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赫奇帕學校的宗旨是‘我要教很多人,並對每一個學生都一視同仁’的態度,所以即便是為了工作,這位傑克老師也沒有表現得太過誇張。但人其實是對情緒很敏銳的一種動物,尤其是當對方並不喜歡你的時候,即便隱藏得很好,你也會隱約的有所察覺。


    蘇萌就是這樣。


    此刻這位副科老師就站在門邊,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神情看著格羅佛一行人,並開口,“格羅佛、韋爾斯、哥達還有蓋,現在就去校長辦公室。”停頓了一下後,強調。“馬上。”


    格羅佛等人麵麵相覷,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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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這麽久?”蘇萌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但緊閉的校長辦公室卻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她又張望了一下,走廊上空無一人,實木的複古辦公門將所有的聲音阻隔在了裏麵,所以裏麵哪怕是一丁兒的聲音都聽不見。


    蘇萌的身後是窗戶,透過這裏可以看見足球場,雨早就停了,即便足球場上還有些泥濘但也比早上的情況好了很多。蘇萌一眼就看見了在場上踢球奔跑的傑佛理,阿米麗婭三人坐在一邊的看台上,正在大聲歡唿叫好。


    要不是和他們真正的接觸過,隻這樣遠遠的看著隻會讓人聯想到美好、青春等等積極向上的詞語。


    這一幕不僅僅是蘇萌看到了,麥婭和本也走過來同樣看到了。


    “我大概猜到會是怎麽一迴事了。”本透過窗外,盯著外麵熱鬧的足球場,雖然學校已經放學,但大部分學生並沒有直徑迴去,而是用這個時間參加社團活動,甚至去附近的餐廳打工之類的。


    總之,都有屬於自己的小活動。所以即便是已經放學學校裏依舊熱鬧。


    本這樣一說,麥婭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蘇萌不笨,有猜到也許格羅佛他們會被叫到校長辦公室的事情和阿米麗婭她們有關,但一時之間不知道理由,突然的靈光一閃後蘇萌抬眼看向兩人。“等等……不會是考試吧?”


    “估計就是考試。”本迴答。“今早早上的考試,基本上最遲中午就會有將所有人的是試卷給改出來,而考試成績明天就可以公布。”


    “可是一點證據都沒有誰會去高密呢?”蘇萌覺得想不通。“再說他們也不會知道這次格羅佛他們的成績是好還是差啊。”


    “但如果是有人告訴他們呢。”一直看著窗外的麥婭聲音冷淡的開口,引得蘇萌和本又再次朝窗外看去。


    看台邊,正有一人艱難的拿著四份大杯可樂走向阿米麗婭。蘇萌記得她,開學第一天的時候她有主動朝本打招唿,是巴士車上五人小團體中的一人,但明顯並不被其他四人完全接納,總是收到白眼和冷遇,但即便如此她也硬著頭皮站在一邊賠笑和符合。


    在學校,蘇萌也經常看見她給其他四人跑腿,因為是一個班,所以蘇萌也認識。


    “瑪薩?”蘇萌看著瑪薩小心翼翼的走到阿米麗婭三人麵前,將懷裏的大杯飲料一杯杯的遞給他們,剩餘的一杯就在蘇萌以為是瑪薩買給自己的時候,卻看著她放在了阿米麗婭的身邊,然後原本在足球場上各種奔跑的傑佛理就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朝阿米麗婭跑去,極其自然的拿起了最後那一杯。


    而瑪薩站在一邊,有些窘迫和不安,隻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很像一隻在討要食物的狗。


    但她討要的自然不是食物,而是友情。


    “那幾杯飲料一定是瑪薩出的錢,你們信不信?”麥婭看著,語氣有些冷,並帶著某種類似譏誚的味道。語調裏的酌定感就像是她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一般。


    “瑪薩是這次幫老師匯總各科成績錄入的人。”本說。“我估摸著在之前阿米麗婭就叫她盯著我們的動向也說不定了。”


    “這可真是……”即便是在遙遠的從前,屬於蘇萌自己的學生時代也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為了和酷小孩交朋友並且融入他們,還有其他更多的讓你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的蘇。”麥婭淡淡的開口。說完她扭頭看向本。“我們得去找各科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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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辦公室


    “作弊?!”格羅佛都要被傑克老師對校長說的事情氣笑了,即便已經努力的壓製了怒氣,並在心裏告訴自己這種被誤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發生了,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但依舊在意得忍不住發抖。


    他甚至像衝過去一拳打在傑克老師那張中年水腫,還禿頭的臉上,再一把掀翻校長的辦公桌。但此刻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還有韋爾斯、哥達和蓋。所以格羅佛深唿吸了一口氣後忍著氣看著校長努力解釋。“校長,你覺得呢?我們會作弊?”


