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方便,還是我去吧。況且若是讓母親知道你過去,隻怕又要問個原由,說不準還要一起跟著過去。”


    徐思安擦了擦臉低下頭去看趙菁,燭光映著她臉頰微紅,讓他的心猿意馬了起來。


    趙菁真低頭想事情,聽見徐思安這句話,便擰著眉道:“說的也是,母親若是問起來,我卻也不好解釋,不然還是你去吧。”


    她說完便抬起頭來看著徐思安,卻發現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情愫。趙菁忍不住皺了皺秀眉,將他遞過來的帕子一巴掌又拍到了徐思安的臉上,輕哼道:“侯爺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徐思安猛得被帕子砸中,才從自己的想入非非中迴魂了過來,連忙陪不是道:“我我我……我當然在聽你……”


    還不等徐思安的話說完,趙菁便頭也不迴的,拎著從他臉上落下來的帕子,去淨房洗漱去了。


    等趙菁才裏頭出來的時候,便看見次間簾子閃了閃,似乎有人剛剛來過。趙菁探著脖子往外頭看了一眼,見徐思安已然脫下了衣服,睡在了床上,便開口問道:“這個時候,是誰來了。”


    “玲瓏院的一個丫鬟。”徐思安習慣性的翻著一本兵書,見趙菁走過來,便闔上了書放在床頭櫃上,抬眸看著她道:“娥姐兒的性子我還是不放心,所以找了個人看著她。”


    趙菁便想起那時候徐思安安排在自己身邊的那位神出鬼沒的小廝,看來徐思安找的這個看著孫玉娥的人,必定也是有些本事的。


    “我瞧著她今日挺好的,性子倒是收了不少。”


    趙菁上了床,被徐思安摟在了懷中,貼著他的胸口說話。


    “我也不是不信她,隻是今兒外頭有人找上門來了,讓人不得不防著。”


    趙菁聞言隻抬起頭來,見徐思安的眉心微微的擰了一下,便小聲勸慰道:“再看看吧,要是她實在想不明白,就趁著嫻姐兒要定親,也一並找個人嫁了。”


    徐思安點了點頭,寬厚的手掌從身後攬住了趙菁的腰肢,然後緩緩的往下頭探去,直到將那挺翹圓潤的地方都囊括在了自己的掌心,才用足了力氣狠狠揉捏了兩下。


    ☆、第188章


    屋外傳來了一陣更鼓聲, 小丫鬟們爬高上梯的將四處的燭火滅了, 更有老婆子四處打探關防,關了院門預備睡下,整個侯府都安靜了下來。


    玲瓏苑裏頭的燭火卻還沒熄,孫玉娥坐在梳妝台前, 看著銅鏡中倒影出來的飄忽不定的燭光,神情愣怔。


    孫媽媽叫人傳進來的書信她已經看過了,上頭隻說了一件事情, 便是讓她好好在府中等著, 說是她們已經找到了絆倒趙菁的辦法,隻等著時機成熟的時候,便可以伺機而動了。除了這些,別的卻隻字未提, 不僅沒有問過她這幾個月的近況,甚至連她十五歲的生辰都沒有提起半句。


    孫玉娥原本就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看了這樣模棱兩可的信心裏就越發煩躁了幾分。她將將從這玲瓏苑被放出去, 才陪著徐老太太吃了幾頓飯, 心裏正覺得往日這樣的時光最是愜意不過, 一想到徐老太太還同以前一樣對待自己, 她有時候心裏也難免多出幾分羞愧來。


    “姑娘, 都二更天了, 姑娘早些休息吧,明兒一早還要上學去呢!”丫鬟見孫玉娥坐著沒有動靜,忍不住上前勸道。其實這兩個月來孫玉娥這樣對鏡發呆的日子多著呢, 可如今她已經被放了出去,當然就不能再和以前相比了。


    “我這就睡了,你們也睡吧。”


    孫玉娥從繡墩上站了起來,見小丫鬟正在給自己整理床鋪,她依稀記得以前服侍自己的幾個大丫鬟都是自己的表親,雖然自己身份是小姐,比她們高出一等來,可那些人在服侍自己的時候,卻從未這樣盡心盡力過,大小的事情,也都推給幾個小丫鬟做。如今想起來,她們必定也不是真心待自己的,大約也不過覺得自己的運氣比她們好些,能認了侯爺當義父,有老太太疼著。


