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堅問我:“凡哥,這個小老板借錢的事,嚴重不?”


    我靠在自己的椅子上,聽他這樣說,狠狠地撓了一下自己的頭:“說大也大,說小的小事。炮仗雖小,可是在加油站被點燃了,也是大事。”


    他聽了,略思索一下說:“那這事的張力挺大啊。”


    我不假思索的說:“嗯,像杜先生一樣,你想象不到是可以裝進大半桶水都撐不裂的。不要問我我怎麽知道的,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試過,這個答案滿意不?”


    當這小子笑了起來時候,我才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著他:“你再笑一次我看看?”


    蕭堅有點不知所措:“凡哥?怎麽了?我笑起來像史泰龍嗎?”


    我呸了一聲:“你就想!不過你小子的笑看上去還真的挺真誠的啊!難怪零投訴。老實交代,有沒有客戶給你迷上的?哦,我記得了,你說過你以前是在那個什麽斯的時尚牌子裏做平麵男模的。”


    蕭堅想掩飾什麽似的,突然就口結巴了起來:“沒、沒有的事。”


    我正想說寫什麽的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紫萱的。平時她不會給我電話的,都是微信或者微信電話,如果有事用電話的,一般都是小陳給我電話,但是今天卻是她打來的,嗯,有事!而且應該是好事!難道才一天,就催我要種子輪融資的合同了嗎?我還沒草擬好呢!而且,這個合同網上都貌似沒有標準的合同,隻是靠雙方約定的。


    我接通了電話:“喂,紫萱,合同我還沒準…”“備”字都沒出口就給她打斷了:“應驗中槍了!現在在醫院。”


    我像觸電一樣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麽?!中槍?你說的是中槍嗎?”這個答案和我剛才想的合同反差實在是太太太大了,讓我猝不及防。生活總是這樣,你設想和最終的,它會故意給你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電話那頭說:“是的。不過剛剛做了手術過來,人無大礙。”


    我沒說“你為什麽不早一些告訴我”的話,我猜測他應該是跟隨著什麽行動去拍攝而中槍的,而且就算我說了“你為什麽不早一些告訴我”的話,我也幫不了忙,我不是做手術的,我不是警察,我不是開救護車的,所有能在此刻幫上應驗忙的人和事,通通與我絕緣,這一刻我就貌似一個旁觀者,不能說是冷眼旁觀,但是卻無能為力。


    我一邊往外走問紫萱:“你沒事吧?”我知道這種事如果是隨隊采訪的,紫萱也是一定有份的。


    她說:“我沒事。你現在過來嗎?現在可以探訪了。在人民醫院。”


    我說:“好,我現在過去。”接著我對蕭堅說,“銷售這裏你看著啊!我去看看他。”


    說完我就趕緊出門去了,我也不急,既然紫萱說了人已無礙,那就不必太過擔心。剛出門,就見到老板兩父子晃蕩著迴公司。硬著頭皮上去打了個招唿。老板說:“去我辦公室喝茶?”


    我說:“老板我迴來後再去你辦公室喝茶。”


    他見我有點急的樣子,問:“啥事?”


    我說:“我的朋友住院了,剛做完手術,我去看看他。昨晚另一個朋友半夜給我電話我都沒留意,真不好意思了。”


    老板說:“那趕緊去!”


    小老板見我不去辦公室,心裏也緩了一口氣,我臨走前悄悄給他做了個ok的手勢,他會意的點點頭。他的心放了下來,我的心更放了下來,借錢的事,我才不想知道。


    買些什麽去看應驗,心裏沒點數,因為去醫院探望人這方麵的經驗實在不足,也不想充實這方麵的經驗。直到開車路過花店,才記起可以買一束花去看望他。告訴了店員我是去探病的,店員便包紮了一束康乃馨。


    我拿著花按紫萱給的房號找到了應驗,病房裏幾個人都是認識的。“應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一看見他病床上的樣子挺憔悴的,畢竟是剛做過手術。


    “凡哥,謝謝你來看我啊!我沒事,命大!”


