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你等我。”他馬不停蹄,朝著驛館方向疾馳。


    “或許那些暗衛迴來,那事情並沒有發生。”


    帶著些許僥幸地心裏,他飛快的衝進驛館想要一探究竟,可是但他到了驛館的時候,心裏突然害怕起來。


    這個世界沒有那麽多的僥幸,一切都隻是自欺欺人罷了,望著那個漆黑的房間,還有房間裏傳來的沉重的喘息聲,他隻覺得他的心被什麽重重地錘了一下,腦袋急速缺氧。


    找了一張角落裏的桌子,他重重的坐下,卻有氣無力地說道“小二,給我拿壺酒來。”


    “大人,你的酒,我給你溫過的,喝起來沒那麽涼。”小二頗有些同情愧疚地望著他。


    他也算當事人,對來龍去脈也有些了解。大致明白了幾人之間的關係。趙文傑追采花賊的時候,他有在房門外好奇地往裏麵瞄過。


    雖然知道侯爺著了采花賊的道,把書敏當成了別人,可是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店小二,哪有勇氣衝進去打斷他們。


    侯爺是皇族,皇族在天啟國有著尊崇的地位,這位大人碰到這種事情,真是可憐。


    “你也坐下,陪我喝幾杯。”趙文傑低垂著眼,說道。


    “是的,大人,我給你倒酒。”店小二端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


    趙文傑端起酒杯,一口喝下,酒入愁腸,化作一嘴的苦澀。


    這一坐就坐了一晚上,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小二想勸又不敢勸,隻好陪他坐了一晚上。


    天色微亮的時候,楚煜終於恢複了漸漸恢複了清明,他看著懷中背對著自己的背影,心中咯噔了一下。


    “不會的,不是她。我明明看到的是妃暄。”


    盡管心中不停的在否認,可是,當他把她的身子掰過來,看到書敏的臉的那一刹那,心中閃過了一絲厭惡。


    “居然真的是她!”


    他推開她,起身迅速地穿戴好,背對著迴頭問道“你恢複力氣了吧,若是能動,就把衣服穿上。”


    書敏的確是恢複了一些力氣,經過了某人一夜無意識的瘋狂索取,她此時勉強能支起身子,搜尋不知在哪兒的衣服。


    那一夜的荒唐,她不怪他,因為她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可是剛才他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厭惡和鄙夷,卻深深傷了她的自尊。


    不爭氣的,眼角流下了幾滴飽含屈辱的眼淚。


    好半天,她才找全散落的衣服,將自己的身體掩蓋起來。


    “這件事你莫要向任何人提及,尤其是對春全。至於其他,本候會補償你的。”


    楚煜已經恢複到了以往眼高於頂的姿態,對她吩咐道。


    “不勞侯爺c心了,昨晚的事情,就當是我被狗咬了。”


    楚煜的話語,再次刺激到了書敏此刻敏感的神經,她咬著唇,強忍著心中的屈辱和憤怒,說道。


    這算什麽?一副施舍的語氣。補償?誰稀罕!


    強打起精神,書敏倔強地打開門,身體有些虛浮搖晃地朝門外走去。


    這個房間,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聽到她把自己比喻成狗,楚煜雙眉豎起,想要發作,可是看到她倔強無助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強忍了下去。


    也罷,也罷,她既不計較,我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許是聽到了院裏的動靜,趙文傑正巧出現在院子中,看到書敏妝容淩亂,衣衫有些不整地走出來,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揪住了一樣。


    “敏。”他伸出手,想要扶她,卻被她推開了去。


    明明她一點力氣也沒有,可是她的推開他的那一刻,他覺得她推的好用力,用力到把他推開好遠好遠......遠的他伸手再也拉不住她。


    她的眼裏噙著還未落下的眼淚,有悲傷,屈辱,憤怒還有責怪。


    隻這一眼,他便再不敢靠近一步,看著她獨自慢慢消失在樓道裏麵。


    “她在怪我。”


    “難道她不應該怪我嗎?”


    趙文傑突然覺得胸口仿佛有一團氣,憋的自己很不舒服。


    “侯爺,動了自己徒兒的心上人,你說春全他會有何感想?!”


    或許是要給自己找一個宣泄口,看到楚煜出來,他出言諷刺。


    楚煜聞言一頓“趙大人何時認為那是我徒兒的心上人了?”望了一眼樓道那邊,楚煜不甘示弱,說道:“抱歉,動了你的美人,若是有機會,本候會好好謝謝你的。”


    “不過趙大人也不必演戲了。你的美人應該不會跟你上京了。”


    “你!”趙文傑被他氣得氣結,竟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好,楚侯,我們之間沒完!”他咬牙說道,臉色鐵青。望了樓道一眼,轉身朝驛館外麵走去。


    “吐血了嗎?莫不是這家夥真的動了情?”楚煜望著地上那有些泛黑的血跡,眉頭皺得深深的。


    京城雙傑愛紅粉,柳巷花叢覓知音。


    這樣的人,也會有情嗎?他嗤笑了一下。


    “侯爺。”


    天已經快要亮了,暗衛在外搜尋一夜無果,紛紛迴到了驛館當中。


    “我們迴城吧。待等到銀麵歸來,即刻上京。”楚煜吩咐道。頓了頓,又朝為首暗衛統領說道“楚風,你且在這等著,待秦婦休息好,便送她迴百裏村,順便撤迴所有的侍衛,護送兩位小公子迴京。”


    “是。”楚風領命,恭恭敬敬地目送楚侯一幹人等迴城。


    書敏拖著無力疲憊的身子迴到房內,剛剛在樓道上麵,院子裏楚煜與趙文傑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他對我一直在演戲嗎?為了讓我心甘情願地跟他迴京,心甘情願地為他設計兵器?”


