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裳,看著那個正在考兔子肉的寬厚的背影,書敏還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在暈過去的那一刻,她真的已經絕望了,而此時,望著那個寬厚結實地背影,她覺得無比的踏實。


    “穿好了?過來吃兔肉吧。”趙文傑餘光向身後掃了掃,看到書敏端坐在那兒發呆,於是說道。


    “嘶!”被綁已經是兩天兩夜了,神經一直緊繃的她此刻終於鬆懈了下來,才發覺肚子真的很餓,連忙挪一挪身子,想要走過來,誰知腳腕處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書敏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別動。”趙文傑拎著烤好的兔肉,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撕下一小塊喂給她,說道“你的腳扭到了,剛扭到的腳不能立刻上藥,你先忍忍,吃塊兔肉。”


    書敏也不別扭,張嘴就把那小塊兔肉吃到嘴裏,兔肉烤的剛剛好,外焦裏嫩,香酥可口。有吃的,腳似乎也沒那麽痛了。


    “你怎麽又被人劫持了?”趙文傑說著又撕了一小塊喂她,心想我為何要說“又”字,上次他那是請才對。


    “得罪了小人唄,不過他迷途知返了。最後幫我逃了出來。”書敏想到張屠夫,他也算倒黴,交友不慎,結果被人算計了。不過張屠夫現在如何了?“你救我的時候,附近沒看到其他人嗎?有沒有看到兩男的在打鬥?”


    “你管好自己吧,那些敗類不必理會!”趙文傑白了她一眼,說道。的確是張三與張屠夫的打鬥引他找過去的,不過那兩個人的死活他又怎會放在心上?隻是那個叫李四的家夥真的該死,他斷了他的手,挖了他的雙眼,卻沒有直接取他性命,想必他也活不了,那些血腥足以引來兇猛地野獸,以他的傷勢,隻有被野獸吞食的份。


    想到李四,趙文傑黝黑的雙眼之中寒意一閃而過,慢條斯理地耐心地撕起了兔子肉。


    “我自己吃。”書敏說道。


    “你受傷了。”趙文傑迴答


    “我傷的是腳。”書敏說,雖然身上手上也有些擦傷,不過就擦破一點皮,並不礙事。


    “髒了手還要洗,你腳受傷了走不了,難道你想我抱你過去?”才幾句話,他的嘴又開始占她的便宜。


    ......


    果真是一隻很肥的兔子,吃了小半隻書敏再也吃不下去了,剩下的大半隻,趙文傑三下五除二地吃進肚子裏,骨頭等扔的遠遠的,添了一把柴火,才在書敏身邊重新坐下。


    “你累了就睡吧,明日我們再下山。”


    “嗯。”書敏將頭歪斜著靠著他的肩膀,他的肩膀還厚踏實,兩天兩夜地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書敏很快進入了夢鄉。


    二月的夜依然寒冷,趙文傑低眉望了望靠在自己身上睡著的人兒,輕輕樓了樓她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中圈了去。


    他毫無睡意,望著天上掛著的一輪殘月,心有餘悸。倘若他今日趕到得不夠及時,那該如何是好啊?


    他不在她的身邊,任他武功再好,也不能時時刻刻做她的及時雨,下次若是沒有這麽好運,他恐怕會抱憾終身。無論如何,他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再說楚煜和諸葛奇奇,兩人發現了枯井可以直通城郊荒園的秘密,立刻派人潛伏在荒園,而枯井那頭,則是由衙門的捕快派兵把手。隻要綁匪一出現,絕對插翅難飛。


    李二狗在萬花樓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他一身酒氣,身旁還左右各躺著一名姑娘,見他醒來,兩名姑娘也悠悠轉醒。


    “爺,時候尚早怎的不多休息會兒?”左邊的姑娘同樣醉意朦朧,單手在他的胸膛畫著圈圈。


    “乖,今個兒爺有要事要辦,晚上再來找你們!”李二狗猥瑣笑道,雙手在兩位姑娘的腰肢狠狠摸了一把,也不讓她們伺候,穿好衣裳就大步離開了萬花樓,直奔城郊。


    這個密道是他幾年前發現的,當時他欠了賭場一屁股債被人要債砍手,他逃命的時候躲進這個廢園子無意之中發現的。


    發現了以後,他沒有對任何人提及,而後遇到了張三李四,三人一同綁架勒索了不少城中富貴,利用密道拿走票銀然後又全身而退,每次都萬無一失。


    想到這裏,他心情甚好,哼著歌兒大搖大擺地靠近這個偏僻生冷的荒廢院落,也不怕被人發現跟蹤,畢竟這種地方荒涼陰沉,大白天也陰風陣陣,人們都不願意靠近這裏半步。


    他哪裏知道,從昨夜起,這裏就埋伏了不下二十個暗衛,個個都武藝超強,看到他來到,各自都屏住了唿吸,就等他字頭羅網。


    為了人贓並獲,楚煜有令,一切要等他拿了票銀,返迴的時候才能擒獲,因此,暗衛看到他悠哉的模樣,個個虎視眈眈。


    李二狗還渾然不覺,哼著歌進了密道,朝密道深處走去,鑽進枯井裏頭,裏麵果然看到了一個天青色的布包,沒有細數,不過裏麵確實是一踏厚厚的銀票,應該有三千兩。


    他不做停留,垮了布包就匆匆往迴走,在密道裏頭較為寬敞處,他稍作停留,隻數出一千兩放在身上,另外兩千兩就埋在這密道裏麵。打算安撫了張三李四以後,抽個時間自己再過來取。


    “兄弟,別怪哥,咱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末了他還洋洋得意,喃喃自語。


    可是待他一走出密道,刷刷刷,幾把利劍第一時間招唿了他,他那細長的脖子,一瞬間被十幾柄長劍圍的密密麻麻。


    陽光下,長劍反射陽光,刺的他睜不開眼!


