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乖巧的“嗯”了一聲,也隻有有外人在的時候她會聽話了,宋子北看著手有些發癢,忍著跟賀鴻斌就去了男人那邊。


    看著宋子北走遠,賀明珊不由感歎道:“子北哥對你真好。”


    秦兮淺笑不答。


    跟賀明珊搭話不算難,但是到了女眷那邊挑戰才真正的開始。


    這種場合出現的一般都是正妻,或者是些千金小姐,就算是庶出的姑娘,那也是正經主子。


    宋子北尚未娶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賀明珊介紹了秦兮是宋子北的女眷,秦兮的身份不言而喻,見周圍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異樣,秦兮也不在意,反正她也不是抱著打入揚州貴婦圈子來的。


    賀明珊倒是努力的帶著秦兮到處說話,但是她的圈子都是未出閣的姑娘,秦兮一個通房在其中算是紮眼,見那些姑娘在意,秦兮就找了一個借口換了一個地方待著,年紀小的時候才會格外在意落單,現在她的狀態,自在比努力看起來合群重要多了。


    賞了一會花,這些貴婦就換了一個陣地繼續說人是非,秦兮自然也跟了上去,坐在一旁也不覺得無聊,至少她聽到了誰家老爺又包了一個粉頭,誰家夫人又弄死了小妾。


    大約是秦兮太安靜,或者根本就不在意她,這些夫人聊著聊著就說到了宋子北。


    “聽說賀家有意跟宋家結親?”


    “的確有那麽一迴事,聽說賀夫人問了宋家的意思,宋家那邊透著的意思是願意的。”


    “門當戶對,賀家公子和宋家公子又是好友,這門婚事算是相配。”


    秦兮迴想了賀明珊的模樣,明豔可人,性子又天真無邪,符合宋子北說的幹淨,宋子北帶賀明珊也不見敷衍,雖然覺得宋子北的性子哪個女人嫁給他都是糟蹋了,但除去這主觀因素,賀明珊和他的確算得上相配。


    “說起賀家公子,他妹妹都要談親事了,他怎麽還沒動靜,他前頭那個死了也有三年了吧?”


    “還不是被蘇家那姑娘耽誤了,原本是打算續那姑娘的,婚事都談的差不多了,臨著賀家打聽到蘇家那姑娘有一個從小定親的未婚夫,這才僵持了。”


    “既然有未婚夫還有什麽好僵持的,直接退婚不就是了。”


    “聽說那未婚夫不知道是死是活,就是活的比起賀家也差遠了,蘇家自然不願意退婚,你想啊能攀上賀家這尊大樹,蘇家又不傻說退婚就退婚了。”


    後麵的話秦兮沒聽完,因為賀明珊來找她,幾個夫人住了嘴,見賀明珊跟宋子北的通房關係如此親密,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這情景讓秦兮感覺她們下一個話題應該是圍繞她和賀明珊開展了。


    賀明珊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宋子北,就不能把秦兮撇到一邊,秦兮看出了她的好意,就沒有再尋借口去別的地方,反正在哪裏都是聽八卦。


    賀明珊她們這個年紀的姑娘要麽都是定了親的或者是等待定親的,八卦說的差不多了,就開始炫耀起首飾衣裳,或者已經接手的產業。


    千金小姐出閣一般陪嫁的都是鋪子田地,父母越疼愛女兒這些產業就會陪嫁的越多,這樣女兒在男方家裏才立的住腳,告訴夫家就是不用夫家一分錢,光是陪嫁都夠她吃到天長地久。


    這些產業不會提前全部交給她們,但定了人家,就會給個小部分讓她們練手,不說能把產業經營的壯大,至少保證不會被下人欺上瞞下了。


    賀明珊最近也接了一個鋪子,每天看著帳本就頭疼,連連抱怨:“中饋要學,女紅要學,精致的菜也要燒的出幾樣,就是這樣都還不能保證女人在夫家的地位,還要去學管理田地鋪子,嫁人比當姑娘要難多了。”


    “現在學了以後才不會吃虧,如若這些都不會,我們跟那些以色恃人的又有什麽差別。”說話的姑娘明顯看不上秦兮這個通房,不過正經人家出來姑娘又有幾個能看的起通房妾侍的,秦兮就當作沒聽出她的敵意,含笑的聽她們說話。


    “話不能這麽說,要是真像是你說的這樣,做什麽還要門當戶對,既然已經門當戶對了,就不該在學這些讓人頭疼的東西。”賀明珊把話題往別處牽引,最後人散了的時候還特意給秦兮道了歉。