    書敏隻覺得天旋地轉,這比昨夜的事情還讓她覺得難過和屈辱。


    迴想起一路走來的一幕一幕,想起那天跌落懸崖時他的舍身相救,想起兩人獨處時的小小曖昧,還有*她喝藥後塞給她的小小酸果幹......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演戲嗎?若是真的,這人的城府該有多深啊?


    書敏無力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像被抽空了靈魂,頹廢無力,雙眼無神。


    “敏...開開門。”趙文傑去而複返,他在離去的路上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迴來,他不能離開她,至少現在不能。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書敏沒想到他還會迴來,可是她已經走入了死胡同,暫時還走不出來。


    “敏,你開開門。”趙文傑不死心,依然將門拍的啪啪響。書敏不再理會,用手扶額,無聲地在哭泣。


    拍了半天的門,吵醒了周邊的住客,可是書敏依然沒有要開門的跡象,跺跺腳,他上了屋簷,從窗戶中穿了進來。


    “我不開門的意思是要你離開,而不是要你爬窗戶進來。”書敏用手擦去眼淚,說道。


    “敏。”見她坐在冰冷的地上,他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緊緊地擁在懷裏。


    “你這是做什麽?”他的懷抱依然厚實,可是書敏卻感受不到踏實。


    “敏,我愛你,昨夜的事情你就當做一場夢,當它沒發生過吧。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趙文傑緊緊地擁著她,緊的讓她有些生疼。


    “是嗎?連那種事情你都可以不介意嗎?”書敏心中冷笑道。是男人誰能忍受這種事情,如果說剛才她隻是懷疑他在演戲,那麽現在她心中已經認定了。


    “敏,你什麽意思?”感受到懷中人的變化,趙文傑鬆開雙手,疑惑地望著她。


    “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說你依然希望我能夠與你一同上京?”書敏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懷疑與探究。


    “如果你願意,那當然是最好了。”趙文傑不解她是何意。


    “嗬嗬嗬嗬”書敏一陣苦笑,“趙文傑,你演戲累不累?你跟侯爺的對話我在樓道那裏全部都聽到了。”


    “我沒有演戲,我對你是真心的。”從來沒有過的真心,那麽多年,流連在花街柳巷,沒有一個女人如書敏這樣,可以讓他心緒起伏,欲罷不能。


    “是麽?證明一下。”


    “怎麽證明?”他為了她連懸崖都跳了,還要如何證明?


    “你既然口口聲聲說對我是真心的,不是因為我能設計兵器,那麽你便當著我的麵,將那兵器的設計圖撕了吧。”書敏迴答說。既然愛的是我的人而不是我的能力,那麽這應該是個很容易的選擇吧。


    “敏,你......”趙文傑覺得無語,女人不講道理起來都是這麽無理取鬧的嗎?


    兵器圖是兵器圖,她是她。他已經下定決心,將她好好的金屋藏嬌,不讓她再碰那些東西,以免為她招來不必要的危險。


    可是那兩張兵器圖,他已經密報上去,必須得呈上給幹爹的。


    “不舍得嗎?”書敏嘲諷地說道“不是說愛我嗎?都是假的,是我蠢才相信你。可是趙文傑,你可以拿走兵器圖,可以要挾我畫出更多的設計圖,可是你不該玩弄我的感情。”


    書敏心中氣急,揚手便甩了他一巴掌。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忽然理解起陳葉了。被心愛的人背叛,原來真的是這麽剜心。


    又是一巴掌,趙文傑苦笑了一下。


    這次的這一巴掌好痛啊,痛到心窩子裏去了。


    “你不可理喻。”


    他一甩衣袖,憤怒地離開了房間。我是寵你,愛你,可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這次,真的頭也沒迴,朝著與刀疤約定好的地點,飛馳而去。


    “頭,書敏呢?”刀疤一早就安排了大爺大娘離開,離開的時候,還在馬車裏麵藏了一些銀子,雖然不多,但是也夠改善他們的生活了。


    此時,看到頭一個人臉色不好的過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走吧,她不跟我們迴京了。”趙望著驛館方向,朝刀疤說道,胸口處,一團氣令他鬱結不已。


    看到頭的臉色不好,刀疤不敢多言,將他的黑風牽了過來,兩人翻身上馬,朝著京城方向奔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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