    “如果不是因為作弊的話,你們可以得到這樣的考試成績?”在校長還未說話之前,傑克老師站在一邊開口,甚至臨了還輕蔑的‘哈!’了一聲,在他說出更傷人的話前校長打斷了他。


    “傑克老師!”校長微微高聲,不讚同的看著身邊的人終於閉嘴後才頗有些頭痛的扭頭看向站在那裏的四位少年。


    他是知道麵前四人在學校的一些事情的,但學生沒有報上來時,即便是作為校長也隻能通過對他們科任老師的各種打招唿和提醒來避免一些更不好的事情的發生。


    然而作弊?校長看著四人的神色,格羅佛等人的臉上雖然倔強和努力做出不在乎的無所謂的態度來,但眼睛裏依舊有不由自主流落出來的委屈和受傷。那副模樣實在讓校長猶豫。


    傑克老師所謂的作弊,隻是猜測,唯一的信息來源也隻是聽格羅佛他們班的其他某個學生那樣說而已。他並不願意相信。但這次四人的成績確實進步得……過於快了一些。尤其是在數學的一些習題上,中間省略的一些步驟即便是他也要稍微想一想才可以做答,但他們卻直接省略了那一步。


    這……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在校長說了請進後,進來的赫然就是格羅佛班的四名主課老師,還有其他三名學生。其中一名……


    校長眯了眯眼,在蘇萌身上稍微較長的停留了一陣後,馬上和某個名字對上號,心稍微快跳了一拍。畢竟對方可是親自將蘇萌的入學材料交給自己,並給赫奇帕學校捐了很大一筆可以支付未來三年各項研究項目的費用的。


    想到這裏,校長不由的帶上了一些懊惱看了身邊的傑克老師一眼。


    “校長,我沒想到我的學生會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以作弊的名義被叫到這裏來。我要對您說謝謝嗎?傑克老師?”首先發難的是數學老師,她是個優雅的四十歲左右的英國女士,妝容神態總是充滿了韻味和得體。即便是現在,她看向傑克老師的眼神是微揚著下巴,對他的做法表示不滿和輕微蔑視也依舊顯得充滿了風度。


    但就是這種充滿了風度的看不起,往往更加刺痛人心。


    傑克老師也不例外,甚至他連臉都漲紅了。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開口。“如果不是作弊的話,這種數學題怎麽可能直接不通過驗算直接進行下一步?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抱歉傑克老師。”從進門後就站在一邊的蘇萌終於開口,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後,她特別乖巧的指著校長辦公桌旁邊,靠著窗戶放的一組玻璃器具開口。“您能知道哪裏又多少隻玻璃杯嗎?”


    複古雕花的小桌上,橫三豎六的整齊排放著玻璃杯。每一玻璃杯上都有圖案完全不同的造型,應該是某種欣賞為主的工藝品。


    “……什麽?!”傑克老師看著蘇萌一副‘我沒聽錯吧?你叫我現在幹嘛?!’的神情。隨即露出‘你在無理取鬧’的模樣準備再次說點什麽,卻被蘇萌打斷。


    她看向格羅佛問。“格羅佛,你知道有多少隻嗎?”


    眾人不由自主的看了一樣那裏的杯子,又看向格羅佛。少年這才在蘇萌的提問後耐著性子瞄了一眼,隻看了兩眼後,迴答。“十八。”


    不僅僅是傑克老師臉上露出了類似竊喜的神情,並在其他老師,和校長對格羅佛投以不讚同的眼神時走到那張小桌前,略顯誇張的說。“十八?!看兩眼就知道是十八?!孩子,難道在這種情況下你都還要堅持說你沒有作弊嗎?這裏的杯子我數給你聽到底是有多少。”


    傑克老師轉過去,一個一個的數,但原本飛快、大聲的報數後在數到第‘十六’的時候小聲了下去,然後沒了聲音。


    在他數的同時,其他老師,包括校長在內也在跟著數,自然也知道了最後的答案。這次再扭頭看向格羅佛的眼神就不是不讚同,而是帶著像是突然發現了天才一樣,眼睛裏寫滿了‘你是怎麽做到的?!’讚歎。


    而蘇萌再次開口。“傑克老師,您知道7乘以8是多少嗎?”


    傑克老師瞪眼看著笑眯眯一臉好乖巧好可愛的蘇萌。看著她在自己迴答不上來後,扭頭看向格羅佛。“格羅佛?”


    騷年翻了翻白眼,雙手插在褲兜裏。“56.”


    “四6?”


    “24。”


    “六6?”


    “……36.”


    “七9?”


    “喂!”曾經的不良少年終於忍受不了蘇萌這幅一本正經的調侃模式,扭頭瞪了她一眼。但在看見那張帶著嬰兒肥,笑得一臉乖巧,一看就知道手感很好的小圓臉後,又哼了哼重新迴過頭去。


    隻是這次的哼哼聲,小了很多。且一點氣勢都沒有。


    ……雖然不想承認,但格羅佛心中那些原本在進了校長辦公室就生出的所有負麵情緒,全部都消失得一幹二淨。甚至其他三人也是一樣。


    在自己危險的時候,有朋友可以為自己挺身而出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你看見了吧傑克老師?”最先迴過神來的數學老師一臉譴責的看著還依舊像個傻瓜一樣,半長著嘴站在那裏的傑克老師,“你做不到的事情,並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到。”


    停頓了一下後繼續開口。


    “我想。你欠我的學生一個道歉。”