    相比之下,如今她跟前服侍的這幾個丫鬟,倒是伶俐老成,話又不多,手腳又勤快。且最關鍵的一點,便是頭兩個月她雖然被關在了這玲瓏苑裏頭,卻也沒有一個人出言嘲諷的,大家依舊是該做什麽做什麽,並沒有因此冷待了自己。


    孫玉娥便想起了以前她是如何作踐徐嫻的事情。她隻是一個小姑娘,起先也是不懂這些的,隻是聽孫媽媽在耳邊說的多了,耳濡目染的,好些事情便就無師自通了。


    那時候孫媽媽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又不是侯府親生的,若是不把那徐嫻比過去,將來老太太的眼裏哪裏還有你。這話聽著是極有道理的,她也這麽做了,可到頭來,她做了那麽多的錯事,老太太卻還是這樣待她。


    屋子裏的束腰圓桌上放著狻猊香爐,裏頭燃著安神的蘇合香,孫玉娥見那小丫鬟下了簾子出門,便將那封信連同信封一起,丟在了香爐裏頭。


    小火苗一下子撲了上來,差點兒燒到了她的手指尖,她心裏卻有了主意,說她愛慕虛榮也罷,貪圖富貴也好,她便是還想當這武安侯府的大小姐。


    ※※※※※※


    雖說隻是納妾,可攝政王納妾自然和一般的人家納妾是不一樣的,龔氏在這上頭是極要臉麵的,且她主持王府中饋多年,自然也有些經驗。


    女客們雖然散得早,但外頭的男客卻一直逗留到了入夜,周熠在外院多飲了幾杯酒,迴房的時候腳步都有幾分踉蹌,龔氏便讓小廝直接將人扶去了榴花院。


    春秀雖不是明媒正娶進門的,但在這小小的榴花院裏頭,卻也紅燭高照,喜字臨門,一派新婚的景象。周熠支著額頭半倚在軟榻上,烈酒上頭,他微微有幾分眩暈。


    入目都是火紅的燭光,周熠有些頹然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扯了扯下頜處有些緊的衣領,放鬆了身子吐出一口濁氣,身子都覺得有些飄忽不定。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酗酒了,他自己也不曾知道,隻是這種半醉半醒的狀態,倒是讓他的心思放鬆了幾分。尤其是……他看見趙菁站在她的麵前。


    周熠揉了揉眼珠子,有些不確定的瞪大了眼眸,他看著趙菁走到她的麵前,俯下身來,她用她那修長的手指替他解開身上沉重的蟒袍。


    他再也忍不住將那人按在了懷中,翻身壓在榻上。


    “王爺……”春秀雖然年紀不小,在男女之事上頭,卻是沒有半點經驗的,看見周熠猛地翻身將自己壓在了下麵,便有些驚慌失措。


    可這一聲卻是讓沉醉其中的周熠如夢初醒一般,身子猛的一震,那一雙帶著血絲的眸子便徒然睜開了,直勾勾的看著被自己欺在身下的女子。


    周熠翻身下榻,早已沒有了方才的醉態,冷聲道:“你穿著這身衣服做什麽?”


    春秀身上所穿的,正是宮裏為宮女們特製的宮裝,鵝黃色的挑線裙子,半袖窄腰的上衣,勾勒出女子動人的腰線來。


    “王爺不喜歡妾身穿這身衣服嗎?還是王爺覺得,這世上隻有她穿著這身衣服才是最好看的?”春秀伸手捏著被周熠撕扯的有些淩亂的衣襟,坐起身來,看著他道:“王爺莫要忘了,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室了。”


    “這與你無關!”周熠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來對春秀道:“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不然本王絕不饒你!”