    “把人綁到哪去了,說!”不遠處,一個身材修長,頭戴金色花色繁複麵具的男人聲音低沉,冷的像是冬日的冰。


    “大人,小的冤枉啊,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麽?”李二狗雙腿一顫,直接跪了下去,矢口否認。


    “銀票在你身上,你還敢抵賴,不要命了吧?”諸葛奇奇在一旁斥聲說道。


    “小的......小的也是受人指使的,隻說這井底有銀票,要我來取,取到以後他就分小的一百兩,小的說的可都是實情啊!”李二狗眼珠子一溜,為自己開脫道。


    諸葛奇奇聞言看了楚煜一眼,難道這綁匪真的這麽狡猾嗎?忙活了一夜隻抓到一個小角色?


    “你真不知肉票的下落?”眼光下,楚煜的金色麵具閃閃發光,李二狗看得眼都直了,心想這麽一個黃金麵具得值多少錢啊?


    不過他可不敢大意,顫顫巍巍地迴答“真的,小的隻是幫忙拿錢而已,小的不知道這就是票銀。”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審問了,殺了吧。”楚煜輕飄飄的迴答,轉身就走,諸葛奇奇連忙跟上,小聲說道“侯爺,這就殺了,這可是唯一的線索,審一下說不定就能套出綁匪的線索。”


    楚煜卻隻當沒聽到,暗衛聞言刷刷幾聲,劍擊聲鏗鏘,十幾把劍刷刷刺向李二狗,李二狗急的閉眼哇哇直叫“我知道,知道肉票在哪!”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根本不是官府的人,是真的會直接殺人的。


    “住手!”聞言,楚煜下令,轉身一步一步朝李二狗走來。


    李二狗及時地喊出那句救命的話,沒有感覺到疼痛,緩緩睜開眼,卻看見明晃晃的利劍距離自己的身體隻不過一寸而已,不待他舒一口氣,楚煜那金燦燦的麵具已經晃到他眼前。


    “帶我去找她,若是玩花樣,將你就地正法!”


    李二狗吞吞口水,點點頭。不待他說話,就被安慰推了一把,推他去前麵帶路。


    李二狗見這幫人沒有綁自己,輕輕鬆鬆就收了武器,讓他在前方帶路,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得飛快:將他們帶到天都山脈以後,隻要稍使計謀,便可以逃脫......


    “若是肉票無恙,我自然會放了你,若是想逃,大可以試試,機會隻有一次,你自己看著辦!”輕飄飄地,楚煜來了一句,李二狗一個激靈,他相信肉票絕對是無恙的,綁了幾次,每次都是收了錢以後,直接就放人了,他自認為在這一行,他的信譽還是有保障的。


    若是逃跑的話,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十幾個武功高強身手矯健的人,吞吞口水,已經將逃跑的念頭趕得無影無蹤了。


    “那你要保證,絕對不會反悔!”李二狗說道。


    楚煜一個淩厲的眼神閃過,李二狗立馬覺得脖子一涼,連忙伸伸脖子,將領口拉高了一些。


    漆黑的夜,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四周是濃密的灌木,密密麻麻。書敏在跑,用力的在跑,她也不知道自己再躲避什麽,或許是漆黑的夜,也或許是某個正在追逐她的人。


    忽然掛起了風,風裏夾著霧,原先漆黑的夜仿佛更黑了,前方沒有路,書敏怎麽跑都跑不開,仿佛這林子是個怪獸的嘴巴,立刻就要將她吞噬。


    “跑啊,你再跑啊,哈哈哈”黑夜中,李四突然出現了,長著猙獰的模樣,一步一步靠近她,她身邊的路忽然開闊了,叢林也不知去了哪兒,她一步一步地後退,身後卻是萬丈深淵,深遠的下麵傳來了一個聲音,那聲音一遍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書敏......書敏......”


    看著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的李四,書敏毫不猶豫地朝著深淵跳了下去。


    “啊!”身體忽然失重,書敏忽然從夢中驚醒。印入眼簾的卻是趙文傑關切地眼神。


    “我做惡夢了。”書敏迴答,感覺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她掄起袖子就要去擦汗,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


    “你發燒了。”趙文傑替她擦去額頭的汗珠,說道“你撐得住嗎?我們得盡快下山。”


    “嗯。”書敏的眼皮子依然有些沉,雖然樹林密布,不過看陽光的碎影,已經快要中午了,若是再耽擱,恐怕今日又下不了山,於是勉強地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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