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鄙人是劉家大公子,雨夜見秦夫人獨自在雨中漫步,放心不下,特地跟在其後護送一程,既然各位是她的朋友,在下便告辭了。”


    劉棱花不慌不忙地將護衛架在他脖子上的小刀推了推,護衛暗中留意姚蘇的臉色,見他示意,便收了刀子,退到了一旁。


    護衛訓練有素,不想普通人家的護衛,倒像是京城大戶的,在這小小的臨江鎮,到底是誰能使喚這樣的護衛?


    劉棱花心中對姚蘇的身份更加好奇,不過他是個懂進退的,弄清楚一個人的身份,有的是機會,但他若是繼續呆著,恐怕就惹人不快了。


    提著燈籠,他打算原路返迴。


    走了一圈,他忽然笑了。因為他迷路了。


    這個女人真是處處給人驚喜,雨有越下雨大之勢,他躲在一處屋簷下,抖了抖身上淋濕的紗衣,占了雨水,它們黏在一起,甚是狼狽。


    忽然,雨中迅速移動著一個黑影,看見他,便停下問道:“你可曾看見一婦人路過?”


    此人身著黑衣,在雨中淋得甚是狼狽,但劉棱花看得出來,他那一身衣服價值不菲,非富即貴人家才穿的起。


    看那人雖然狼狽,氣勢卻不輸剛才那人,劉棱花眯起了眼睛。


    “你說的婦人是秦夫人嗎?”他試探道。


    “你見過?她在哪?”一提到秦夫人三個字,劉棱花脖子就被人一把掐住。


    他也算是練過一些功夫的,麵對此人連防備都來不及。


    燈籠滾落在地上,燃了起來,他忽然看清了那人的臉,居然是京城皇家軍北營統領趙文傑。


    “赫赫”被掐住脖子,他說不出完整的話,隻發出類似赫赫的聲音,臉色因缺氧而緋紅。


    趙文傑才意識到動作太大了,鬆開了手,眼神冰涼地說道:“她往哪邊走了。”


    劉棱花得了自由,扶著牆咳了好一會兒才喘過氣,說道“秦夫人在前麵被人帶走了。”


    他簡單描述了一下姚蘇的模樣,趙文傑就轉身走了,不過他走的不是他指的方向,而是醉風樓。


    若是姚蘇帶走了她,應該會迴醉風樓吧?


    地上的燈籠很快燃盡,周遭陷入了靜謐的黑暗當中。劉棱花狼狽地坐在地上,他的頭發衣服全濕了,冷的瑟瑟發抖,脖子處還傳來一些火熱的灼痛感,可是他很興奮。


    這個秦夫人帶給他的驚喜還真多呢!


    隻不過......連燈籠都滅了,劉貴還能找得到自己嗎?他不禁開始為自己的處境擔憂起來。


    姚蘇撐著鵝黃色的油紙傘,慢慢地靠近書敏,看到她似失了魂似的,又渾身濕透了,既心疼又難過。


    心疼她渾身濕透,手上還帶著傷。難過她為了其他男人失魂落魄。


    “姚老爺,我找不到方向了。”她說。


    他忽然記起上次她從花舫失蹤,他找到她時,她也是這麽說的。


    “沒事,我帶你出去。”他解下身上的鬥篷披在她身上,又將紙傘遮在她頭頂,摟著她的肩頭,慢慢地朝弄堂外走去。


    “我不想迴醉風樓。”書敏說道。


    現在已經宵禁了,城門也早已關閉,不想去醉風樓,那隻能去他在臨江鎮的隱晦的別院了。


    “別院許久沒有住人了,夫人不嫌棄,去舍下可好?”張掌櫃說道。


    “嗯。”隻要不迴醉風樓,去哪裏都好。


    張府很大,大的不似一個掌櫃能買得起。許是夜深的緣故,大家隻是走了院牆後的一處小門,經過了幾重拱門,張掌櫃將姚老爺和書敏領到了一處僻靜但十分精致的院落。


    院落裏栽滿了梅樹,可惜梅花早已凋零,隻剩一樹新芽,芽葉間有小小的梅子掛在上麵。


    書敏才進了房間,就有丫鬟仆人搬了燒好的熱水,還在水中放了層層花瓣。


    若在平時,得了這樣的待遇,她一定美上好一陣子,可今日,她就像木偶一般,任由那些丫鬟們為她寬衣解帶,沐浴更衣。


    也不知她們從哪尋的衣衫,裁剪得體,似乎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十分合身。


    因為是深夜,丫鬟們隻伺候她穿了乳白色的中衣,外披一件紅色長袍,長袍鬆鬆垮垮地由腰側一處細細的繩子係著。


    她的頭發鬆散開來,由一個嬤嬤拿著幹爽的棉布壓著,將頭發裏頭的水分吸幹。


    “謝謝,不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書敏接過嬤嬤手中的棉布,將屋子裏一幹人等全部遣了出去。