    他說完便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隻留下新房中兒臂粗的紅燭,依舊緩緩的燃燒著,替人垂淚罷了。春秀頹然的從軟榻上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跟到門口,眼睜睜的看著周熠消失在垂花門外。


    她猛然想起趙菁對自己說過的話來,赤著腳追到門口,哭著喊道:“王爺……王爺你別走……妾身有話要對你說……妾身……”


    門外是暗淡無光的夾道,伴著不遠處抄手遊廊下忽明忽暗的燈光,周熠的身影被拉得極長,直到她再也看不見為止。


    然而那人卻始終沒有迴頭。


    ※※※※※※


    徐思安昨夜和趙菁商量過徐嫻的事之後,清早就去了鬆鶴堂,給徐老太太請安之後,便打算往靜慈庵走一趟。


    孫玉娥兩個多月不曾見過徐思安,倒像是將他的模樣都忘了一樣。唯一記得的,便是那一日在玲瓏苑中徐思安嚴厲中又透著幾分厭惡的表情。此時重新見到徐思安,那種不安和恐懼卻似縈繞在周圍一般。


    徐思安平日裏嚴肅慣了,也沒有給孫玉娥什麽好臉色,不過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又想起昨日趙菁說的那些話來,到底沒再板著臉,稍露出幾分和顏悅色來,對她道:“你如今已經及笄了,便是成年人了,好生跟著女先生學些規矩道理,多在老太太跟前敬孝,知道嗎?”


    孫玉娥在侯府唯一害怕的人便是徐思安,即便他這樣和顏悅色的表情,卻還是讓她心中發怵。趙菁是瞧見過孫玉娥這般老鼠見著貓一樣的樣子的,倒是有些看不過去,便笑著道:“侯爺也說大姑娘大了,那也不用這樣一本正經的訓斥了。”


    徐老太太生怕徐思安一個不高興,又把孫玉娥關起來,因此也不敢多說什麽。如今見趙菁站出來打圓場,她才笑著道:“就是就是,過不了兩年都要出閣了,以後你便是想訓斥,也沒的訓斥了!”


    徐老太太說起這個來,卻又想起了徐嫻的事情,臉上一時就又愁悶了起來,連早飯都沒吃多少。


    趙菁親自送了徐思安到門口,想著這些事情原本也是該由她這個內宅婦人來張羅的,如今卻因自己有了身孕,反倒要徐思安去跑,心下便有些過意不去。


    “若是衛居士商量好了,你也不必親自迴府一趟,差人送個信迴來便好。”趙菁替徐思安整理好了衣襟,見他連日奔波臉上的膚色越發就黑了幾分,便拿著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低垂著腦袋,小聲道:“昨兒王爺納妾,帖子上原也是請了你的,你卻為何沒有過去。”


    徐思安這時候卻是笑了起來,握著趙菁的手指冷不防就親了一口,想了想隻道:“我怕王爺見了我便要打我,我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娘子,而他卻隻納了一房妾室。”


    徐思安的話語中略帶著幾分調笑,趙菁聞言卻不禁紅了臉頰,待再抬頭看時,他眉宇間卻沒有半分不羈的笑意,隻低下頭來,輕輕的吻上了趙菁的唇瓣,一遍遍的感受著那種讓他從靈魂深處得以安逸的甘甜。


    趙菁被吻的有些虛弱,手指不安分的掐著徐思安的肩頭緊實的肌肉。那人終是將她放開了,轉身走到門外,眼神中卻還帶著幾分戀戀不舍,見趙菁還在門簷下等著,隻朝著她揮了揮手道:“迴去吧!”


    ☆、第189章


    鬆鶴堂裏頭剛撤下了早膳的席麵, 今兒雲嬤嬤家裏有事情, 一早差人過來送了信,早上的課就沒了。姑娘們難得有一日休沐的,麵上不敢顯,心裏卻都偷偷樂著。


    老太太見趙菁送了徐思安離開又哲了迴來, 倒是想問問徐思安對徐嫻進宮的事情是怎麽看的。昨兒他迴來的晚,今兒又一早要走,有這樣一個大忙人兒子, 當真連個說句整話的時間都沒了。


    姑娘都進了裏間玩去, 趙菁才坐在了老太太的下手。要去找衛竹筠商量的事情終究還不能跟老太太直說,趙菁便笑著道:“母親放心,侯爺說最近朝中正忙著南邊繳費的事情,斷不會那麽快有立後立妃的消息, 侯爺已經開始為嫻姐兒物色起人家來了。”


