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豆腐作坊生意穩定,這才過了年沒多久,訂單都已經排到了半年以後了。除了豆腐作坊以外,肥皂作坊也很快就能建好,至於機械作坊嘛,雖說選址和建造都不是難事,可是這能工巧匠卻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他們是直接接觸圖紙的人,必須得靠得住,不然,今天書敏把圖稿交給他們,他們就私下拓印出賣給了別人,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如果春全在的話,交給他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可是他如今是侯爺的徒弟,在京城有侯爺罩著前途無量,又怎會再迴到這個小村莊裏?


    除了春全,書敏認識的人就隻有老李頭了。


    當時,因為春全的事情,老李頭吃了不少的苦頭,始終不願意出賣春全。後來皇家軍以他家人相要挾,他不得已才把春全供了出去,之後愧疚萬分,一死謝罪。


    當然是沒死成,不過也證明了這個人有情有義,是個可以值得信賴的人,更何況,目前所有的機械設計都在他的鐵拐李打鐵鋪裏製作的,他與百裏村可以說已經是長期合作的關係了。


    隻是,要他放棄經營了幾代的傳家打鐵鋪,轉而為百裏村負責機械作坊,他能同意嗎?


    十三這天,天氣一如既往地晴朗。


    積雪早就化開,化作清水滲進泥土當中,溫柔的叫醒了沉睡在泥土下的種子,遠遠近近,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綠色冒了出來。


    “春天馬上就來了呢!”書敏心情愉悅,進城去太白居,買了一壇子美酒,去拜訪老李頭。


    鐵匠鋪開沒有正式開張,老李頭和他的幾個徒弟正在裏頭收拾,看到書敏來了,趕緊將她迎了進去。


    她一坐下,立刻就有人上了茶水。


    書敏打量了一下這個打鐵鋪,裏麵有個露天的大院子,裏麵切了七八個火爐,都有些年份了,這些爐子都已經被炭火熏得焦黑。剛在經過的事打鐵鋪的店麵,麵朝大街,裏麵擺滿了各種鐵具:鋤頭,榔頭,菜刀,甚至還有一兩把武器,林林總總,除了那兩把武器,其餘的也與鎮上其他打鐵鋪陳列的器皿無異。


    穿過院子,就是書敏現在坐的地方,是一個簡單的會客的堂屋。主要是用來招待重要的客人或者談事情的地方。


    “秦夫人,你人來就好了,怎麽還帶這麽貴重的酒呢?嗬嗬......”老李頭話雖然客氣,可是一雙手緊緊地抱著酒壇子,笑得嘴都咧了。


    “隻是一些清酒,哪裏貴重了。”看他嗜酒如命的樣子,書敏抿嘴笑道“嬸子的身子好些沒有?”


    她聽說老李頭地妻子身子一直比較弱,所以他一直無兒無女。但是他卻對她不離不棄,兩人感情到現在任然令人羨慕。


    “她還是老樣子,補藥也從沒斷過,可是一直......唉......”提起他的妻子,老李頭抱著酒的手都鬆了,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村的胡大夫祖上是禦醫,不妨請他看看。”書敏建議道。當時惠兒被關小黑屋,差點一命嗚唿,幸虧胡大夫及時搶救,才僥幸活了過來,後來他又無償地將祖傳秘方送給書敏,這菜將惠兒完全的治好。


    胡大夫的醫德醫品,書敏心中是十分佩服和敬重的。


    “那......太好了!”聞言,老李頭十分高興“那我改天就帶她去百裏村走走。”


    “嗯,去我哪兒住幾天,讓胡大夫好好幫他調理調理。”書敏熱情的說道。


    “秦夫人來找我不光是來請我喝酒和幫我夫人介紹大夫的吧?”老李頭嘿嘿笑道,好得在鎮上混了這麽多年,還是練就了幾分看人的本領的。


    “咱們的關係也算是朋友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今天來找您,還真的有事。”書敏臉紅了一下,挖人牆角這種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幹。況且這次還是直接想挖鐵拐李打鐵鋪的老板。


    “夫人不必為難,有我幫得上忙得地方,你盡管說!”老李頭很豪氣,心中也很佩服書敏,當初春全惹上了皇家軍,是書敏一直在周旋,才讓他有命等到侯爺趕來相救。


    春全和他的交情不淺,若是那次春全真的丟了性命,恐怕他會內疚一輩子,所以心底裏,他也十分感激書敏。


    “是這樣的,百裏村談了一個大生意,需要大批量的製作三輪車等等機械,鐵拐李的人手和場地畢竟有限,所以我們想在村外建造一個機械作坊,一旦建成,這個作坊至少有上百個爐廂,可溶幾百人同時作業。隻不過,這麽一來,我們那裏就缺少了一個可以主事地人......”