    沒有重提那些姑娘的話讓秦兮難堪,而是說她沒找到機會跟她好好聊天,反而讓她陪著她到處跑,讓她不要生氣。


    貼心的舉動讓秦兮再次懷疑賀鴻斌基因突變,和賀明珊不是同一個爹媽。


    女眷這邊散場,男人那邊有些走了,有些留下準備喝酒賞夜景,宋子北沒有多留,接了秦兮沒有迴府,而是包了一艘遊船,打算兩人獨自賞景。


    看到船秦兮就想起以前跟宋子北在船上發生過的事,遲疑的不想上去,宋子北見狀,上次那船是他買的,現在這艘包下來的他興致來了也嫌髒,幹脆就帶著秦兮迴轉,打算帶她去街上逛逛。


    秦兮不知道宋子北心裏的彎彎道道,隻想著他平日打定的主意是最難改變的,驚異地看了他幾眼。


    “還說不愛偷偷看我。”


    宋子北頭沒有轉動,就像是側臉長了眼睛,戲謔地說道。


    她哪裏偷偷看了,分明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


    見秦兮不辯解,宋子北捏了捏她的臉:“看完就算了?說說在看什麽?”


    神情竟然有幾分的寵溺,秦兮一時有些愣神,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宋子北對她突然就那麽好了,不再惡言相向,也不特立獨行,就像是被人穿越了一樣。


    “你是不是曉得我不像那些丫頭一樣喜歡你,心裏不舒坦所以變了一個性子,想證明你的魅力?如果你是打的這個主意,我得告訴你我認定的事很難改變。”


    秦兮說完見宋子北臉瞬間黑了下去,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是正常的宋子北。


    宋子北臭著臉帶著秦兮到了吃飯的地方,兩人坐下,沉默了一路的宋子北突然開口:“你怎麽就那麽小心眼。”


    “自然是跟你學的,”秦兮雙眸閃著淡淡的光,笑道,“我的心眼總比針眼大些。”


    這是在諷刺他心眼比針眼小。


    見她雖笑但眼裏卻帶著認真了,宋子北眯了眯眼,她越想激怒他,他卻不打算讓她如意,當然他也沒有憋屈繼續多留的意思,不等菜上齊,就直接迴了府邸。


    宋子北就是個典型的自個心情不好,也不許身邊的人高興。


    秦兮見他走了,本想自己能安安靜靜的吃餐飯,沒過片刻一臉難色的長安就上樓傳達宋子北的意思。


    某個已經走了的男人,自個不打算吃滿桌的菜,也不打算讓秦兮留下來吃了。


    秦兮本來已經拿起了筷子,聞言可惜地看了菜肴一眼:“讓店家打包,帶迴府去吧。”


    所以氣得牙齦發癢的宋子北,不止沒有等到任何道歉,還吃了一餐二次加熱的剩菜夜宵。


    第75章


    秦兮會越來越無法無天, 大約都是因為他慣的。


    宋子北聽著下人一絲不漏的匯報秦兮在宴會上的情形, 思忖起自個的產業有什麽合適女眷管理的,沒有私產就沒有底氣, 既然那些丫頭片子都有幾家鋪子,他的女人自然少不了那些東西。


    考慮的差不多, 宋子北想到剛剛才氣過他的女人, 不曉得他怎麽到了她身上就犯了賤,知道她不稀罕, 他還巴巴的捧著心意去給她糟蹋。


    若論對不起她的事也就那麽一兩件, 兩個人半斤八兩,他都不與她計較了, 到了她的口中,他卻變成了那個心比針眼小的人。


    “要不要跟夫人透露兩句。”長安看著主子黑著臉為秦兮做打算, 忐忑不安地建議道。


    “瞞緊了。”宋子北睨了他一眼,“讓我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 你也不用繼續在我身邊伺候。”


    聞言,長安連連保證,隻差跪下立誓了。


    宋子北無意為難他, 揮手讓他退下。


    長安關了門, 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主子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 按他想著宋子北既然打算給秦兮置產,那麽好的事讓秦兮知道了,兩人也有台階和好。


    看樣子主子難不成打算一改往日作風, 決定做好事不留名?