    徐老太太雖然瞧著平常對徐嫻並不是很疼愛的樣子,終究是徐家的親骨肉,昨兒為了這事情, 已是愁的一宿都沒睡好, 今天聽趙菁這樣勸慰自己, 卻還是忍不住道:“太後娘娘若是說讓娥姐兒進宮, 我倒是不愁的, 她那個性子是不愛吃虧的, 又有她義父撐腰,沒準還能過的有滋有味的。可嫻姐兒就不同了,從小就這樣懦弱膽小, 便是自己占些理的,也不敢吭一聲。”


    趙菁聽了這話,倒是覺得平常自己是小看了徐老太太了,她這心裏倒是門清的很,對孫玉娥和徐嫻的性子也知道幾分。


    姑娘們在次間玩耍,月洞門上的簾子虛掩著,老太太隻當裏頭丫鬟們都候著她們並不會過來,卻誰知孫玉娥天生就不喜歡玩翻繩、做針線的,正欲出門陪著老太太說笑。這一走到了簾子邊上,任憑徐老太太聲音再小,她卻也是聽到了七七八八了。


    孫玉娥本就算不得笨,從老太太的話語中便聽出了一些端倪來。徐嫻是那樣一個悶葫蘆的性子,在家裏被自己欺負了尚且沒半點還手之力,若是去了宮裏,不是孫玉娥瞧不起她,隻怕每天十二個時辰加在一起還不夠哭鼻子的。


    孫玉娥本心性又高,被關了這麽兩個月,如今出來了,恨不能一飛衝天。又想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隻怕老太太也開始為自己物色起了婆家,可終究將來是個什麽造化,卻也一無所知,倒不如現在趁著這樣的機會,若是能替了徐嫻進宮,那徐思安將來必定感激自己幾分,也算是還了老太太這些年對自己的一片疼愛之心了。


    孫玉娥想到這裏,便挽了簾子出去,倒是把正在廳裏頭說話的兩人給嚇了一跳。


    徐老太太頓時臉頰就尷尬了幾分,隻望裏頭看了一眼,見徐嫻坐在炕上安安靜靜的做著針線,心裏也稍稍放下點心來。


    孫玉娥從次間走了出來,隻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徐老太太的跟前,抬起頭看著她道:“以前孫女不懂事,做了那麽多對不起老太太的事情來,也常常私下裏欺負二妹妹,如今孫女想明白了,老太太是真的對我好,老太太若是舍不得二妹妹進宮,孫女願意進宮去,憑它是個龍潭虎穴,我也是不怕的。”


    趙菁倒是不知道孫玉娥還有這番血性,不過她以前的性子就是這樣,事事也不懂個遮掩,高興不高興都放在臉上,雖然做了那麽陰毒的事情,但說起來還算得上是個光明磊落的性子。


    隻是……進宮兩個字,卻實在不似她口中說出來的這番容易。


    徐老太太聽了這話,卻已是有些動容了,見孫玉娥跪在地上,沒有了以前鋒芒畢露的模樣,倒果真是長大了一樣,便忍不住問道:“你說的……你說的當真?你要替你二妹妹進宮去?”


    孫玉娥咬著唇瓣點了點頭,那邊趙菁卻搖了搖頭道:“先不說太後娘娘是否能準了我們侯府換人進去,便是她開恩準了,老太太難道真的舍得大姑娘進宮去?”


    趙菁在宮裏生活了十年,對宮廷生活的枯燥乏味深有體會,那時候雖然宮裏沒有別的嬪妃爭寵,但要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宮城之內度過漫長的歲月,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隻過了十年,卻用足了一生的耐心,如今孫玉娥不過十五歲,倘若真的進宮了,那後半生的生活,多半也是枯燥無味的。


    這隻是還是一點,將來小皇帝年歲漸長,立後之後,選妃之事刻不容緩,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閨秀美人會充斥後宮,在那樣的美人堆裏,孫玉娥想要過的好,又如何容易?