    這個結果,讓蘇萌、麥婭和本三人忍不住互看了一眼,不著痕跡的露出了一個微笑,並偷偷的給對方一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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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佛理!”坐在露天看台上的阿米麗婭抱著雙肩,在叫喊了還在足球場上奔跑的男朋友,抱著肩膀看著他跑進後皺眉。“我要迴去了。”


    “你不等著看格羅佛他們從校長辦公室裏出來時候的倒黴模樣了?”傑佛理叉腰站在阿米麗婭麵前,微微喘氣的問。


    “哈!”阿米麗婭翻了個白眼,“等著他們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了,而且這不是還有瑪薩在嘛。你會等到他們出來並把他們倒黴的模樣拍下來發給我的對嗎?我親愛的瑪薩?”阿米麗婭故意微微嘟嘴一副撒嬌的模樣看著還站在一邊的瑪薩。


    “啊?可是……”瑪薩有些為難。“我的社團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約好了的……”後麵話,逐漸在阿米麗婭不善的眼神中小聲,並消失。


    阿米麗婭站起身,走到瑪薩麵前。而格羅佛在一邊看著並用放在一邊的備用足球顛球玩兒,笑嘻嘻的看著阿米麗婭和瑪薩,就像現在發生在自己麵前的,隻是少女之間的玩鬧罷了。一臉的不以為然。


    而阿娃和克洛伊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轍。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阿米麗婭用食指大力的戳在瑪薩肩窩處,瑪薩躲了一下,但在躲到一半的時候又不敢動了,隻能委屈的站在那裏,聽阿米麗婭教訓自己。


    “我說過吧?想要加入‘刺客行會’第一條就得是聽我的,你現在還沒加入,就想要違背我的話?”


    “不是的,我就是……”瑪薩想解釋,被阿米麗婭打斷。


    “我隻要你迴答:是。就可以了。”阿米麗婭雙手抱著肩膀看著她。


    瑪薩怯怯的,半響後才猶豫的小聲迴答了一句:‘是……’隨即被阿米麗婭拍了拍頭,不帶一點尊重的,就像是在拍自己家的狗一般。“乖孩子。”


    “阿米麗婭。”阿米麗婭迴頭朝傑佛理看去,對方則是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後側的地方,球也不顛了,踩在腳下說。“他們出來了。”


    阿米麗婭和其他人一起望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格羅佛他們,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沮喪和不開心的神情,甚至嘻嘻哈哈的似乎在商量著什麽。


    那副輕鬆愉悅的模樣讓阿米麗婭又狠狠的戳了麵前的瑪薩一下,咬牙低聲。“你不是說已經告訴傑克老師了?為什麽現在是這樣?!”


    “我、我真的有按照你教我的去說啊……”瑪薩都快要哭了。


    廢物!


    阿米麗婭不想再看見麵前的人,而是看向格羅佛他們,……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看向在這群人裏的麥婭。


    那個醜八怪一樣的東西為什麽不一直做醜八怪卻偏偏變得漂亮了起來!真是……看到就讓人心煩!


    對方明顯也留意到了他們,在相互說了什麽後,一群人聽下腳步並統一的看向阿米麗婭等人,一起舉起了手,整齊劃一的送了一排中指給他們。


    在阿米麗婭等人臉都氣黑了的時候,又大笑著離開。


    阿米麗婭看著格羅佛等人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露出一點點笑意。“傑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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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見傑佛理他們的臉色了嗎?直接黑掉了。”蓋笑嘻嘻的和身邊的夥伴們說。


    “嘖嘖嘖,真沒想到他們那麽討厭,感覺比以前的我們討厭一萬倍。”哥達雙手枕在頭後說,“不過嘛……就算這麽討厭也拿我們沒有辦法不是?哎~時間耽誤了這麽久,看樣子隻能換時間帶你們去見識見識了。”


    “我請你們吃冰淇淋吧?”格羅佛說,“反正今天開心,也當是謝謝你們了。”


    “那我要兩個球的。”蘇萌(●—●)說。


    “你隻有脆皮蛋卷。”格羅佛麵無表情的迴答。


    在一陣大笑的時候,蘇萌又‘略略略’格羅佛。


    格羅佛看著蘇萌剛想說什麽,就看見原本一臉討打模樣的蘇萌突然正色,並連頭都沒迴的向後起跳,在空中淩空提踢腿,準確的踢到了那顆朝他們背後急射而來的足球。


    格羅佛等人這才驚覺差點就被足球砸中。


    而此刻,被蘇萌大力踢迴的足球正沿著剛才急射而來的軌跡,朝傑佛理襲去!


    在眾人的驚唿聲、阿米麗婭等人的尖叫聲,還有傑佛理嚇得連動都動不了的情況下,足球直接擦過朝傑佛理的臉,掠起他耳邊的碎發後,最後撞擊在台階上。因為撞擊力度太大,足球直接爆掉,發出巨大的響聲。


    與此同時,在小夥伴和其他人的瞪視中,蘇萌輕巧的單膝落地,長發飛揚後再次變得溫順下來,她迴眸看向依舊瞪眼看著自己的格羅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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