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她看起來花團錦繡,其實裏子全都爛了。


    說到成親,詩畫臉紅了紅:“不到半個月了,我爹娘催著我繡些東西送給妯娌親戚。”


    抬頭見秦兮含笑打趣地看著她,詩畫輕錘了她一下:“說到女紅,如今你閑了怎麽不做些衣服鞋襪給爺,如果是你做的東西爺定然喜歡。”


    “那我也得會做才是。”秦兮無奈的聳了聳肩,縫個衣服她會,但在衣服上繡個花之類的,那可比認這世界的字還要難。


    聽她說不會女紅,詩畫一下來了精神,去房裏取了針線盒要教她。秦兮閑著也是閑著,現在不用做事,她除了弄幾本書在屋子裏連蒙帶猜的看,也沒什麽其他事可做。


    秦兮有一雙靈巧的手,又有好學的心,女紅上手的很快,雖然繡花還有難度,但學了半天至少能繡片葉子。


    詩畫連連誇獎她:“你的手可真巧,爺就喜歡翠竹,要不然你製一雙襪子繡了翠竹送他?”


    繡一片葉子她都覺得費眼,還要繡一根竹枝讓宋子北踩在腳上?秦兮要是有爭寵的心就算了,宋子北如今隻是她的庇護,她隻要晚上腿張的夠大就足夠了。


    “等到學會了以後再說。”秦兮笑道。


    “你就是這樣,你現在不趁著爺喜歡你多做些討好他的事情,等到有了別人有你哭的時候。”詩畫的人脈比秦兮廣,自然知道的事就比她多。


    見她萬事不著急的模樣,就低聲提醒了她一句:“爺如今不急著成親,有隻有你一個通房,老夫人怕爺心裏隻念著你,打算再給爺尋幾個通房伺候。”


    秦兮愣了愣,想到宋子北可能會有別的通房,她倒沒有什麽感覺,隻要不是宋子北娶妻,她就不會有踩到底限的感覺,至於宋子北有幾個像她一樣的女人,跟她有什麽關係。


    他們之間又不是平等的關係,宋子北除了她睡其他的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反而宋子北有其他通房對她才是好事一件,調養過後他發現她緩過來跟的上他的節奏了,折騰她的頻率就增加了不少,幾乎日日留宿在她屋子。


    “爺明確的說要晚些成親嗎?晚多久?”


    見秦兮呆愣之後好奇的竟然是這個問題,真不知道她腦子裏都是在想些什麽,詩畫點了點她的腦袋:“你關心這個做什麽,不管是晚多久爺終歸是要成親的。”


    秦兮知道詩畫是誤會了,知道解釋無用也就沒解釋,隻是道:“我就是好奇,爺為什麽會不想成親。”


    “爺本來就是隨性之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說要是他不鬆嘴娶妻,老夫人說什麽都沒用。”


    那她就希望宋子北能晚幾年鬆嘴了,最好還能找個家世不錯的妻子,在娶妻之前消了她的奴籍把她打發出去。


    秦兮有一搭沒一搭的做著針線,也不知道宋子北還不會出遠門去料理他的在外麵的產業,宋家大爺就是廬州的知府,她要是直接從宋府逃,被抓住的可能太大,可要是從別的地方就容易許多。


    這些日子她打聽了不少事,這世界比她想象的要民風開放,成了親的婦人在街上擺攤做生意的比比皆是,她有銀子逃出去總不會太難過。


    可最重要的是怎麽逃出去。


    想到宋子北的那張冷臉,秦兮覺得自己在宋府待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第21章


    秦兮成了宋子北的通房後,宋英傑的日子過的簡直度日如年,對吃喝沒有興趣,玩女人也興致缺缺,特別是聽到他的小美人被宋子北玩的下不了床,每日都要喝藥水渡日,硬生生的瘦了幾斤。


    這些宋大夫人都看在眼裏,沒想到鳶尾那丫頭對自己兒子來說會那麽重要,早知道是這樣,她就該想辦法把那丫頭弄死了。


    活著得不到的人才招人惦念,要是沒了這個人可惜個一兩聲就沒有了以後。


    “少爺這個樣子也不是個事,老奴怕這事要是讓爺知道了,少爺可就要被狠狠的教訓一頓。”李媽媽想起宋大老爺的性子,覺得宋英傑現在就跟走鋼絲似的。


    府裏的丫頭沾了就沾了,惦記自己小叔的女人,有亂.倫常的事,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還得了。


    宋大夫人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兒子她舍不得打,講道理他又不聽,總不可能把鳶尾那丫頭弄到他身邊吧。


    聽說素來對女人沒有個好臉的老四還挺稀罕那丫頭,也不知道那丫頭是什麽狐媚轉世。


    “除了瞞著不讓別人知道還有什麽辦法,你讓院子裏的人看緊點,別讓他做出什麽不該做事。”


    “盯得了一時盯不了一世,老奴聽院子裏的丫鬟說,少爺最近總在瑾落院的路上瞅,瞧著像是想堵什麽人。”李媽媽表情為難,宋英傑是在堵誰可想而知。


    聽到自己兒子沒出息到這個地步,宋大夫人克製不住重重拍桌。


    “這個混賬,還嫌我事不夠多!”