    “其實宮裏的女人,多半都是表麵風光,心裏頭苦的。便是貴為當今太後,卻也是不能出宮一步的。大姑娘生性跳脫,如何能在宮裏頭待上一輩子?人生漫漫幾十載春秋,可不是說一句話就能過去的。與其想著讓大姑娘替代二姑娘進宮,倒不如兩個都不要進宮的好。”


    趙菁原本對孫玉娥也並沒有太過看不順眼,隻是覺得作為武安侯府的大姑娘,她是太過沒有規矩了一些。除去這些小毛病外加她之前心裏曾有過的那些齷齪念頭,若是她當真能改好了,將來也依然是能享受大福分的。


    ※※※※※※


    堂屋裏供奉著的狻猊香爐裏的焚香已燃過了一半,衛竹筠靜靜的聽著徐思安說話,她掌心的菩提子佛珠“啪啪”的響著,卻在聽見太後要讓徐嫻進宮的時候陡然停頓了下來。


    本就清幽的禪房越發顯得幽靜了幾分,徐思安擰了擰眉心,多少有些愧疚:“原本接了嫻姐兒迴去,就是想好好養著她的,隻是這些年我在外征戰的時日太多,對她的事情並沒有太過上心,如今又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徐思安昨夜也曾想過,憑他現在的赫赫戰功,若是他公然抗旨,隻怕小皇帝也奈何不了他。可若是這樣一來,他多年征戰沙場拚得的基業,多半也要還迴去了。他並非是戀棧權勢之人,但大雍如今的局勢,卻還沒有到他這樣一個武將,可以歸隱暫退的時候。


    經曆了方才短暫的震驚,衛竹筠的神色卻已經平靜了下來,抬起眸子看了徐思安一眼道:“當年若不是侯爺出手相救,小女子如今怕是還深陷泥潭,嫻姐兒若是跟著我,隻會比現在更可憐千倍,萬倍,侯爺這樣說,小女子萬萬擔當不起。”


    當年徐思安雖然年幼,卻也知道一些自己兄長徐思勝和衛竹筠之間的一些事情。衛家沒出事之前,徐老太太在給徐思勝選的媳婦裏頭,還有衛竹筠的名冊,隻是後來衛家倒台,她的名字自然就被去了,老太太就略過了原本的這個準兒媳,又另選了她人。


    “那些事情本就是舉手之勞,如今沒有將嫻姐兒教養好,卻是我的失職。”徐思安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又轉過身來看著衛竹筠道:“如今我和老太太的意思,是早些為嫻姐兒找個婆家,趕在太後娘娘下懿旨之前,把嫻姐兒的婚事定下。”


    衛竹筠低頭不語,手中的佛珠卻還是不緊不慢的動著,嫋嫋的青煙從她身側的香爐裏緩緩升起,想了片刻才淡淡道:“我倒是有一位故人,家中有個適齡的男孩子,隻是好些年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念及往日的情分了。”


    她說完隻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徐思安道:“煩勞侯爺為此事操心了,若是有合適的人家,就定下吧。”


    徐思安從衛竹筠的禪房出來,山穀中似剛剛下過一場小雨,草木蔥翠,還帶著點點泥土的馨香。他順著鵝軟石小徑往山下去。卻在通往山前小徑的月洞門口被人攔了下來。


    “侯爺請留步,我家居士想請你去禪院小坐片刻。”


    徐思安劍眉微擰,心下略略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小丫鬟,隻點了點頭,讓她引路。


    一路上穿過幽深的山中小道,停在一個略顯簡陋的禪房跟前時,徐思安便知道請他過來的人是誰了。


    小丫鬟打了簾子引他進去,徐思安矮身進去了,便瞧見一襲青灰色的道袍背對著自己,將那手上剛點燃的三支清香插在了佛龕下的香爐裏。


    他將將打量了一眼這身影,竟與如今的趙菁不差了那一二分。


    珠淚夫人轉過身來,臉上卻是再溫婉恬淡不過的笑意,對著徐思安道:“我知道你私下中打探過我的身世來曆,想來你也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為何要請了你過來。”


    徐思安聽了這話卻急忙單膝跪地,朝著珠淚夫人行了一個大禮道:“按說該是晚輩親自過來拜見居士,是晚輩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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