卻發現身後的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轉身一看,才發現麵前的男人咧嘴神秘的笑著,靠著柱子笑的直不起腰來,就像一個二百斤的胖子,也不知道有什麽值得開心的,就像有錢人家的傻兒子一樣,讓人忍俊不禁。


    “有個小醜八怪,整日氣鼓鼓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個男人婆,還以為你什麽都不在乎呢,原來,你也喜歡男人說好聽的情話,你也喜歡男人哄著你,原來冷酷的外表下,也有一顆向往情愛的小女兒的粉紅心,這真的是本王今日發現的一個最大的秘密,最好笑的地方!”


    南宮玥望著麵前的男人,忽然感覺有絲絲的哀傷,沒有像往常一樣衝上去,拿著長劍去追殺,隻是一直倔強的站在那裏,一層輕紗罩住了她的麵頰,卻依然露出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就像兔子的眼睛一樣,紅的可以滴落出水花來,淡淡的哀傷流淌出來,一顆顆的滴落在地上,滴落在心裏,醞出一片動情的哀傷。


    梁雲軒的笑聲戛然而止,望著麵前站在他的對麵,紋絲不動的女人,眸子微微半眯著,主動走進南宮玥,伸出手,揭開了南宮玥的麵紗,雙手捧著她的臉頰,伸出蔥白的玉手拂過女子臉頰的淚水,捧著梁雲軒的後腦勺,主動勾住了女子的細腰,向著自己的懷抱拉扯,低頭的瞬間,霸道的吻住女子的朱唇。


    南宮玥有一絲絲的抗拒,身子向後挪動兩步,卻還是被梁雲軒霸道的揉進了懷裏,四周的一切都是快速變換的,腦子裏麵是劈裏啪啦的火花在閃動,她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是暈乎乎的,一雙眸子掙得大大的,腦袋微微仰著,感受著彼此胸口劇烈的心跳,她是冷靜而克製的,盡管qing動,卻依然緊緊的接著自己的衣衫,左手緊緊的蜷縮著,沒有往前一步,撲倒男人的懷裏。


    隻是她的身子卻依然不由自主的投進了男人的懷抱,想要理智的保持距離,身子卻誠實的給出了應有的反應,這是南宮玥此時不曾關注到的細微舉動。


    她微微的喘息的瞬間,再次被男人捉住,微微的閉上了眸子,感受這瞬間的溫柔,頭頂的月光灑下片片的柔光,點綴室內的斑駁光影,一對璧人也在這裏感受這彼此的劇烈心跳。


    當兩人微微分開的瞬間梁,兩人坦然的麵對雙方,冷靜矜持的距離裏麵,是時空流失的碎碎的曖昧,是小心謹慎的嗬護,更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動,無需多言,一切都在彼此的心間。


    梁雲軒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一把緊緊抱住了麵前的女子,在她蛇形的瘢痕上輕輕烙印輕吻,雙手緊緊的箍緊對方,仿佛生怕南宮玥一轉眼就會消失一樣。


    ——


    “你手上現在有多少人?有多少兵馬?”靠著書桌,南宮玥望著麵前的男人,問著。


    “除了父皇臨終留下的百人死士護身之外,尚且隻有本王的師父何賢,他是梁國的奇人,多年行走江湖,武功高強,擅長奇門遁甲,暗器打造,才華橫溢,是父王多年的故交,隻是在教授了本王幾年武藝之後,看不慣梁國的官場黑暗,已經辭官隱居了,獨留下一名長子何紹文在邊關戍守,如今想要和那兩個舅舅對決的話,師父何賢,他的長子,也是本王的好兄弟何紹文也是必須要請迴來的,有了他們,才會更有底氣。


    “這麽說來,你的父王對你真的是很用心,雖然他走的早,但是他身邊的人一直都在默默的守護著你,但是何紹文畢竟是戍邊的大將,輕易不可調迴,一旦引起了太後的關注,你以後任何的動作都成了有意為之,你的兩個舅舅會拚命找機會大壓死你的。”


    “現在他們不是打壓的挺張狂的,不如本王親自送上門,讓他們打壓,你看看,是不是更好?”梁雲軒微微挑眉,向著麵前的南宮玥進一步靠近,惹得南宮玥不斷的後退。


    “你有自己的想法,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相信你也很討厭別人就像一個老太婆一樣不斷的在你的麵前念叨,你還是喜歡自己掌握話語權,來安排自己的生活的人!”


    南宮玥說話的瞬間,很快看到了某人微微的笑顏,雖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可是相見麵前的男人是非常自戀的,即使剛才一本正經的親某人,最後迴歸本性依然是賤賤的,萌萌的,一秒鍾,人設崩塌,毫無形象可言。


    “果然是本王的女人,深得本王的心,體貼蠻橫。”梁雲軒詭異的笑出聲音,很快消失在紫荊樓內,不見了蹤影。


    夜深時分,當所有人都陷入深眠的時候,南宮玥被梁雲軒從床上拔了起來,兩個人,一個睡眠不足,一個手上有傷,互相抱著一壺茶喝光,穿著夜行衣,匆忙的消失在了王城的大門,悄悄的向著梁國王城外的繁華主幹道上去,這裏坐落著器宇軒昂的兩座大宅,正是權勢滔天的當朝國舅肖雄和肖峰的兩座宅子。


    明明是已經深夜,可是黑夜當中的國舅府邸卻是燈火通明,人流如織,到處都是一片歡騰笑語,看上去熱鬧連連。


    當梁雲軒和南宮玥一波人馬悄悄爬上房梁,往上爬走的過程中,一直都是南宮玥扶著梁雲軒,兩個人一層層的爬著,不驚動一片瓦片,也不放走一條可以利用的信息,靜靜的蟄伏在屋頂,偷偷聽著底下的動靜。


    “都說這,毛頭小子,想要竄出來,分國舅大人的一杯羹,是不是不想活了,簡直是可笑!”人群當中,有人開始恭維當朝的國舅肖雄。


    “就是,也不看看是誰一直嘔心瀝血為梁國的江山辛勤付出,如今卻讓這傀儡小兒坐著高位,還不如國舅大人您取而代之的好!”


    “哎!諸位,話不可亂講,我肖雄還是能力不足的!過猶不及啊!”此時端坐在諸位的肖雄,微微眯著眼睛,隱去眸子中的貪婪的欲望,不在意的揮手,卻開始給剛剛奉承他的官員露出森森的白牙,皮笑肉不笑,卻讓對方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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