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菁心裏想不明白,周熠這一次, 到底為什麽要反?他這一反大雍的局勢勢必就會大亂, 這十多年來好容易安穩下來的時局又要動蕩起來。


    這些都是大事, 可便是小事, 這一整個王府的女眷下人,到時候全都要替他陪葬嗎?


    “雖然朝廷是接到了攝政王謀反的密信, 但到底是真是假,現在誰也不知道, 江南遠在千裏,單憑一份八百裏加急, 如何就能說明一切!”


    趙菁是滿心不相信周熠會反的,他要反, 十年前就已經當上了皇帝了。


    “官兵隻是把王府圍了起來, 倒也沒有怎樣, 隻是龔側妃死的太過冤枉了。”春秀低垂著眉宇,整個人都隱在陰影裏, 看著很沒有精神。


    趙菁也不知該怎麽去安慰她,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龔氏的靈位, 站起來點了一支香, 供奉了上去。


    出了這樣的事情, 徐老太太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的,加上如今孫玉娥又被關了起來,鬆鶴堂越發顯得冷冷清清的。齊嘉寶難得下了學過來陪著她,倒是讓老太太高興了不少。


    趙菁進門的時候, 兩個雙胞胎正一左一右的陪著老太太說話。齊嘉慧看見趙菁進來,撒開了腳丫子直往前蹦去,徐老太太趕緊叫住了她,她如今也知道趙菁有了身孕,一到跟前就停了下來,皺著鼻梁問道:“舅母,聽老祖宗說,舅舅又要出門打仗去了?”


    趙菁被她的小手牽著搖來搖去的,伸著手指在她的鼻尖上點了一下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要問你舅舅才行。”趙菁說完便朝著徐老太太福了福身子,抬起頭看見老人家還擰著眉心。


    這些年雖然朝廷也培養了不少將士,可徐思安是老侯爺的兒子,那些老部將都聽他的號令,況且如今在南邊作亂的是攝政王,除了徐思安,這京城之中確實再找不到第二個人選了。


    徐老太太掃了一眼趙菁已是顯懷的腰身,想著那時候老侯爺征戰在外,自己也是獨自一人將孩子生下來,便也覺得事情也沒那麽糟糕,反倒寬慰趙菁道:“打仗出門一年半載的也是常有的事情,有我在呢!”


    趙菁聞言心下一暖,紅著眼眶沒說話。廚房裏送了給孩子們的點心過來,徐老太太讓孩子們坐到次間去吃,她便拉著趙菁的手道:“我不擔心別的,就擔心到時候兵戎相見,萬一要是有個好歹怎麽辦,王爺是你的兄長,一家人為什麽非要這樣反來反去的。”


    趙菁心裏也擔心這些,可她更想知道的,是周熠到底為什麽非反不可?


    徐思安仍舊是一夜沒有迴來,如今趙菁有了身子,晚上便睡得不怎麽安生,至第二天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候,隱約倒是聽見了房裏的腳步聲。


    趙菁拉開帳子看了一眼,見徐思安點了一盞燈在房裏找東西。


    “什麽時辰了?”趙菁一邊問,一邊已經披了衣裳起來。隔著暗淡的燭火,她看見徐思安臉上的胡渣更濃密了一些。


    “還不到寅時。”


    徐思安上前迎她,趙菁便接過了他手中的燭台放在了桌上,問他道:“你在找什麽,怎麽不喊了丫鬟進來。”


    “找幾件換洗的中衣,丫鬟們都睡了,值夜的婆子也不知道東西放在哪兒,我就自己來了。”徐思安說著,燭光中溫和的神色變得嚴厲起來,趙菁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過頭看著他。


    “攝政王已經掌管了五萬征南軍,其中有一萬士兵正在北撤,在彭城被攔截了下來,若是不從,格殺勿論。”


    趙菁手中的衣衫紛紛落地,身子幾乎就要支撐不住,原本心中存著的一個小念想就這樣破滅了。她抬起頭看著徐思安,那人眉眼中已透出幾分肅然神色,緩緩的蹲下來,堅強有力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臂膀:“阿菁,攝政王真的謀反了,他真的反了。”


    趙菁克製著情緒,在徐思安的懷中哽咽著。


    天很快就亮了起來,丫鬟們打了水進來服侍兩人洗漱。昨夜得了軍報,幾位輔政大臣就已經定下了平亂的計劃。徐思安今日早朝之後,便要奔赴京畿大營就任了。他還沒有換上戰袍,穿得還是獅紋的官服,趙菁低著頭替他整理衣襟,抬頭的時候卻正撞上了他的下頜。


    “把胡子刮一下吧。”這種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髒兮兮的似乎少了平日的威嚴。


    徐思安倒是沒說什麽,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頜,才開口道:“再過幾年就可以蓄須了。”


