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們娘倆,不過一日沒看到笙姐兒,就這般牽掛了。”一旁的崔氏笑著打趣。


    趙玉笙笑了笑,正待迴答,卻被崔老太君搶了先,崔老太君大聲道:“我們笙姐兒今日跟她老子去見了信郡王和誠安郡王。”


    趙清溪帶趙玉笙去見元家兄弟這事,整個新昌伯府隻有崔老太君知道。老太君見趙清溪神色輕鬆表情愉悅,便知道此番會麵結果不錯,於是不再隱瞞此事。


    “什麽,笙姐兒跟著夫君去見了信郡王兄弟?”“妹妹竟然去見了誠安郡王!”常氏和趙玉琴同時尖聲叫嚷。大房婆媳雖然沒驚唿出口,但也齊齊驚訝地看著趙清溪父女。


    “是啊,很意外吧,這可是信郡王主動邀請的老三。”崔老太君嗬嗬笑著解釋起來。


    “原來信郡王早就有提議了,夫君竟然一直瞞著我。”常氏語氣幽怨地埋怨起來。丈夫若是早告訴自己這一消息,自己今日在儀婉長公主府的花會上跟那些貴婦人一宣揚,看她們誰還敢拿那種輕視的眼光看自己和琴姐兒。


    趙清溪卻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麽不對,常氏在這些事牽家族朝政之類的問題上,素來沒有什麽敏感性,這上頭的見識連笙姐兒都遠遠不如,嘴巴也不大牢靠,一來二去地趙清溪都懶得跟她說了。


    不過當著這麽多人,他總歸要給妻子幾分麵子,便道:“這不我本打算等信郡王將日期定下來再告訴你,誰知他今日突然就相邀了。”


    崔氏明白常氏的委屈,忙笑著替她夫妻打圓場。崔老太君才不關心常氏的心情,急切地問兒子元倓態度如何,元修都說了些什麽話。


    趙清溪將早先的情形大致複述了一遍,崔老太君道:“那元倓果真是這麽說的,三郎你沒騙我吧。”趙清溪急道:“娘您怎麽不相信兒子,兒子什麽時候在您跟前說過假話。不信您問笙姐兒,看誠安郡王當時是不是這麽說的。”


    趙玉笙忙笑道:“祖母,爹爹沒騙您,那元倓當時就是這麽說的。我爹爹學得一字不差。”


    崔老太君點頭:“這才是一個宗室郡王該有的氣度嘛。不錯,看來信郡王在元倓跟前還是很有長兄的威嚴。”


    接著崔老太君又問起席間一些具體的情形,趙清溪事無巨細一一迴答。


    “信郡王竟然特地給我們笙姐兒點了一道天麻烏雞湯,哎呀,人家還真是誠意十足。像他這樣地位尊貴的人,能這般平易近人為人著想,委實難得。就衝他這做兄長的這般做派,咱們都不能再記恨那元倓了。”崔老太君感歎不已。


    趙清溪點頭稱是,崔氏婆媳也為此高興,常氏跟著點頭,唯獨趙玉琴的臉色沉靜。


    其實趙玉琴此刻心潮正翻滾得厲害,難怪誠安郡王中途離開了長公主府,害得自己和其他閨秀都失落不已,原來他是去品香居向笙姐兒這孽障賠禮道歉了。嘿,早知道今日爹爹要帶笙姐兒去見誠安郡王兄弟,自己就不去長公主府,跟著爹爹一道去品香居了。


    今日花會,儀婉長公主府的人並沒有輕慢她,參加本次花會的各府女眷,雖然有幾個對她和母親的態度不如過去親熱,但大部分還是客客氣氣地。虧得她還為此暗自高興,誰知道趙玉笙這粗野丫頭竟然不聲不響地就和誠安郡王同席用膳了。


    放眼整個京都,能和信郡王誠安郡王一道同席用膳的,除了信郡王妃就隻有宮裏的皇上太後娘娘以及幾位公主了。自己這個名滿京都的才女都沒這樣的機會,她趙玉笙算個什麽東西,竟然能有這際遇。都怪爹爹,同樣都是他的女兒,為什麽他眼裏隻有笙姐兒這孽障!


    信郡王竟然讓誠安郡王給趙玉笙盛雞湯,雖然最終元倓沒有盛,但一想到這件事,趙玉琴還是嫉妒得發狂。


    問完了品香居的事情,崔老太君讓趙清溪離開,然後說自己乏了,遣散所有人單留下趙玉笙。


    若是以往,趙玉琴又會暗自埋怨祖母偏心,但她這會子因為信郡王府即將給自家花會帖子的事情而心思活泛起來,實在是顧不上了。


    萱瑞堂祖孫兩個說了些體己話之後,崔老太君吩咐珍珠將趙清湄上次送給自己的東西全捧了出來,然後讓趙玉笙看上什麽就拿什麽。


    趙玉笙連連擺手:“二姑姑給孫女的東西本就比兩個姐姐多,孫女哪裏還好再拿祖母的東西,您自己收著吧。”


    第18章 打扮


    崔老太君嗔道:“這孩子,這些東西哪有嫌多的,別看你眼下年小,可將來終究要嫁人。這些東西多積攢些,將來做嫁妝不好啊。”


    趙玉笙嬌羞道:“祖母,姐姐都還沒許人家,哪裏就輪到我嫁人了,我都還沒及笄。距離我準備嫁妝,還早著呢。”


    崔老太君歎了口氣:這孩子早年流落民間,雖然她老子三年前就尋迴她了,卻因為路途遙遠不放心,三郎一直帶著她在任上沒迴京。


    三郎雖然疼她,可終究男子比不得女子心細,這幾年也沒給這孩子備下什麽好的衣裳頭麵,這孩子手裏的東西和琴姐兒比起來,實在是太少了。可能是因為彥哥兒和琴姐兒的親事都沒定下來,常氏顧不上,對這孩子關心不夠,自己這個做祖母的不多多關懷她一下,這孩子就太可憐了。