    身為一個商人,宋子北當然幹不出做好事不留名的事,特別是關於秦兮的事,自從那次她哭著說他沒把她當人看,做了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麵子,他心裏就卯了一股勁,想讓她自己打自己一耳光。


    他雖然對她說不上好,但離她所說的地步相距甚遠,她敢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不過就是恃寵生嬌,仗著他喜歡她。


    宋子北與秦兮到揚州沒多久,這邊府邸的下人就摸透了兩人的相處規律,基本上兩人相處沒兩天就會粘膩的分不開,而一旦到了分不開的境界,兩人事必會冷戰吵架互不搭理。


    然後就跟不知道為什麽吵架一樣,兩人又會不知道為了什麽和好,然後如此反複這個過程。


    宋子北身邊沒了人,府裏的丫頭不是沒想過趁機上位,不過上一個宋子北踹一個,上一群宋子北踹一窩。


    見宋子北跟秦兮冷戰還不忘坐懷不亂,為秦兮守身如玉,府裏麵不止是丫頭熄了心思,連膚色稍白的小廝都怕在宋子北麵前晃蕩,要是被誤會他們圖謀不軌可怎麽是好。


    府裏的下人紛紛打賭兩個主子會冷戰幾天,又是哪一邊會主動開口和好。


    長安無意撞見,立即壓了一塊碎銀宋子北的身上,這些日子主子情緒愈加暴躁,一看就是快憋不住的模樣。


    現實是宋子北的確快憋不住了,他真好奇秦兮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以往不論,他這些日子難不成虧待了她,她口出惡言,竟然一點要找他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他沒動靜,她也沒動靜,仿佛能不與他打交道是再好不過的事。


    想秦兮的心是什麽做的,受著強烈的好奇心驅使,當夜宋子北手就放在了她的心口上,神色冷漠,仿佛手掌下一瞬間就會化為爪子把她的心挖出來看看。


    當然手掌剛化做爪就被胸口的軟肉吸引,宋子北掂量一下:“平日吃的飯大約都長到了這裏。”


    秦兮剛沐浴完宋子北就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來掀她的衣裳,秦兮怔愣間被他摸個正著,反應過來就打掉了他的手。


    “你瘋了不成。”


    見她頭發濕淋淋的披著,宋子北拿了邊上幹淨的帕子,親自給她擦拭。


    “怎麽不叫人進來伺候?”


    宋子北的手勁大,雖然他放鬆了力氣,秦兮依然覺得頭皮被扯得發疼,估計頭發都被他擦掉了不少。


    “我還以為你是不氣了,沒想到你是專程來折騰我的頭發的。”秦兮捧住了頭不然他繼續擦,“你擦完我就變成禿子了。”


    宋子北打開了布條,果真看到不少頭發粘在其上。


    女人洗頭發掉頭發是正常不過的事,特別是最近這個月估計是秦兮的脫發期,頭發大把大把的掉,每次收拾屋子都能掃出不少的發團。


    宋子北卻不知道這些,見狀還以為都是他扯下的頭發,皺著眉去揉她的頭:“疼不疼,我去讓他們叫大夫。”


    秦兮連忙拉住他:“又不是頭破血流叫什麽大夫。”


    見宋子北不停在她頭上翻看,就像是非要在頭皮上找出個肉眼可見的傷口,秦兮怕自己剛洗的頭白洗了,連忙抓住了他的手:“我隻是最近頭發掉的厲害。”


    “無緣無故的怎麽會掉頭發。”宋子北眉頭皺的更緊。


    就是掉發,她頭發的總量也沒減少多少,所以秦兮並不在意:“估計是頭發太長了,我過幾日剪一截便是。”


    秦兮一臉無謂,宋子北卻想到了她最近不正常的小日子:“你是不是喝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什麽?”


    “孩子有了生下便是,我這個歲數有孩子並不奇怪。”宋子北想起她每次交合提心吊膽的模樣,這句話脫口而出。


    秦兮怔了怔,眼皮跳了跳:“你就不怕無法向你的未來夫人交代。”


    “我的事何須向別人交代。”


    “那你的孩子呢,若是我先生下庶子庶女,你以後的嫡子嫡女雖不說會被壓一頭,但少不得會被說閑話。”


    “你倒是想的不少。”宋子北輕笑了一聲,“孩子的事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雖然對宋子北不抱有期待,但是聽到他的話,秦兮心還是忍不住涼了涼。


    “既然沒關係為什麽還要生,我們兩個就這樣不好嗎?”


    “嗯,”宋子北鳳眼半眯,“早日留下個孩子,你也能少些胡思亂想。”


    秦兮翹了翹嘴角,憑什麽孩子對於男人來說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卻能牢牢的拴住女人。


    看出秦兮的嘲諷,宋子北勾起了她的下頜:“想說什麽說就是了,露出這副表情是想惡心誰。”


    “我不想生孩子,不想跟你生孩子。”秦兮說的斬釘截鐵,就如同在立下誓言。


    宋子北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晦暗不明的情緒在眼眸中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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