    趙菁腦海中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徐思安白發長須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臉頰上的胡渣。那人卻是一把將她的手腕捉住了,用硬硬的胡渣蹭她的手背,看著那上麵起了一片紅彤彤,這才肯放下了她。


    然而放開了手,目標卻又轉到了別處,一遍遍的湊上去,蹭著趙菁細嫩的脖頸。


    趙菁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裏便想著那件事情,手指就順著他的胸口,一路到了他支起的帳篷跟前。


    丫鬟們見了這一幕都退了出去,房間裏的氣息似乎也升了溫,隻剩下輕輕的嬌喘。趙菁如今的身子並不能讓徐思安毫無顧忌的發揮,不過稍稍的動作了一番,便退了出來,將她抱在了懷中。


    此時趙菁身上的衣物散亂,中衣上的帶子解開了,能看見她那凸起的小腹,裏麵正有一個小生命在緩緩的成長。


    徐思安的大掌就這樣輕撫在趙菁的肚皮上,臉上神色微微變化,低下頭的時候,看見趙菁也有些不適的擰了擰眉。


    “他剛才踢我了。”徐思安笑著道。


    趙菁這時候卻沒什麽力氣,分明是自己先挑得火,但徐思安就這樣順水推舟的要了,吃虧的終究還是自己。


    “你剛才戳他屁股,他不踢你才怪。”趙菁也沒多想,話就脫口而出了,說完了才覺得有些不妥,臉頰頓時就已經漲的通紅的了。


    徐思安卻是沒有笑,手掌依舊放在那圓潤的肚皮上,稍稍皺了皺眉道:“等我迴來的時候,怕是真的能打他屁股了。”戰事一旦點燃,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半載的,到時候趙菁多半是已經臨盆了。


    “迴來了也不給你打。”趙菁輕哼了一聲,拂開徐思安的手,將中衣拉了起來,外頭天色已經大亮了,徐思安也時候走了。


    徐老太太聽說徐思安這就要走,心中難免難過。這十多年來聚少離多的,這幾個月算是徐思安在京城最長的日子了。不過老太太到底是想得通透的,拉著徐思安說了幾句之後便道:“你去吧,如今怎麽說你也是皇上的姨夫,他這江山你不來守著,誰守著。”


    下人們知道趙菁是被封了公主的,因此算起來徐思安也確實是皇帝的姨夫,可趙菁明白徐老太太這話中的意思,徐思安如今當真是小皇帝的親姨夫了。


    趙菁親自送了徐思安到門口,她還記得當日送他去江南平亂時候的事情,那時候她還沒過門,他們偷偷摸摸的喜歡,他把她壓在了影壁後一遍遍的親著。而此時,他們卻已經是夫妻了。


    天氣有些陰,空氣中還夾雜著小雨,徐思安上了馬,迴過頭來看著趙菁道:“迴去吧,我很快就會迴來的。”


    他的身後跟著一眾少年郎,興許都是別人的深閨夢裏人。


    ……


    徐思安領的先頭部隊第二天便出了城,好在戰火點在了江南,京城裏尚且是平靜的。有三位輔政大臣總攬朝政,小皇帝也越發的勤政了起來。徐思安將長庚留了下來,每日裏宮內宮外的打探消息。趙菁到這時候才知道,周熠竟是跟著那群亂黨一起反了的。


    其實這些事情早已經傳的街知巷聞了,攝政王為了皇位,串通前朝餘孽,直撲京城,兩軍在彭城膠著,一時難分勝負。


    趙菁每日除了養胎,便是盼著這些軍報早些迴來,她也好知道徐思安是否平安。徐老太太倒是又養成了念經的習慣,每日晌午必定是要念一個時辰的經書的。趙菁怕她一個人無聊,她又沒空陪著,索性讓張媽媽把衛竹筠接了迴來。


    “你這肚子,看著倒是比一般人大一些。”用早膳的時候,衛竹筠又看了一眼趙菁的懷相,笑著道:“不會當真被慧姐兒給說中了,是一胎雙生子吧?”


