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說的這番話這算不是赤果果的行賄呢?以開玩笑的形式出現,可進可退,同時還將某種信息廣而告之,老板沒有理由收不到風的。別人上船要買船票,我上船不用買,船長還要硬拉我上船。這船是上還是不上,很明顯了,我的態度:天子唿來不上船。既然如此,當然要自稱臣是酒中仙了。當然我也不能赤果果的拒絕,需要一點技巧。我笑著說:“程院長真是抬愛了,我和秦總可是雙劍合璧的搭檔啊!嗯,你的這個想法好,這個建議好。”


    秦總在一旁聽了嗬嗬的笑,手指著我:“林總,老程這一著是要挖我們老板的牆角啊!怎麽,我們一起來?”


    我哈哈一笑:“就看程院長的咯!”


    老程的表情沒有因此有著任何失態的細節顯現,依然一副樂嗬嗬表情:“嗯,這樣呀,兩位吳老板現在聞訊趕來呢,我光天化日之下要將他左右膀臂給帶走,他不是成了維納斯了?哈哈哈!見笑見笑!”


    接下來的,都是一些技術性的細節探討,這些都是基於第一期的基礎上的,雙方發聲探討的,是設計院的沈柏君、謝工和我們公司的勞工了。我靜靜的坐在座位上沒出聲,這些細節的探討屬於專業認識才有資格的了,兩位大神都沒有參與探討,而是在交頭接耳。


    經曆剛才有點亢奮的發言,坐在座位上,大腦有點跟不上節奏的感覺,這感覺是第一次出現,我便喝了些茶水,然後起身想去個洗手間,剛站起來,便覺得整個世界就是個在旋轉的木馬,我還下意識的問:“是地震嗎?哦,對了,抗震等級要提高一點…”然後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很模糊,眼前出現的幾個人在喊我“林總林總”的,接著自己就很安靜了。


    我來到了一個從來沒有到過的世界,整個空間的天空色調是那種漸變的寶藍色,怎麽這個空間像個超級大的盒子?而且溫度極度舒適。能看到星星,很遙遠的冷峻感,但是又覺得很近很近,我低下頭看,這個空間裏好像沒有地板,我不是在走路,隻要我想,我就能飛!我是在飛著,具體的說又不是像鳥兒那樣飛,我摸了摸後背,沒有翅膀,原來用意念就能飛是真的,而不是幻想,不過飛的速度不快,就像在動畫片裏看到的仙鶴那樣的速度,悠悠的掠過天際。我要飛到哪裏去?我怎麽不知道目的地?我怎麽來到這裏?這裏到底是哪裏?雖然很舒適,但是很空靈,我想要有人和我說話,想聽一些人的聲音,比如我女兒,我兒子,我老婆,我父母,還有離開我們很久了的外公外婆。我想,隻要我想,他們就會出現。是的,我想,就真的出現了,不過出現隻有外公外婆,他們倆就這麽突然的出現在我眼前不遠處,我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開了口卻沒有話語吐出來,隻能漸漸看著兩老慢慢遠去。我急了,朝他們揮手,他們也沒有出聲,但是我卻在腦海裏聽到兩老的話語:“你在你的世界生活,我們有我們的世界,你必須好好的愛家人、愛自己,更要熱愛生活,這就是愛我們。”


    我真的好想拖一拖兩老的手啊,想問問他們過得好嗎?想問問他們在不同的世界裏有想我們嗎?想問問他們知道我們在想他們嗎?


    “別走!”情急之下我喊了出來。然後,睜開眼睛,我看到了幾個人圍了上來,從左到右是蕭堅、秦總、老程、沈柏君和勞工。老程見我睜開眼,笑著說:“你小子怎麽就暈了過去?低血糖是吧?真有你的,暈倒前還叫我們抗震等級提高。見你暈了,正準備開溜,你又及時的醒來拽住我不給我走,你是不是太拚了?哈哈哈!”大家見我醒來,便散開了去,我自己趕緊坐好,甩甩頭,然後環顧四周:“我沒在這期間大小便失禁吧?”惹得大家一陣哄笑。


    秦總時候:“林總,低血糖得好好休息呀!”


    我的感覺逐漸迴複,聽秦總這麽說,我便笑了起來:“秦總啊,你都不知道,剛才我一聽程院長說要我過去設計院兼職,哎喲,心裏那個甜啊,就馬上誘發了低血糖了。”


    秦總對大家說:“好了好了,今天的探討就暫時到這裏了。哎,老程,麻煩您就今天建議的和相關細節綜合一下,具體時間就再約了,一星期之內吧!”


    老程沉吟了一下,說:“這個可以做得到,嗯,是個挑戰。”當然可以做得到了,戶型在第一期的設計圖上基本沒有什麽改動,商業群樓也不用怎麽改動,無非就是要做個轉換層,將梁柱轉換,這個工程可能會大一點,畢竟要重新計算承重方麵的數據。就算是容易的,也要說成不太容易,這點上我們是沒有反駁資格的,畢竟設計的確認和相關核準,以及接下來後續的建築結構安全責任,是要跟隨著設計師一輩子的。所以來自設計院任何涉及到設計方麵的謹小慎微,我們都要有耐性去等。


    散會後,我和蕭堅迴銷售部。坐在自己辦公室的位置上,來自大班椅緊緊圍繞的感覺,讓我覺得安全感特別的強,尤其是現在,坐在大班椅上我轉了半圈,背對著大門。低血糖我是知道的,不過沒想到的是今天怎麽會這麽嚴重似的,居然暈了過去,這對注重鍛煉的我來說真是出乎意料。平時在辦公室和車裏都備有一些巧克力和其他零食,一旦出現類似的感覺,馬上吃些東西就緩和過去了,今天算是毫無征兆啊!難道太過勁烈的大腦活動也會誘發低血糖嗎?正如暈過去的那兩分鍾裏,外公外婆對我說的那番話的意思,確實要是要好好的注意了。


    暈過去隻有兩分鍾,不過我卻覺得是好久好久的時間,空間也很大很大,沒有壓力感,沒有焦灼感,就像沒了地心吸力,可以飛來飛去,但整個人是虛幻的,感覺自己像一股氣體而不是實體,那個空間沒有風,不擔心自己被吹散,隱隱之間還有些不知名的背景音樂非常好聽,對了,仙樂嘛!


    不知道為什,心裏竟然有種渴望想要重溫剛才那兩分鍾的感覺,我閉上眼睛,努力的尋找那個空間的入口。


    “林總,中午一起吃飯嗎?”蕭堅這家夥們也沒敲就進來了,他的一句話打斷了我的冥想。


    我正想問他為什麽不敲門,一看,本來我辦公室的大門就沒有關,也難怪他推了推門就進來了。


    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便對我說:“我想敲門的,一看大門沒關,你又背對著大門,我以為你…”


    我擺擺手:“沒事沒事。中午和以前一樣,14aa。”


    他應了一句好就出去了。下午還有那個業主的事要處理。我現在這樣迴家,老婆會擔心的。


    我微信給老婆:“中午公司有事要處理,不迴來吃飯了。”


    老婆過了一會兒迴我:“以後早說!飯都煮了。吃不完的飯,晚上給你蛋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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