    “夫人是想請我去百裏村做主事人嗎?”老李頭聞言皺起了眉頭。老李頭打鐵鋪是他的祖業,而且生意一直不錯,他家一脈相承,最希望的就是將這打鐵鋪發揚光大。


    若是別人上門來勸說他,他恐怕已經翻臉不認人了。可是來人是書敏,他為難地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你舍不得這打鐵鋪,可是我除了找你,再找不到別的可以信任的人了。”書敏心中也很糾結。


    “這打鐵鋪是我爺爺一生的心血,我是絕對不會關掉它的。我老李頭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不過事關重大,若是我答應了你,我將無顏下去見我的祖先。”老李頭見她為難,心有不忍,可是為了祖傳的家業,他不得不硬氣心腸狠狠地拒絕。


    “唉......我也知道我強人所難了。對不住。”書敏聽到他拒絕,心中雖然失落,但是也舒了口氣。


    她雖然很想拉老李頭入夥,可是她也明白老李頭地難處。


    “夫人別這麽說,這件事算我老李頭對不住你,以後你若是有任何用得到我老李頭地地方,我保證絕不推辭。”老李頭見她立刻放棄了勸說,尊重自己的決定,心中反而不安起來。


    “哪裏的話,一直以來都是您一直在幫我,我感激不盡。”書敏謙遜的說道。


    她是真心覺得如此,若是老李頭,就算她的設計再驚天動地,也沒有辦法附著行動。


    兩人繼續寒暄了一會兒,書敏就起身離開了,離開前,還把壓水汞的設計圖交給了他,讓他盡快幫她做出幾個來。


    豆腐作坊需要一個,肥皂作坊也需要一個,敏院也需要一個,伯娘家也不能落下......


    機械作坊沒那麽快可以使用,這些東西還得勞煩老李頭。


    老李頭看著那精確的稿紙,天馬行空的設計,眼底閃過深深地驚訝和感動。沒想到在自己拒絕了她以後,她依然不計前嫌,一如既往地信任自己。


    “夫人放心,我一定盡快幫夫人鍛造好。不過夫人可否告知這東西有何用途?”壓水汞的設計並不複雜,老李頭看的懂,可是他卻無法想象這個東西有何作用。


    “這是個壓水汞,安裝好以後可以將井水直接接到地麵上來。”書敏指著畫稿上麵的一處扶手說道“隻要上下壓動這個扶手就行了。”


    “這......怎麽可能?”水往低處流,就這一個小小的東西,能將水直接由地下接到地麵上來?老李頭驚訝不已。


    看著書敏遠去的背影,他忽然開始懷疑自己剛才的堅持對不對?


    自從幫書敏打造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以後,他對鍛造有了新的認識,技藝提升了許多。


    若是以後經常有這樣的圖紙給自己打造,他以後會不會成為鍛造業的一代宗師呢?


    祖上留下的這一間小小的打鐵鋪,他的用意是真的讓後代守住這一片小小的天空,還是以此為跳板,闖出更大的一片天空?


    “唉......不想了。”老李頭心中糾結不已。端起酒壇子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這明明是太白居最好的燒刀子,為何味道有些不對勁呢!老李頭咂咂嘴,覺得燒刀子也索然無味起來。


    出了鐵拐李打鐵鋪,書敏有些無聊的走在略顯空蕩的大街上。今天才十三,這裏的傳統是要過了十五才開檔的,所以除了酒樓等一些做吃食的鋪子,絕大部分的鋪子都關著門。


    一處不顯眼的小巷裏,幾個壯漢圍著一個衣衫破舊的年輕人一陣拳打腳踢。


    “好漢饒命,好漢,我再也不敢了!”年輕人哭喊著求饒。


    “現在知道不敢了?那你怎的還敢在爺爺的場子裏出老千?”其中一個大漢滿臉兇相,掄著碗口那麽大的拳頭招唿著已經倒在地上的年輕人。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年輕人的鼻子流血了,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嘴邊更是腫的老高,模樣淒慘。


    “少廢話,讓他賠錢!”旁邊一個瘦高的精明漢子說道。“少說也要賠我們二十兩!”


    “饒命啊,我總共才贏了不到五兩銀子,而且那五兩都已經被你們收迴去了。”年輕人一聽說要賠二十兩,心中苦不堪言。


    “沒錢,你就拿命來賠!”精瘦的漢子目露兇光,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年輕人頓時覺得嘴裏泛苦,吐了一地的苦膽水。


    “我真的沒錢!”不待他苦膽水吐完,精瘦漢子又給了他一腳,好在這一腳隻踢在他的腿上,除了青紫了一塊,疼得要命外,倒不算什麽大傷。


    “沒錢,你就等著我們要你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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