    趙菁最近心思不定,飲食上頭倒確實沒有什麽胃口,這時候聽衛竹筠這麽一說,隻淺淺笑道:“給太醫診斷過兩迴,倒也沒說。”


    “隻怕太醫也未必能看出來。”徐老太太一說起這個心情倒是好了起來,又道:“當年平姐兒就是生的時候才知道是雙生子的。”老太太說到這裏,想起徐思平是難產死的,怕趙菁心裏害怕,便沒在提起了。眼看著如今已是入了深秋了,天氣越發涼了起來,隻笑著道:“菁丫頭倒是多穿一些,當心著涼了。”


    趙菁點了點頭,又是盼著軍報來的一日,長庚被她打發去了兵部打探消息,她也隻能在家裏等著,又陪著徐老太太閑聊了起來。趙菁如今才算明白,這種每日裏提心吊膽的等著自己男人迴家的日子,當真是太難熬了。


    這廂徐老太太正要和衛竹筠去小佛堂念經,外頭有丫鬟過來迴話,說是靜慈庵的了塵居士想請趙菁過去一趟。


    ☆、第210章


    趙菁聽了這話自是立馬就應了的,隻讓傳話的人在外頭等著, 她要迴房換一身衣裳。


    自徐思安走後, 趙菁倒是去過一迴靜慈庵的, 隻是珠淚夫人見她懷著身孕, 怕來迴奔波動了胎氣,便不讓她去了。趙菁從珠淚夫人那邊才得知, 當年她生下了魏明箴之後,因為不想進魏家, 所以在靜慈庵帶發修行,這一處僻靜的庵堂, 還是周熠為安排的。


    徐老太太知道趙菁念著母親,終究也不能不讓她去, 反複交代了幾句, 便跟著衛竹筠去了佛堂念經去了。趙菁迴房換了一身衣裳, 徐思安剛走的時候,才過中秋不久, 明德堂裏的菊花還沒開呢, 可這個時候菊花都已經謝了, 再過幾日便要入冬了。


    趙菁換上了藕荷色的纏枝花紋小夾襖, 雖是照著懷孕後的尺寸新做的, 這時候也有些緊了。綠蕪幫她係好了腰帶,帶上了鬥篷,跟著她一起出門。


    “外頭下雪了!”有小丫鬟的聲音在廊下傳來。趙菁往窗外看了一眼,院子裏果然飄起了雪花。綠蕪見了便蹙眉道:“今年這天氣奇怪, 還沒入冬呢,怎麽就下雪了!”


    趙菁看了一眼她的穿戴,身上也已經換了小夾襖,她雖然最近有些神思恍惚,好在丫鬟們的份例還沒忘了,隻是親手給徐思安做的那一件棉襖,卻是還沒有完工。裏麵塞了厚厚的棉花,原本是想著入冬之前趕出來,派人送去前線的。隻可惜這幾天她精氣神不好,倒是做得慢了點。


    “太太先別著急走,拿個手爐再走吧。”綠蕪看見趙菁站在廊下發呆,便急忙讓婆子去茶房裏點上手爐。這幾日天氣越發冷了,像老太太這樣年紀大熬不住的,早就用上了炭火,隻是趙菁懷著孩子火氣大,怕晚上焐出汗來,反而還沒開始用。


    趙菁的手倒真是有點冷了,暖暖的手爐抱在了懷中,整個人都熱了幾分。


    來傳話的人是服侍珠淚夫人的一個小丫鬟,說是花錢雇的馬車過來了。趙菁見過她兩迴,怯怯的,平常並不多花。她看見趙菁出來便急忙迎了出來,紅著眼眶道:“居士病了,想請侯夫人過去。”


    趙菁聽了這話自是著急,忙問道:“請過大夫了沒有。”


    小丫鬟便有些支支吾吾了起來,低著頭道:“居士說不用請大夫,隻是小病而已。”


    趙菁聽了這話終究有些不放心,不過好在自己就要過去了,若是病情嚴重,還是要請個大夫看一眼的。


    外頭的雪不知不覺就下大了起來,出了城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因最近打仗,城門關防也尤其嚴格,在門口盤問了許久,才讓出了城門。


    守城的將士知道馬車裏坐著的是武安侯夫人,便特意多說了一句道:“徐夫人出城要格外小心些,日前有一群反賊曾出沒在京郊附近。”


    趙菁聽了這話也沒說什麽,隻讓綠蕪掀了簾子謝過了,賞了他們一些酒錢。徐思安走的時候把長庚留給了自己,不過今兒正好他去了兵部,便沒能跟著一起來。好在她今日帶出來的幾個護院也是一把好手,人高馬大的,站著都有些嚇人了。


    出了城馬車就跑得快了很多,不過趕車的師傅知道趙菁有了身孕,還是刻意保持著速度。外頭的鳳唿嘯而過,透過無意間被風吹起的簾子,趙菁有些疑惑的擰了擰眉心。


    “趙師傅,這條路好像不是往靜慈庵的?”趙菁入了侯府這麽長時間,對府上的人頭都已經很熟了,這位姓趙的趕車師傅因為和自己是本家,所以她更是記憶猶新。


    趙菁等了半晌沒聽見外麵的人迴話,綠蕪便掀開了簾子,扯著嗓子道:“趙師傅,太太問你話呢!”她這廂才把話說完,隻覺得耳邊靜悄悄的,方才一直跟著他們的那一車隨性的護院竟然不見了!


