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也不笨。”我自言自語了一番。


    勞工和沈柏君看看視頻,肉眼確認了棧道是沒有問題的,也就是說,懸崖上的一切都是沒問題的,至少在儀器檢測之前是可以這樣判定的。


    勞工說:“我們現帶上儀器上去再次檢測。”


    我說:“我要跟上去。在場的都跟上去,不會阻礙你們吧?”


    勞工看看我:“你確認你的畏高症沒有了?”


    我點點頭。


    沈柏君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他迴到家就知道了。”


    我馬上辯駁:“此高非彼高。”


    沈柏君也點頭:“嗯,你說的沒錯,總之就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咯!”


    再說下去,我就又給當作靶子了,我趕緊催促:“走走走!要上去的都上去!對了,莊家銘呢?”


    勞工說:“他早就從西麵上山去了,說怎麽都要檢查一遍才放心哦!”


    我知道莊家銘就是這樣認真負責的主兒,想了一下,心裏決定待會兒再和他匯合。


    幾個人坐上天梯,我還真的不覺得腳軟了。原來十秒八秒飛快上升的感覺,是那麽的爽。我第一個跳出來:“你們看看,我還真的不怕了啊!”說完還在棧道上特意跳動了幾下,然後再跺了幾下腳,棧道有震動感,但是沒事。當然沒事了,4.1級的地震都震動不了,何況我就跳了那麽幾下。


    我打了個電話給莊家銘:“家銘,你那裏沒問題吧?”


    他迴我:“我在地坑。沒問題啊!現在準備去檢查其他石屋。”


    “你先下來棧道這兒吧!待會兒我再和你一起去檢查。”我說。


    沒幾分鍾,他下來了。然後看著天梯出入口旁邊的一塊花崗岩,盯著看了有好幾秒鍾。這塊花崗岩,長度大概不到三米,高度不到兩米,厚度約莫40公分,和山體的距離有約莫三米,而這三米,就是棧道延伸向東的迴旋位置,如果沒有這塊石頭阻礙,一出天梯就可以看見遠處的海灘、不遠不近的銀海灣大道和魚骨停車場,還有近處的荔枝林樹頂以及汽車營地旁邊的竹林,一幅比例剛好的畫麵,偏偏就是這一大塊如同靈璧石般造型的花崗岩擋住了。當時在設計的時候,也想過要敲掉這塊大石頭,但是又覺得大可不必,至於用來幹什麽,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大家便說索性就削平好了,不阻礙視線。我給否決了,我是這樣想的,既然最終就是削平,那就暫時留著吧!說不定到時候有更好的方案呢?現在看到莊家銘有點出神的樣子,我心裏也突然有了想法。


    “想到什麽?”我問莊家銘。


    “我總覺得這塊石頭是可以利用的。”他摸摸頭,“但是又覺得那麽想法是有欠缺的。”


    這麽一說,反而是沈柏君有興趣了:“老莊,你的什麽想法?”


    莊家銘說:“比如說留出來給人刻上題字什麽的。比如說一些領導的手筆啊!或者名言之類的。”cascoo


    我一聽就樂了:“這個當然行不通了。領導?什麽領導?萬一今天是領導,明天就倒了呢?那我們這塊石頭不就浪費了?名言?更是難以平衡各方了!不過你說的名言,我還真的有點想法,比如說‘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因為這裏剛好可以看到大海啊!但是我也覺得確實差了點什麽。不過,你剛才說的,提醒了我!我有個好主意。”


    小強在一旁說:“別以為你是項目的創始人就可以有特權亂來啊!”這小子說話很衝,如果是一般人就頂不住了,肯定覺得他沒大沒小,我也不是心胸很寬廣的人,但是我卻沒有覺得他這番話是張狂。


    沈柏君拉拉他:“怎麽這樣說話呢?”


    小強看看我,神態有點退宿的樣子:“哦。”


    我說:“小強說的有道理。我們項目曆來講究三公。我把我的想法說說吧!這塊石頭,厚不厚薄不薄的,最難處理了!你說就算刻字上去,也顯得有點單薄了不是?我之前在網上瀏覽時,看見日本神戶港樂園那裏,也有塊和我們這塊麵積相仿的花崗岩,你們知道人家怎麽處理的?”


    沈柏君說:“鏤空雕刻?”


    莊家銘馬上糾正:“我們項目的這種晶洞花崗岩,不太適合鏤空雕刻。”


    勞工笑了,看著我。


    我問她:“你在日本工作的時候去過嗎?”


    她點點頭。


    我說:“這世界就是如此的小,注定無處可逃。那你說說。”


    勞工說:“不是今天上來,我也忘記了這事。神戶港樂園裏的這樣的石頭,在石頭的中間部位啊,切割一個窗口出來,一個非常平整的窗口,應該是打磨過的。這樣呢,從這邊看過去,就是在看一幅畫。”她邊說邊在石頭上比劃著,“諾,如果我們也這樣做,這個窗口居中,寬與高的比例做到黃金分割就好了。”


    我看著莊家銘:“怎樣?要多久?國慶運營前能搞定不?”


    他連連點頭:“嗯嗯嗯,可以沒問題!對啊!我們這裏也這樣搞,一出天梯就看到這個大窟窿,哦,這個大窗戶,看海看山看樹,真的是一幅畫啊!”


    勞工摸摸自己的頭:“林凡,上次設計會的時候,我還說削平這石頭呢!真的慚愧!幸好你沒答應。我也是,居然忘記了神戶港樂園裏的設計呢!”


    我對她說:“那好了,你們繼續檢查。反正你帶的儀器,那些讀數我也不明白什麽意思。我就和莊家銘上去看看石屋了啊!”


    我拽著莊家銘就往山頂上走,爬天梯,不坐電梯。我想試試這樣爬天梯,是否還有殘留一些恐懼,因為幾近70度的之字形天梯,都是玻璃加槽鋼的傑作,往下看,還是有一定的恐懼指數的。


    直到山頂,我的腳也不軟,心也不慌。看來,這畏高症就這麽解除了。這整個人有點極端,我記得我剛出來工作的時候,不知道誰給家裏送來了一個榴蓮,那是我第一次接觸榴蓮,聞得我想吐,當時我就覺得,這世界上怎麽有人會喜歡垃圾堆裏腐爛味道的水果?還所謂水果之王?幾乎就要吐了。我發誓這榴蓮就是我的一世之敵!這樣的狀態維持了n年之久,等我和老婆結了婚,她開始第一次孕吐後對我說要吃榴蓮,我硬著頭皮去買迴來,然後再把鼻子塞得嚴嚴實實後,剝開了榴蓮,一臉嫌棄的看著老婆在大快朵頤,她還硬塞給我吃,我本來想發脾氣了,可是一想老婆懷孕呢,自己怎都得忍著!於是就閉上眼睛吃了一塊榴蓮。奇怪了,老婆孕吐改變口味了,我怎麽也跟著改變了呢?一入口,我就讓榴蓮成為了我的一世之友。忍不住又拿了一塊,這迴輪到老婆傻了眼,不樂意了,護犢子一樣的不讓我再吃了。沒想到這畏高症和榴蓮症一樣的絕對,從no到yes,一夜之間就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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