    宋大夫人咬牙切齒,氣兒子不懂事,更氣秦兮那個狐狸精勾走了他兒子的魂。


    “既是這樣,那丫頭就不能留了。”


    李媽媽心有戚戚,主子思索片刻,決定了鳶尾那丫頭的命運。


    再天仙再討人喜歡的丫頭,存在感太強那就該滅了。


    ……


    秦兮受寵,鶯柳自然不敢在做紅娘的差事,但宋英傑叫她,她又不敢不去,愁得恨不得把秦兮撕成兩半,塞一半給宋英傑。


    “少爺就莫再想鳶尾妹妹了,她如今討了四爺的喜歡,四爺幾乎每日都去她的房裏,不是奴婢不願意撮合你們,實在奴婢做不到。”


    要是可以鶯柳怎麽會不想秦兮被宋英傑糟蹋了,可是她要是敢在其中推波助瀾,那她離死也不遠了。


    宋英傑消瘦了不少,臉上的贅肉一少,瞅著比以往順眼許多。


    想到他是宋子北的侄子,叔叔俊成那樣,他要是瘦下來醜應該也醜不到哪裏去,鶯柳心稍稍一動,挽住了宋英傑的胳膊:“少爺就莫想那個不知好歹的丫頭了,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少爺……”


    宋英傑皺著眉揮開了她:“早知今日會如此艱難,我當初就不該聽你的,說不定當初碰了小美人,如今她人就該在我懷裏了。”


    見宋英傑怒目而視,把所以的罪過都怪罪到了她的身上,鶯柳一驚雙眸含淚,哀哀道:“當初奴婢也是為了少爺好,要是少爺在四爺的院子胡來,讓他發現了一定會大發雷霆。”


    “說到底都是宋子北那閹孫子壞我好事。”宋英傑咬牙切齒,本以為宋子北是個不行的,他才安心把秦兮放在他院子裏,沒想到他張嘴就吃了。


    “你想個法子把鳶尾帶出瑾落院。”


    宋英傑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下達指示,鶯柳抖了抖,曉得宋英傑怕宋子北,立刻就把宋子北搬了出來:“要是讓四爺知道就不得了了,他十分疼愛鳶尾,還專門找了大夫給鳶尾調理身體,再說今時不同往日,鳶尾是四爺的通房,奴婢怎麽有法子讓她出來。”


    “宋子北當真那麽喜歡她,我怎麽聽他對她頗為不滿,連書房內室都不讓她進?”


    “大約是疼惜鳶尾,不想讓她做下人做的事,以免她會累著。”為了能讓宋英傑打消念頭,鶯柳什麽話都編得出來,偏偏編出來還挺像那麽一迴事,“四爺若是不喜歡鳶尾,又怎麽可能每日跟她鬧到那麽晚。”


    宋英傑腦子裏浮現出小美人被宋子北壓在身下的模樣,口中不自覺分泌了不少唾液,不管宋子北多看重秦兮,他都不願那麽放手了,至少得嚐一次滋味。


    “想辦法幫我把鳶尾弄出來,事成後我讓我娘把你從瑾落院調出來,讓你去我院子。”


    聞言,鶯柳眼睛亮了亮,秦兮成功後她不是沒打過宋子北的主意,但是看旁人的下場與以往沒有什麽不同,她稍微試探被宋子北冰冷的眸光掃過就打消了念頭,升職無望,加之說詩琴的壞話被抓住,她在瑾落院實在是不好混。


    “少爺不會誆騙奴婢吧?”


    宋英傑手掌覆在她胸前掐了掐:“爺從來不騙人,你能讓爺如意,爺便讓你如意。”


    鶯柳嬌俏甩帕子嗔了聲討厭,琢磨起到底要怎麽搞定警惕心極強的秦兮。


    此時被不少人惦記的秦兮,正在跟長福學認字。


    宋子北貼身伺候的人都是識字的,以前詩畫未嫁的時候還能教她一些,前幾日詩畫嫁人了,她就沒了老師,找了一圈就找到了長福的身上。


    原本她以為古代的字就是繁體字,雖然不會寫但是看總是沒問題的,到手了幾本書才發現,這邊的字有些字是她所熟悉的繁體,但大多都是筆畫繁複拆開她認得,組合起來她便分辨不清。


    想在外麵生存下去,總的把字認識了,要是能寫自然是更好。


    會找長福,是因為瑾落院的人除了詩畫,就屬長福對她最客氣,每日見了麵就是低頭哈腰的向她問好,還時不時說她有什麽需要買的東西,隻管找他。


    女眷出府不方便,所以托小廝買東西是常事,秦兮便麻煩了幾次長福幫她買些小東西,熟悉了以後就托了他買筆墨紙硯,自個在屋裏偷偷的開始學寫字。後頭詩畫嫁了,她不認識的字找不到人問,就幹脆去問長福。