    “可不是。”


    “哎呀,你就少說兩句,我現在做你代言人好不好?”小陳責怪應驗,但是這責怪聲卻是充滿了愛。


    “凡哥來,怎麽都要說兩句吧?讓他的氣場輸送一點給我。”


    “你都不知道,紫萱給我電話時,嚇得我啊!媽的我差點就在記憶裏搜索你到底是喜歡白菊還是黃菊了。”


    “瞧你說的,哥,就不能說些吉利的嗎?”小陳對我的語氣開始也像應驗的管家婆一樣了。


    “喲喲喲,怎麽這語氣聽上去應驗就是你老公一樣,處處維護著他。”我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要將氛圍搞得輕鬆一點。


    “哥,應驗沒和你說他的工資卡都是我在保管嗎?”小陳得意的語氣一覽無遺。


    “哦!”在場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原來你們都已經暗度陳倉了啊!”我說,“那什麽時候請喜酒啊?我不喝酒,但是這頓酒我怎麽就那麽的想喝呢?”


    “凡哥,那就在你的懸崖酒店裏擺酒好不好?”應驗和小陳兩人居然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我作掩麵狀:“算了算了,我的項目八字都還沒有半撇,你們兩個都好多撇了我們都不知道好,在懸崖酒店結婚,看來你們兩個都不想結婚的。”


    紫萱對我說:“你看看你的嘴巴,就是不能說一些好話祝福話的。”


    應驗手術後還是虛弱的,但是他還是在說:“紫萱姐,凡哥是在說笑的,他用樂觀精神在鼓勵我呢!如果我和小陳要結婚擺酒,肯定要在他的懸崖酒店山頂擺酒的,你想想多美好的場景啊!還有啊,土匪窩我要用來做新房的。我也要試試山大王的滋味,小陳,嘿嘿,就等著我來搶親呢!”


    小陳臉都紅了:“誰要嫁給你?我說了要嫁給你嗎?”


    我說:“等等啊!我說個故事,小陳你就一定會嫁給應驗的。”


    小陳嘴一撇:“我才不信你的故事有這樣的魔力。”


    我清了清嗓子:“那我說了啊!哈哈,真的很好笑的!每次我想起來我就…,哈哈哈。話說,應驗奔跑著在懸崖上終於在懸崖盡頭追上了騎著白馬的小陳,你啊,小陳騎著白馬,遠看著懸崖前方一望無邊的大海,嗯,就是思壁村懸崖上發生的事。你的長發在風中飄逸,背影煞是動人。應驗半跪著,眼含淚光的對你說:‘千萬裏,我追尋著你的足跡,曆盡千辛萬苦,今天在這請你告訴我,你願意嫁給我嗎?’小陳,你就覺得會嫁嗎?”


    小陳說:“不嫁!”


    我裝作若無其事便繼續問:“什麽?我沒聽清楚‘不’字後麵是什麽字,你說清楚一下。”


    小陳說:“嫁啊!”


    大家在場都聽到了,一時哦聲四起:“你自己說的啊!”


    小陳說:“我說的是‘駕’不是‘嫁’!”


    紫萱笑起來:“‘嫁’就嫁,還需要‘試嫁’?直接就嫁了!應驗現在動彈不得,趕緊抓住他的手,把密碼交出來。”


    應驗很無奈的說:“哎呀,我的生活呀,一半是倒黴,另一半是如何處理倒黴。中了一槍,連密碼都給接管了。哎,小陳,這是可別告訴我爸媽,免得他們擔心。”


    在後續的聊天中,我得知,昨天我們剛從銀海灣迴來,半夜紫萱就接到台裏通知要和公安隨隊去拍攝現場抓逃犯的通知,當時考慮到逃犯隱藏在舊式步梯樓的住宅裏,民警便讓紫萱先在樓下的車裏等著事後展開采訪,隻讓應驗跟著在身後還上了半層樓梯在拐角處居高臨下的拍攝,沒想到剛準備衝進去的時候,逃犯卻自己衝了出來開槍,第一槍民警們都躲了過去,然後逃犯便瘋狂的亂開搶,混亂當中隨手的一槍便打中了應驗的肩膀上,剛好是避彈衣沒有遮蓋到的位置,更加萬幸的是逃犯的槍和子彈都是自製的,威力並不是那麽的大。不過,醫生說子彈剛好打到了牽製胳膊的筋,可能多少會對胳膊的抬舉有影響,傷愈後要做物理才有可能恢複。


    我囑咐應驗:“別想太多,你這麽年輕,好得快!何況還有急不可待等著嫁給你的小陳,看來我的懸崖酒店還是要加快進度,不然連猴子都生出來了我都沒搞好就不好意思了。”


    小陳連忙辯解說:“誰說要給他生猴子了?”


    紫萱也湊起了開玩笑的熱鬧:“好好好,別聽林凡說,聽我說。”


    小陳說:“紫萱姐,我聽你的。”


    紫萱忍住笑一本正經的說:“嗯,好妹妹,生兩個猴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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