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來!”白小公子的眼神十分凜冽,殺氣騰騰,宋之穎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抖,到底哪裏錯了?白小公子不應該恨蘇華殷的嗎?怎麽會就這麽呢被蘇華殷叫出來了呢?


    “滾、出、來。”白小公子一字一頓地說道,那陰森的語氣和目光讓宋之穎顫栗不已,她張張嘴,再也不敢怠慢,戰戰兢兢地往外走,心裏的絕望幾乎將她淹沒。


    怎麽會……這樣呢……?


    “白小公子,”一個冷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小公子迴身望過去,隻見季鬆朗緩緩站了起來,那雙黑眸定定地看著他。


    白小公子這才發現,季鬆朗的眼睛和蘇華殷的眼睛很像,都是那種漆黑而不露半分情緒的樣子,看了就叫人心寒。


    “如果白小公子教育不好自己的人,我不介意代你管教一二。”


    滿室靜默。


    蘇華殷看了季鬆朗一眼,很快又移開了目光。


    白小公子身邊的兩個夥伴也是滿目愕然,這季鬆朗……是在為誰出頭?


    “……”沉默了一會兒,白小公子咬牙切齒道,“她才不是我的人!”


    就算一開始對她有點興趣,現在也隻剩下嫌惡了。


    一個不知死活惹了蘇華殷害連累自己的女人……


    白小公子大步走出“紅”字包廂,壓低聲音,目光嫌惡:“滾!”


    宋之穎站在走廊裏,滿腦都是一個念頭:完了!


    白小公子是她最後的退路……可是……


    這次是真的完了!


    宋之穎站在走廊裏,滿目絕望。


    不一會兒,有一個女人從“水”字包廂走出來,拿著一杯紅酒,她看著站在原地茫然絕望的宋之穎,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宋姐,你當初那般囂張高傲,可想過會有現在的下場?”那女人看著宋之穎,表情暢快。


    “滾!”宋之穎吐出一個字。


    “嘩——!”


    一杯紅酒直接潑到了宋之穎臉上!


    那女人冷笑道:“三年前,你在我酒水裏下藥,可是把我賣了個好價錢,事後怕我報複,公布了一係列照片,毀了我的形象和事業,”


    “現在,你也有今天啊,宋姐。”


    “放心,我現在還是抱上一位金主大腿的,咱們關係那麽好,我可不會落井下石,”那女人挑起宋之穎下巴,笑道,“我隻會痛打落水狗!”


    **


    “紅”字包廂裏也十分沉默,隻有蘇華殷拿著筷子吃東西,對於剛剛季鬆朗那一番話不作任何表示,李明乾和朱言麵麵相覷,不時偷瞄蘇華殷和季鬆朗一二,想要搞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怎麽了?”蘇華殷感覺體內漸漸有了一些熱乎勁,才抬頭看了李明乾一眼,似笑非笑道,“這麽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季鬆朗的眼睛也忘了過來。


    李明乾幹笑兩聲,急忙道:“不知道蘇大師做了些什麽,讓白小公子這麽怕你?”


    “沒什麽,”蘇華殷盛了碗湯,漫不經心道,“給他講了一個鬼故事罷了。”


    “鬼故事?”朱言抬頭問了一句,“沒聽說過白小公子怕鬼啊。”


    蘇華殷放下了那碗湯,慢條斯理地笑了一下,緩緩道:“自然是一個身臨其境、如夢似幻的……鬼故事。”


    李明乾和朱言下意識地挺直背脊,精神警惕。


    “通俗點說,就是直麵恐怖片現場,感受一下身臨其境的美妙感,”蘇華殷笑笑,抬眼望向他們,“李導、朱先生,想要感受一下嗎?”


    李明乾和朱言同時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十分利落。


    “可惜了。”蘇華殷喝了一口湯,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李明乾和朱言:“……”


    身臨其境恐怖片……聽一聽就很恐怖的吧!


    看恐怖片和親身上陣感受恐怖片是兩個概念啊!


    李明乾隻覺得全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隻覺得包廂裏突然變冷了……


    白小公子怕成這個樣子……似乎……也說得過去。


    蘇華殷頗為滿足地喝著暖暖的濃湯,包廂的環境安詳靜謐,讓她的神經都舒緩了不少。


    哦,忘了說,那一天晚上,月黑風高,她整整給白小公子講了一個小時的鬼故事,足足講了三個故事,可是費了她不少力氣啊。


    然後白小公子就暈過去了。


    唔,這湯真不錯,可以再喝一碗。


    朱言:……怎麽感覺包廂越來越冷了是誰私自開了冷氣嗎???總感覺好可怕啊!