    對於長福來說,別說秦兮受寵,她就是不受寵一個漂亮丫頭時不時找他說話,他都是十分的樂意。


    “鳶尾姑娘,你這個方法還真厲害,這字看起來還像這字,筆畫卻少了許多。”


    把秦兮問的幾個字說了一遍,見秦兮向往常一樣給字打上標記,長福不由地感歎道:“我學了幾年才粗粗認得幾個字,要是當初有這個辦法我說不定就能多記得一些了。”


    秦兮撲哧一笑:“那你不是要多費功夫多記字簡化過的模樣,這樣算你真的能多記得一些?”


    看到秦兮的笑容,長福臉微微泛紅,心裏感歎主子怪不得那麽疼愛她,這光笑的模樣就能把人看酥了。


    長福抓了抓腦袋:“你說的是,好像是更難了。所以說還是鳶尾姑娘你厲害,記性好心又巧,要是身為男兒,估計如今都當上官了。”


    不知道是不是伺候在主子身邊的小廝都有拍馬屁這項基本技能,秦兮每次跟長福說話,都能被他誇上個幾次。


    秦兮咧了咧嘴:“那真是可惜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子北腳步頓了頓,略側身望過去,就見隻會惶恐驚怕看著他的通房,真跟他的長隨有說有笑。


    略大的桃花眼波光瀲灩,彎成一道半圓的月牙,露出一小排的齒貝,臉上洋溢的笑容,跟他之前所看到的她就像是兩個人。


    見長福拿了幾本書給秦兮,秦兮一臉驚喜的模樣,宋子北略微皺眉,長腿一邁就走到了氣氛正好的兩人身旁。


    “四爺!”


    長福先看到宋子北,見他的臉黑如鍋底,不知道又受了誰的氣,連忙哈腰問安。


    宋子北掃過秦兮,就見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行禮的姿勢和謙卑的神情標準的無可指摘,卻無端的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意。


    “在做什麽?”宋子北伸手拿過了秦兮手上的書,挑眉一看,“這是什麽?”


    “這些是奴才給鳶尾姑娘找的描紅。”在主子壓迫的目光底下,長福心裏沒鬼也忍不住出了一背的汗,“鳶尾姑娘在學寫字,奴才就自作主張去買了幾本描紅送她。”


    聽到長福刻意把她摘出去,秦兮抿了抿唇,抬眼看向宋子北:“與長福無關,是奴婢突然生了認字的心,才……”


    “小事罷了。”宋子北皺眉打斷了秦兮的話,他站在這難不成就是為了聽他們二人護來護去,他是棒打鴛鴦的法海,還是分離牛郎織女的天帝。


    宋子北心中說不出的煩悶,把書扔給了秦兮,徑自走了。


    來的悄無聲息,走的也讓人不明不白,長福連忙追了上去,當奴才的就是在主子生氣的時候,越要在身旁陪著當出氣筒。


    秦兮站了一會,側臉便看到了若有所思的鶯柳。


    第22章


    寬敞的內室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可以清楚的聽見,屋外豔陽高照,蟬鳴不絕,長福覺覺得腳底板發涼,就像是又迴到了寒冬二月。


    長福偷偷抬眼瞅了一眼正在看書的主子,主子進了屋子就沒說過話,和平常無異的認真看書,但他就是能感覺到主子的心情不好,而且這心情不好還跟他有關,壓得快讓他透不過氣。


    察覺到他的目光,宋子北抬眼掃了他一眼,秀長的丹鳳眼黑的沉靜,讓人不敢直視。


    這一個眼神,長福就明白了自己的感覺不是錯覺,麻溜的跪下求饒:“奴才有罪,奴才哪能認識幾個字,不要臉的在鳶尾姑娘麵前賣弄,簡直罪無可恕。”


    說著,還揮手在自己臉上扇了兩個巴掌。


    “你教她認字是你二人之事,與我有什麽關係。”宋子北懶洋洋地迴道,想到剛剛秦兮微笑的模樣,麵前的書難以再看入眼中,幹脆把書扔到了一旁。


    “她什麽時候開始學認字的?”


    長福冷汗濕了一背,剛剛還說與他沒有關係,現在又一副秋後算賬的模樣,早知道主子那麽在乎鳶尾,連這點小事都要計較,他怎麽可能敢去教鳶尾認字。


    “迴爺,鳶尾姑娘以前都是跟詩畫學字,詩畫嫁了才偶爾來問奴才,鳶尾姑娘事忙,也就問了奴才一兩次。”


    “哦。”宋子北眼角挑起,打量了地下跪著的長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美貌動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棠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棠眠並收藏美貌動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