    崔老太君對孫女滿心憐惜,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道:“好孩子,高門大戶人家的閨女,那嫁妝都是早早備下的。當初祖母還隻有七八歲的時候,家裏就給我買下了做家具的木材。古董字畫,也是平日裏慢慢收攏積攢下來的。”


    趙玉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意思是自己土包子一個,哪裏知道這些。


    孫女略顯尷尬的笑容刺得崔老太君心頭一痛,想著兒子前幾年在知州任上,公務上遇了麻煩,這孩子總能幫著出些好主意,她的見識膽魄等閑男子都不及。既然這孩子懂得經營鋪子那一套,與其給她這些死物,倒不如給她置辦幾間鋪子,讓她憑著自己的本事錢生錢。


    隻是這事兒得悄悄做,雖然體己銀子自己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想給誰就給誰,但大張旗鼓地給這孩子一人買鋪子,府裏其他人不敢說自己,卻能嫉恨她。迴頭找個靠得住的老人來辦這事,最好想個站得住腳的借口。


    趙玉笙最後還是被祖母強行塞了一匣子南珠,那是趙清湄這次新送來的,個個都有蓮子米大小不說,還瑩潤均勻品相極佳,實在是難得。


    老太君叮囑趙玉笙:“藏好別叫人瞧見了。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但凡得了好東西總想著琴姐兒。那雲霞錦你分給你姐姐一段做得對,琴姐兒十六歲了,到了找婆家的年紀,是該打扮得醒目些。這珠子就別分她了,她手裏的好東西比你多多了。”趙玉笙點頭,帶著冬梅迴了牡丹院。


    信郡王府花會的請帖次日就送到了新昌伯府,信郡王妃杜氏給趙家三房的女眷都送了帖子,包括年長的崔老太君都得了。因為事先已然聽到了消息,這請帖對大房三房是意料之中,二房母女卻是喜出望外。


    自從閨女及笄後,還沒有機會參加過這麽高規格的聚會,申氏暗自想了一通信郡王府會請哪些宗室人士以及勳貴大臣,誰誰家裏有和閨女年歲相當的小郎君,決定給閨女精心置辦一身行頭。機會難得,得好生抓住。說不定那一日瑟姐兒就入了哪位高門貴婦的眼,或者引起了某位小郎君的注意。


    大家住在一個府裏,申氏精心給趙玉瑟置辦衣裳準備在信郡王府大放異彩一事瞞不過三房。常氏覺得趙玉瑟穿得再好看也搶不走趙玉琴的風頭,放眼整個京城,能跟她家琴姐兒比肩的姑娘就沒有,所以隻是將此事當做一場笑話和趙玉琴說起。


    趙玉琴卻搖晃著常氏的胳臂,嬌聲道:“娘還真是瞧得起自家閨女,我可沒有您這麽自信。您看上迴在儀婉長公主府,胡太傅家的三姑娘就比我耀眼。”


    常氏不以為然地道:“胡家那三姑娘,才情最多也就和我兒不相上下,眉眼哪裏比得上你,不過是衣著比你光鮮些罷了。”


    趙玉琴委屈地道:“我就上襖是雲霞錦裁的,人家可是穿了一身的雲霞錦,能不耀眼嗎?這次信郡王妃肯定也會給她家送帖子的,到時候她肯定又會是整個花會最耀眼的閨秀。”


    常氏一拍手:“這次我兒也穿一身兒雲霞錦的衣裳去,看看究竟誰最耀眼。”


    趙玉琴道:“娘說什麽呢,咱們上哪裏弄一身去,這東西織起來很費功夫,有價無市各綢緞莊根本就沒賣的。若不是笙姐兒將二姑姑給她的兩段雲霞錦送了我一段,我根本連那上襖都沒有。我總不能讓笙姐兒將那一段也送給我吧,我做姐姐的不能老奪人所愛啊。”


    常氏不以為然地道:“你這做姐姐的那般疼她,她做妹妹讓一段尺頭給你不是應當嗎?有娘呢,娘會讓她將那一段也送給你的。”


    趙玉琴道:“娘別這麽做,那一日妹妹自己也要好生打扮的,我不能搶走妹妹的好東西。”


    常氏道:“笙姐兒尚未及笄,用不著好生打扮。況且她才闖了那麽大的禍,滿京都的人誰不在背地裏說她。娘覺著至今事情還不算徹底平息,她就不該那麽急著露麵。信郡王府帖子裏寫了她的名字,你祖母的意思也是要她去,娘不好阻止。可這個時候你讓她穿著雲霞錦做的衣裳去參加花會,是想引起更多的人談論她嗎?”


    趙玉琴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是啊,我怎麽忘記這個了,還是娘一門心思地替妹妹著想。笙姐兒這個時候就該盡量別引起各府女眷的注目,還真不能穿得太好看。”


    牡丹院裏趙玉笙主仆也在談論著十六那天她該穿什麽衣裳。秋桂身子已然康複,堅決拒絕了趙玉笙讓她多歇息幾日的提議,一大早就來趙玉笙身邊伺候了。冬梅搬出那段雲霞錦以及其他尺頭,和秋桂一道興致勃勃地比劃著要給趙玉笙做新衣裳。


    幾個人正比劃得起勁,常氏帶著人來了。趙玉笙將母親請到太師椅上坐下,親自奉上熱茶。常氏問她們方才在做什麽,趙玉笙說了,又請常氏給自己選一選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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