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傷了?他大步的邁了過來,快速的來到她身邊,低頭去看她的傷口,“手臂怎麽了?”


    “沒事...”寧如玉搖著頭,並不願多說的樣子。反倒是一旁的大嬸見了符墨像見了救星般,扯著嗓子大聲的道:“官差大人你可總算來了,就是他們幾個小混混欺負這位姑娘,不但來收保護費,還想調戲這位姑娘,呐,姑娘身上的傷就是他們幾個弄的!”


    符墨見寧如玉低下頭不看他,於是皺著眉看向那幾個已經被收服的幾個男子,叩著頭惶然的大喊“饒命”,臉上寒意淩然,冷聲道:“把他們幾個押迴去,等候大人發落。”


    他今日收到下屬的信息,帶了幾人準備再去客棧查探一番。沒想到遠遠便聽見一陣喧鬧,定睛一看,卻見寧如玉的攤子被人團團圍了起來。


    他記得昨日是寧如玉的小日子,且還特意派人吩咐翠竹姑娘莫要讓她亂走動了,心裏暗道千萬不是她出事。心裏抱著一分僥幸,腳步卻絲毫沒有放慢,快速的趕了過來。


    誰知還是遲了一步。當他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時,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特別是雙眸觸及她捂著的手上的那一抹鮮紅,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他的眼裏閃過一抹冷冽,握劍的手緊了緊,即使是看到那幾個小混混鼻青眼腫的傷,都覺得下手太輕了。


    他大手一揮,命幾個捕快把他們帶迴去,再讓許捕快及二人留下來收拾殘局。這才轉頭看向寧如玉,低頭檢查她的傷口,幸好劃得不是很重,他緊繃的臉鬆了鬆,不容置疑對她道:“你的手需要上藥,跟我迴去。”


    雖說寧如玉反抗那幾個小混混的時候脾氣上來,心裏真的是一點也不懼,如今腦子緩過來了,又目睹了他們打鬥的場麵,這才覺得後怕,背後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手腳冰冷。乍一聽符墨的聲音,簡直猶如天籟,怔怔的點了點頭,“啊?好。”又想起自己的攤子,猶豫道:“可是我的攤子……”


    “許捕快會處理的。”符墨沉著臉,再不容她多說,拉著她走出人群,直直的領著她往外走。寧如玉被他那突然黑了的臉嚇得住了口,又想起昨日的事,再不敢多言,隻埋頭跟著他走。


    不知過了多久,前麵的符墨停了下來。她輕輕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門。


    “鑰匙。”正愣神,符墨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前多了一隻寬厚的手。


    她忙迴過神來,從袖中取出鑰匙快速的遞過去給他。


    符墨開了門,把她安置在凳子上,環顧屋子一周,“家裏是否備有金瘡藥?”


    “有的,”她指著對麵梳妝台上麵的盒子道:“在那裏。”


    符墨走過去打開,從裏麵的瓶瓶罐罐中中找到裝著金瘡藥的白瓷瓶子,又迴到她身邊,在她一旁的木凳上坐下,尋不到可以抹傷的東西,便把藥末倒在手指上。正想讓她露出傷口,這才想起她那傷口處剛好是在肘關節上一寸,正是女子平日不可□□之處。頓時一句話卡在喉嚨裏,不知如何是好。


    寧如玉不知他心裏所想,她見符墨手上蘸了藥,作勢是要幫她上藥,於是很自然的便顯出傷口處,把劃傷的衣袖口撩起來,方便他搽藥。


    如雪凝脂的肌膚在鵝黃色衣衫的襯托上格外的粉白,那劃了傷的口子在那一片完好的的肌膚中更突出,也更顯得她的肌膚嬌嫩。符墨被那突如其來的瑩潤晃了眼,忙心慌的移開目光,頓覺臉上發燙,蘸了藥粉的手指隱隱顫抖。


    “大人,怎麽了?”寧如玉疑惑看著遲遲不動手的符墨,納悶的開口。


    他迴過神來,含糊的應了一聲,硬著頭皮往她的傷口搽去。觸及之處,隻覺指尖涼涼的,如撫在白玉羊脂上,細膩嬌嫩,漸漸生出一絲肌膚摩擦而生的暖意,光滑舒適,竟讓他生出不願抽出之意。


    直到女子發出“呲”的微微抽氣之聲,他才恍然醒神,暗暗扼製內心裏剛要冒出頭的旖旎之意,定了定心神,專心的為她敷藥。


    “好了。”符墨鬆了口氣,緊繃的身子鬆懈下來,竟覺得自己猶如跑了幾公裏般,隱隱覺得後背也出了許些汗。


    於是她低下頭把衣袖拉下,符墨一頓,忙移開眼。寧如玉全然不知他所想。可是滿室的安靜又讓她生出一絲尷尬,不知曉該說些什麽,隻好低頭假裝整理袖子。


    “早晚各搽一次,切記不要讓傷口沾水。”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猶如平地裏的一個驚雷。


    她沒法假裝下去了,看了他一眼,觸及他深邃的眸子,像是被燙著一樣又垂下,呐呐的道:“謝謝你……”