    **


    “你剛剛,替朱言解決了什麽?”安靜的車廂內,季鬆朗突然打破了此時的安靜,道,“你的臉色十分蒼白,而在進入包廂前,你的臉色明明還很好。”


    “你不是第一次來紅水,每個包廂都有獨立的洗手間,不需要出去,而你卻出去了,還在朱言那裏停留了好一會兒,”頓了頓,季鬆朗低沉道,“我注意到,你走出去的時候,步伐很大,很著急的樣子。”


    “你平時的步子絕不會這麽大。”


    迴去的時候季鬆朗堅持送她,朱言和李明乾十分有眼色,寒暄了幾句說好明天的時間就果斷退了,真的就讓季鬆朗把她送了迴去。


    蘇華殷看出季鬆朗有話想說,隨意地點了點頭,跟著季鬆朗上了車。


    所以現在,車上隻有他們兩個。


    “宋之穎來包廂的時候,你的表情也十分難看,直接扭頭就離開了包廂,當時你的表情,似乎是十分難以忍受的樣子,我個人認為,宋之穎沒有什麽讓你特別難以容忍的事情,畢竟,你今天跟我說起她的時候,還十分平靜;”


    “而你在隔壁水字包廂,砸了四瓶紅酒讓局麵安靜了下來,那麽我大膽假設,你並不是難以容忍宋之穎,而是你難以忍受喧鬧;”


    “而你做了兩年的演員,按理說並不會難以忍受喧鬧,”


    “那麽,與你蒼白的臉色相比,那就是你為了朱言付出了什麽代價。”


    “我說的對嗎?”


    “啪啪啪……”


    蘇華殷為季鬆朗鼓掌,十分誠懇道:“季先生,你十分擁有做警官的天賦,這種觀察力很適合去觀察嫌疑犯啊。”


    我隻觀察你。


    這五個字從舌尖上轉了一大圈,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季鬆朗隻覺得有些羞恥,扭頭看了一眼蘇華殷,沉聲道:“明天,會對你有什麽傷害嗎?”


    “誰知道呢,”蘇華殷不鹹不淡道,“未來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答案呢?”


    沉默了半晌,季鬆朗沉沉道:“明天,我來接你,我陪你去。”


    “哦?”蘇華殷抬起頭,似笑非笑,“為什麽?”


    為你避免你受到傷害。


    季鬆朗張了張嘴,隻覺得臉頰發燙,這句話太羞恥了,他說不出口。


    “怕我受到傷害?”蘇華殷含笑看著季鬆朗,突然開口道。


    “怕我因為幫助朱言,不自量力,受到了什麽反噬或者是其他的傷害?”蘇華殷突然湊近了季鬆朗,柔聲道,“還是怕我幫了朱言,身體虛弱,在迴家的途中遇到點什麽?比如說什麽劫財劫色的混混?”


    季鬆朗身子緊繃,聽到“混混”兩字,眼裏閃過厲芒。


    “那你呢?”


    蘇華殷和季鬆朗靠的極近,季鬆朗甚至能嗅到蘇華殷的發香,那若隱若現的香氣簡直是麻痹人神經的毒藥,他的精神更加緊繃起來。


    “我是不是很美?”蘇華殷含笑道,她似乎並不執著於季鬆朗的答案,隻柔聲道,“所以,你不自覺地關注我,關心我,體貼我,想要保護我?”


    “吱——!”


    一個急刹車,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季先生,”蘇華殷看向季鬆朗,她的五官精致美麗,笑起來的時候明媚如春,柔軟的笑容如同輕風拂麵,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繾綣柔情,“你喜歡我嗎?”


    “哄——!”


    季鬆朗隻感覺血液從四肢百骸直直地湧上臉頰,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有人在大腦裏放了煙花!


    “謝謝季先生,我到了,”蘇華殷解開安全帶,從車上跳了下來,似笑非笑道,“正好是小區門口,季先生好技術。”


    “給季先生一個忠告,最近桃花劫頗為旺盛,最好離我們親愛的女性同胞遠一些,”蘇華殷扭頭,瀟灑地揮了揮手,道,“再見,季先生。”


    季鬆朗打開車窗,看著她的背影,她那麽瀟灑地穿過馬路進入小區,很快就消失不見。


    “再見,季先生。”


    漫不經心的語調透著些許笑意在耳邊迴響,季鬆朗靠在車座上,看著外麵的接道。


    再見,是再一次見麵嗎?


    那麽,如你所願。


    明天,我們將再見,再一次見麵。


    32.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一章


    人民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


    蘇華殷迴到家裏, 再一次翻開微博查看事情進展的時候, 才發現微博上又掀起了一輪血雨腥風!


    受害人及受害人家屬站出來了!


    有些記者將視線放在蘇華殷身上, 有些記者把視線放在了當初被蘇耀晨的同學身上。


    記者們直接找到醫院去了。


    蘇華殷點開那個視頻, 一個看起來十分憔悴的女人聲淚涕下:“俺……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俺隻想讓崽好起來……能繼續上學……”


    女人的皮膚很黑,手指皸裂嚴重, 臉上的皮膚也很不好, 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樣子, 她說話還帶著濃濃的方音,麵對鏡頭和記者都十分無措的樣子, 那躊躇無措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由心酸。


    “崽還小……如果落下了殘疾可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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