    外頭的風太大了,吹的人臉都僵硬了,綠蕪趕緊將身子縮迴了車廂裏,眼神卻有著片刻的失神,迴過頭對趙菁道:“太太,後頭跟著的車不見了。”


    趙菁聽了這話也是一震,馬車卻在此時陡然提速,隻聽外頭車夫帶著哭腔道:“太太可別怨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他們手上,他們說是王爺要見太太,王爺是太太的義兄,一定不會傷害太太的。”


    趙菁的身子被徒然加速的馬車輕輕一甩,她急忙伸手護住了小腹,轉頭看著方才那個來傳話的丫鬟問道:“居士如今人在哪兒?”


    那丫鬟顯然也是被嚇壞了,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敢不說實話,便縮著脖子道:“居士已經被王爺的人帶走了,那些人沒讓居士知道夫人要過去,偷偷的讓我來引夫人過去。”


    ******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狂奔了多少裏路,趙菁懷中原本暖洋洋的手爐早已變得冰冷。不知什麽時候,馬車兩旁忽然就多了兩個騎馬的將士,一左一右的護著馬車前行。


    趙菁心裏倒是不怕的,若是能見到他,將他勸迴來,她這一趟也是值得的。她心裏有了這個念想,便越發沉著冷靜了幾分。


    沒過多久馬車就停在了一處別院的門口,這附近沒有村莊,看著很是空曠。趙菁四下裏看了一眼,院子的背後靠著山坡,這應該是一處山上的別院。


    下了馬車趙菁才看見裏頭迎出來的人,卻是那日周熠想送給她的那個會功夫的丫鬟。


    “侯夫人請,珠淚夫人正在裏麵等著您呢!”


    趙菁一聽這話也顧不得其他,隻攏了鬥篷進去。房裏燒上了炭火,薰得人嗓子有些癢,珠淚夫人看見趙菁進去,急忙站起來道:“我不知道他還讓人去把你擄了過來,他是要用你逼武安侯投誠嗎?”


    趙菁聞言卻是心下一震,攝政王大約是沒有跟她說起過兩人的事情。不過珠淚夫人說的也有道理,興許他還當真會這麽做,拿她去要挾徐思安……趙菁想到這裏卻又不安了起來。那守著的丫鬟便開口道:“居士放心,王爺並沒有這個想法,隻是命我把你們接到江南去,畢竟大軍已經快要打到京城了,到時候生靈塗炭……”


    “你說什麽?王爺要打到京城來了?”趙菁前幾日還聽說兩軍在彭城對壘,怎麽這麽快就能到京城了呢,那徐思安的軍隊又在哪兒呢?


    “夫人大概還不知道吧,前日王爺的大軍剛破了彭城,現在一路向兗州進發,隻要攻下了兗州,那京城就是囊中之物了。”那女子本就長得英氣,如今說出這番話來,更有幾分巾幗豪邁的氣概,仿佛周熠得勝就在眼前一般。


    趙菁卻是被驚得有些透不過氣來,若是大軍真的到了兗州,那離京城不過才上幾百裏路,而當日徐思安離京,整個京城的軍隊幾乎傾巢而出,哪裏還有抵抗的能力。趙菁有些頹然的跌坐在了靠背椅上,心慌的溢出了一身冷汗來。


    “她如今有了身孕,怎能長途跋涉,去江南太遠了,就算王爺真的打過來了,難道他還會殺了我們嗎?”珠淚夫人擰著眉心開口道。


    “這個……屬下不知,屬下隻是聽從王爺的命令,一定要將兩位送到安全的地方而已。”


    “我不走,我在京城就很安全。”趙菁支起身子,外頭的鬥篷稍稍蓋住了她凸起的小腹,擰著眉心道。


    “夫人不走,我等也自有辦法讓夫人走。”那女子冷冷開口,並沒有把趙菁的話放在身上。


    正這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神色匆忙的挽了簾子進門,湊到那女子的耳邊瞧瞧的說了幾句話,那人的臉上便陡然變色。


    “怎麽了?”珠淚夫人狐疑問道。


    那人轉過頭來,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兩人,擰眉道:“王爺的大軍在兗州中了武安侯的埋伏,又有平西王的軍隊從後夾擊,如今已被困在兗州城了,我們必須馬上走!”


    她說著便已經動作了起來,上前一把扶上了珠淚夫人,匆匆道:“王爺說等這些事情擺平之後,會去江南找兩位,兩位先跟我走!”


    趙菁這時候卻還是坐著不動,這時門外又進來一人,向那女子迴話道:“派出去請侯夫人的幾個兄弟還沒迴來。”


    那人聽了這話卻道:“等不及了,我們先走。”


    ☆、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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