    符墨的眉頭鬆了鬆,道:“你怎麽會惹到那些街頭小混的?”幸好他及時趕到,要不然……一想到她的傷口,他就忍不住想把那幾個鬧事的人再收拾一遍。


    於是她便把小混混來收取高昂保護費。然後還想調戲她的經過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我也不知曉他們竟會如此欺人太甚……”


    聽完她的敘述,他的臉就黑了一層,語氣忍不住加重,肅臉道:“胡鬧!你一個女子,怎麽能如此跟他們糾纏,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我...”寧如玉張張口,剛想反駁,被他嚴厲的眼神嚇得一噎,理直氣壯的氣焰瞬間就被打的七零八落了,呐呐的道:“明明是他們太欺負人了,再說了,我當時哪裏拿得出那麽多錢……”


    第35章 心旌神搖


    “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如此大膽妄為,與他們對上,”符墨板著臉道:“他們本就是不講道理的市井之徒,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斷不能與再他們硬碰,隻管來衙門找我…”他頓了頓,添了一句,“或是楊捕快。”


    “我……”她張張口,卻無從反駁,且她心裏有點怵他沉著臉的樣子,隻得低著頭裝作一臉懺悔,“大人說的是。”


    見眼前的女子臉上有悔過之色,符墨的臉色這才緩了緩,“嗯”了一聲。她這不管不顧的性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是,自己一人便去了客棧後院打探線索,要知道客棧裏多是三流九等的人……思及至此,他上次的不滿又被勾了起來。當初就不應該因她討好的樣子而一時心軟。這次他恰好趕到了,那下次呢?


    他不可能每迴都能這麽幸運,恰好能趕上。他心裏驟然升起一股無奈與苦惱,以至於眉頭也深蹙了起來。暗歎一聲,手上的拳握了握又鬆開,忍著不去看她此刻臉上似是認真乖巧的悔過又帶著一絲可憐兮兮的表情,將目光移到她的烏黑飄逸的發上,打定主意這次斷不能心軟,非要好好將她“訓斥”一頓,叫她記得這次教訓。


    因他本就比寧如玉高了一個頭,便是二人平坐著,她也隻是到他的下巴處。於是他一垂眸,目光便落在她的頭頂上,卻一眼便看到女子因低著頭,而在那略微寬鬆的衣領上顯露出一段優美的脖頸,且後背一大片瑩潔光滑的肌膚,如瑩潤粉白,吹彈即破,在鵝黃色的小襖上顯得格外的光嫩。


    剛剛他為她搽藥,故而二人靠的很近,他的鼻翼間似乎還隱隱聞到了一股來自女子身上特有的馥鬱暗香,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撩撥他的神經。


    他的腦子“嗡”的一聲,視覺和嗅覺同時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腦子短暫的空白。


    他按耐住內心微微加速的心跳,整個人像是置於火上炙烤般,一下子亂了心神,失了言語。本已準備好的話,早已不知被拋到了腦後何處。


    他飛快地移開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別處,暗暗斂了斂心神。然而心跳卻並沒有因此而恢複平穩,反而如擂鼓般擊在他的心頭,提醒他剛剛看到的那一抹旖/旎春/色,是如何的嬌柔粉白,瑩潤如玉,猶如那雨過天晴雲破處,打磨得清冽剔透的瓷釉……非禮勿視!


    驟然升起的念頭如一塹河堤大壩,終於攔腰斬斷他如一泓江水般向前奔湧的遐想,遏止了他的思緒。本來準備訓斥她,現在倒首先暗暗將自己訓了一遍。他的臉隱隱發燙,一股羞愧湧上心頭,與他的根深蒂固的道德準則激烈碰撞,越發覺得自己無禮至極。哪裏還敢有什麽心思去“教訓”她。


    ……自己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寧如玉全然不知他一番的天人交戰,等了許久也不見他說話,隻覺氣氛有些尷尬,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話題,抬頭道:“對了符大人,你今日怎麽會在那裏出現呢?”


    他這才迴了神,輕咳一聲,道:“我昨日聽了你所說的消息,決定帶人再去客棧查探一番,看看是否能尋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啊,昨日!想起昨日的事,寧如玉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差點咬著了舌頭。她暗暗叫苦,恨不得鑽進地上的縫兒裏,懊惱不已,怎麽就提起這個話題了。


    這叫她如何麵對他?!


    如果是其他事,她倒不介意鄭重的謝上一番。她前世在導師底下混得好,全靠她那一張巧若蓮花的七寸不爛之舌,雖不能說是各種甜言蜜語、阿諛奉承張口便能說,好歹也能讓別人感受到她的情真意切,說的人滿心舒暢。


    但是!這種事叫她怎麽說?難道要說,嗯,符大人,謝謝你昨日送我迴房?還是要說,符大人,你昨日泡的紅糖水還不錯……?


    這樣的話她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剛剛自己就該什麽也不說,保持沉默才是正道...她無力地想道。最終,她猶豫了許久,還是斟酌而艱難的開了口,“昨日的事……謝謝大人了。”


    符墨一怔,很快也想起來了。他張張口,隻覺背後那一層細汗更浸了一層,才稍微放鬆下來的身子又繃緊了。他的腦子裏不禁的想起昨日……他不慎撞破她不可外道的隱秘之事,且並無經得她的同意,便擅自將她送迴房裏,雖說當時是一時心急、情非得已,但也是唐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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