    房門外有個細廊,廊外風雨飄搖。雨落在梅樹上發出沙沙的響聲,非常悅耳,書敏的心也在這有節奏的沙沙聲中逐漸平緩下來。


    “夜涼了,若是睡不著,可以喝點花茶。”細廊的另一端,姚蘇也從房中跨了出來,他雖然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但是能讓她如此失魂的,與趙文傑絕脫不了幹係。


    “不了,我站一會兒便好。”書敏站在廊下,閉著眼,細聽雨水的聲音。


    風帶著涼意,吹起她散落的長發,也吹起她火紅的長袍,她整個人就像風中的精靈,靜謐美麗。


    這樣的一副絕美的畫落在姚蘇的眼中,他皺起了眉頭:斜風細雨夜,她這樣被風吹著,病倒了怎麽辦?


    為了一個趙文傑,值得嗎?


    他取出鬥篷,有些氣惱地幫她披上,又強行將她拉迴了屋內,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夫人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想過敏院的孩子們。”


    書敏聞言,嘴角微微一翹,道“姚老爺教訓的是。”


    她並非想不開的人,其實在聽那沙沙細雨聲的時候,她心裏已經平緩多了。


    姚蘇沒想到她如此易勸,反而不知該說什麽了。


    他看到桌上擺放著一個藥瓶子,又看到書敏手上的傷,知道是丫鬟們準備的,隻是還來不及幫她擦,就被她遣散了出去。


    “手傷了,我幫你擦藥。”姚蘇拉過書敏的手,輕輕到了些藥粉在傷口處,藥粉有些刺激,書敏疼的想要抽手,不成想被他緊緊抓住,用嘴輕輕吹著。


    等她沒那麽痛了,才拿起一旁的細棉布幫她包紮。


    意外的是,他包紮得很順手,也很專業。


    書敏的兩隻手都擦傷了,不過左手傷口淺,倒不用包紮,隻是上藥的時候不順手,書敏隻好側了側身子,靠的離他近了些。


    他上藥的時候很專注,書敏側著身子可以看見他那近乎完美的皮膚,還有她第一次發現他細長的眼睛上的睫毛又細又長,燈光下竟然在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


    還有他的鼻子,雖然沒那麽高挺,但似乎很耐看。


    還有他的唇,薄薄的兩片正輕輕噓著,對著她的傷口輕輕地吹氣,表情細致而專注。


    雖然他的模樣十分普通,可是這一刻,書敏覺得他竟然也十分地好看。


    尤其是,他身上若有若無地傳來的幽香,竟然不似普通的熏香,帶著絲絲甜味。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姚蘇,書敏心中小鹿亂撞竟如少女懷春般臉上升起一片酡紅。


    “好了,你膝蓋上麵的傷我不方便幫你,你自己擦吧。”姚蘇抬眼朝書敏說道,卻看到一個滿麵羞澀,欲說還休,嬌媚動人的女人。


    他喉頭微動,心中竟然升起一些異樣來,臉上也不自覺升起一片飛霞。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姚蘇刻意壓下心中的異常,起身告退。可是那股異樣就像草長了根一樣瘋狂的生長。


    他出了房門,書敏見他離去便去關門,不想他又折返擋在門口。說道“膝蓋的傷記得擦藥。”


    “知道了。”書敏答道,伸手去關房門,房門馬上就要合上的時候,姚蘇一隻手擋了進來。


    “你肚子餓不餓?”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已經是朝霞一片,他也知道這樣子很唐突,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屋內書敏低著頭,臉上的紅暈並不比他少,他們倆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般,一個在屋裏,一個在屋外,一個微微羞澀,一個略帶輕狂。


    書敏羞澀的模樣並不多見,至少在他的記憶裏沒有見過,看到她如小女兒般的模樣,他好想將她擁在懷中,尤其是她那如櫻桃般紅潤的小嘴,好想嚐一嚐那香甜潤滑的滋味。


    念頭一起,便像野草般瘋長,在風中越長越大,長成了參天大樹。


    那櫻桃似紅潤的小唇微微張合了一下,似乎在想他招手,邀請他過來品嚐如蜜汁般飽滿香甜的滋味。


    可是他還在猶豫,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麽做,不然書敏會討厭他。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書敏忽然一頭紮進了他的懷中,張開的雙臂,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襟前,輕輕地摩擦。


    她主動撲向他了,他欣喜地想著,最後的那一點點理智瞬間被喜悅掩埋了下去,他全身的細胞都開始雀躍地跳舞。


    他吻了她的唇,嚐到了這世上香甜可口的滋味,可是他忽然覺得不夠,他還想要更多一點點。


    當他得到那更多一點點的時候,他不僅沒有得到滿足感,反而想要更多的更多,簡直欲壑難填。


    而且無論他怎麽要求怎麽索取,書敏都沒有不喜歡,他仿佛活在了雲端上,非常的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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